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泽惊讶，“哎，顾堔？！”
“你在这干嘛呢？”
顾堔想要摸猫的手立马停顿了下来，装作自然地慢慢收回。
潘林彬直接给了秦熙泽后背一巴掌，“眉毛下面的东西干什么吃的？没看到人家在喂猫吗。”
“小猫太小没看见。”秦熙泽刚想蹲下凑近小猫，小猫却像受惊一样地跑开了，“哎哎哎，怎么跑了……”
见小猫跑走，顾堔拿起地上放在纸巾上面的猫粮，面不改色的放进自己背上黑色书包的侧袋中。
转过身冲着秦熙泽和潘林彬稍微点头打招呼。
两人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会给他俩打招呼。
“我们要和季羽去买饭，要不要一起？”秦熙泽特意加上季羽的名字，想着让俩人缓和缓和。
不知道是不是季羽的错觉，他从刚才开始就感觉这狗逼像是故意躲着他的视线不看他。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书包侧兜里的猫粮。
季羽：“…………”
呵呵。
“不了。”顾堔拒绝了秦熙泽的好意，视线这才从两人身上移到季羽脸上。
看着季羽依旧一脸厌烦地看着他才继续开口：“让人帮忙带了。”
说完便又轻飘飘地将视线挪开，“你们去吃就好。”
季羽一脸不爽地看着这人一副人模狗样就想离开的样子，话还没说出口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挡在了顾堔面前。
“你……”
顾堔却突然停下脚步，抢先一步开口。
因为两人的动作让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有点过分近，鼻息都在彼此间交错。这个距离让两人的五官完完全全暴露在各自眼底，近的都能看清浓密长翘睫毛的走向，以及倒映在对方眼底的自己。
但两人又谁都没有打算后退的意思，就这这个诡异的姿势各自放狠话。
“听说你想感谢捡到你钱送去失物招领处的人，”顾堔微微低头猛地对上季羽黑白分明的眸子，让他慢一秒后才继续开口：“……谢就不必了，不感兴趣。”
季羽冷笑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好意思，你可能有点自恋，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还有，”季羽又向前逼近一步，“别TM给老子发信息。”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拉近，显然已经过了本该正常的社交距离。顾堔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皱了皱锋利浓密的眉头，“你这么想最好，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
“所以拜托你早点出轨。”
季羽‘哗啦’一下猛地拽着顾堔的领子拉向自己，脸上竟然还带着笑，“老子出你爹。”
“要论速度，那可比不上好学生脚踏三只船的速度。”
“你直接再踏只船咱们就能断了联系。”
说完还挑衅般的继续凑近微笑，好看的眸子就这么笑盈盈地盯着人，“我想，有很多同学会对我们好学生的这件事情感兴趣。”
顾堔一把用力抓住季羽清瘦的手腕，表情莫测。
“放开。”
空气骤然紧绷起来，无形的空气被拉成纵横交错的弦，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就能将面前粉饰太平的局面打碎。
眼看一场世界大战就要爆发，秦熙泽和潘林彬两人连忙上前劝架。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就是就是，你们小情侣亲近也要分场合啊。”
“松手，先松手来。”
俩人充耳不闻，面对面互相看了各自数秒才分开。
看着顾堔离开的背影，秦熙泽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刚才顾堔那动作是真有想动手的意思。
“羽啊，吓死人了！”
“以后别这么刺激我和潘子了行不行，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秦熙泽又说：“虽然人长得冷冰冰的，但没想到顾堔这人还是挺有爱心的。”
还向季羽寻求认可，“你说是不是，羽？”
“滚。”季羽冷着脸开口。
秦熙泽立马撤到潘林彬身后，捂着自己的胸口。
季羽没看他的表演，张口：“饿死了，吃饭。”
潘林彬把自己身后的玩意推开，“你刚才不还说不饿？”
季羽看他一眼，“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别废话，走。”
说完胳膊搭在俩人肩膀上，拉着俩人往食堂走。
刚走两步又莫名地转头皱着眉头看向顾堔离开的背影，直到对方转弯才转过身。
季羽三人到宿舍的时候柏修逸罕见的比他们先回来了一次。
秦熙泽打趣，冲着柏修逸眨眼，“和你男朋友约完会了。”
“……”柏修逸看着他这怪异的面部表情好心提醒，“要是你眼睛不舒服我可以给你介绍医院。”
“啊哈哈哈哈哈哈。”潘林彬从后面进来无情地捧着自己的肚子大笑。
“我靠小逸，你要笑死我。”
又使劲拍了拍秦熙泽的后背，“终于有人能治得了你了，哈哈哈。”
季羽拿着衣服经过对着柏修逸竖了个大拇指，“小逸，干的漂亮。”
秦熙泽捂着自己的胸口，“小逸，心痛，太心痛了，你怎么能……”
柏修逸没管秦熙泽的表演，对着季羽叫了声，“小羽。”
季羽走到他床前停下，问：“怎么了？”
柏修逸看了季羽几秒才开口，“小羽，要是顾堔对你做什么，我可以让靳熠宸帮忙。”
靳熠宸就是柏修逸的发小男朋友。
季羽一笑，有些疑惑地看向柏修逸，“他能对我做什么？”
“不过也谢谢小逸的好意。”
柏修逸听他这样说便没再多说什么，“没事。”
两人成了死对头这么长时间顾堔也没对季羽做什么，不知道顾堔是不屑还是什么。
他之前就听顾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直不确定自己见没见过。还是今天靳熠宸提醒他，他才想起来。
顾堔不就是五年前将云市蒋氏集团继承人差点弄死的人吗，这件事当时在一些大家族中纷纷流传，有躲在后面看好戏的也有表示支持的。
但碍于没流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最后这件事被顾氏集团公关出面压下，一夜之间便没了相关搜索。
怪不得大家扒了那么久都没扒出关于顾堔家里的任何消息。
秦熙泽知道柏修逸为什么这么问，但他感觉顾堔不像是会拿家里权势做事的人，也不会这么对待季羽。
就凭两人每次见面天雷勾地火，季羽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大家面前。
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上回在学校招惹顾堔的人，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秦熙泽猜两人成为死对头的原因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矛盾。
