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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70

作者:清澜皓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 261 章


    而魏大人所谓惧内, 不过是报恩而已。


    却不想扶着方妈妈进来的是一个亦庄亦媚的佳人,不见半分低俗之态。


    与年少英俊的魏大人站在一处,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魏楹初到扬州, 第一次出现在大盐商的座上, 秦惜惜就在场。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留意到她。


    可是她却是眼前、心底同时一亮。


    如此良配, 为奴为婢为妾她都甘愿。


    如此迎来送往的日子她其实早就倦了。


    如果能觅得这个归宿, 那是最好的了。


    因此, 她利用自己在这一行认识的人, 费心打听了魏楹的过往。


    她有语言天赋, 很快习得华安口音。


    果不其然, 在听到她唱得华安小调后,魏大人终于注目了她。


    秦惜惜能坐上花魁的宝座,自然也是冰雪聪明之人。


    看到如此出众的魏夫人,心头顿时就是一凉。


    可是转念一想, 初时魏大人也许是因为华安口音留意到她, 假以辞色。


    可是后来每次相谈甚欢,却不只是因为如此了。


    只是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许夫婿纳妾的悍妒之妇啊。


    沈寄和秦惜惜的第一面, 两人都打量着彼此。


    所以, 虽然想了这么多个关窍, 其实只是那么一瞬的时间。


    沈寄坐了主位。


    本来该让秦惜惜去内堂拜见的, 可是沈寄说家哪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于是她便出来见客。


    临行下了上午学的小权儿还兴致勃勃的说要跟她一起来。


    还说自己是站在大嫂这边的。


    沈寄笑着让他回屋歇着去, 说这种人她应付得了, 完全不需要外援。


    魏楹走过来听到的那两句话。


    第一句, 你是谁我家男人一直没说过;


    第二句,你不是被盐帮帮主赎了身么, 怎么又找上我家来了t??


    这两句话一出,秦惜惜便觉得眼前这位魏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说的话绵里藏针。


    魏大人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所以自己这么找上门来不但冒失,而且妾身未明。


    魏夫人说自己是被肖帮主赎身的,而自己也的确在肖帮主的别苑住了几个月了。


    她要是咬定这个,不让自己进门,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


    难道褪了衣衫给她看守宫砂不成?


    或者逢人就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


    还有,她更是点出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登门,很有点没规矩之嫌。


    这也是一条可以不让她进门的好理由。


    她确定魏夫人之前不知道自己,但今日必定是知道了的。


    所以才会有魏大人让管孟带来的话。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怪不得人不在都能让魏大人守身。


    秦惜惜原本想着自己也是一代花魁,给魏大人无论是做妾或是做外室,那都是一件风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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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自己是急流勇退,旁人提起来于他也是一件增光添彩的事儿。


    送上门的美人,还是他一直以来唯一肯正眼相看的,这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儿。


    唯一的变数也就是魏夫人了。


    可是,哪有真能拦得住男人不纳妾的女人?


    自己可以慢慢使出水磨功夫,让她知晓与其接纳旁人不如接纳自己。


    自己出身青楼,是怎么都不能跟她叫板的。


    可要是纳了旁的女人,搞不好就会爬到她头上去。


    只是,今日一见,却发现魏夫人与自己想象中着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身气度风华,不输于任何的大家闺秀。


    眸子里平静如水,并不聪明外露。


    可是字字句句却都落在点子上,让人不好接话。


    魏楹在外头听了几句寒暄,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沈寄听到通报,赶紧起身,敛襟福身道:“爷来了!”


    秦惜惜自然是不敢再坐着,起身行礼道:“民女参见魏大人。”


    魏楹额角的青筋抖了抖,然后伸手扶起沈寄,“夫人请起!”


    他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他是被踹下床都不敢发火的啊。


    低头的刹那看到沈寄眼底露出好玩的意味来,不由得在心头苦笑。


    沈寄一直等着魏楹落座了,才乖巧的在旁边坐下。


    一副出嫁从夫、不敢高声言语、温顺柔和的模样。


    魏楹伸手捏了捏额角,青筋跳得更欢了。


    今日秦惜惜敢找上门来。不管她倚仗的是什么,自己回头都会被狠狠的收拾啊。


    沈寄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魏楹的胳膊,小声道:“爷,秦姑娘还半蹲着呢。”


    秦惜惜从小练舞。要不然被这么罚蹲,怕是人都要歪倒一旁。


    魏楹这才冷淡的道:“秦姑娘请起吧。”


    沈寄饶有兴致的在一旁扮着贤良淑德。


    可是魏楹前脚进门,后脚就来人说大姑娘在哭着找母亲。


    她如此贤良淑德,当然只有去照看女儿,而不能留下继续看戏了。


    于是只能站起道:“那,妾身进去瞧瞧孩子。”


