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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封肆

作者:零点十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封柒并没有寒暄,开门见山:“这两个矿料纯度很高,青铜的制法已经很成熟了,可以用这些锡金料改制枪戟,将骑兵的战力提一提。”


    “至于这个”封柒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块金属,“这个和陨铁的性质很像,但并不一样,其中有除铁之外的另一种含量很高的金属,我暂时提取不出来。”


    “不过这块合金料坚硬,质轻,防锈,可以直接用来制作小型武器或是铠甲,看矿的大小了,如果量少就做些武器,量大的话倒是可以给封肆手底下那批人都换一件轻铠。”


    最后下了结论:“我很赞成这次交易,如果鹤相有需求,我这边的工艺也可以承担一部分交易需求,以表我的诚意。”


    鹤六珈抿了口山楂水,欣然同意,申请去每个工艺间都看一眼。


    下意识回头去找顾西辞,才发现主子并没有跟过来。


    之前路过零壹间的时候,工作台上有一个木雕的半成品,雕的是幼狼戏藤球,雕工很稚嫩,但是时安很喜欢,看见了就走不动道,顾西辞干脆就陪她在那边玩。


    封柒也不在乎,谁来了就和谁说,很难得看见的属于从属者的自由。


    重逢上辈子的故人,鹤六珈总是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熟悉在于很多习惯都有细节可循,陌生在他们的状态远比上辈子要好太多。


    上辈子他见过他们对主子唯命是从,见过他们效率至上从不谈及琐事,他们身上总有一种急迫感,舍弃所有外物只为了一个目标在奔赴。


    不像如今,可以自由驰骋在喜爱的领域,可以自由决策所辖的事务,他们仍旧服从于顾西辞,却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自己。


    这是重生带来的变化吗?还是他们本就如此?


    封柒在前带路,鹤六珈笑着跟上。并不是每一个工作间都有人,“江南本土有很多匠人,他们会在这里有一个工作间,但日常并不待在这里,封叁出门会寻到很多会独门技艺的大师,如果有意愿,也可以在这边保留一个工作间。”


    巡视完一圈,鹤六珈和封柒商讨完后,开始拟通商协议。


    封柒见他举笔之时仍有迟疑,便宽慰地保证:“鹤相放心,我同意与你交易的内容,我都可以全权负责。”


    鹤六珈试探:“可我之前问顾世子,他说他无权决定江南的交易……”


    “啊!”封柒以为如何,原来是这事,“主子确实是不管这些的,江南的大部分商户都是个体经营,基本都是封叁在管,我这边的很多研究都不能外传,所以管得会更严格一点。”


    “你若是想和江南的商户交易,可以直接跟封叁说的,他那边一起筹办更方便一点。”封柒好心建议。


    鹤六珈答应了一声,心中琢磨着“无权管”和“不管”这两个意思的差别,感慨这所谓自由的程度,觉得他上辈子跟随主子的时间还是短了。


    诸事办妥,往回走的时候,鹤六珈随意往窗外一瞥,发现他那并没有跟上来的主子已经叫人在树下搬了个小塌,带着时安睡午觉了。


    封柒也看见了,奇怪了一阵,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鹤六珈是否需要也休息一下。


    “不了,我去木工间转一转。”


    “零壹?”封柒回他,“零壹的罗即休被主子请去给小主子添置家具了,现在只有他徒弟在。”


    “就是我们来的时候坐在窗前的那个?”


    封柒:“嗯,他叫苏卒,是封叁带回来的,据说是罪臣之子,从流放路上逃出来的。”


    鹤六珈往前走的脚步一顿,明白封柒特地提这一句的原因,提前知道所要接触之人的身份,再决定是否要去接触,免得无知时相交,了解后绝散,平添纠葛。


    鹤六珈倒是不在乎当今颁布下的善恶,决定还是去看上一看。


    苏卒已经在给幼狼木雕做最后的处理,用细棉布蘸蜡油,细细擦过每一处刻痕。鹤六珈定睛看向木雕的眼睛,将最深的靛青和黑墨混合上色,光中泛靑,室内黝黑,很像时安那只狼崽的眼睛。


    明明已经走进了房间里,鹤六珈还是后退了几步敲了敲门面以做提醒,随后开口问:“这只木雕,是要送给时安吗?”


