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谁的站姐
应许昨天晚上才知道有导师合作舞台这件事。
这个赛制只有第一季启用过,因为时间过于紧迫后面几季都取消了，原本以为这一届也会是这样，结果居然又临时加了回来。
选管来练习生宿舍通知第二天依旧有录制行程的时候选手们纷纷怨声载道,尤其是人气较高的那些,三公这段时间既要忙舞台又要忙各种衍生拍摄,大家都严重睡眠不足，都在期待着三公结束后为期三天的休息日。
三天后就是三顺，谁能进决赛谁能去见面会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决赛是最后的战场,也是这趟选秀之旅的终点,高人气选手担忧着自己的最终名次,卡位圈选手焦虑能否拿下最终出道位,低人气选手则希望能再多留一会儿。
为此节目组特意将三顺录制时间定在公演结束三天后,而不是像前两轮那样公演结束第二天就顺位发布。
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息日没了,不少选手觉得不满，尤其是在听到录制行程是临时增加的导师合作舞台后，部分高人气选手更是想吐血。
三公刚忙完,又得在三天内搞定合作舞台，然后就是顺位发布,三顺结束又得决赛选曲,同时准备见面会，然后备战决赛舞台,完全是连轴转到结束。
低人气选手们反倒接受度良好，原本他们都以为三公会是自己在选秀上的最后一个舞台，这三天休息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喘息，而是最后的幻想时间。
现在突然又多一个舞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应许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受,虽然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但他忙得很充实，很快乐，对于部分高人气选手的抱怨他也不太理解。
对他们来说，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之前小透明的时候他倒是很闲，闲到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忽视，这种闲并没有带给他轻松的感觉，只有浓浓的不安。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出道，在这段时间里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道的愿望不再遥不可及，他一下多了很多很多粉丝，此刻能做到的只有用舞台来回报他们。
对于应许来说，导师合作舞台并不陌生，之前四季《闪耀爱豆》他都看完了，虽然这个赛制只在首季出现，但他也很清楚流程。
这个舞台节目组只留了三天的时间，一是因为三顺拖不得，二是因为这个舞台确实不需要太多时间准备。
导师合作舞台是福利舞台，不需要对抗也不需要投票，不像前几次公演那样紧张，这个舞台他们可以好好享受。
只不过不知道这次请的助阵嘉宾有哪些。
当时第一季请的五位飞行导师都是当时正当红的演员，有男有女，确实对于引流人气有一定帮助，但是演员们也确实不擅长唱跳舞台，观赏度比较一般。
这季会不会有爱豆出身的前辈来飞行呢？
毕竟前面都办了四季了，出道的师兄师姐都不少了，这一季《闪耀爱豆》热度挺高，怎么样也能拉过来几个吧？
应许在心里默默许愿，他有几位比较欣赏的爱豆前辈，希望节目组能请过来助阵。
原本应许以为，这次录制应该不会再遇到蹲拍的站姐粉丝，站姐们的消息有时候比他们练习生还灵通，什么时候录什么行程搞得清清楚楚，合作舞台是临时宣布的，站姐们以为是休息日肯定不会过来。
结果还真碰到了，而且还碰到了熟悉的面孔。
看到时窈身影的时候，应许差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室友已经抢先一步过去营业打招呼，他只能先慢一步在旁边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用余光偷瞄时窈，看到她正非常认真配合地给李与哲拍照，甚至还在和他互动，他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不是说只当他的粉丝吗，他还站在这呢，就迫不及待给别人拍照了。
应许天马行空的想着，突然想到了室友昨天和他聊的话题，心里猛地一跳。
李哥昨天突然跟他聊那么大一堆有的没的，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粉丝已经爬墙了？
他又忍不住偷偷观察还在互动的两人，时窈一看就经验丰富，脑袋里的互动话题很多，李与哲又是很配合的人，两人交手起来有来有回。
难道真的爬墙了？
不应该啊，他昨天的舞台不是挺好的么，她还专门夸了他，而且他昨天专门看了微博，出道位的选手里，除了
他以外只有一位上一轮排第九的选手有站姐发公演现场图，其他人都没有。
李与哲也没有，他为数不多的路透图都是从同组中位圈选手家站姐po的舞台图背景里抠出来的，压根没有高清正脸。
昨天他是最后一组登场的，李与哲在第一组，按照时窈的拍照水平，她肯定所有组都拍。
但是据说昨天的三公查相机特别严，从repo舞台照的站姐人数就能看出来，提前拿出来相机的基本都被抓了。
也就是说，如果时窈在第一组表演的时候拍了李与哲，那她多半会被发现，那最后就没法拍应许。
但最后应许有图李与哲没有，说明时窈选了应许没选李与哲。
想通这一点，应许的表情又松动些许，看向室友的眼光也不再像刚刚那般暗藏敌意。
他的位置还是很稳固的。
今天来现场的站姐不多，时窈应该只是想多拍点图转手才每个人都互动。
嗯，就是这样。
等李与哲互动完走进一号厂，应许立刻抢先一步走过去，把原本略领先他一步的另一位室友甩在身后。
江熠虽然有些奇怪应许怎么突然积极，但他也不像李与哲那样是个享受营业的人，于是老老实实继续等待。
时窈和她身边的两位同伴站在一号厂大门的正对面路沿边，左边是其他几位零散站姐，李与哲刚刚走过去时，把沿路的每一位站姐都互动了一遍，最后才对正对着大门的时窈几人打招呼。
应许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他确实会对每个打招呼的人挥手微笑，但不会像李与哲那样予求予给，什么互动要求都配合。
恰好那几位零散站姐也没有那么社牛，想不出那么多互动话题，最多就是让比个心，应许飞快对付完直直朝时窈的位置走去，都快停到她面前了她也没抬头。
时窈似乎正在和同伴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几个人窃窃私语笑作一团，时窈脸上的笑倒是淡淡的，也低语附和了一句后才抬起头，然后正对上他的视线。
看到他似乎让时窈很惊讶，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又很快消失。
旁边两位站姐也终于发现应许已经走到她们面前，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相机，其中一位更是涨得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始终没能措好词。
应许看了那位脸红站姐一眼，发现是熟悉的面孔，之前时常回来追线下，他记忆力不错，来追过的基本都记得，于是对那位站姐轻轻笑了一下。
那位站姐被这个笑迷得不轻，光顾着激动了连照都忘了拍，还是她的友人看不下去打了一下她才勉强淡定下来。
应许又看回时窈，她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带着身边同伴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神里疑惑中夹杂着戒备。
应许看不懂这眼神，他知道时窈不是会轻易波动情绪的人，但是为什么会有戒备呢？
但他又不能主动开启话题，这里毕竟站着不少人，到时候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说他私联区别对待就不好了。
他们又不知道他和时窈的真实关系。
两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对峙了起来，小鸟因为太激动说不出话，小树不是应许的粉丝本来也没准备互动话题，时窈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也一直沉默。
凝滞的气氛和刚刚李与哲互动时的活跃截然不同，连旁边站着的几位零散站姐都觉得有些古怪。
偏偏应许也就那么一直站在那，没人互动也不走。
那几位零散站姐觉得很奇怪，眼神在两边来回瞟，这几位到底是不是应许粉丝啊？
看应许反应感觉是，但看那几个站姐又感觉不是，中间那位刚刚和李与哲互动那么熟练，怎么到这就哑巴了。
有一位好心的零散站姐有点不忍心应许就这样站在这，鼓起勇气准备和他互动，旁边小树戳了戳时窈，她又突然开了口。
“早上好应许，昨晚睡得好吗？”时窈端正地持着相机，眼神坚定地像要入党。
“早上好。”应许略微蹙起的眉心散开，干净的嗓音响起，“睡得不太好。”
时窈：“……”
她原本想的互动话题里这句只是个惯性招呼而已，应许这么一答她只能临时改词。
“为什么睡得不好啊，是练习太累了吗？”小鸟终于恢复了平静，也鼓起勇气互动道。
应许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不是，想了些事，就有点失眠了，不是什么大事。”
“啊……你千万要休息好啊，一定不要累坏身体。”
“怎么想失眠了，最近不要想东想西知道吗？”
小树小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你一句我一句关心道。
应许认真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随后又看向时窈的镜头。
时窈：“……”
“今天怎么突然有录制行程了，可以给我们剧透一下吗？”她问了个非常安全的话题。
其他几人也期待地看着应许，虽然她们心里都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更希望听到确切答案。
但很可惜的是，应许似乎是被工作人员提前交代过，最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比较特殊。
回答完这个问题应许前前后后已经互动了足足三分钟，虽然没互动什么有营养的内容，但时长已经比被称为营业之王的李与哲还久，他就是再好奇也只能离开。
走进一号厂门内和李与哲站在一起，应许转过身，视线挪到门外，默默观察着不远处又开始准备和另一个室友互动的人。
肩膀被旁边的室友撞了一下，李与哲的声音响起：“你今天怎么互动那么久，转性了？”
应许随便嗯了一声：“平时人太多。”
原来还是因为社恐，今天人少且有熟悉粉丝就不那么紧张了，李与哲了然，刚刚的疑惑随之消散。
门外的江熠似乎是被问到什么很有意思的问题，和几个站姐一起笑出声，李与哲觉得有趣，又戳了戳应许：“小许，那个穿墨绿色裙子的女生是你的站姐吧？”
应许抬头，门外所有站姐里穿了墨绿的只有时窈一个人，她上半身是一件墨绿色绸面吊带，下半身是一条同色系新中式褶皱长裙，搭配黑色小外搭，头发用发簪轻轻挽着，自然又清爽。
“现在脸站姐的颜值都卷起来了吗，感觉她去参加选秀也完全可以，而且性格也挺好，就是之前不常见。”李与哲刚刚跟时窈互动了好一会儿，对她印象较深，时窈选的话题新奇有趣，又不会让人尴尬，令人很有好感。
