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堪称魔鬼的体能训练日，角名伦太郎和古森元也一组，互相配合着做拉伸放松。
“角名，你最近状态不错啊。”
古森一边帮角名压背，一边欣慰地说。
角名趴在垫子上，脸侧向一边，含糊地应了声：“……还好。”
心里默默：看出来了啊。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
困扰许久的失眠问题终于解决，高质量睡眠带来的修复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身体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精神和体力都恢复得更快，训练时的专注度与忍耐力也回来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
角名闭了闭眼。
那个博主，确实有点手段。
这半个月，他把“Ayane A**R”主页里的所有视频都看了。
为了看付费视频，他还专门花钱开了会员。
最早的一支视频发布于六年前，一开始更新相当频繁，一周能有三四个，满是新手期的热情。
不过看得出技术很生疏，设备也简陋，还处于摸索阶段。
但博主的进步速度快得惊人。即便用的不是什么高端道具，营造气氛和触发音的手法却越来越专业熟练。
属于天赋型选手。
……擦边也是。
转折点在三年前的一支视频。
那支视频让她的粉丝数和播放量迎来第一次爆炸式增长。
原因很简单，她舔麦了。
娇嫩饱满的唇瓣包裹住冰冷漆黑的麦克风。
粉色的舌尖让人联想到幼猫。湿漉漉地刮过收音头，刺激程度堪比直接舔进耳膜。
立体声环绕的呼气、轻语，黏腻湿润的口腔音，带来一阵爽翻头皮的战栗酥麻。
以及做这一切时，白嫩的手指还以微妙的姿态握住麦克风柄，上下抚弄。
说实话，擦得并不算隐晦。
但奇怪的是，角名看着却并不觉得低俗。
大概是因为博主身上散发出一种年纪很小的青涩感，冲淡了色情意味，反而显出一种努力探索未知禁地的天真与笨拙。
当然，感觉归感觉。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该有的生理反应，角名一点没少。
和第一次一样，发泄完他直接秒睡。
而且睡得无比踏实。
搞得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之前的失眠也有压抑太久的缘故？
因为生理需求得不到释放？
职业运动员需求很大。俱乐部里，就他所知，很多人发泄**的途径简单粗暴：约炮。
还有睡粉的。
角名对此没什么看法，不参与，也不批判。更不至于对自己的选择失望。
在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他做了很多功课。
V1级别每个俱乐部的情况，职业运动员的收入范围、训练强度、转会条件、伤病概率，以及退役后的发展，等等。
他早就清楚，职业体育和高中社团完全是两个世界。
职业体育是成年人的世界。
青春、梦想这样的词汇，只是站在最顶尖那一拨人锦上添花的宣传语。
更多的，是为了利益直白激烈的竞争。
“对了，角名，选拔赛要加油啊！”
古森元也没有跟表弟佐久早圣臣一样选择读大学，而是直接加入了俱乐部，并且在一年前就进入了EJP的一线队。
“……我尽力。”
角名太清楚古森为什么这么迫切地希望他上位了。
“真是意外，”他失笑道，“你也会这么讨厌一个人啊。”
古森的笑容淡了淡，语气里满是懊悔：“是啊。早知道我也跟角名你一样，一开始就在外面租房了。”
角名双手撑膝，最后做了几次深度压腿：“在稻荷崎习惯了。”
两人拉伸完，一前一后走向更衣室，打算收拾东西离开体育馆。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讲电话的声音。
“宝贝，训练结束了。地址我等会发你。”
“你的小姐妹？哈哈，要是都像你这么漂亮，当然没问题。”
“行啊，那我也叫几个朋友。等会见。”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下流狎昵的**意味，令人不适。
角名下意识瞥向古森。
后者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是勾起了某些极其不愉快的回忆。
中村大贵，副攻手，之后的选拔赛，他是角名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也是古森的前室友。
但那段短暂的室友关系，在古森某次提前结束外出，撞见对方正带人在宿舍里胡搞之后，以一场彻底翻脸的争吵告终。
中村大贵吹着口哨走出更衣室，和门口的两人撞了个正着。
他扬了扬眉，完全无视了古森，故意用肩膀重重撞了下角名，扬长而去。
角名转过身，面无表情盯着他的背影。
然后感觉肩膀被用力一拍。
古森元也阴沉着脸，连那对喜感的豆豆眉都透出肃杀感，咬牙切齿道：“角名，拜托了。”
角名：。
他当然想赢，对中村大贵这人也没什么好感。
可惜这并不是坏人一定会被打脸的热血少年番。成年人的世界只相信实力和结果。
中村大贵实力不弱，身高更是突破两米。之前屈居二线，主要是因为和二传的关系恶劣。
但这次休赛期期间，那个二传转会了。
看他最近春风得意，完全不遮掩的样子，恐怕早已将首发席位视为囊中之物了。
回到租的公寓，角名泡了个热水澡，酸痛的肌肉得到缓解。
躺上床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登录YouTube，准备服用今晚的电子安眠药。
习惯性地点进Ayane A**R的主页，角名正思考着今晚要在哪个视频睡下，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直接就开始播放了？
他一瞬间有点懵。
画面里，柔和的灯光洒在桌面，博主依然只露出下半张脸，怀里抱着她头像那只丑萌兔子，姿态异常松弛。
不像是精心制作的A**R视频。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直播。
“欸？稍等，有新观众进来了。”
“这位，睡眠不足君，欢迎你来到我的直播间~”
“这个时间点才进来，我猜是新粉或者不小心点错了？那要说明一下，直播不是助眠向的喔。”
“如果是想听A**R，欢迎去我的主页自取喔。”
角名：“……”
竟然被主播当场cue到。
有点社死。
