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平安诞下龙凤胎的消息,迅速传遍朝野,举国欢庆。萧墨珩下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万民同乐。
凤仪宫内,熏香袅袅,却盖不住初生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萧墨珩(陆雪瑶身)倚在柔软的引枕上,看着身旁并排躺着的两个襁褓,眼神复杂难言。
他曾是执掌生杀予夺的摄政王,是睥睨天下的新帝,此刻却虚弱地躺在这里,胸前因泌乳而胀痛难忍,提醒着他这具身体刚刚完成了何等艰难的使命。赵太医和嬷嬷们小心翼翼地指导着“皇后娘娘”如何哺乳,那陌生的、带着些许刺痛又奇异的感觉,让他浑身僵硬,尴尬得无以复加。
尤其是当小小的景宸凭借本能寻到源头,用力吮吸时,那种强烈的、被需求的感觉,混合着生理上的不适与心理上的巨大冲击,几乎让他想要逃离。
“放松些,娘娘。”经验丰富的严嬷嬷在一旁柔声指导,眼中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她总觉得,娘娘生产后,眼神里的某些东西变了,少了些以往的温婉,多了些……属于陛下的冷硬和隐忍。
陆雪瑶(萧墨珩身)下朝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赶回凤仪宫。她(他)挥退宫人,快步走到床前,看着眼前这一幕——顶着陆雪瑶面容的萧墨珩,正笨拙而僵硬地抱着孩子哺乳,那紧蹙的眉头和抿紧的唇线,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萧墨珩忍耐时的表情。
她(他)心中一酸,又是想笑,又是心疼。她(他)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吃饱后有些吐奶的小景玥,用那双属于萧墨珩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背,动作竟出乎意料地熟练。
“看来,陛下很有天赋。”萧墨珩(陆雪瑶身)抬眸,语气带着一丝自嘲的疲惫,看着对方(自己原本的身体)那熟练的动作,心情更是微妙。
陆雪瑶(萧墨珩身)笑了笑,那笑容在她(他)如今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或许是……血脉相连吧。”她(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儿恬静的睡颜,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只是辛苦你了,墨珩。”
萧墨珩(陆雪瑶身)沉默片刻,感受着怀中儿子逐渐平稳的呼吸,那小小的、温热的身躯依偎着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的烦躁与荒谬感。“谈不上辛苦,”他(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只是……感觉很奇怪。”
日夜轮转,照顾两个新生儿的工作繁琐而耗神。萧墨珩(陆雪瑶身)被迫体验着作为“母亲”的一切:频繁的夜醒,换洗尿布,哄睡时哼唱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摇篮曲……他(她)的耐心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横跳,却又在那两个小家伙无意识的微笑或紧紧抓住他(她)手指的瞬间,溃不成军。
陆雪瑶(萧墨珩身)则努力扮演着“父亲”和皇帝的角色。她(他)在处理朝政的间隙,尽可能多地陪伴孩子,用萧墨珩的身体,给予他们坚实的怀抱和低沉却温柔的安抚。她(他)发现,当放下身份的桎梏,纯粹地去爱这两个孩子时,灵魂与身体的错位感,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只是,夜深人静时,两人看着对方顶着自己的脸,怀中抱着属于彼此血脉的孩子,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依旧强烈。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却困在对方的躯壳里,共同养育着他们的骨肉。这究竟是命运的惩罚,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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