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那扇闪烁着不稳定奥术光辉的传送门,预想中的空间扭曲或眩晕感并未出现,反而是一种如同穿过一层冰凉水幕的奇异感觉。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冰天雪地的荒芜山谷,而是一个 极其广阔、风格奇诡的封闭空间。
这个空间仿佛位于一座巨大的山体内部,穹顶高耸,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模拟着天光。空气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硫磺、金属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的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那里矗立着一个高达十余米、由无数精密齿轮、导管、闪烁的水晶和沸腾坩埚构成的 巨型复杂装置,它正在缓慢而有序地运转着,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是整个空间的心脏。
装置周围,散布着一些穿着类似中世纪炼金术士袍服、或穿着现代科研白大褂的人员,他们或是在操作着某些仪器,或是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对铁书墨和阿猫的闯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这里不像是一个秘密基地,更像是一个……超大型的、融合了神秘学与尖端科技的研究所。
“欢迎,铁书墨先生,还有这位……强大的护卫。”一个温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铁书墨循声望去,只见在中央装置旁的一个工作台后,站起一位老者。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炼金术士袍,袍子上沾着些许不明的化学污渍,脸上布满皱纹,头发花白而凌乱,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充满了智慧与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光芒。他手中还拿着一个冒着气泡的烧杯,仿佛刚才正在进行某项实验。
这与铁书墨预想中阴险狡诈的“炼金师”形象大相径庭。
“你就是‘炼金师’?”铁书墨没有放松警惕,目光扫过周围,感知着潜在的危险。阿猫则如同最忠诚的守卫,半步不离地跟在铁书墨身侧,血狼卫甲下的肌肉紧绷。
“如假包换。”老者,也就是“炼金师”,将烧杯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擦了擦手,微笑着走上前来,“很抱歉以这种方式邀请您,铁先生。外面的世界太过‘嘈杂’,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这里相对……清净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铁书墨手中的“冰焰”上,尤其是在那缕幽蓝色的冰线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叹。“看来,您不仅从昆仑虚归来,更是在冈仁波齐有了惊人的际遇。‘寒’的‘冰寂’规则……没想到真的有人类能够承受并融合。”
铁书墨心中一震!对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新获得的力量根源!这份眼力,远超之前的伊丽莎白!
“你知道‘寒’?”铁书墨语气不变,暗中却更加警惕。
“略知一二。”“炼金师”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铁书墨和阿猫走向旁边一处相对安静、由几个书架和沙发构成的休息区,“上古的守护者,为了对抗‘虚无’而牺牲自我,可敬,可叹。我们‘源理会’一直关注着这些古老存在的状态。”
“源理会?”铁书墨捕捉到了这个新的名词。
“一个古老的、致力于探寻世界本源规则与对抗‘终极虚无’的组织。”“炼金师”示意铁书墨坐下,自己也坐在对面,语气变得有些感慨,“我们存在的历史,远比共济会悠久,甚至可能与一些上古传承有关。我们隐藏在历史背后,观察、记录,偶尔……在关键时刻进行一些‘微小’的干预。”
他指了指周围:“这里,是我们位于喜马拉雅的一个观测站兼研究所。外面那片‘迷惘之雾’,既是天然的屏障,也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之一,它与‘虚无褶皱’的边缘特性有些类似。”
铁书墨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源理会”?对抗“终极虚无”?这似乎与“寒”的使命不谋而合。但他不会轻易相信。
“你邀请我来,不是为了探讨哲学吧?”铁书墨直接问道。
“当然不是。”“炼金师”笑了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邀请您,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警告。洛克菲勒家族,或者说,共济会内部被‘虚无之息’深度蛊惑的那个派系,并没有因为伊丽莎白的失败而放弃。他们正在策划一场更大的行动,目标很可能直指您和您的平台。他们似乎认为,您手中的‘初生之界’(小世界)是解决他们某个关键难题的‘钥匙’。”
铁书墨眼神一凝,果然还是冲着小世界来的!
“第二,”“炼金师”继续道,目光灼灼地看着铁书墨,“是合作。我们‘源理会’掌握着一些关于‘虚无褶皱’和上古抗争的失落知识,以及……一些或许能帮助您更快掌握和运用‘冰寂’规则,甚至修复您那方‘初生之界’的方法。”
“修复小世界?”铁书墨这次真的有些动容了。小世界是他的根本,但一直处于一种“初始”状态,除了存储和基本的时间流速差异,并未展现出太多神异,他也曾疑惑如何让其“成长”。
“是的。”“炼金师”点头,“‘初生之界’并非死物,它需要‘规则’的滋养和‘根源’的补全。而‘寒’传承给您的‘冰寂’规则,以及您自身罡气中蕴含的阴阳流转之意,都是极其珍贵的‘规则种子’。我们或许能帮您找到方法,让它们在你的‘界’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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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铁书墨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代价呢?”他冷静地问道,“‘源理会’不会无缘无故提供帮助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炼金师”赞赏地点点头,“我们需要您,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站在我们这一边,共同应对‘虚无’的威胁。同时,我们希望能有限度地研究您那融合了‘冰寂’规则的力量特性,这对我们理解规则对抗‘虚无’的机制非常重要。当然,一切以您的意愿和安全为前提。”
条件听起来并不苛刻,甚至有些优厚。但铁书墨深知,与这些古老神秘的组织打交道,绝不能只看表面。
“我需要时间考虑。”铁书墨没有立刻答应。
“当然可以。”“炼金师”似乎早有预料,“您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参观一下我们的研究所(部分开放区域)。我们这里也有一些关于能量应用和材料学的最新成果,或许对您平台的科技发展有所助益。”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急匆匆地走来,在“炼金师”耳边低语了几句。
“炼金师”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对铁书墨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铁先生,有点突发情况需要处理。您请自便,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的助手。”说完,他便跟着那名研究员匆匆离开了。
铁书墨看着“炼金师”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他注意到,那名研究员在汇报时,眼神不经意地瞥向了这个休息区侧面的一条通道,那通道入口处闪烁着更加复杂的符文光芒,似乎是通往更核心区域的。
“阿猫,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铁书墨用精神力与阿猫沟通。
“老板,这老家伙看不透。”阿猫回应,“感觉没伊丽莎白那么假,但总觉得……藏得更深。”
铁书墨也有同感。“源理会”、对抗“虚无”、修复小世界……这些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梳理和验证。
他站起身,装作随意散步的样子,朝着休息区侧面那条通道走去。他想看看,“炼金师”所谓的“突发情况”,以及那条被符文封锁的通道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然而,当他靠近通道入口时,一股隐晦但强大的排斥力场阻止了他前进。通道口的符文流转加速,散发出警告的意味。
就在他准备强行突破或者放弃时,他怀中的“冰焰”刀,那缕幽蓝色的冰线,突然不受控制地轻轻震颤了一下!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却让铁书墨灵魂都感到悸动的 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丝熟悉 的波动,从通道深处隐隐传来!
那波动……与“寒”的气息同源,却又有所不同,更加……古老和破碎!
铁书墨瞳孔骤缩!
这“源理会”的研究所里,难道还囚禁着,或者……研究着 另一个与“寒”类似的上古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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