弹幕飞快滚动，老粉们热情地帮忙解释。
【直播是Ayane酱给我们老粉的福利啦！】
【一般一个月一次，具体时间会提前在最新视频的置顶评论里说的！】
【Ayane酱快继续讲！】
“大家都解释清楚了，那我就不多说啦。”
“总之就是这样，睡眠不足君你随意就好。”
“我刚说到哪了？喔对了，本来准备用新道具给大家录视频的，结果被枫太那小子弄坏
了。”
博主轻巧地掀过这一part，继续先前的话题。
看博主没有再关注自己，角名松了口气。
那么……要退出吗？
毕竟他是为了助眠才点开的。
说起来，博主正常讲话的声音就是这样吗？
软软糯糯的，掺着一点微沙。
天然的A**R声线。
口音也很有意思，软绵绵的，像是关西腔，但又和阿治阿侑那种大阪腔不太一样。
京都人？
“话说，京都最近好热啊，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果然是京都。
等角名回过神，他已经津津有味地看了二十分钟。
……算了，反正明天休息。
从这些想到哪说到哪的零碎闲聊里，角名拼凑出了博主的基本信息。
家住京都，大学三年级（居然成年了），有个叫做枫太的弟弟，目前单身（但似乎很向往恋爱）。
【时间过得好快啊！Ayane酱发第一支视频的时候才刚上国中吧，虽然看不到脸但感觉就是个小孩子。一眨眼大学都快毕业了，开始思春了呢！偷笑///】
“只是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都恋爱了，我有点好奇而已啦！”
【话说Ayane酱好久没擦边了，下次录个擦边的吧！虽然本人性别女爱好男，但也超爱看！】
“最近审得严，先避避风头。”
【看过很多擦边，Ayane是擦得最纯爱的！】
“欸？评价这么高吗！我会继续努力的！”
【等Ayane酱交了男朋友，可以一起录吗？解锁一些新花样hhh】
“……你想看什么花样？”
角名挑眉。
这个闲聊的尺度还挺大。
这些观众，或者说铁粉，似乎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老朋友，互动间有种家人般的熟稔。
让角名比较加好感的是，博主对于自己擦边的行为心知肚明，回应起来坦荡大方，一点也不扭捏，反而透着一股狡黠的可爱。
【说起来我堂哥在京都工作，需要介绍给你吗Ayane酱？】
“介绍什么的就免了，看不起谁呢！”
“虽然我不露脸，但绝对不是因为我不好看喔！”
【Ayane酱喜欢什么类型的？小栗旬还是佐藤健，选一个吧。】
“这也太难了吧！根本没办法选啊。”
“成年人不做选择，我都要。”
【不会已经瞒着我们偷偷恋爱了吧？最近更新变慢了很多欸。】
“没有啦！”
“是因为有一个很想加入的项目团队，所以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准备。”
【那就好。千万不要停更啊Ayane酱，已经习惯听着你的视频睡觉了。】
“不会啦，本来一开始就是为了赚零用钱才成为YouTuber的，我现在这个专业也挺烧钱。”
“总之，为了福泽谕吉桑我也会坚持的，大家放心吧！”
【咦？不是为了我们吗？好伤心！强烈要求加更一期会员视频！】
“可恶！如果是为了让我愧疚，你成功了！”
“下周一定更新！”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o ya su mi~”
o ya su mi。
角名下意识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他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翻转着手机。
对了，她刚才说，会在评论里发布直播时间？
角名心念一动，翻到博主六年前发的第一支视频，点开评论区，选择倒序查看。
……
这家伙，是话痨吗？
基本上每条评论她都回复了。
【Ayane A**R回复：谢谢你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的！≧▽≦】
【Ayane A**R回复：很棒的建议！下次会试试的！???? ?? ????】
【Ayane A**R回复：不是跟风喔，我有很认真在研究A**R的！只是现在资金不太充裕，设备跟不上，之后一定会改进的！(=^_^=)】
真是干劲满满啊。
果然是小孩子。
以及，颜文字也太多了。
然而，当时间来到那支引爆播放量的擦边视频时，评论区的画风和她回复的语气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作者置顶评论：虽然多少有猜到会引发讨论，但这么多评论还是受宠若惊！很开心大家能喜欢，建议我也都收到了。鞠躬。】
【Ayane A**R回复：让您感到不愉快真是非常抱歉。不过各种类型我都想要尝试，以后还会发布类似视频，建议您取消订阅喔。】
【Ayane A**R回复：达咩，您说的那种过不了审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的视频质量和粉丝数开始同步飙升，回复中也渐渐多了游刃有余的从容。
【Ayane A**R回复：换了新设备！效果是不是好很多？】
【作者公告：3万粉达成！会员专属频道已开启，感谢大家支持≧▽≦】
【作者置顶评论：停更备考期间让大家久等了！大学应该会有更多时间，会努力做出更好的视频，不辜负大家的支持和等待。鞠躬。】
不知不觉间，角名翻完了所有视频的评论区。
六年时光，被他用不到两小时浏览完毕，这感觉十分奇妙。
就像是旁观了一场倍速播放的人生电影。
他看着那个最初会因为一条好评而开心回复半天的小女孩，一步步褪去青涩，变得自信沉稳，将自己的频道经营得风生水起；从捉襟见肘的简陋设备，到能够用视频收益支付自己的学费和梦想，还收获了一群真心实意的支持者。
如果他也从第一支视频一路追过来，感触一定更深吧。
追星的妹妹成天挂在嘴边的“养成的乐趣”，他似乎体会到了。
等等。
角名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看了下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
00:48。
……明明是为了早睡才点开视频的，结果居然又熬到了这个点。
绝对是被这只狐狸下了蛊。
对了，狐狸。
差点忘了，关西这地方，盛产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