现在好不容易俩人能搭上了话，必须让俩人冰释前嫌。
“还有我们呢，羽。”秦熙泽抱着季羽的肩膀，“要是他欺负你我们肯定帮你教训他。”
季羽挣开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你之前是不是说找到捡我钱的家伙揍他？”
“对。”秦熙泽拍自己的胸脯，“和我说羽，我给你揍他。”
“行啊。”季羽说：“就是他捡的，你去打他吧。”
秦熙泽立马转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打开面前的英语单词，“我是学到这了吧？”
“abandon，放弃，abandon，放弃，abandon，放弃。”
“a、b、a、n、d、o、n……”
“哼。”季羽拿着东西近浴室，“出息。”
*
“老师，这是大家交上来的资料。”季羽正站在导员办公室里把申请助学金同学的申请书递给王丽欣。
“好。”王丽欣伸手接过，点了点人数，“怎么今年申请的人数比去年少了呢？”
“你们班40个人，申请的怎么才8个人？”
“回去再在班级群里问问，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国家资助的钱给咱们同学减轻压力的。”
季羽点头，“行老师，回去我再在群里问问。”
王丽欣把申请书放在桌子上，拉开旁边的抽屉，“过几天咱们学校有一个设计比赛，你到班里问问有没有想参加的，到时候老师领队你带着大家一起去参加。”
季羽虽然不是学艺术出生，但却有很高的设计天赋，认真培养，日后会有不小的成就。所以平时有什么活动比赛王丽欣都会找季羽，一来能给学校增加荣誉，二来获奖还能得到奖金。
“对了，只要获奖都有奖金。”王丽欣笑着加了句，“让大家积极踊跃参加一下，万一得奖了呢。”
“这次的奖金还不低，最少都800块钱。”
“保证完成任务老师。”季羽比了个完成的手势。
王丽欣被季羽逗笑，摇头，“好了，没事了，快回去吧。”
季羽刚出教学楼就被一个女生拦下。
“你好，季羽。”面前的女生穿着好看精致的裙子，手上紧紧拽着自己背着的包，脸上带着忐忑又期待的眼神。
“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季羽对这个女孩有些印象，在自己的动漫社团这个女生和他说过几次话。
季羽想直接拒绝，但看着那期待的眼神知道自己要是拒绝还会有下一次。
季羽点点头，“可以，你要在这里说还是？”
女生眼神一亮，没想到他会答应，连忙开口。
“要不，”女生伸手指了指后边，“我们去那边吧。”
女生指的地方正好是一个拐角处，位置比较隐蔽。
季羽走到地方站好，脸上带着标准化的笑，“你说。”
女生先是抬头看了看季羽，却很快的把眼睛看向别处，又忍不住把视线重新看向季羽。
连续几次后，女生才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话。
“季羽，我知道论坛上的事不是真的。”
季羽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续而听到女生继续说：“你也不要在意论坛里那些人说的话，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和顾堔之间的过节，可我不相信你们俩个，你们两个……”亲在一起。
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安慰季羽也像是说服自己，“而且你们都是男生。”
女生终于仰头直视季羽那双似乎永远温柔的双眼，说出了口，“所以，我想问问我们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吗？”
女生说的很含蓄，彼此给对方留了足够的空间。
可空间再怎样充足，答案还是要回答。
季羽看着面前的女生终于开口，“抱歉。”
虽然知道会有被拒绝的概率，但真听到女生还是忍不住鼻头酸了下。
“没、没事，你可以……”
“我说抱歉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我不好。你因为论坛的事过来安慰我，说实话，真的非常感谢你。”季羽看着女生的低头的样子继续低声解释。
女生摆手，“不用，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季羽继续说：“和你比起来我就比较混蛋了。”
女生终于抬头反驳，“不是……”
季羽看见女生终于抬头，“所以，别给混蛋哭好吗。”
女生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没哭。”
“嗯，没哭就好。”季羽见女生情绪稳定下来，继续开口。
“抱歉，但论坛里面有一件事是事实。”季羽继续斟酌着说：“我确实不小心……”说着停顿了一顺，脸上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秒才开口，“……亲到了他。”
“所以，我现在还没有解决完这个事情，要是你再跟我走得近，我不就更坐实渣男的称号了吗。”季羽伸手指了指自己，“而且，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更重要的是我们对彼此都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接触只是在社团搭过话，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季羽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女生也明白了季羽的意思。
季羽只说两人说过几次话，但他本人却在无意识中帮自己解过围，即使他本人并不知情。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别人没有这个意思，她也不应该打扰。
女生这么一想情绪比刚才好不少：“那论坛说的也有假话。”
季羽问：“什么？”
女生：“你才不是渣男这个谣言啊。”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生又好奇地问：“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季羽表情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但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谁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信。”
“……顾堔顾堔，你在听吗？”
拐角处阴影里站着一位身形挺拔的男生，斑驳的树影错落的投射在冷硬的五官上，手机里传出有些疑问的声音。
“在，老师。”顾堔视线从季羽脸上离开，脚底转弯离开。
“马上到。”
季羽感觉自己后颈一凉，抬眼看向面前不远处的拐角。
……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