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不咱还是不吃吧,留着孵小鸡好不好?”
孟向阳努力克制住想吃鸡蛋的欲望,咽着口水说道。
鸡蛋能孵小鸡,小鸡长大了能下蛋,往后他们家就天天都有鸡蛋吃了。
所以今天这两个还是孵小鸡吧?
“傻儿子,忘了之前你王婶子说过要帮我们弄几只小鸡的,再说了,娘可不会孵小鸡。”
还别说,刘村长家的鸡蛋真有可能是受精蛋,他家是养了公鸡的,全村都指着他家的公鸡报时呢。
孟锦揉了揉孟向阳的脑袋,她儿子咋这么可爱呢?
商城里有孵蛋器卖,可没那个必要啊。
万一有人知道她会孵小鸡都来找她怎么办?机器又不能拿出来用,技术她也没有,糊弄不过去还麻烦。
在这个时代,孵蛋是个技术活,人家靠这手艺挣钱呢。
她就别捣乱了。
孟向阳纠结又纠结,最终败在了他娘的‘不会’上。
两个鸡蛋被孟锦换成了空间超市里的蛋,被蒸成了一大碗蛋羹。
疑似受精蛋的这俩被她放进了空间,回头买个孵蛋器试试,不好往外拿,空间可以养。
明儿再去村长家买点鸡蛋,一起孵。
孟锦原本想蒸一个,留一个明天吃来着。
想了一下还是全蒸了。
就当庆祝新生吧!
换户籍地、更名改姓,从此,他们母子不再是朱家屯无名无姓被人欺辱的小可怜,而是草坝子村有名有姓有房子有田地的孟家人。
怎么不算新生呢?
户籍落实对孟锦的影响远没有对孟向阳的影响大。
这孩子以前不知道户籍是什么,在小高来了之后他抓着小高问了好久。
最后得了个结论,没有户籍等于是没人要的孩子,爷奶不要他,爹也不要他,娘不姓朱,娘做不了朱家的主。
现在他有户籍了,他跟娘姓孟,所以他是有人要的孩子,他归娘管。
现在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家,草坝子村的家,姓孟的家,他和娘的家!
想明白了这前后的差别,孟向阳这些天一直都半悬着、怕被草坝子村赶出去的那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53年出台户口登记条例后才有户口本,现在的户籍证就是一张手写的纸,没有户口本的内容那么详细,我以前在外婆那看到过,现在找不着了,网上也没找到图片,谁要是找到了帮我发一张。)
趁着还没插秧,孟锦找刘村长开了介绍信,她要带孟向阳回一趟道观。
道观坐落在朱家屯南边的高山上,残阳下的道观透着孤寂,青灰色的瓦碎了大半,露出底下朽黑的椽子,像老人豁开的牙床。
十二年前的朱漆山门如今只剩半扇,歪斜地倚着斑驳的山墙,门楣上‘上阳观’三个篆字被风雨啃得只剩轮廓,倒像是谁用指甲浅浅划了几笔。
院里的石板路早被疯长的野草吞了,只在缝隙里偶尔能瞥见一角青灰石面。
三清殿的格子窗破了大半,糊窗的皮纸化作满地絮状的白,风一吹就绕着殿前那棵枯死的老松打转。
殿内神台空空,积着寸厚的灰,供桌断了条腿,斜斜地陷进地面,倒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
墙角结着碗口大的蛛网,蛛丝上挂着枯叶和细碎的鸟羽,在穿堂风里轻轻晃悠。
后殿的壁画还剩半堵墙,褪色的朱砂勾勒出模糊的云纹,细看时,却有几片青瓦从梁上簌簌落下,在地上砸出细响。
阶前的石香炉裂了道深缝,里面长出了几株顽强的野草。
暮色漫进来时,檐角的铁马早没了铃铛,只剩锈铁链子在风里打着颤,发出‘哐当、哐当’的钝响,像谁在空荡的殿宇里,一声声地叹息。
看着廊柱上一道道大师伯给她记录下的身高印记,原主幼时的记忆画面无比清晰的一帧帧呈现。
或是偷跑出去玩耍险些被狼叼走,幸而被师伯们找到救回,罚她思过不许吃饭,师兄们却生怕她饿着,一个接一个的悄悄跑来投喂;
或是练功不认真,被二师伯打了手心,她用哭功征服了其他师伯师兄们,惹得大家一边抓耳挠腮的哄,一边谴责二师伯下手太重;
或是三师伯答应给她的小袍子上绣朵小花,费劲吧啦的拿着针线戳戳戳;
或是师兄捡完了瓦从屋顶上跳下来,告诉她这就是飞檐走壁......
最后的一幅画面是分别。
其实没有分别。
把她安置在朱家屯后,他们居然给她下了迷药,趁着她陷入沉睡后便偷偷离开了。
原主的记忆还停留在师伯他们陪她吃最后一顿晚饭。
心里没由来的泛起了酸涩。
许是原主残留的执念引起了她的共鸣吧,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积满灰尘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思念的印记。
如果没有乱世,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孟锦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等她把向阳养大了就出去转转,第一站就去那座活火山,看看活火山是怎么个活法。
这个世界的灵气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
但这个世界的生机又极其强盛,不是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是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的滋养万物,修补着疮痍的大地。
灵气生机孟锦都能用。
即便不能,她也可以从空间调用灵力,只是麻烦些罢了。
为了护好道观,她选择用麻烦点的办法。
山上的生活本就简单,师伯他们走的时候把仅有的几件道袍和被褥连同锅碗这些平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除了各自的行李,那些带走的东西都给原主在朱家屯安家用了。
道观里如今剩下的都是带不走或者不能带走的。
比如历代先祖的牌位和传承书籍,以及三清画像。
“向阳,来给祖师爷们上炷香。”
孟锦没有跪,因为她不是此方世界的原主,若是她顶着原主的身份跪下去,恐会乱了道观的因果传承。
孟向阳可以跪,因为他是原主的血脉延续,是上阳观的‘后人’。
孟向阳知道这里是娘长大的地方,是娘的娘家。
娘哭了,她应该很想很想她的家人吧?
‘噗通’一下笔直的跪在了早已腐朽残破蒲团上,接过孟锦递给他的香,按照孟锦的指示,虔诚的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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