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接二连三消息传进,皇帝看着一个个关于江景的奏折,面色愈来愈沉。
“陛下,世子乃瑞王嫡子,瑞王暴毙消息回京,他定是心急出错。”
“哼,心急出错,瑞王的消息还没证实,朕也下过旨萧家落网后集中审判,他倒好,一刀子了结了朕的国丈,还把头颅挂到城门上,这是要打朕的脸!说朕识人不明!用人不良!管不好朝臣!他这是要替朕接管!他想要掺和朕治理国家!”
“陛下,您多虑了,世子一直对您敬重……”
“哪来的敬重?”皇帝翻手将茶盏丢出,看着热气在大殿丝丝而上,“是朕一直宠着他纵着他,才让他觉得自己当了皇帝。朕还没死呢,算盘就打到朕的头上!看来国丈说的没错,这苏家,是恩宠过盛,盛到他们都忘了自己是臣!”
“陛下。”见皇帝生气,小范公公忙跪到地上,“苏家乃皇后母族,不可轻易……”
“母族也是外人!入了皇室哪来的族亲!传朕的令,瑞王世子枉顾礼法,私自用刑,苏家御下不严,纵其猖狂,满门抄斩!”
“陛下?!”这话,把地上的人吓榻了腰,“那可是苏家……”
“萧家都死了还要苏家何用?!”皇帝冷眼睇过来,“既然都独霸一方互不相让,朕就赐他们地府合聚,传旨!”
范公公受命,捧着皇旨出门,只是刚穿过走廊,便看到太子等在尽头。
“太子殿下。”
“父皇怎么说?”
“陛下判了苏家满门抄斩。”
“好!甚好!速去宣旨,苏家落马,老二就再没了臂助。武将没我多,文臣再多也没用。范公公,你师父的仇,还有我这些年的屈辱,可尽报了。”
范公公抬头,眼里泪光闪烁,“奴才谢太子殿下还没忘记师父。”
“放心,等我继承皇位,你就是御前太监。”
范公公得令,眼睛盯着脚尖离开……
三日后,暮云苑。江景方醒,就见素月跪在一旁双眼通红,“殿下,您可算醒了。”
“我还活着?”毒发没把他毒死?
“是张天和李提点,他们压下您的毒。”
“苏家呢?苏家怎么样了?”
“苏家无事,除了少部分贪污涉案的,其余都被二皇子保下,殿下不必担心。”
闻言江景舒口气,“既然没死,就替我更衣,去看看皇祖母,封棺前的最后一面了。”
“看不了了殿下。”明明刚才都没哭,可这一句话,就让素月泣不成声,跪倒在他面前,“殿下,趁您昏迷的时候,陛下已经把太后下葬了。”
“胡说!皇祖母是太后,怎么可能一天就下葬!”
“殿下,您已经睡了三天,而且这几日赶上血洗两家,陛下草草就揭过了此事,奴婢根本没有骗……”
“一派胡言!”盯着她落泪,江景只觉口中拔干,“我这就进宫。”
“殿下!殿下!”
江景在前面跑,素月在后面追,一路追着出了院门,看着满院的禁卫,他才怔住脚,“这是干什么?要抄我这?”
“世子恕罪,末将是遵陛下旨意,在此守护世子安危。”
“守护?这是守护?”江景轻笑,敲了敲他腰间佩刀,“带你的人离开,或者,你留在这。”
“世子莫要为难末将……”
“让开,我要进宫!”
“太后已不在宫中,殿下还有何进宫的必要?”绣春端着药碗过来拱桥,看着这边刀剑相向,“殿下,太后已经下葬了。”
“怎么可能?!皇祖母是太后,短短三日……”
“天子圣令,谁敢不尊?事情已成定局,殿下就该向前看,眼下等着你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瞧出她眼神意味,江景眉心蹙起,“什么意思?”
回了屋关上门,绣春才继续道,“殿下,萧间是死了,可萧恒还没找到。你杀了他父亲,以他的脾气,能饶得过你?”
“裴良和大理寺正在四处搜寻。”
“殿下可能还不知道,不止你,裴家也被禁足。不过,殿下是永生足禁,裴府禁足一月。”
“永生?”江景眉头攒起,“杀萧间可是皇祖母授意,禁足半年三月也就罢了,怎么会永生?”
“太后已经没了,现在南国是天子说了算。”绣春盯着他,长吐一口气,“殿下还看不明白局势,接着这次混战,陛下要清扫萧、沈两家,而你,首当其冲。”
“拿我开刀。”江景一声冷哼,“萧家兵将向来听从萧恒调遣,若真让他溜出去,南国得改姓换萧。”
“这点世子倒是多虑,陛下也派了兵寻人。奴婢现在担心的是,那萧恒找你来寻仇。”
“找我寻仇?那敢情好,先打过一院禁卫。”
只是萧恒还没等来,他自己的毒先发作。捂着胸口,他在屋中猛咳着,一声声像是要把肝脏吐出来。
“我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殿□□内有毒每隔五日必须吃药陛下是知道的,你们让我出去,我去找大夫救殿下……”
“素月姑娘,没有陛下旨意我们不能放人,还请等回报的人回来。”
“可殿下等不了了,这毒会要命的!”