    苏卒擦拭的动作一停,转头望过来,面颊清瘦,眼神清澈,性子里内敛着一股在绝望中重生的坚韧。


    他点头,礼貌回应:“是的,小主子用她喜爱的树枝跟我交换了这个木雕。”


    鹤六珈舌尖抵上上颚,在心里轻啧了一声,封叁的眼光是真好啊,七岁的幼童,遭逢大难,不骄躁不自卑,明明心气不灭,却愿意静下心来在这山坳坳里学木雕,光是这份心性就可堪大任。


    而这,还只是顾西辞“无权管理”的内容中的冰山一角。


    怪不得是我主子呢!


    封柒的工作间外有一棵巨大的樟树,树荫将早春的阳光隔了几层,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顾西辞将一本《铸造要义》翻完,封伍刚好端着奶糊过来了,时安还睡得迷糊,顾西辞捏捏她的小手,琢磨着要不要把人叫起来。


    封伍在一边无奈:“主子,上次您纵容小主子睡到了晚上,错过了两餐。”然后她们被叶神医骂得很惨。


    顾西辞:“……”


    他接过碗,将时安抱起来,用木勺沾了一点奶糊凑到她的唇边。


    小姑娘睡着也迷迷糊糊闻到了香味,张嘴将奶糊含进了嘴里,咂叭了很久,才渐渐有醒来的意思。


    才醒过来,含糊了两口奶糊,就黏糊糊地往人身上蹭。


    还没等他将人扒拉开,小径上又跑来一道人影,面容清俊,身形颀长,头发扎成马尾高束,厚重的藤甲披挂在身上,在高速走动间传出独特的摩擦声。


    月前仁丘出了一窝山匪,专劫过往商户的车队,封玖给的情报里怀疑这窝山匪和仁丘城内的孔甘君有关系,封肆手下的兵正好需要一场练手,他就带着人去了。


    仁丘目前还是势力之外,封肆一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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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露宿也并没有稳定的落脚点,所以一直到了江南境内才知道主子已经回来了,紧赶慢赶现在才到。


    小主子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不曾想,他有一天居然会用漂亮去夸奖一个不过六个月大的奶娃娃。


    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随意,细密的眼睫微抬,不带情绪地看过来,清凌凌地叫人浑身一怔,封肆忙站定行礼,将路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再抬眼望去的时候,发现小主子也在看她。


    长开之后的时安五官格外精致,美玉琢面,夜星成目,大而圆润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人的时候,有一种漂亮的萌感。


    时安还在吃饭,一直等到封肆走近并将最近的行程汇报完,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此时疑惑地望着他,感觉有点熟悉。


    “啊——”不常见地,时安向着封肆长开了小短手,示意他抱。


    封伍在一边惊讶出声,顾西辞也略感诧异,试探着将人放进了封肆的怀里。


    只有封肆摸不着头脑,仓促地接过小主子,不断调整姿势还是毫无章法,求救地望向封伍。


    顾西辞放开人之后就走到一边,看着时安很稀奇地摸着封肆身上的藤甲,有些欢喜,骄矜地把脸凑过去,示意抱着他的人可以亲她。


    站了半柱香左右,见时安被封肆抱着乖巧地在吃饭,并没有要吵闹的意思,他便干脆地脱开了身,去看了一下今天签的协议。


    路过零壹间的时候,苏卒已经打磨好了幼狼木雕,正在研究时安给的那根树枝。


    顾西辞想了想,过去解释:“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树枝,只是颜色好看一点”,说完补充了一句,“是在来的路上时安在山上捡的。”


    苏卒听见这树枝的来历,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有点烦恼:“这样的话,它就保存不了多长时间了。”


    顾西辞:“陂南山上有一种树可以产树脂,你可以去找找看。”


    苏卒知道树脂的作用,惊喜地应是,应罢又拿过木雕打算交给他。


    顾西辞没接:“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你自己给她吧。”


    时安很喜欢封肆,具体表现在,他下午一直待在封肆的怀里,乖巧地吃完了午饭,不仅给亲,还把自己的玩具分享给他玩。


    这些是封伍和叶神医都没有的待遇。


    顾西辞清闲了两个时辰,深感不用带娃的轻松惬意,对封肆发出了邀请:“以后没事可以多回去住住,练练封玖的性子。”


    封肆:“……是。”


    临走的时候苏卒追出来送上了木雕,时安有点怕人地躲在顾西辞怀里,不敢伸手去接,又很想要,委屈巴巴地用大眼睛望人。


    封伍帮她接过新玩具,一行人走过很远,她便又不害怕了,遥遥对着仍站在路口目送他们的苏卒笑,声音清脆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表达感谢。


    苏卒遥遥回了一礼,收下了这段际遇。


    阳光普照大地,也曾惠及蒙尘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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