号称认脸达人的李与哲基本记得所有来线下的粉丝，但对时窈不太熟悉，见自己的小室友和这位有趣的新站姐也互动很久，才忍不出猜测是不是这位站姐是室友家的。
门外另一位室友江熠也在和时窈三人互动，看起来也很和乐融融，李与哲隔得远，但越看时窈越觉得熟悉，明明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我之前见过她呢，真的好眼熟啊。”
这话一出身旁的应许立刻转过了头，目光灼灼道：“你之前见过她？”
李与哲被这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没有，见过我肯定有印象，我只是觉得很眼熟，感觉像见过的样子。”
应许听到这答案明显松了口气，又把目光移开，嘴上尽可能平静道：“哦，可能因为她长相比较出众吧，见到好看的人都会下意识觉得面善眼熟，很正常。”
他第一次见到时窈的时候也觉得莫名眼熟，第二次也是，虽然后来专门检查了一下发现这眼熟确实没作假，他真的见过，只是对方没见过他。
李与哲听到这句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这是应许第一次解释这么长一段，还是给别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她是不是你站姐？”李与哲又问了一遍，刚刚原本觉得大概是应许的站姐，但对方这反应以及门外另一位室友江熠也互动得很自然又让他觉得似乎判断出错。
应许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
，颔首道：“当然。”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骄傲。
李与哲：？
他满脑门问号，这是在骄傲什么，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但还来不及继续追问，另一位室友也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题。
江熠见到了熟悉的站姐，互动的话题也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因此心情非常好，此刻带着笑容走进门内，准备和两位室友一起进练习室，结果发现这里的氛围似乎有点古怪？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道。
“没什么。”
“没事。”
两人异口同声道。
江熠愣愣地点头：“喔噢，没事就好。”
气氛还是很古怪，这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吧！
他又试探着开口：“……那咱们进去？”
“好。”应许点头，主动走向左边走廊，李与哲也像没事人似的跟了上去。
江熠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摸了摸鼻尖也跟了过去。
……
里面的讨论门外的人无从得知，但她们也正在忙碌新的事。
小树原本在应许进去后想问一下时窈，应许是不是对她很熟，怎么刚刚一直看她镜头，但紧接着江熠又走了过来，她又赶紧兴奋地举起相机互动。
江熠害羞内向，互动起来不像李与哲那么游刃有余，话题都是她专门准备过的，但旁边时窈也很让她意外，对方这是第一次和江熠互动，竟然都能让江熠十分自然地回答，甚至还被逗笑。
要知道江熠可是有过“十大尴尬营业”视频的人啊！其他家站姐都不太敢跟他互动，怕两个人都尴尬。
等江熠进去，小树刚刚的疑问彻底打消，看来时窈并不是对某个练习生很熟，而是她本身就擅长社交，无论哪个人都能和她聊得很开心。
刚刚应许一直看她镜头，也只是因为应许知道她是他的站姐，他也是比较内向的性格，所以习惯性找熟悉的人互动。
但很奇怪的是，小树总感觉时窈跟其他两位互动起来比和她自担互动得更自然。
是错觉吗？
应该不是，小树很快为她圆好理由，大概是因为每个人面对自担都比较紧张，互动不好也很正常。
李应江三人进去不久后，其他练习生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在场站姐有限，练习生们便不像平时那样不好互动，而是每个都积极打了招呼，争取能让自己被拍到。
几个人忙活了好一阵，手举相机都举酸了，才终于等到所有练习生都进去。
“欸，你说今天录的是什么啊，难道是运动会？”小鸟好奇道。
小树撇着嘴摇头：“我觉得不是，运动会一公那会儿就开过了，怎么可能再搞一遍，而且感觉听他们那意思录制不止今天，是这三天都有，运动会也要不了那么久吧。”
“那是什么啊，准备见面会吗？可我记得见面会是20强吧，三顺之后才开始来着。”小鸟脸露迷茫。
时窈坐在她们俩中间，轻轻抿了一口矿泉水，提示道：“说不定还是舞台呢。”
“啊？不可能吧。”
“还是舞台？”
她们三人的讨论声引起了不远处那几个落单站姐的注意，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小跑过来，也坐在她们旁边。
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好奇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舞台啊？”
另一个戴着渔夫帽的女生也跟着道：“是啊，什么舞台啊，离三顺就三天了应该来不及搞舞台吧？”
旁边坐着埋头挑照片也就是最开始准备走但又被劝下来的站姐听了后却道：“那可不一定，搞一点互换舞台也不是不行，只准备练习室版的话三天足够了。”
说罢她期待地看向时窈，如果是别人说的这句话她很大概率不会相信，但是时窈说的她却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对方能在开门前就说出今天有录制这件事，而且从头到尾都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显而易见是有内部消息的。
她说有舞台，那大概真的有。
时窈一下被很多人围着，许多道期待的目光看向她，一时间有些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道：“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舞台，但肯定是有舞台的，而且会录制公演版本，但是选不选观众就不一定了。”
时窈的话瞬间让在场几位站姐都激动了起来，尤其是那位最开始想走的站姐，她赶紧摸出手机又给对面的好友发了几条加重感叹号的信息，希望对方能快点醒来。
“什么舞台啊，居然还要录现场版，三天能来得及吗？”一个站姐担忧道。
另一个本来在激动的站姐也被问得有点焦虑：“是啊，他们三公就很忙了，好不容易休息会儿结果还要再准备个舞台，后面还有见面会，千万别在决赛前病倒啊。”
气氛瞬间有些低沉，在场人都面露忧虑，能追到线下的都是真情实感了的，切身地为自担忧虑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用担心，不会太忙的，没有之前公演那么难，你们过会儿应该就知道了。”时窈简单安慰道，
“而且如果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那出道后岂不是更受不了？”
她最后的话略微有点尖锐，有两位站姐面露不赞同，但小树却用力点了点头，大声表示她的支持，紧接着其他几人也说赞同，她们也只能收回了话。
几人歇下来还没多久，又来了新的人。
看着远处的黑色保姆车慢慢驶向一号厂，小树用胳膊肘捣了捣时窈：“诶，怎么来车了啊，而且还是保姆车，节目组请什么新嘉宾了吗？”
“会不会是飞行导师啊！”小鸟激动起身，旁边围着的站姐们联想到刚刚时窈提醒的话，也刷拉拉站了起来，纷纷跑到最开始的地方站着，拿出相机严阵以待。
保姆车缓缓停在一号车门口，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车门缓缓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下车。
看清下车之人的五官后，现场鸦雀无声，小树抖着声音惊讶道：“裴、裴子宣？！”
这不是她前担吗？！——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最近工作实在很忙，但我都会尽量准时更新的，大家可以留意公告区，没有提前请假的话就会准时更新后，就算请假也不会太久滴~
感谢在2024-07-0423:38:55~2024-07-0520:5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鹿子25瓶；今晚早点睡20瓶；菜豌豆、想莫名其妙享清福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寻人启事
发现下车的人竟然是裴子宣后,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后立刻热闹起来。
“啊啊啊啊啊裴子宣？？救命裴哥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这季不会有飞行导师了呢，怎么三公都结束了又突然请了？”
“裴哥回闪耀爱豆就跟回老家一样自然哈哈哈哈哈。”
“裴哥看这里,你怎么来啦,今天是录制什么行程呀！”
“过会儿会不会还有别的导师啊？”
“我感觉有,刚刚听那个姐妹的意思感觉就不止一个。”
裴子宣作为顶流爱豆，跟行程的站姐自然不在少数，但今天却一个也没跟来，足可见这次合作舞台有多临时和保密。
裴子宣从善如流地和每个人都打了一遍招呼又简单互动了下,最后盯了一眼挪得老远的时窈,朝她挑了挑眉,才转身走进了一号厂。
时窈看着旁边一脸紧张拿相机挡着脸的小树,好奇道：“你干嘛躲着啊,这是裴子宣诶,挺值钱的，你不拍吗？”
小树连连摇头，又把脑袋埋得更低,深怕被人看见脸。
“好了，他走了。”时窈等裴子宣进去后立刻追问小树,“你到底为什么躲他啊？你之前是他黑粉？线下anti他了？”
“什么啊！”小树一脸慌乱,连忙摆手，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我……我以前是他的站姐，追的行程还蛮多的，他应该记得我的脸。”
“这样啊。”时窈了然，原来是站姐爬墙去追小爱豆结果在线下偶遇前担，那要是对视上确实蛮尴尬的。
“原来你前担是裴子宣啊,那怎么看上江熠的，这俩类型完全不同啊。”刚刚站在前排激情拍照的小鸟也凑了过来，听到两人聊的话题瞬间忍不住八卦，“你为什么脱粉裴子宣了啊，他人不是挺好的？”
小树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脖子：“其实也不完全算前担，我还是喜欢他的，就是之前一直高强度跑行程太累了，而且他公司那些事太心累了，就想着休息一下，然后就……开始看选秀了……”
“然后就又看上了一个新宠。”时窈简单总结，“原本是准备休息一阵不追线下的，但是新追的小爱豆太惨了太让人怜爱了，就忍不住又重新扛起相机跑线下，是吧？”
被精准说中心路历程，小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旁边小鸟一脸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正常，哪个追星女能保证永不爬墙呢，我只是哪一个都爱罢了。”
时窈也一脸赞同地点头，又道：“裴子宣现在已经和悦动解约了你知道吗，如果你还没彻底脱坑的话，以后追他的体验应该会比之前好不少。”