    魏楹很大爷派头的‘嗯’了一声放行。


    沈寄便往外走了,只留下那里两人在屋里。


    她回到小芝麻的房间一看,小家伙刚醒。


    正稳稳坐在摇摇车里,挥舞着小手不肯穿外衣,穿上了可就不能自由活动了。


    她还没看到沈寄,沈寄便也没进去。


    说小芝麻找她显然是魏楹的托词,他不想她在场。


    她只有顺势回来看看女儿。


    也罢,她本来就不想上演两女争一男的剧目。


    魏楹自己惹回来的麻烦,就交给他自己去解决。


    沈寄等着看采蓝怎么处理小芝麻不想穿外衣事件。


    小家伙执拗着呢,有时候就是沈寄自己也不太能搞得定她。


    因为总是狠不下心,被她一哭就心软了。


    就看到采蓝笑眯眯的朝小芝麻过去。


    让拿着小棉袄的乳母站开了一点,自己连人带被子把小芝麻抱了起来。


    好家伙,得三十斤有多吧。


    看来采蓝力气见长了啊,说不定就是抱小芝麻抱多了练出来的。


    有她在沈寄省了不少心。


    手脚都被裹在小被被里,只露出个脑袋。


    小芝麻不依了,使出杀手锏——哭!


    采蓝不为所动,就这么抱着小芝麻在屋里走着,口中不住的哄着。


    小芝麻哭了一会儿不见效,哭累了便也止住了。


    最后采蓝放下她拿来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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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很合作,衣来伸手。


    沈寄心道,看来还真是不能轻易在她的哭声下妥协啊。


    至于小客厅那边,沈寄走了,魏楹也没给秦惜惜好脸,“秦姑娘,你这么冒冒失失跑到本官府上求见夫人,你觉得合适么?”


    秦惜惜就站在他面前,瞧着楚楚可怜的。


    可是魏楹此时可没有半分惜香怜玉的心思。


    沈寄虽然还肯对着他笑,但是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条件的信任依靠他,已经和他有些离心了。


    他要是事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绝不会和秦惜惜相谈甚欢的。


    可以说,秦惜惜如今头上那顶花魁的帽子,有一半是因为他的原因被人捧场的。


    这些他并不计较,在欢场混本就不容易。


    而且此前他对这个女子还有几分欣赏。


    可今日,她居然敢找上门来,直接求见沈寄。


    这就让魏楹很厌烦了。


    谁给了你倚仗?他自认并没有什么让人误会的言行。


    可之前通报秦惜惜求见,沈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就差将‘你确定真没对人家做什么’问出口了。


    他也不知道秦惜惜怎么就有这个底气找上门来。


    魏楹不知道,他自认比其他客人规矩多了。


    可是他对旁人都不假辞色,只是对这个秦惜惜另眼相看。


    这已经足以让很多人认定秦惜惜是他的红颜知己了。


    不然,盐槽二帮的帮主做什么要在她身上砸这么多银子捧她做花魁?还有当时评定才艺表演的名士为何要偏向于她。


    如果秦惜惜只是想借魏楹达到做花魁,并把花魁事业推向顶峰,那么她运作得非常成功。


    甚至可以成为此后扬州花魁的一个运作模式被学习。


    可惜,她要的并不只如此。


    其实也怪不得她,八岁就被亲爹卖入青楼,挣扎求存。她早就倦了厌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众脑满肠肥的官员、富商还有一方豪强中间,出现魏楹这么一个二十多岁英俊温文的高官。


    那真是被周围的人衬得跟仙露明珠一般。


    而且,还是不对女人,即便是欢场女子动手动脚那种君子。


    有人挨得近了,他会不着痕迹的躲开些。


    而且如果有人做得露骨过了他的那个界限,还会露出不悦来。


    众人是为了讨他的好,当然不想惹他不悦。


    而自己在一旁偷偷观察了他许久,觉得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便想法设法去打听去接近。


    小计策凑效之后,她便成了那种场合他固定的女伴。


    她不会做出那些他不喜的举止,而且言之有物。


    渐渐的,他也能和她谈天说地讲些话。


    她知道,对他来说,她算是在那种场合解救了他一般。


    他不能太不合群,可又没办法完全融进去。


    所以身边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又不会让他为难的名花伴着,无形中就解了他的尴尬。


    半年前,扬州府评选新一任的花魁。


    她借了他的势,事后向他道谢。


    他不在意的摇摇头就过了。


    甚至这一年来,她也是借了他的势,才避开了许多纷扰。


    一起的姐妹笑谓她是为魏大人守身。


    她的确是,因为在接触中她一颗本是波澜不惊的心早已经系在了他身上。


    从她打听来的资料看,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如果自己能够成为他的人,一定可以得到很好地照料,终身有靠。


