翌日。一行车马陆续回城,且刚回院子,宫里的册书就送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王世子江景,器资英毅,性禀温良,宜嗣爵以延宗祀。特锡之诰命,袭封长生王,食禄一千二百石,其妾室祝韵,性行端方,疗愈沉疴,封江景正妃,授金册宝印,钦此。”
长生王?江景一声轻哼,带着祝韵接了皇旨,“劳烦公公,这么远跑一趟。”
“世子客气,这都是奴才该干的。”
“本王记得范公公跟着陛下也有些日子了,不知这长生王从何而来?”
范公公抬眼,顿顿的看着他,“陛下亲取,愿王爷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本王喜欢这个祝词,来人,赏!”
送走了范公公,江景斜靠在红木椅上,手‘哒哒哒’敲着椅背,“长生王,有意思,赐死了我母妃,独独让我长生。”
“隔墙有耳。”看着他百无禁忌的模样,祝韵皱眉。
“有耳他也赐不死我,有皇祖母的免死金牌压着,只要我不想死,就没人能让我死。”江景转头,看着祝韵,“他要把皇位传给太子,要助萧家东山再起,我怎么能允许,我父王不能白死,母妃更不能枉死。”
“江景……”
“放心,我没疯,不会冲动,过几天是皇祖母的头七,你陪我进宫一趟,顺便在宫里走一圈。”
“你怀疑宫里?”
“京中藏人,能让大理寺查不到的,只有皇宫最安全。裴良职位高升之后,会和城防打好关系,只要我们把他逼出宫,就能抓得到。”
“抓到萧恒,然后呢?让他赔命?”
“当然得赔命。”许是没了催情香,江景看她的眼神再没了柔意,反而将之前的桀骜尽显,“我父王是他手下的兵害的,我母妃是皇帝为保他撞得刀,我恨不得将他抽皮扒筋。”
“那你怎么不杀那位?”望着他,祝韵淡淡道,“归根结底,这一切不都是那位的错?他才是最恶罪人。”
江景眸一黑,“该寻的仇,我都会寻。”
“不好了殿下,不好了。”初一喘着粗气跑进来,“你快让姑娘去看看裴公子,不知怎地回事突然上吐下泻,现在倒在榻上起不来,裴家请了好多大夫诊断都不一致。”
“裴良出了事?谁干的?”
“哎呦,现在哪还有心情查案,您快让姑娘去看看吧。”
初一吼叫的功夫,祝韵回屋拿上药箱,“走。”
裴家。一大家子围在榻前,一排排大夫尽数看过,都说是蟾蜍毒素累积,可个个治法不一,让裴老爷难以下令。
裴珍瞪眼走上前,“知道了就治啊!一个一个来,挨个试过,总有能治好的!”
“不可,万一药物相冲,落下病根如何是好?”
“那怎么办?等我哥死?”
“死不了。”祝韵提药箱进来,身后江景紧跟着,看着满屋子的人微眯了眯眼,随后目光钉在罗英身上,“该死的人不是他。”
罗英心一颤,捏紧手在旁不敢言。
“初一,去把门关了,别让凶手逃脱。”
“好,我这就去。”
在一众期盼中,祝韵搭过脉,“就是蟾蜍毒素,放血。”
“放血?”
“看吧,我刚刚就说了得放血,毒素扩散太快,不放血根本排不出。”
“王妃,还望您知道,毒素已满布全身,若是放血,得放不少。”
“但若不放,裴良下半辈子可就得瘫在床上。”刀划过手臂,鲜血‘蹭’地喷出,祝韵淡淡盖上一块白布,“看着,放一盆。”
“一盆?放这么多会不会出事?”裴夫人心疼地上前,想要拦却被祝韵堵住。
“不放,他非死即残。”
鲜血浸染白帕,红丝顺着水纹波澜,不一会,整个水盆就变了颜色。
老夫人掉着泪,裴尚书虽不说可也夹着眉,裴珍左右乱瞟着不敢直视,初一在旁大口喘息,唯有罗英的表现,在一众亲人中稍显克制。
“裴夫人,有水喝吗?”祝韵上前问。
“有,王妃跟我这边来。”
隔间外的桌子上,摆着一套紫砂茶杯,罗英正要倒茶,突地想起什么,将杯里东西泼出去。
“这茶凉了,我给王妃换一壶。”
“凉的怕不是茶,凉的是人心。”盯着她掩不住的慌乱,祝韵淡道,“若真想让他瘫,就别请大夫。”
“你……”
“更不该请我。”
“王妃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喝一杯。”祝韵抬眉示意她手中茶壶,“正好我在这,不介意再放一盆。”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什么时候帮你了?刚刚没戳穿就是帮你?”祝韵轻笑一声,起身接过那紫砂壶,晃了晃,随后倒出一杯递给她。
“你疯了?这是毒!”压着声,罗英吼出压在心底憋疯的话。
“原来你也知道是毒,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赏你的,别浪费。”
看着酒杯被强硬塞到手里,罗英瞳孔猛地睁大,“你要杀我?”