小树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也有关注那边的消息，原本准备这边追到出道，就去跟小裴那边。”
她有些尴尬地梳理了下头发，“没想到提前在这见面了”
“那你可够忙的。”小鸟摇着头感叹，“江熠肯定是会出道的，出道后除了培训三个月那段时间暂时空白，其他时候行程都不会少，到时候你两边换着追，不得累死。”
小树摊了摊手：“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两边都有站子呢？”关注的人还都不少，有点什么大活动都会看她有没有出图。
“那你这几个月给裴子宣出图了吗？”小鸟好奇，“我好像都没看你离开过渔阳。”
小树点头：“我确实没追行程，但是一些大活动会买图。”
“追个星真是不容易啊。”小鸟感叹，但想到她自己也是这样，倒也不太笑得出来。
几个人谈笑间，第二辆保姆车也开了过来，同样是黑色的保姆车，这回站姐们淡定了不少，经过裴子宣的冲击，此刻无论看到谁都不会太惊讶。
于是方栩然刚下车就看到路边站着一排举着相机的站姐，差点吓他一大跳，但他定睛一看，又从其中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差点没忍住张口打招呼，然后被对方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站姐们也很惊讶，她们原本以为其他飞行导师也会是爱豆类型的前辈，结果竟然不是，但方栩然大家都很熟悉，互动时反倒比之前的裴子宣更活跃。
方栩然嘴上没把门，最后被站姐们问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把他赶了进去。
等他走进大门后才想起来，他忘了和时窈说话了。
门外站姐们很热闹，她们已经从方栩然那里得知今天的录制是合作舞台，这三天都会全力为这个做准备。
虽然多了舞台多了路透很高兴，但是时间过于紧迫这一点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短暂兴奋后还是有好几人忍不住担忧。
“导师合作舞台不是停了好几届了吗，怎么这一届又突然来了，节目组怎么想的，都快决赛了万一累病怎么办。”
“是啊，我也很担心这个问题，就三天时间准备真的来得及吗？会不会有点太赶了。”
“三公的时候唐冰云韧带拉伤了，现在都还没彻底好呢，就等着这几天好好歇一下，这……”
“而且怎么请了方栩然啊，虽然我挺喜欢他的，可是他懂唱跳吗？至少应该选像裴子宣那样爱豆出身的吧？”
“方栩然唱歌挺好的其实，跳舞不太难的话也可以冲击一下，问题不大。”
“问题不是会不会，而是适不适合，如果这舞台注定没法出圈，那有什么必要准备呢，还不如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没法出圈就不跳了，有意思，这季《闪耀爱豆》到现在有几个出圈舞台啊，难道不是一个都没有吗？出圈真有那么容易选秀就不会是小众综艺了。”
“其实导师合作舞台挺好的，对好多人来说这就是最后一个舞台了，这轮也不用投票也不竞争，应该没那么压力大的。”
“哎又来车了，看看是谁，好像是个女艺人啊。”
“是该来点女艺人了，不能导师全都男的吧。”
时窈也不知道另外三个飞行导师是谁，昨晚没从方栩然口中问出答案来，只知道有男有女，大概率当红演员，但也有可能找爱豆。
这辆保姆车是白色，车身还贴有几个可爱的贴纸，也难怪站姐们都觉得是女艺人。
车缓缓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的年轻女性，她似乎也没意料到这里会有站姐等着，下车后立刻朝每个方向都鞠了一遍躬。
有站姐认出了她，热情道：“叶静羽！”
时窈也拍了几张照，心中有些微讶，居然是叶静羽，看来《闪耀爱豆》节目组还真的蛮有钱。
叶静羽也勉强算是选秀出身，她参加过隔壁平台的女生选秀，但是并没有出道，二轮就被淘汰了。但她本人的梦想也并不是当爱豆，被淘汰后立刻就进组拍戏，从此开始到处演女二女三。
一直到今年才开始接女主戏，但是刚演女主就火了，就是最近正在热播的落地古偶甜宠剧，叶静羽和里面男主的cp大爆出圈，吸了无数cp粉，目前剧还没播完，cp超话已经高居榜一，超话关注人数突破五十万。
叶静羽的走红速度可以说能和应许不相上下，虽然她大部分是因为cp加成，时窈之前好奇瞅过一眼，发现她和男主俩人都没怎么吸到唯粉，唯独cp粉每天都在快速增加。
于是叶静羽红了之后接到的资源全都是cp相关，什么双人杂志双人综艺双人电台双人商务，目前cp粉已经是默认他俩在谈、每天在评论叫他们俩爸爸妈妈、只等他俩正式官宣的程度。
对于唯粉以及艺人个人运营来说这种粉圈状况有点灾难，但是能红已经胜过很多人了，而且时窈看过俩人的微博，这两位cp相关的营业都挺积极，时不时就会放点剧照花絮或者拍立得出来，虽然是配合剧宣，但也绝对不能说这两位不想炒cp。
至于之后怎么转型怎么提纯，那就是之后的事了，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提不到太多都是小事，给相方输血才是大事。
没想到《闪耀爱豆》会请叶静羽来当助演导师，也不知道叶静羽现在对于唱跳还有多少记忆。
时窈一边看着叶静羽和旁边的站姐聊天一边拍照，心里对叶静羽的观感很不错，叶静羽的平易近人程度是目前所有过来上班的嘉宾里面最高的，几乎到了谦逊的地步。
她对于自己很红这件事好像完全没有体感，发现在场的站姐都认识她激动地眼圈都泛红，鞠躬鞠地比练习生还频繁，十分大方地应下了所有签名要求，最后足足聊了十分钟，聊到身边工作人员催促提醒才三步一回头往里走去。
叶静羽的态度得到了一致好评，她正在播的剧非常热门，大家基本都眼熟她，发现正在追的剧的女主角现实中也真的很谦逊好相处，站姐们忍不住感慨。
“我怎么感觉女豆总是十分真诚呢，是我的错觉吗？”
“应该不是，因为我也这么觉得，好久没见过跟人聊这么久的爱豆……哦叶姐都不是爱豆，你们演员圈吃这么好的吗？”
“我怎么感觉叶姐没怎么在线下遇见过她自己粉丝的样子，发现我们都认识她快高兴哭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正在播的剧很红吗？”
“可能叶姐性格就那样，本来就好相处，有点被圈粉了。”
“叶姐哪里都好，就是个子确实有点矮，她应该不到165吧？”
“感觉只有一米六，我就162，签名的时候她站我前面感觉我还要略高她一丢丢。”
“没事儿一米六也够用了，反正叶姐有张完美脸蛋子。”
“我刚刚要签名的时候差点想问周齐学来着，最后还是忍住了，真的好想问问他们线下关系到底咋样。”
“还是别问了，我感觉就是配合剧宣营业，我妹倒是嗑得很上头，但不知道为啥我老磕不进去。”
“我也磕不进去，天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嗑不到，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
“我感觉追星时间稍微久点的，深入过饭圈的，应该都嗑不动吧，这cp的领嗑氛围很明显啊，就是有脂粉带着嗑的，越是这样我越不嗑。”
“而且我觉得周齐学有点太……over了，有人懂我意思吗？那些专门提问cp相关的采访就不说了，但他是无论哪个单人采访都要cue叶静羽，我就觉得有点……”
“嗯……我也是觉得男的有点用力过猛，有种拿着铲子疯狂吆喝他们很好吃让人快吃的感觉。”
“好了不讨论这些不相关的了，万一现场有他俩粉丝呢，你们也是真的心大，聊点节目相关的吧。”
“好好，我比较关心叶静羽还会跳舞吗，好奇她选什么曲。”
时窈和同伴两人一起靠在路边，听着身边其他站姐叽叽喳喳讨论刚刚叶静羽的八卦，小树小鸟都在敲手机，这俩人不爱看剧，自然也不关心什么cp，时窈也不太想和不熟的人聊太多，就蹲在旁边听。
果然，觉得cp有问题的人不止她一个。
在她看来，这对cp暴雷是早晚的事，看上去越是捆绑深的cp其实反倒越不稳定，走红后会产生很多新利益，想要维持住这部分利益就得一直绑定cp，但不是所有人都想把自己捆死在这一种赛道上，最后为了争夺更多的利益肯定会大打出手。
时窈对叶静羽不错，只能希望她cp开始掰扯打架提纯暴雷是在剧播完之后，尽量多吸点粉再开始打。
叶静羽进去后一连二十分钟都没有新的艺人来，然后一口气来了俩，新嘉宾果然和时窈推测的一样，都是当红演员，一个男演员正热播剧，虽然没叶静羽那部红但也还不错，另一个女演员之前是养成系出身，算是有唱跳基础，但是也很久没跳了，因为她大红是因为拍戏，红了之后就再没跳过。
等这五人进去，就再也新的人过来，一号厂里面工作人员一直来来乎乎搬着器材和道具，几个眼熟的staff手上拿着台本，时窈猜测估计要开始录制了。
又过了一会儿，不少站姐追了过来，这批站姐是在大厂不远处长租了房，但是以为没行程早上睡懒觉的，之前那位差点想走的站姐只是给自己朋友发了短信，没打电话，而其他站姐没有圈内朋友，于是今天录制的消息传得很慢。
一直到那位站姐的朋友睡醒，发现这个惊人的消息，才赶紧收拾出发，同时没忘记把消息传到线下群里。
但等她们终于赶到时，一大早就过来的那几位站姐已经坐在路边正在修图，准备发上班路透。
新一批站姐赶了过来，一号厂门前逐渐变得拥挤，时窈三人推到后方石桌椅区休息，三人都带了平板，一起处理着照片，准备发微博。
时窈把除了应许之外所有拍到的人整理了个名单发到各大代拍群里，很快验证信息处多了不少申请信息，最后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不得不说保密行程也有保密行程的好处，上班路透图作为卖方市场几乎随便她喊价，而她发的应许上班照也获得了破万转发。
平时上班照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五个飞行导师里有四个都透露了今天录制的内容是导师合作舞台，于是时窈和另外几个站姐发微博时也没有刻意隐瞒，而是直接说了这个消息。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吃瓜网友都陆陆续续起床了，看到这条新爆料，又引起新的讨论。
【主楼：速报！！今天居然上班了！应许站姐一应天光发了上班图！[图片][图片][图片]】
【1L：？？这是今天的图？应许好像之前也经常穿这套白色训练服】
【2L：楼主看错了吧，今天是休息日，我认识追线下的站姐，她说群里的人今天都没去追】
【3L：等会儿，好像是真的，我去微博看了天光姐的文案，日期标明就是今天，这个上班图是今天刚拍的！】
【4L：还真是……狗节目组又在搞什么，不是固定休息日吗，好不容易三公结束了休息三天，怎么又不让人休息】
【5L：真的是今天的图吗，要上班也不会只有应许一个人上班吧，难道他一个人拍衍生综艺？这也太皇了吧】
【6L：不是，楼上你都不看一下原链接的吗，张嘴就是皇是吧，谁说没别人了，第5-8张图旁边站的不都是应许的室友吗，别跟我说你连李与哲江熠都认不出来】
【7L回复5L：接应许单人综艺，这么能给人养蛊小心反噬自担】
【8L：三小只又一起上班了，世界纷纷扰扰他们依旧相亲相爱，笑死，很好奇这几个知不知道他们超话什么情况】
【9L：这三位的超话就是叙利亚战场，正主本人去了都得挨几个巴掌再出去】
【10L：所以其他人没图吗，今天又是只有应许一个人的站姐拍到了？这回也要说是巧合吗？】
【11L：楼上又在那阴阳怪气什么，谁说是巧合了，就不能是因为人家自身厉害】
【12L：李与哲站姐出图了！！！超帅发带学长快来看！！】
【13L：江熠站姐也出图了，刚刚阴阳天光姐的人呢，站出来！】
【14L：李哥站姐在评论区说过会儿其他人也会有图，让大家不要担心，所有人都去上班了】
【15L：这位站姐该不是拍了全程吧，这不得大赚一笔】
【16：所以今天到底录什么啊，没人说吗？】
【17：天光姐评论回复了，感觉好像是舞台】
【18L：舞台？？现在？来得及吗就三天，这得累死人吧】