    所以,在肖帮主提出要帮她赎身,将她送给魏大人的时候,她才会积极配合。


    至于魏夫人,她有自信可以说服她。


    这些年她在欢场打滚,见识过的、经历过的,比一个从小给人做丫鬟、卖小食的女子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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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信自己的才貌、手腕都比对方更胜一筹。


    正当红的花魁肯委身作妾,这传出去绝对是佳话,想必魏大人并不会拒绝。


    而且他对自己一直跟旁的人不同,心头应当也是有些意思的。


    可谁知道,魏夫人竟然如此清雅脱俗,一点没有曾居人下的局促。


    反而透着大气透着温婉,还有她看不穿的心思。


    而魏大人,居然翻脸不认人,勒令她必须三天之内嫁给别人。


    “惜惜自知不该冒失上门来打扰夫人的清净。只是,肖帮主转达了一些话,惜惜心有疑问,不得t?不来问个分明。”


    魏楹看她一眼,冷淡的道:“让秦姑娘三天之内嫁人的话的确是本官说的。”


    秦惜惜有些被他的冷淡冻到,“为、为什么?”


    “为了让姑娘死心,更为了让本官的夫人放心。日后难免有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所以本官打算先将事情了了。姑娘既然一心从良,想必也是倦了从前的生活,就此嫁人岂不是正好。”


    第 262 章


    秦惜惜此时已经看出魏楹对她并无丝毫情意。


    一切只源于她刻意模仿的口音。


    她不甘心, 可是也清醒的认识到,这位温文尔雅的魏大人骨子里其实也是个狠人。


    之前两人多少也有几分交情吧。可如今为了撇清他自己,他就能逼着她马上嫁人。


    “魏大人是父母官不错, 可是您不能替代父母就替惜惜做了这个主。而且, 惜惜也是不认父母之命的。”秦惜惜脸上有着绝望还有忿然。


    魏楹眼皮都不抬,“你既然想从良嫁人, 有本官替你做主, 还能嫁个好人家。若不然, 以你的出身和相貌, 除了沦为有钱有势男人身边的玩物还能是什么?当然, 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 本官也不能押着你去嫁人。本官也不想莫名其妙背负上为人父母的责任,一辈子替你撑腰做主。但是,你必须离开扬州府。”


    只有这样,关于他和秦惜惜的流言才能慢慢平息。


    本来想着之前两人还算是互相利用, 说话也还投契。


    就帮她找个好男人嫁了, 从此过相夫教子的日子。


    三天是他气恼之下定的一个时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多找找也行。


    可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只是, 她必须离开。


    否则那些三姑六婆无风还要起三尺浪呢。


    正月过完了, 小寄很快就要和扬州府的官太太还有富商大贾以及槽盐两帮帮主的夫人等人走动。


    到时候有心人在她耳边说的闲话多了, 保不齐她生出别的想法来。


    真要按她说的同居而离心, 这是魏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凭、凭什么?”秦惜惜有些不能接受。


    这样一来, 她岂不成了一个笑柄?


    放着好好的花魁不做, 一心给人做妾居然得到这样的下场。


    还有肖帮主以及其他人, 还能像供菩萨一样的供着她么?


    而从前青楼的靠山这一次也被她得罪了,她再无靠山。


    如果肖帮主要收用她, 腻了再转手送人,她毫无办法。


    “就当本官仗势欺人吧。你要么嫁人,要么走人,没有第三条路。除非你真想沦为别人的玩物。”


    魏楹站起来,“本官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量吧。如果要走,本官可以派人护送,另有金银相赠。”


    在魏楹就要走出房间的时候,秦惜惜终于做出决定,“惜惜不缺金银,但护送的确很需要。有劳魏大人了!”


    “那你要取什么东西,就去取。明日本官就派人护送你上路。一直到你安顿好,人才会回来。”


    魏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秦惜惜知道他这已经是很周到的安排了。


    可是心头的不甘和怨气还是不由得滋生起来。


    魏楹未尝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他怎会在意一个青楼女子的小小怨气?


    只是日后得注意了,再不能做出落人口实的事。


    即便他心头没什么想法,却容易被人穿凿附会弄出些风浪来。


    他可不想再为这种事和沈寄发生争执。


    这次的事还不知到底要怎样才能过去呢。


    他家小寄,剽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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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敢踹他下床,要是哄不好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别以为她笑了就没事了。


    所以,秦惜惜会有什么想法,他才懒得多过问呢。


    既然公事有刘同知担待了,他便专心去哄媳妇吧。


    沈寄此时正抱着小芝麻听方大同报账,账单还挺长。


    沈寄挥挥手,“算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慢慢看。”


    什么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么多银子了?