“不杀你,这点毒量死不了人。”
“不……我不能死……”罗英大喘着气后退,手里酒杯‘叮咣’落地,惊动后面的人。
“瑛儿?”
“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
“瑛儿?”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啊!”罗英捂着头蹲下来,蹲到她面前,颤抖、摇头怒喊,最后到无力,无气呻吟……
“我不能死,我娘还在,我要保护我娘……”
听到这边反应不对,裴老夫人带着一众人过来,结果入目就是罗英蹲在地上哭。
“瑛儿,你这是怎么了?是王妃她……与你说了什么?”
目光落到祝韵身上,而祝韵,手环在胸前示意地上蹲着的人。
“瑛儿她可能说错话得罪了王妃,还请王妃莫要……”
“和阿韵无关。”江景站出来,于众目睽睽中牵上她的手,“裴良的毒是罗英下的,阿韵的事也是我授意的。”
“瑛儿?怎么会是瑛儿?”
听到儿媳妇给儿子下毒,裴老夫人关切的手立马松开,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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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儿,你怎么会……”
“这还用说,肯定是她那穷鬼爹又想从太子那挖好东西!”裴珍翻个白眼,“都说了没事不要回去,罗家人人不待见你,你还回去做什么!上门被人羞辱?!我们裴家和和气气待你,可你却下毒害我哥?你想怎么样?让他死还是让他瘫?!他瘫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珍儿。”见裴珍越骂越凶,裴老夫人一语打断,随后蹲下身扶起罗英,“好在没出什么大事,瑛儿,亲家提出什么要求你要和我们说,说了我们才能帮你,要不你看今日的事……阿良没了,虎儿就没了爹,你也不好受是不是?来,先起来,坐下我们慢慢说。”
祝韵睁眼瞧着,手心指尖微动,而江景也立马感受到,拉着她出了屋子。
“裴老夫人心善,对谁都是这番模样,你若不适,就别勉强。”
“对谁都如此,就不怕农夫与蛇?”
“也不一定都是蛇。”江景轻笑一声,牵着她的手捏了捏,“这八成是太子给罗家施的压,还我夺他太傅官位之怨,裴家这次是无妄之灾。”
“所以你要……”
“给他也添点灾。”
皇宫。太子正在屋内雕着木刻,一小太监突然进来,“殿下,陛下叫您觐见。”
“父皇找我?”一听父皇传见,太子立马收了木雕整理衣服,“可有说什么事?”
“奴才不知,是范公公来传话的。”
刚出门,只见范公公躬腰站在屋檐下,“殿下,陛下有请。”
“这时辰父皇该午睡,怎么会突然召见?”
“具体奴才不知道,但陛下刚看了长生王呈上来的奏折。”
“长生王?江景?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龙泉殿里。皇帝明显只吊着一口气,可仍凭着这一口气,端坐在龙椅上,鼓眼。
“江永旸,朕没给你娶妻纳妾?”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一国太子开青楼!皇家声名何在!”奏折甩下去,直打在太子脸上,将江永旸逼得下跪。
“父皇明鉴,那青楼跟儿臣无关,儿臣只是去过几次……”
“没事你去青楼干什么?皇宫的宫女不够你消遣!不是你的,但你去过,人家就能把帽子扣在你头上!”皇帝气得胡须颤动,整个人大喘着气,“江景不是皇家正统,又臭名在外,他给你挖坑,你就跳!你有没有长脑子!”
“父皇,我去青楼是为了抓他那侍妾,江景视她如命,只要我抓住她,就不怕他不倒曳。”
“那你抓住了吗?人呢?!没抓到人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还怎么坐稳这太子之位!”
“父皇……”
“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苏家虽清扫了许多,但仍有大批观望着。皇后、老二、江景整天都盯着你,你做事能不能先考虑考虑后果。朕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若是违背国法,常理不容,朕如何能保你。”
“父皇放心,儿臣下去定当自省其身……”
门外。二皇子江永昭本要觐见,听闻这些话,缓缓将手里的奏折收回,“传信给阿景,这兵,不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