【19L：这个舞台是什么舞台啊，该不会说的是决赛或者见面会吧？】
【20L：回复19L：不是，天光姐明确回复了是决赛和见面会以外的舞台，她还说是以前出现过的】
【21L：以前出现过的，导师合作舞台？】
【22L：不能吧……都取消了三年了……】
【23L：肯定不是导师合作舞台，狗节目组有多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内景恨不得用八百回，今年一期飞行嘉宾都没请，要搞个导师合作舞台就得一口气请五个，他们才没那么大方】
【24L：也是哦……】
……
时窈一点开秀组就看到自己的id被挂在首页，她面无表情地划过，已经习惯这种待遇。
秀组此刻大部分都是搬运的（她们几个）站姐刚拍的上班图，彼此开楼比拼美貌。
看组里人在那讨论一些不着边际的猜测，甚至主动排除了正确答案，眼看越猜越偏，时窈干脆换个小号，也开了个帖。
【主楼：今天录的是导师合作舞台，心意姐小号明示了，而且五个导师也有行程路透[图片][图片][图片]还有一些就不放了，大家去大眼看图吧】
【1L：……真是导师合作舞台？】
【2L：我靠这不是裴子宣吗，他都请来了？节目组怎么突然大方】
【3L：p2是方栩然？？？他当助演导师？？他会啥啊我请问】
【4L：回复3L：演戏（bushi）】
【5L：居然还有叶静羽，酷鱼这回转性了啊，抠了一整季了突然大方】
【6L：还真是导师合作舞台，nb，这节目可真够随心所欲的】
【7L：天啊，意思就是说，今天早上去大厂的不仅能拍到所有人上班，还能见到裴子宣叶静羽方栩然几个？这也太爽了吧……】
【8L：求那些今天没去大厂的站姐心理阴影面积……】
【9L：不对啊，别人没行
程信息也就算了，裴子宣也没有吗？他ss不是一大堆？怎么都没站姐跟过去】
【10L：说是昨晚才临时宣的，粉丝全都不知道，ss都来不及gank】
【11L：可这个阵容很奇怪啊，五个导师就一个是正儿八经爱豆，舞台真的能看吗】
【12L回复11L：一看你就没看过第一季，合作舞台没有什么复杂编舞，就是个玩的舞台，问题不大】
【13L：应许能选裴子宣组吗，好想看他们俩合作啊，双厨狂喜】
【14L回复13L：实不相瞒我也……】
【15L：我觉得很有可能合作诶，应许宝宝真的很适合《gaxy》，许愿一个[期待]】
时窈见组里风向已成功被她带偏，满意地放下手机。
她和不少吃瓜路人一样，也很期待应许和裴子宣的合作。
不知道这两个人会不会互选呢？
上班图拍完后就是内场封闭拍摄时间，站姐们发完图都去便利店扫货吃饭，时窈也准备和两个同伴去垫垫肚子，结果刚走两步，身后突然追上来一个工作人员，示意时窈到旁边讲话。
时窈一脸莫名，但还是先把两个同伴打发走，让她们直接去便利店等她，然后和那个工作人员去旁边讲话。
“您是时窈小姐吗？”工作人员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词：
时窈、墨绿裙子、漂亮。
时窈：这什么关键词抓人法？
“对，我是，怎么了？”
工作人员顿时松了口气，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裴老师说您是他那边的工作人员，让我们带你进去录制。”
时窈一愣，圆润的杏眼里满是疑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道：“啊？我录制？”——
作者有话说：小时表情：啊我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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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交战
“裴老师说,您是他专门请的摄影师，但是到的比较晚，让我出来接您。”工作人员一边往一号厂方向走一边介绍。
时窈只能迈开小碎步跟上,听到对方介绍的原因沉默了一瞬,用几秒时间飞速解决了纠结的问题,顺着对方的话接下了这个身份：“对，我是，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笑了一下，爽朗道：“不客气,顺手之劳。”
一号厂大门有个核验身份的安保人员,每个人进去都要刷身份牌刷脸验指纹,那个带时窈进去的工作人员简单解释了几句,又给安保看了他的身份牌和那张“寻人启事”的纸,安保才点了点头,同意放时窈进去，并顺手从桌上拿了个临时通行证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时窈。
“这个通行证有效期是一天，您今天一整天都可以凭借这个通行证在一号厂自由出入,不过别的片区就没法去了。”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解释。
“好的，谢谢。”时窈将那通行证的牌子挂在脖子上,就像挂了个工牌一样,随口调侃道，“你们安保挺严的嘛,进门居然要验三道。”
“嗐，本来没这么严的。”工作人员苦笑一声，看了看周围后对时窈压低嗓音道，“你也看出来了，追到这里来的粉丝多,之前有两个粉丝，不知道怎么搞到我们内部工作人员的衣服混进来，跑练习生宿舍去偷东西。”
说到这里时工作人员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更低的声音道：“呃……就是偷了一些比较私密的东西，最开始练习生没发现，后来接连十几个人的都不见了，一查监控才发现有粉丝偷偷混进去。”
时窈忍不住挑了挑眉，虽然这工作人员没有明说偷的东西是什么，但她也大概猜到了，果然选秀是私生重灾区。
那工作人员见时窈听得认真，说得更起劲了：“而且我跟你说，那两个粉丝中间还碰见过练习生，还不止一次，有练习生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撞见过他们，但人家心理素质好得很，还说自己是检查宿舍的选管，就给混过去了。”
时窈讶异：“你们选管的人数是不固定的吗，在这住这么久练习生应该对他们很眼熟才对吧，突然看到陌生选管都不觉得奇怪吗？”
工作人员被问得一顿，结结巴巴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我们这边工作人员人数比较多，很多工作内容也是不固定的，像那些技术难度不高的岗位经常会调换，练习生也不是全都能记住。”
虽然他说得委婉，但是时窈听出了真实含义，意思就是《闪耀爱豆》这个组里的外包工作人员很多，承包出去的工作项目不明确，底下人员变动也很频繁，估计还有那种干不了多久就跑了的。
不然在一个组里相处几十天怎么也不可能记不住。
“你们选管都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时窈随口一问。
“大部分是男的，但也有女选管，你知道的，还是女生在这方面比较细心。”工作人员朝时窈熟络一笑。
时窈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有接话。
好家伙，这管理真是够乱的。
那工作人员似乎很想快速和时窈拉近距离，见气氛沉默下来，又开始努力找新话题：“老师您贵姓啊？”
“我姓时，时间的时。”
“时老师，我姓李，您叫我小李就行。”李姓工作人员又客气一笑，熟练地拍起了马屁，“时老师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听裴老师说，您已经开了个人工作室，而且生意还很好，只接受提前预定。”
时窈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个工作人员对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殷勤。
裴子宣说的这些倒也没错，但怎么总觉得听着哪里有点奇怪呢？
“我之前也和裴老师合作过几次，还从没见他专门带其他地方的工作人员来，看来您是真的拍得很不错。”小李对时窈一脸真诚道，“裴老师说他为了预约上您的排期费了好大劲。”
对方总是夸得非常真心实意，时窈就是再怎么不习惯也只能跟着笑，心里的迷惑不减反增，这裴子宣到底是要干嘛？
刚刚这工作人员的话她也听出来了，意思是说她开的摄影工作室，刚好对应上她今天的身份是裴子宣专门请的摄影师。
这倒也不是不行，和普通人介绍她工作室的真实营业范围恐怕还不好理解，但是排期这点就是夹带私货了。
她哪有很难约！
虽然现在排期是比一开始紧了一点，但也没有到完全顾不过来的地步，她不过就是在裴子宣上次问制作专辑的时候稍微拒绝了一下，但那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时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忙！
就这样揣着一肚子疑问走到了裴子宣所在的休息室，叫小李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然后侧身为时窈把门打开，示意她进去。
“我就先走了时老师，后面还有活没干完。”说罢又仰起脖子对房间里面的人道，“裴老师我把人给您带过来了，先走了哈。”
时窈进门，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休息室，裴子宣正坐在最里面的梳妆台前化妆，发型师在他头上疯狂喷着定型喷雾，旁边沙发上躺着一条方栩然，看到她进来只是抬了下眼，然后接着瘫。
见着俩人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时窈也干脆不打招呼，走到旁边坐到休息椅上，给还在便利店等她的小树小鸟两人发消息，让她们别等了。
方栩然是故意不打招呼的，他还在生气昨晚时窈说的话。
虽然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气吧，但她明明可以说好听点的，他又不会在意是真话还是善意的谎话。
他可是时窈的第一个客户，怎么能对他这么狠心呢！
刚刚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时窈，惊讶之余心底又生出一丝酸意，时窈打扮成这样肯定是给那个小练习生当站姐去了！
还说不上心，还说只是客户，难道当站姐也是工作内容之一吗？
在组里拍戏的时候，方栩然常常会和白问凝聊起时窈，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时窈是他们俩最近都走得比较近的人，而且还都有特殊合作关系，自然不自觉就会谈到她。
在聊天过程中，方栩然发现
时窈对白问凝也很上心，甚至还给她兼职当工作室顾问！连营业内容都要负责过问，白问凝新招的助理也是过了时窈审核的。
怎么时窈对他就没有这么认真。
方栩然心里有些酸酸的，他已经是第二次和时窈合作了，这两次时窈都是只完成合约内容上的事，其他一概不管，别说帮忙安排营业内容了，她连他微博都不看！
只有白问凝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又发现个什么小练习生，这个就更让人伤心，时窈甚至还跑过去当站姐，即使是为了工作顺利完成也未免也有点太超纲了吧。
怎么对他就没有超纲过呢，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他也是需要呵护和关怀的呀。
方栩然生气了，决定单方面冷落时窈，让时窈意识到他也是有脾气的，不能不公平对待！
他可以是时窈第一个客户，换句话说，他是嫡客户，其他人都是庶客户，怎么他一个嫡客户没什么好待遇，反倒被庶客户给发卖了呢？
这不像话。