“咳咳……咳咳咳……”江景迷糊着,听到门外素月求情,想张口,胸口却是沉重万分,压得他张不开口。
‘阿韵……’
摸着旁边空空的床铺,他不禁想起她在时的场景。她从不忍心自己痛成这模样,会每日为他请脉,每三日会换一次药方,稍有不适就会扎针。
有她的日子,他从来没痛过……
‘裴良说的没错,就算没有情蛊,我也会为你所迷。我从没怨过你,我是怨我自己,怨自己还要让你靠情蛊来挽留。’
“咳咳……呃……”江景猛咳着,像是要把胃倒出来,越来越重的窒息感逼得他眼皮快要抬不起。
“阿……韵?”
恍惚间,他看到她出现在榻边,伸手摸他的脉,说这就为他扎针。
“我不疼……”
江景轻轻摇头,想抓着她的手却终是抬不起力,眼皮突地合上。
“我求求你们,殿下等不了了,这毒真的会要他的命的……”
“让开!”王府门口瑞王妃瞪着眼,“太后懿旨景儿平安一生,你们凭什么拦着!”
“王妃恕罪,没有陛下旨意,您不能出王府……”
‘啪——’巴掌毫不留情甩上去,瑞王妃冷笑,“陛下若真想救命,旨意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来?!我现在就要带大夫去暮云苑,我看谁敢拦着!”
“王妃,您别让小的为难。”侍卫虽后挪一小步,但仍是挡着她的去路,“小的也是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那太后的懿旨你们怎么不听!”
“太后毕竟不在了,现在掌权的是陛下……”
“人不在就不用听了,原来是这意思。”瞪过一排禁卫,瑞王妃冷笑着,再上前脖子架到他刀上,“你想好了,不让我就撞死在这刀上,弑杀一品诰命夫人,你还有命可活?”
“王妃……”
“让不让!”
“后退!”
见她强势冲撞,首领手势下令,“陛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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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不得进出。你们都守好刀,务必保证刃不见血,若是谁不小心伤了王妃,自己担责!”
‘唰——’禁卫挎起刀,纷纷退后一步,怕她死,却也不让她走。
“好,既然不让,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瑞王妃眼中含着泪,笑,“我乃一品诰命夫人,若不想死,离我半米。”
她一步步往前走着,侍卫们退后插紧刀鞘,“王妃别让属下为难……”
话还没说完,只见她半路拐过弯,一鼓作气直朝门口柱子而撞!
“臣妇以死换我儿生机,还望陛下成全!”
霎时,红柱鲜血,喷溅而出,染红雨地水滩……
这一场雨,将京城所有人都闷了好多天,可没人想到,最后止退竟然是因为一腔红血。
“殿下,殿下?”
暮云苑素月红着眼,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喉间哽咽难掩。
“殿下你醒醒,奴婢快受不住了……”
姑娘离家、王爷暴毙、太后心悸,现在连王妃也撞柱而亡,王府没了人,暮云苑他又昏迷不醒,甚至连裴家她都不能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殿下……你快醒醒,王妃没了……”
“咳……”泪水打到被子上,惊醒榻上人,江景缓缓睁眼,“你刚刚说母妃怎么了?”
“没有,没有”。见他醒来,素月又惊又喜,明明使着劲,可眼角的泪就是停不住,“殿下你终于醒了,这回又睡了七天……”
“母妃呢?”
“王妃……王妃自然在王府……”
“撒谎!”有些话明明已经听到,却还是控制不住要确认。江景喘着气,七日未饮水嗓子拔干,此刻更是哽得难张口,“更衣,去王府。”
“殿下!”知道瞒不住,素月大哭出声,提裙跪到榻前,“王妃为了求太医入府,撞柱而亡了——”
‘轰——’最后一声雷,止干所有雨滴,江景蹙着眉“不可能。”
“是真的殿下,棺木寅时刚下葬,王妃她……没了……”
“一派胡言。”从榻上挣起,江景跌撞着往外跑,“我母妃下葬,怎么可能没叫我?”
然而一打开门,满院的禁卫银甲刺得晃眼。
“世子,陛下担心您的身体,特许不用观礼。”
“我母妃的葬礼,不让我去?”看着院中红花凋落,泥染荷花,江景轻笑一声,泪水眶在眼里,“那是我母妃!怎么能没有我!!!”
“殿下,末将只是听令……”
睁着红眼咽下憋在心口的气,江景孤身往外,然而还没等走过拱桥,一侍卫就挡在眼前。
“让开。”
“陛下有旨,殿下身体病弱,特许休养。”
“那是我母妃!”
“等殿下身体痊愈后……”
‘唰——’抽出他腰间佩刀,江景指着他面门,“撤兵,这是我的地盘,皇祖母赐给我的。”
“世子莫要冲动……”
“撤不撤!”
刀尖刺到眼前,近一分就要伤到眼,可南国兵将不退不避。
“属下听陛下谕旨……”
“那你就去死!”
眼看刀刃就要砍下,牢里血腥重现,素月冲过来跪在刀下。
“殿下,不能杀……”
明明缩得像乌龟,可她还是壮着胆抬头,“殿下,不能杀禁卫,这是造反……”
“我爹娘祖母都死了,我还怕造反!!!”
“可是您还有姑娘啊!”顶着刀,素月泪如雨下,嘴角颤动,“您还有姑娘,姑娘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