于是在门口虽然认出了时窈，但也没和她打招呼，方栩然走进一号厂的时候专门用余光又扫视了一眼，发现时窈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看她，也不在乎什么互动。
甚至她还在避嫌，主动装不认识他！
方栩然彻底伤心了，走到休息室就做好了决定，他不会再理时窈了，至少今天一天都不会理她！
《闪耀爱豆》节目组知道方栩然和裴子宣关系好，于是专门把他们俩安排到同一间休息室里，两人都没带太多工作人员，身边只跟了个助理，其他的都在保姆车里待着或者在大厂自由活动，偌大的休息室对他们俩来说很宽敞。
方栩然过来的路上是简单打了底的，今天主要录制和练习生熟悉以及练习部分舞台，也用不着什么太夸张的妆容，最后只简单定了个发型，补了补唇色和眼妆就收工。
裴子宣的妆发师是他之前参加选秀时就合作过的，看到他又重回大厂很高兴，怎么说都要给他化个豪华全妆，在裴子宣的劝导下，最后决定不化那么复杂，但是发型必须到位，于是他就被固定在了化妆台前。
裴子宣没留意到方栩然的低气压，见他一进去就主动问他有没有看到时窈，方栩然瓮声瓮气说看到了，裴子宣就接着问他知不知道时窈是来干嘛的，他憋一肚子闷气，没好气地说时窈是来当站姐拍照的。
结果裴子宣听了这话就立刻喊来工作人员让对方把时窈带进来，还说时窈是他请的摄影师，让人家给她准备一个临时工作牌。
方栩然惊呆了，一脸费解地问他干嘛要这样做，可裴子宣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既然时窈想拍，那当然得让她拍个够，反正节目组本来也会请官摄每期拍剧透照花絮照，那给时窈点便利也不是不行。
方栩然被噎得回不了话，他本想今天干脆就一整天都不见时窈，眼不见心不烦，结果又被裴子宣给搞到眼前，那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吗！
但方栩然又不能直说他不想让时窈进来，他还没把练习生里也有时窈客户这件事告诉对方，昨晚是一时生气搞忘了，现在是即将开始录制马上要选组不合适，于是到最后纠结的人只有他一个。
当然裴子宣也并没有准备听方栩然的安排，他只是通知对方一声而不是询问意见，给方栩然解释完后就立刻让工作人员去找时窈，还给人家写了一句找时窈的关键词。
方栩然看着轻靠在椅背上等待做发型的裴子宣，从对方的背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心情不错，方栩然心里冷哼一声，裴子宣这么积极，肯定是把他刚刚的话给误会了，以为时窈是专门跑过来当他们俩的站姐。
等过会儿时窈来了，告诉他其实她是为了别的客户，他们俩只是顺带的，看他心情还好不好。
于是方栩然干脆找了个沙发瘫着，妆造师原本想阻拦他怕把发型弄乱，结果他动作飞快已经先一步躺了下去，只得默默把话咽回去，准备过会儿要开始录制了再给方栩然加固一遍。
他一边盯着天花板一边在心里想过会儿要怎么巧妙地开启话题但是避免和时窈直接交流，结果谁知道时窈比他还高冷。
他没有主动打招呼，时窈就也当没看见他，还跑到另一边去坐着了！
甚至时窈都给裴子宣打招呼了，但是没有理他！
方栩然在沙发上躺了五分钟，最终还是坐了起来，一脸怨念地盯着时窈，用眼神控诉着她。
在他的眼神攻击下，时窈终于舍得把视线转过来，扫了他一眼：“盯着我干嘛，有事？”
方栩然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耷拉着毛道：“你都不给我打招呼。”
身后裴子宣和他身边的妆造师十分整齐地转过头，用诡异的眼神盯了他一眼。
时窈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是在睡觉？”
方栩然：……
他明明睁着眼好吗！！
“我看你一直躺着，以为你不想和人说话，怎么，有事要说？”时窈终于放下手机，朝方栩然一抬下巴。
“……没有。”方栩然弱弱道，“但你都和老裴打招呼了。”
时窈：……
幼稚。
终于，旁边专心做发型的裴子宣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眼神沉静，语气温和道：“我看你拎着相机也挺重的，既然今天决定要来拍，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进来拍比在外面能拍的东西多不少，我到时候跟导演说配合宣传就行。”
时窈顿了一下，心说这也不好直说她其实是来拍练习生的，在心里纠结着措辞。
其实不用裴子宣帮忙，她自己也能搞到通行证，原本就是为了不要过多见面才选择只在外场拍摄，结果还是被带了进去。
旁边方栩然看到时窈被问住，突然冷笑了一声，随后被时窈用眼神强行中止。
“我想着能拍到点图就行，而且今天的行程不是挺临时的，就没跟你们说。”时窈最终选择保守回答。
裴子宣却转过身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要再这么客气了。”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状似不经意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这里录制的，行程确实很临时才敲定，我经常追行程的粉丝都不知道，你怎么到的比我们还早？”
方栩然又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想看她怎么回答。
结果时窈一脸无辜地把他抛了出去：“方栩然告诉我的，他跟我说你们今天要来这里录制。”
方栩然：……
看着好友微笑中带着淡淡反问的凝视，方栩然皮笑肉不笑地抽动了一下唇角。
“哦，原来是他告诉你的。”裴子宣语意不明道，“他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方栩然无辜望天，他只是搞忘了，又不是故意的。
这个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好在裴子宣也并不打算纠结这事，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关心时窈道：“但是渔阳影视基地离主城区还是蛮远的，我们一共会录制三天，你其实可以晚点来，也完全来得及。”
方栩然又忍不住开始憋笑，说一个谎就要用许许多多的谎去圆，裴子宣这种疑心重的人，可不好糊弄过去。
结果令他惊讶的是时窈听了这句话后居然放弃了接着隐瞒，事实上她本来也没有撒谎，只是选择性地说了一些话。
考虑到之后总有碰面的时候，而且两人互选的概率很大，时窈干脆直接坦白：“我本来就在这里。”
裴子宣的发型正好做完，妆造师已经退了出去，他闻言将旋转椅调了个方向，直直对着时窈，脸上表情有些意外：“本来就在这里？”
“对。”时窈点头应下，“这几天我都在这边，我……这几天在给一个练习生当站姐，听说你们要录制合作舞台，干脆就接着来拍。”
话音落下裴子宣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时窈倒是一脸坦然，方栩然被夹在
中间，一脸紧张地来回看俩人表情。
裴子宣垂着眼睛思索了几秒，然后抬头简洁道：“新客户？”
时窈点头：“算是，但合作早就开始了。”
裴子宣追问：“比我还早吗？”
时窈被问得一顿，心说怎么一个两个都纠结这个问题，她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严谨道：“差不多是同时进行，只不过你那边是短期，所以先搞定了你的单子，他这边得慢慢来，练习生，你懂的。”
“喔…这样。”裴子宣意味深长道，将尾音稍稍拖长，然后对时窈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狭长的凤眼弯了弯，“我不太懂。”
时窈：。
时窈：？
不是这些哥都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个二个都阴阳怪气的，方栩然一直都爱那样讲话也就算了，怎么裴子宣也被带着传染了。
“我已经很久都没当过练习生了，确实不太熟悉。”好在裴子宣又补充了一句，简单打了下圆场，“很怀念那段时光。”
时窈刚刚的疑惑被冲散，看来裴子宣还是那个熟悉的正常人，没有被阴阳怪气附体。
“当练习生其实挺苦的，但也很有意义，至少这种全身心都只为一个目标拼搏的日子，之后也很难再有了。”裴子宣把玩着手上的小齿梳，修长的手指慢慢从梳子齿壁上划过。
时窈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出道后要忙的事就很多了，要同时兼顾很多工作，不像练习的时候，目标只有出道这一件事。”
方栩然坐在他俩中间，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俩人莫名其妙就从剑拔弩张变成了清汤寡水。
不是，这架怎么没吵起来呢？
明明他刚刚都感受到裴子宣身上的低气压了，结果突然又消失了，开始莫名其妙唠家常忆往昔，时窈也跟着装傻陪聊，这俩人什么意思啊。
方栩然认识裴子宣挺久了，非常熟悉这位友人的性格与脾气，他是那种平时干什么都淡淡的类型，好像发生天大的事都和他没关系，干一件事就会全身心专注于那件事，即使在录节目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他他家里着火了房子没了，他也会很平静地哦一声然后接着录完节目，直到确保节目录完才会去处理别的事。
他很少看到裴子宣生气，但是这个人如果心情不好，那一定很容易察觉，因为他是那种可以把自己气场完全释放出去的人，尤其是生气不爽时，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能立刻感知到，哦他心情不好。
刚刚在时窈说完她有别的客户时，方栩然就短暂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但居然没多久就消失了。
什么意思，裴子宣又转性了？
时窈总爱说方栩然动不动阴阳怪气，但他的阴阳怪气在裴子宣面前根本不够看，他大多时候是在开玩笑，但裴子宣一旦阴阳怪气起来，是真的能让人感受到空气都变凉的感觉。
结果今天只凉了几秒。
方栩然有点不爽，他还想看裴子宣的反应，看他怎么阴阳怪气，方栩然吵不赢时窈，要是裴子宣能替他吵赢，那也勉强算他赢了一半。
结果这架居然没吵起来，方栩然郁闷无比，又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是他过于敏感了？时窈其实没什么问题？
不，就是有问题，她怎么可以隐瞒他呢，他可是毫无保留什么都说，可恶！
裴子宣和时窈并不清楚方栩然一个人在脑子里演了部电影，时窈感受到裴子宣的情绪有短暂的变化，但没太在意，对方都决定跳过，她高兴还来不及。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三分钟，裴子宣又开口问道：“方便告知一下那位练习生是谁吗？我过会儿可能会和他……们合作。”
方栩然也抬起头暗戳戳盯着时窈。
时窈却朝两人眨了眨眼：“你过会儿见到他就会知道的。”
裴子宣微怔，有些不明所以。
时窈却反问他：“你准备跳哪首歌？”
裴子宣：“《gaxy》。”
果然如此，的确，这首歌是他最红的歌，上半年小爆出圈，编舞编曲都很适合舞台改编，选这首再合适不过。
那应许有很大概率和他同组了。
时窈又看向方栩然：“你呢？”
突然被点名，方栩然一愣：“啊？我？我不知道啊，节目组说他们给我安排。”
“你们俩不是一组吧？”
“不是。”裴子宣立刻否认。
时窈安了心：“那就行。”
方栩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鄙视了。
不是，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晕……蠢作者把发布时间定成明晚九点了，我就说怎么后台显示今天没有更新，幸好上来检查了一下，抹汗，给各位小天使鞠躬
感谢在2024-07-0620:53:30~2024-07-0721:5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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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选曲
三人在休息室里等待了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来提醒录制时间快到了，可以去候场准备。
飞行嘉宾的第一个录制点在一间较大的练习室，五位飞行导师在那里碰面,简单交流之后领取自己的任务卡,然后再去到相应的练习室等待选择他们的练习生。
时窈在早上拍上班照时就已经知道了剩下三位嘉宾是谁,裴子宣和方栩然倒是不知道，见到剩下嘉宾后都有些惊讶。
一共五位，三男两女，只有裴子宣一个是正经爱豆出身,其他的四位都是演员,他们的共同之处是,目前都有热播剧或者刚播完热播剧,有较高关注度,看得出来节目组请这几位来只是想借一下他们的流量,而嘉宾们正好也乐于曝光，于是互利互惠。
节目组很贴心地想到了嘉宾们不善唱跳的问题，为他们准备了很友好的曲目,分词编舞都十分完善，大部分编舞由练习生来完成,飞行导师们只需要简单配合互动一下就行。
当然,除了裴子宣。
他的舞台是他自己挑选的歌，节目组也表示很支持,唱别人的歌总不如唱自己的歌效果好，更别提这首歌还挺热门。
并且裴子宣让节目组非常省心，他的舞台一切内容都有他负责，改编词曲编舞新增rap甚至摄像方式他全部包揽，拿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出来。
节目组对此自然是乐于配合,能有人替他们分担工作高兴还来不及，更别提是裴子宣。
之前因为简明洲的事《闪耀爱豆》做票舆论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冒出个应许，这事又被掀出来说，虽然后来随
着时间渐渐平息，但总有人会冒头挑刺，比如裴子宣粉丝，他们自从知道换票事件后就彻底恨上了酷鱼平台，是到处抹黑平台的最大主力军。
但没办法，只要一天拿不出有公信力的真实票数，这就永远是《闪耀爱豆》节目组解决不掉的污点。
不过这一切也很快会解决，因为裴子宣参加了《闪耀爱豆》录制，在“换票事件”之后，网络上那些说他是被公司和平台联手迫害的小可怜的人，等这期播出后看到这位苦主本尊开开心心地和迫害他的平台合作，就是再怎么想抹黑也没有说服力。
节目组PD想起这事还觉得很神奇，因为他很早就和裴子宣提出录制邀请了，谁让裴子宣是《闪耀爱豆》这么多季以来最能拿得出手的艺人，一个行走的大血包。
之前几季播出时，裴子宣都有来参与飞行录制，有时候甚至连续录了好几期，没别的原因，就是想借一下他的热度，通过裴子宣来引流更多新观众观看。
前两季播出时裴子宣还在合约期，属于悦动和酷鱼平台的联合艺人，平台方想让他过来录制喊一声就行了，连录好几期也没什么阻碍。
但去年第四季播出时，裴子宣出道的那个限定选秀团已经到期解散了，合约又回到了悦动单方手里，再让他配合录制就比较困难，但幸好悦动见钱眼开，最终还是拿下，虽然只录了一期。
其实如果有别的人选在节目组也不会一直死磕裴子宣，但偏偏只有裴子宣在选秀届的地位特殊，他那张脸放到封面上就会有很多路人愿意点进去看，节目组没得选择，只能请他助阵。
到了这一季录制，节目组依旧想像之前那样请裴子宣过来配合录制，最好多录几期，但好死不死撞上了简明洲这事，悦动员工跑出来爆料曾经出道的龃龉，裴子宣直接解约了，自然也不同意录制的事。
平台方每天一边被裴子宣粉丝攻击痛骂毒打，一边被应许粉骂，还要顶住路人的舆论压力，心里苦不堪言。
节目组深知，这种情况，只有让裴子宣本人过来刷一次脸，别的方法都不好使，他们软磨硬泡了许久，裴子宣就是不松口，咬死说他在闭关做专辑，没空。
而其他艺人了解到酷鱼平台最近风评不太好，尤其是《闪耀爱豆》有诸多舆论，收到录制邀请后也都选择了委婉拒绝。
于是《闪耀爱豆》开播之后一位飞行导师都没有，就这么一直拖到了三公结束。
在这届选秀三公结束之后插导师合作舞台，是节目组一早就想好的，但天有不测风云，能不能再开起来还是个问题，节目组PD内心不抱希望，只是按照惯例又去邀请了一遍裴子宣，结果谁知道对方突然同意了。
节目组高兴坏了，差点以为听错，一直到得到裴子宣正式答复后才把心揣回肚子里，随后立刻开始拉别的嘉宾。
有了裴子宣这个良好的开头，后续一切都顺畅很多，那些艺人的工作室听说裴子宣也同意录制之后基本都不再阻拦艺人上综艺。
毕竟平心而论，《闪耀爱豆》目前的流量确实不低，而且看这个的有很多学生党，如果能吸到几根新粉，那还是很赚的。
之前不肯接受邀请，也只不过是因为怕被牵连。
既然苦主本人都不在乎直接上节目，那他们也不用担心连坐问题。
于是导师合作舞台就这么飞速且草率地被敲定，飞行嘉宾们的机票甚至都是临时买的，唯一可惜的是，原本节目组准备至少请两到三个爱豆导师，平衡一下导师实力，但很不凑巧那些人要么忙商演要么闭关写歌，这一期又定得很临时，于是最后只拿下了裴子宣一个擅长唱跳的，其他都是演员。
不过导师合作舞台本来也不是比拼实力的，没有竞争关系，不用担心投票，大家只不过是“玩”一个舞台，总归有节目组的边去编舞师兜底，其他也不用太担心。
五位嘉宾里，裴子宣唱自己的作品，方栩然被分到一首比较轻快清爽的初恋风男团曲，两位女嘉宾是互动感故事性较强的合作舞曲，最后一位男嘉宾被分了首rap曲。
因为他唱歌略跑掉，唱rap还能勉强掩饰一下。
分好歌后，几位嘉宾看了一下自己负责曲目的vcr，对选曲都还比较满意。
PD跟他们耐心介绍规则：“过会儿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带各位老师去到你们小组对应的练习室，然后我们会跟练习生们介绍你们的身份以及舞台曲目，再由他们来挑选想去的组。”
那位唱歌跑调的男嘉宾有些不满道：“让他们选我们啊，不是我们选自己想要的人？”
PD脸上笑容一僵，导师合作舞台并不是第一次出现的全新环节，规则也没有变过，对方问出这种问题，很显然是从没看过选秀。
“是的郑老师，选人规则是先从练习生选起，再由你们进行反选，练习生们听过五首歌之后先选择他们想去的对应教室，但每首歌的人数有限，如果人数超额的话，最后得再由导师进行反选，挑选心中更适合这首歌的练习生。”
那位男嘉宾好奇地哦了一声：“就是说我们两边都得选，只不过是他们先挑我们后挑，如果我不满意哪个人，他来了我也能踢走，是这个意思吧？”
PD尬笑着应和：“是这样的郑老师。”
“那就行。”郑姓男嘉宾满意地点点头，“我有选择权就行，我可不想什么人想来就都能来。”
旁边另一个女嘉宾听了这句忍不住道：“也有可能你的组连人选都凑不齐呢，每组人数有限，有的组超了那就有的组少了，你怎么能确定自己是超额的那个。”
郑姓男嘉宾被怼得面色不佳，他刚刚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光想着选歌的人数会超额，却没想到超的额度是从哪里来。
练习生人数固定，每组人数也固定，有的组选择人数超额，那可不就有的组不够人吗。
他下意识往中间看了一眼，那里站着裴子宣，他站在自己所属的对应歌曲告示牌前，神色淡然，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争论一般。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对上刚刚怼他的那个女嘉宾的视线，并且还发现另外两位嘉宾，方栩然和叶静羽也在往裴子宣这边看。
果然，大家都默认裴子宣会是最受欢迎的导师。
c位出道，唱跳全能，流量巨大，独立作品，独立改编，而且作品还很热门，这样的组怎么可能不抢手。
郑聪心里酸酸的，在他看来裴子宣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也没比别人厉害到哪去，但娱乐圈的事本就是这样，小红靠捧大红靠命，有这个运气的挡也挡不住，没这个命的求也求不来。
幸好裴子宣专注唱跳事业，没有进军影视圈的打算，不然得有多少待爆小生睡不着觉。
郑聪收回视线，又重新在心里评估自己的竞争力，排除掉裴子宣这个bug，他完全能排在剩下四个导师里的上游水平。
另外三个完全不够看，就算裴子宣那里满员超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选他，总会有对别的歌感兴趣的，那他的优势就来了。
比裴子宣比不过，但另外三个还是绰绰有余。
郑聪很快安慰好自己，不再担忧选人的事。
节目组PD虽然不知道郑聪到底是想了什么，但对方终于不再继续挑刺了，这点让他松了口气。
于是趁着这群导师还很好说话的时候，赶紧催促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到个子所属的练习室。
导师合作舞台的练习室分布在二楼和三楼，方栩然和那两位在二楼，裴子宣和叶静羽则是三楼，时窈谁也没有跟随，十分熟练地利用起她身上的临时工牌，开始到处巡视，顺便熟悉一下一号厂的构造。
熟悉的过程中时窈发现这歌节目组的管理真的很松散，时窈完全没穿工作服，只是带了个临时工牌，就真的可以到处自由出入，大家都很自然地把她当成了新来的外包，一个询问身份的人也没有。
但这个工牌没有录入任何她本人的信息，那岂不是说只要她把这工牌给了别人，那个人也能在这里到处自由进出。
时窈摇摇头，不忍心再细想。
怪不得之前会发生被私生饭偷溜进宿舍的离谱瓜，而且听那工作人员的描述，虽然他刻意模糊了时间，但也能听出来那两个私生饭潜入宿舍的时间还不短，跨度至少有好几天，中途被人撞见也能接着装身份偷东西，一直到丢的东西多到无法忽视才被抓出来。
这大厂的管理也真是蛮抽象的，说不严吧，正门口的大爷是真严，一号厂门口的安保也严，但是说特别严吧，又在很多地方不注重细节，甚至很水。
溜达过程中，时窈发现了练习生们正在录制的场地，为了节省时间，练习生和五位导师几乎是前后脚同步开始的，只不过因为练习生人多，拍前准备地比较久。
练习生们昨晚才被通知有导师合作舞台的事，今早又特别早起床，妆发都没时间搞，节目组自己的化妆师又忙不过来，很多练习生自力更生，最后很多人都草草打了个底补了个唇色就开始录制，连头发都没空定型。
练习生的第一个录制场地在一间巨大的阶梯教室，这也是从第一次选曲时就陪伴他们度过的教室，节目组先介绍五位导师的身份，然后再在大屏幕上一一公开对应舞台。
听到导师姓名后，练习生们的反应很真实地代表了所请嘉宾的口碑，节目组为了吊胃口，专门把裴子宣放在最后，第一个公布的就是方栩然。
虽然有不少练习生感到疑惑，但方栩然的国民度很高，而且也时常在各大卫视表演唱歌，虽然是任务曲，但至少看得出来不是一窍不通，因此大家还是很捧场地鼓掌欢呼。
第二个公开的是叶静羽，她的呼声就要更高一些，一是现在正在热播剧营业，她的女主角很红，二是也算和选秀沾一点边，而且还是美女导师，练习生们看到她是助演嘉宾不少都很激动。
第三个是另一个女嘉宾，看到有两位女导师出现，练习生们都挺惊讶，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爱豆其实是很需要注重与异性艺人合作的范围的，尤其到了现在，男女爱豆之间互动都快成为一种罪过，不少年轻艺人为了让粉丝安心都会给自己立恐男恐女人设。
但合作舞台合作舞台，都合作了肯定不会没互动，男女舞台上互动的内容就那么多，可以说是比较敏感的一个方向，节目组居然一口气请了两个。
第四个是那个爱挑刺的郑聪，公布他之后练习生们有一瞬的沉默，阶梯教室里安静地可怕，然后那几位很爱捧场的练习生才仿佛刚反应过来一般开始鼓掌，掌声稀稀拉拉，与之前的热情形成巨大反差。
即使节目组也并不喜欢郑聪，但此刻也不免觉得尴尬，这些可都是要剪进正片里去的，把这种素材剪进去，怕不是得被郑聪粉丝喷死。
郑聪其实热度并不低，连续三年都有小热播的剧播出，虽然他的角色总不是最受欢迎那个，他之所以不太受欢迎，还是因为性格，他本人每合作一个品牌方就会被对面打工人匿名吐槽投稿，最开始还没人发现这个规律，后来被整理起来后大家才发现这人事这么多。
轻轻松松赚那么多钱还喜欢为难打工人，郑聪的路人缘瞬间变得很不好，但他这几年播的剧让他圈到不少死忠，于是他本人成为了黑红的代表，是不少娱乐组的顶流，粉黑俱盛，发生点什么所有人都闻风出动，粉丝是为了看看有没有需要挽尊的，黑粉则是为了确认有没有可以嘲笑的。
在这种关注度下，郑聪很难糊，反倒越来越红。
练习生们对他沉默很大原因是郑聪的粉丝，完全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合作过的就没有不被骂的。
更别提郑聪本人也不好相处，去了他的组指不定被怎么摆弄。
因此虽然选曲还没出，但已经有不少人在心里给这位画下了叉号，过会决不能选这个人的组。
最后一位公开裴子宣，果然受到了练习生们的热烈回应，有的甚至激动地站起了身，时窈站在教室最后方，举着相机伪装自己也是官方摄影师里的一员。
她感受得出来，练习生们对裴子宣的喜欢追捧和前几位嘉宾完全不一样，虽然前几位也很认真欢迎了，但大都处于礼貌，到公开裴子宣就完全是跃跃欲试想冲他的组的状态了。
甚至还没有公开选曲。
节目组没有故意卖关子，公开完导师人选后就立刻公开选曲，大屏幕上把五首歌的编舞vcr连续播放，和之前几次公演一样，把每首歌的分part编舞队形展示出来，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导师位，和多了一段或两段互动舞蹈。
郑聪和另一位女导师的舞台排在前两位公开，其中郑聪的就是平平无奇rap舞台，可以说玩去哪没有舞蹈，只不过可以自己编一些走位动作进去，互动性不太强，选的曲子倒是挺劲的，但不知道能不能撑起来。
他的舞台有七个学员位，vcr播完后反应比较平淡，看不出有谁特别想选。
节目组观察到练习生们的反应，于是立刻切了下一个舞台，第二个是女导师的，属于中规中矩，互动舞蹈有两段，remix了好几首时下流行热曲，算是一个安全牌。
第三个公开方栩然的舞台，他的舞台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或许是因为歌曲选了经典的清爽少年暗恋风男团曲，舞蹈改编地也很有心意，以及最关键的，从外形来看，方栩然和练习生之间并没有很大的壁，他今年也还没大学毕业，现在厂里的练习生们甚至有的比他还大，和他一起完成这个舞台肯定不会突兀。
第四个是叶静羽的对应舞台，她的歌就让人比较意外，简直可以说把很多秀粉的雷点踩了个遍，不仅有互动和双人舞，而且还很多，整体舞台是有点戏剧风的，用剧情来弥补编舞比较简单的空缺。
这组一共有六个学员位，每个人都和导师有互动part，其中一个更是互动好几次，看着就像舞台剧男女主角一样，最后留下一个悬疑的结局。
叶静羽的选曲vcr播放结束之后教室内的氛围变得有些暗流涌动，可以看得出来有不少人动心，想要尝试一下，虽然这个舞台非常不常规，甚至可以说有点越界，但是那个互动最多的男主位，如果最后舞台表现得好，反而会很吸粉，尤其是梦女粉。
但这首歌又确实特殊，练习生们即使喜欢也不敢明确表达出来，只是暗暗在心里记下这首歌的编号。
最后一首是裴子宣的，公布《Gaxy》的名字之后在场的练习生们都不意外，但是公布了新的编曲编舞后不少人变得兴致勃勃，尤其是最后裴子宣本人对着镜头介绍，说他这组舞台会选专门的场地录制，录制的团队也是专门配置的，还会把这首重新编曲版制作成单曲，舞台也会剪辑成mv，以后这首重制版就是裴子宣和练习生们共同的新作品。
这话一出直接全场沸腾，其实裴子宣不用承诺那么多新花样，也会有很多人想要选他，单凭那首歌的吸引力就能做到，但他偏偏还十分慷慨，又给带着录单曲又给带着拍mv，简直是菩萨行为。
于是刚刚才在心里决定好选曲的练习生们又有很多开始动摇，心里纠结着到底去哪一首。
想选裴子宣的人肯定最多，但恰好也因为这点让很多人心生退却，大家都知道选曲不是一方选，而是双方互选，他们可以一窝蜂全涌去裴子宣的队伍，但裴子宣最后也只会选
七个人，其他的还是得去别的组。
而别的组的导师肯定也会更偏心第一时间就选择他们的练习生，到时候他们在裴子宣那里面试失败，浪费了时间再去别的组依旧得不到导师的喜欢，从而失去选择高光part的机会，更加得不偿失。
在节目组的催促下，练习生们怀揣着重重心事出发了，短短一层楼恨不得能爬十分钟。
时窈问旁边的摄影师要了个口罩戴好，也举着相机跟了上去，她拍摄的重点自然是应许，但是刚刚没怎么拍到。
应许上一轮顺位排第二，座位在第一排中间靠右，而时窈只敢站在最后，连应许后脑勺都看不见。
选曲开始后，练习生们作鸟兽散，时窈一眼抓住应许的身影，慢慢在后面跟了上去，想看看他选哪一组。
虽然她一直觉得应许很大概率选裴子宣，但刚刚那个公开曲目又让她变得动摇，该说不说节目组还是有点东西，这回吸引到她的舞台至少有三组，原本不太看好的方栩然，那首歌也很适合他，说不定最后反响会很好。
上楼时练习生们大都慢吞吞，一边走一边纠结，唯独应许不同，他十分坚定地越过二楼，直奔三楼。
也就是裴子宣和叶静羽之间的其中一个。
时窈毫不意外，但心中又有点可惜，因为感觉那首暗恋风的清爽男团曲也很适合应许，他年纪不大，但还从没跳过这种风格的曲子。
三楼两首都很受欢迎，只不过是截然不同的欢迎，如果应许选了叶静羽，那其实也挺有意思，虽然这首歌有点略性感，和他三公有点撞型。
但应许没能让她过多猜测，上楼之后直奔裴子宣的教室，第一个敲响了那扇门。
果然。
时窈忍不住啧了一声，结果应许耳力非凡，听到这声动静后突然转了过来，和她直直对上视线——
作者有话说：换了个新的码字软件，结果特别特别特别卡，卡到写几句就自动退出，又老实换了回去，wps我只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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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认出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时窈的大脑差点停止转动，心里疯狂纠结着要不要把手里的相机举起来掩耳盗铃。
好在应许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视线,敲门走进裴子宣所在小组的房间。
时窈稍稍松了口气,四周都是摄像机,幸好。
节目组的录制方式是每间教室以及走廊处都设有固定机位，同时还有一些随行摄像师跟随拍摄，时窈就假装自己是随行摄像师，混迹队伍其中。
原本时窈准备直接进入裴子宣所在的练习室拍摄,但刚刚被应许盯了那么一眼,她也搞不明白应许是认出她了还是没有,干脆就先站在走廊处,等过会儿上来的练习生多了,再和他们一起进去。
裴子宣不愧是最受欢迎的导师,一共三十五名练习生，有足足十五个都选择了他的组，每位导师分到的练习室一样大,其他人那里都还很空荡，裴子宣早已挤得满满当当。
甚至这还是在很多人考虑到只能选一个组,导师也会反选的情况下,很多人想到裴子宣那里竞争肯定会过于激烈，能否选上不好说,如果没选上反而会耽误之后去其他组，于是放弃了选裴子宣，转投其他组。
在这种情况下，裴子宣的人数仍然高居第一，并且拉了之后的组很长一段距离,足可见他在练习生之间的受欢迎程度。
裴子宣的隔壁叶静羽小组也情况不错，叶静羽小组一共六个名额，却有八个人报名，教室里看起来很热闹，叶静羽本人也很意外，她原本想能勉强达标人数就好，没想到竟然会超额，她还得踢走两个人。
三楼两个组都是超员小组，那么二楼的三个组肯定就会有人人数不足，时窈便溜下去看了一眼，发现情况和她估计的差不多。
方栩然组一共六个名额，他刚好全部收满，正正好六个练习生选择报名他的组，看外形风格也都是和这首歌很适配的，方栩然看起来很满意。
另一个女导师要收七个，但只有四个练习生选择了她，房间略显空荡，却也没有太尴尬，女导师心态很好，知道自己不会是最受欢迎的小组，能有一半以上的自愿报名人数她已经很满意。
最尴尬的小组当属郑聪所在的组，他的组额定人数是最高的，有足足九个位置，因为是唯一的rap舞台，需要全员原创词，加上他一共十个人，是五个组里最大型的舞台，但一直到时窈过去查探情况，他的教室内都仅仅只有两位练习生主动报名。
时窈站在门口望了下那两位练习生的长相，发现这两位刚好都是排名末尾态度消极的混日子选手。
因为清楚知道自己不会再晋级，三公选到的歌也是最不被看好的曲子，全组一个大热都没有，妥妥的祭天炮灰组，于是从此开始摆烂，知道有导师合作舞台也没什么再冲刺努力的意思，反正也只是安慰舞台，干脆一起选了个看起来最方便划水的rap舞台。
房间内坐在面试桌前的郑聪脸色不太好，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两个练习生，而且还看着不太正经，和旁边其他房间形成强烈对比。
他们这几间教室的门的都是敞开的，可以清楚看到彼此的情况，隔壁两个的歌在他看来都一般，完全没他这个有竞争力，但竟然比他还更受欢迎，甚至方栩然都招满了！
听着隔壁两间教室传出来的热闹交流声，郑聪心情愈发差劲，抬眼看了一眼练习室内坐在正中间地板上的两位练习生，这不看还好，一看更加生气。
那两个人见面试还没准备开始，竟然直接靠着墙开始睡觉了！
真是，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郑聪心里忿忿不平，这群练习生真是没眼光，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好的机会。
其实原本节目组给他准备的舞台歌曲并不是现在这首，而是另一首男团曲，但被他给拒了，节目组的人跟他好说歹说了很久，说会帮他安排好所有需要的配置，编舞录音都不用担心，但郑聪始终坚持选择现在的rap曲。
他对选秀的经验不多，并不太熟悉这个赛制，也不太了解选秀的舞台，但他知道选秀也是要考rap的，那他选的就正合适，rap舞台才是所有舞台里最容易出彩的那个无论是站桩唱歌还是炫技跳舞，都没rap这种视听结合的舞台炸场子，于是选了一首他最喜欢也比较擅长的rap曲。
但谁知道居然一点都不受练习生欢迎，郑聪来之前还找爱看选秀的朋友聊过，对方说rap在选秀里人气也不错，有相当一部分练习生就是冲着rap位置去的，毕竟有一条打趣是，rap是三项中最好速成的，如果唱跳天赋都不行，那至少还有rap给兜底。
于是郑聪对自己的舞台更加自信，但很可惜他的朋友忘了告诉他，每次rap组的舞台，也基本都是被剩在最后的，也有完全不会rap的练习生对rap组敬而远之，以及rap很容易被当做是退路小组，即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就去那里。
但其实通常导师合作舞台里的rap舞台不会太过冷门，有导师顶着，不太擅长的练习生跟着唱两句也算能轻松过关，第一届的导师合作舞台里的rap组就很受欢迎。
那届是节目的rap导师的组，选了他最知名的歌曲进行改编，导师实力高又好相处，最后舞台成品质量也很不错。
郑聪小组冷门成这样，属于是节目组也没意料到的情况，眼看着录制陷入僵局，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尴尬，随行PD满头大汗地走出教室，拿出手机对对另外几个导师的随行PD进行催促摇人，让他们拉快小组的面试进度，把那些面试失败的练习生赶紧摇下来。
时窈在二楼吃完瓜，又瞄了一眼另外俩组的面试情况，才不紧不慢往三楼走。
上楼后发现裴子宣和叶静羽的小组才刚开始导师面试，时窈拍了拍其中一个驻守在门口的摄像大哥，找他了解情况。
得知裴子宣这组的人数原本甚至比15还要多，是他们在人数达到15之后，就开始对之后到达的每一位练习生说人已经严重超标，对他们进行劝退，这才没让小组人数变得更多。
叶静羽小组只超额两人，便决定面试时让每位练习生都和叶静羽互动一段，最后决定选谁，这组没有时窈熟悉的练习生，她便没有再继续围观面试过程，而是去裴子宣那边专心观看。
裴子宣定的面试
题很简单，就是让每个人用《gaxy》这首歌当bgm，自己设计一段solo舞蹈。
题不难但时间紧张，而且还是在原唱面前，于是不少人紧张发挥失误，裴子宣从头到尾表情都没变过，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练习生跳舞，然后在本子上记下些什么。
到应许的时候，裴子宣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也仅有一下，应许早就跳过这首歌不知多少遍，他又一向很淡定，最后发挥很稳定，结束后鞠了个躬报了姓名就下去坐着等，裴子宣倒是难得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十五个人数量不小，速度再快也足足面试了半个多小时，所有人跳完后，裴子宣立刻就有了决定，公布他的心仪人选。
被选中的自然欢天喜地，没被选中的则是十分惋惜气馁，有的还很不甘心想要再来一次，最后还是在节目组的催促下，说再不去别的组面试就没得选只能去缺人小组跳，才把这些练习生们催出房间。
离开裴子宣教室后，面试失败的练习生们发现隔壁叶静羽小组也已经选完了人，再次心中十分懊悔，早知道刚刚看到裴子宣这边人这么多，就应该离开去选别的组。
其实叶静羽组也很好，但是裴子宣的舞台有点白月光的意思，就忍不住去竞争，要是没有先去裴子宣那里，兴许还有机会被叶静羽选上。
但是纠结再多也无用，定好人选的组不会在改变，其他小组剩余空位不多，最后没被选上的练习生只能被强制分配到缺人的小组。
考虑到这一点，练习生立刻加快步伐，到了二楼一看，发现第三受欢迎的小组也已经满员了，再度懊恼之下连忙冲进那位女导师的组，几乎是所有面试失败的练习生都选择先去女导师那边面试，而不是去郑聪那边，郑聪那边冷场了足足快一个小时，才终于等来面试失败两次的练习生们。
进到这个组，属于是导师不高兴练习生也不高兴，郑聪意识到他真的很不受欢迎后脸直接黑了，练习生们知道自己只能选这个rap舞台后也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各组定好人选后，就开始练习公演曲目，或许是因为有飞行导师在场，节目组变得十分殷勤，甚至主动把午饭送到练习室让大家吃，不仅节省时间，而且饭菜还能选口味。
平时都只能去食堂吃那几样固定菜，突然来这种好日子，练习生们只感觉不习惯。
午饭后有半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有的练习生选择补眠，有的则选择跟着pad接着扒舞练舞，还有的则是凑在一起玩纸牌游戏。
方栩然和他那组的练习生大都是同龄人，因此非常有共同话题，几个人凑在一起八卦都聊不完，他隔壁的女导师小组气氛也不错，由女导师主导着聊天，几个人互换个人信息，方便了解彼此，一起完成舞台时也能更默契。
郑聪小组就不说了，从选人面试开始就是一派死气沉沉，其他小组的导师都经历过面试和拒绝人的环节，唯独他没有，他这里的人除了最开始的两个划水练习生以外，其他的都是被拒绝两次没得选才来他这里的。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仅没得选，还被人家练习生集体嫌弃。
在这种惨烈对比下，郑聪怎么可能心情好。
他刚刚甚至想直接撂挑子不干，最后又被经纪人劝回去，面试也没必要开始，反正他就算不满意也只有这几位能给他选，他连嫌弃的资格都没有。
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郑聪开始带着练习生练习，但等他开始了这个环节后，他才意识到刚刚那些只是痛苦的开始。
能来这个组的人，要么对舞台很消极，要么对他很消极，要么对rap一窍不通，练习起来是一个比一个头大。
原本郑聪安排地很完美，每个人分一段part，自己填词，有总的主题，按照主题去写自己想写的词，最后汇总到一起，互相修改填补。
但是他这组的练习生根本就对rap一窍不通，第一步按照主题去填词就难倒了一大片，有的练习生甚至书都还没读完，理解都很有问题，更别说自己独立填词。
看着一群人抓耳挠腮憋不出个三瓜两枣，郑聪恨不得替他们把手机要回来，让他们去找ai帮忙写。
到午餐时间的时候，郑聪看见过来送饭的工作人员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宣布休息，拿起自己那份午饭就扎到休息室里，再也不肯出去。
和练习生熟络感情？没什么好熟络的。
随行PD面容苦涩，这组的进程比他预想的还糟糕，简直不知道这期播出该怎么剪辑这一组的剧情。
以及，这组人都这么不配合，最后的舞台该怎么办。
叶静羽组倒是比较安静，虽然她这组的舞台风格很大胆，但她本人其实比较内向，好在来这组的基本都是很喜欢她这组舞台的练习生，还有几个高人气选手，沟通起来非常顺畅，理解力也很强，练习进度很顺利。
午饭时则是更加安静，叶静羽独自找了个角落吃饭，拒绝了练习生们的聊天请求。
看出来自己这位导师是真的社恐，练习生们也不再执着，老老实实自己吃自己饭，等午休结束就接着练习。
裴子宣那边就像普通的学生大课间一样，三三两两围成个小圈，边吃边聊天，但每个小圈面对的方向都是裴子宣所在的座位，大家聊着聊着偶尔还要cue裴子宣一句，而他也很配合，问什么基本都会回答，气氛很平和。
裴子宣在看到时窈出现在门口后就主动放下餐盒，走出门朝她示意了一个眼神，带她走到一间没人的空练习室。
“那个叫应许的练习生，就是你的客户吧？”裴子宣等时窈刚一进去就开门见山道。
时窈被吓了一跳，虽说她早上是和裴子宣说过，只要对方看见所有练习生就能认出来哪个是她的客户，但没想到裴子宣还真把这话放进了心里，录了一上午节目，见到她第一想法就是说这件事。
“对。”时窈坦率承认，但是好奇，“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确实很好认。”裴子宣简洁道，没有完全说明。
虽然他确实在看见应许后心里有很强烈的猜测，觉得这位应该就是时窈所说的客户，但确定想法还是因为之后时窈的几次出现。
时窈戴了个临时工牌，还真就一上午都在遵守人设，像随行摄影那样，抱着个摄像机在各个教室间往返。
他在应许第一次偷看时窈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应许的动作非常隐蔽，但是对方收回视线时那还没来得及掩藏的眼中情绪，还是让他成功捕捉到。
更别提时窈后面来了好几次，每一次应许都会专门看，那躲避查探目光的熟练度一看就很经常干这事。
并且他注意到，应许看时窈的表情不像是单纯对什么好奇，他眼中的熟悉不像作假，总是忍不住看时窈更像是在关心熟悉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在干什么。
他认识时窈，并且很熟。
以及裴子宣还注意到，时窈在有意躲避应许的视线，虽然时窈的动作更隐蔽，但还是被他看出来。
这两个人肯定认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怪，但绝对是熟悉的，但又好像没有那么熟。
应许会是时窈的客户这点完全不奇怪，裴子宣很清楚时窈的选人标准，虽然她是乙方，是在替人做事，但也
不是什么单子都接，她其实很挑剔。
练习生，还并不是完全的艺人，只是一只脚迈进出道，甚至排名低的连半只脚都还没踏进去。
时窈那么挑剔的人，她就算选择练习生当她的客户，也会选那个最有潜力的。
那就只有应许了。
不夸张地说，裴子宣看到应许的时候，有一种越过他看到过去的自己的感觉，当时的他也是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准备出道上，每天除了练习就是练习，目标非常坚定，选择舞台和part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
应许也是这样的人。
但他又和裴子宣不太一样，裴子宣难得回想了一下过去，他当时其实，还要比应许现在好过点，毕竟他有公司，当时也算有被捧，虽然只是附带的。
裴子宣在来这里之前查了每个练习生的资料，对应许大致有印象，知道他是在一顺后才突然起飞的，在整个选秀史上也十分罕见。
可以说应许的转运完全是因为他那个站姐的助力，以及一些天时地利人和，他的能力绝对是足够的，样貌也非常出众，但在没有推手助力的情况下，他连站到广大民众的眼前都做不到。
他那条站姐拍的喊话视频红得非常巧妙，裴子宣快速拉了一遍，他承认确实足够感人，但是突然大爆成那样，说完全没有古怪他是不可能信的。
当时他看到应许的起飞之路后就猜测这会不会就是时窈的手笔，此刻见到他本人彻底定下了心，确实是时窈做的。
这也确实是她的手笔，她似乎总能玩转舆论，方栩然那时是，应许是，裴子宣自己也是。
明明几件事毫不相同，处理起来各有各的难度，但她全都完成得很漂亮，还让人感受不到推动的痕迹。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
只不过他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需要解答，于是终于等到午休时间后，看见时窈出现就立刻出去找她谈话。
裴子宣盯着面前一身墨绿色的女生道：“他是客户的话，为什么他好像对你不太熟？”
说完这句裴子宣停顿了一下，在心中措着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比较合适。
时窈和应许是客户，按理说两人应该很熟才对，发现熟人后就算想偷看也会大大方方偷看，甚至还能直接对视，反正别人又不会知道也不会关心你们认不认识，就像方栩然每次看到时窈总喜欢朝她眨眨眼睛。
但时窈和应许却不是，经过裴子宣的一上午观察，他发现应许每次看时窈都非常小心翼翼，动作轻到不能再轻，深怕被时窈发现他在看他。
并且很神奇的，应许并不在意别人是否会发现他的动作，他只在乎时窈有没有发现，每次偷看绝对保证在时窈发现前转过去。
光他一个人奇怪也就罢了，可偏偏时窈也是如此。时窈一上午都在假扮随行摄影，但每次到他这间教室总是动作不自然，像是在躲谁，经过裴子宣的观察，他发现是在躲应许。
她不想让应许看到她的出现。
为什么？
如果这俩人是熟人的话，那即是是伪装过也会第一时间认出对方，光靠躲是没有用的，但时窈偏偏不。
同理，如果是熟人的话，想偷看就大大方方直接看过去了，即使对视上也没什么，但应许偏偏不。
裴子宣越分析越觉得一头雾水，他分析完得到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结论，那就是在两个人的视角里，对方都不认识自己，但是他们自己认识对方，所以要避免让对方发现自己在场/在偷看。
为什么？
应许不是时窈客户吗？
而且根据时窈说的，应许这单开始时间和裴子宣当时第一单差不多一样，那也就是早就开始了，那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古怪行为？
裴子宣看向时窈，希望她能解答自己的疑惑，可时窈却比他更严肃，小脸紧皱着。
等会儿，裴子宣的意思是，应许认得她？
那是认得哪个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