    当初不就是老太爷给的银子里魏楹给了她一万两么。


    这么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差不多有三万了啊。


    嗯,也是,都快七年了嘛。


    宝月斋生意又好,还有旁的一些投资收益也不错。


    小芝麻稳稳的坐在沈寄腿上,伸手去抓她面前的纸。


    沈寄怕她撕坏,赶紧放开一些。


    “嗯,小芝麻,这么看来,娘以后不靠别人也能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你才半岁,还有十三四年的时间呢。”


    这府里如今各处掌权的人都是自己提拔的。


    即便洪总管、李总管这两个老人,也不会跟她对着干。


    这样一来,她和小芝麻怎么都不会受苦?


    有这个前提,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以前和魏楹说过,如果分开,她一个子儿都不要。


    她回去华安种她的几亩田。


    可那是气话。


    她是走不掉的,她知道。


    一则魏楹怎么可能放手?


    二则还有国法跟利剑一样悬着呢。


    三则挽翠说的是正理。


    在这个世间没有父兄可以依靠的女孩子是很可怜的。


    她不能让小芝麻步她的后尘。


    那么,就必须要保障自己和小芝麻的权益。


    她必须将中馈掌在手中。


    这样即便魏楹将来真纳了旁的女人入府,甚至有了宠妾爱妾,那些女人也无法与她抗衡。


    还有,这三万两银子是以嫁妆的名义跟着她进魏家的,就是完全由她自由支配的。


    从前她的银子和公中的一直都混着,从来没有分过彼此,如今却要留一个心眼。


    而且有了这笔银子,还有十三四年的时间,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手里有银子,心头才不会慌,经济独立是必须的。


    这一回的事是真的把沈寄伤着了。


    她怎么能安心就在家相夫教子?


    用他的说法,这叫享福。


    就怕享福享到最后,再要做什么已经晚了。


    沈寄还是不习惯把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完全系在一个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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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不是要放弃魏楹。


    毕竟两人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础,能不走到那一步当然是最好。


    如今种种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更何况天下乌鸦一般黑,他还算是好的呢。


    而且,哪有天生的好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


    与其指望男人一辈子不变心,成天盯着防着,不如把精力放在提升自身上头。


    求人不如求己啊!


    “小芝麻,你日后也得如此才行!”


    魏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寄抚着小芝麻苹果般的嫩脸蛋,言笑晏晏的在说什么。


    于是笑道:“你跟她说什么呢?她又听不懂,不如说给我听听。”


    沈寄抬起头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是在教小芝麻日后怎么做个聪明女子。唉,以后有得愁了。倒是你,这么快就处理好了?打算怎么安置啊?”


    魏楹走过来坐下,伸手指给小芝麻握住,“之前就是没说清楚才有这档子事。还不快刀斩乱麻要怎样?她不肯嫁人,我让人明日送她离开扬州府。”


    “她肯?”那女子表现得如此势在必得的,又使了这么多心思。不应该会这么容易放弃才是。


    “由不得她不肯,她该知道在这扬州府若是无人撑腰,她混不了之前那么风生水起。而且,此时不离开是要留下来被人看笑话么?好了,不说她了,不相干的人。”


    沈寄似笑非笑看着魏楹,“不相干的人,你救场来得这么及时?还忙不迭的就把我赶开,怕我欺负人家啊?”


    说到这个,魏楹顿时叫起了撞天屈,“我哪是去救场的,我是走过去正好碰上。”


    “我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花魁,我也有几分好奇。青楼去不了,送上门来我就去瞅两眼。”


    “你不是不想跟她对上么。这事儿是我惹回来的,当然我去处理了就是。不能让你操心!”


    魏楹一想到她一觉醒来,竟能当看戏一般去瞧秦惜惜,心头就发堵。


    还在秦惜惜面前装出那副贤惠样子来,是想看看他如何摆脱被她的温婉鼓励到的秦惜惜的纠缠么?


    她一贤良淑德了,秦惜惜就会觉得想进门有望了。


    “让你以后再这么暧昧不清的。”


    “我以为她一个欢场女子,见多识广。比我更知道什么是逢场作戏。谁知道她会这样,我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会引起误会的话。”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搞不好日后还能搞风搞雨的。t?你送走了是最好。”


    沈寄把小芝麻递到他手上,然后拿过账本准备放起来。


    “什么东西啊?”魏楹警觉的问。


    “不就是之前让方大同盘算的那些产业么,他才弄好送来。”


    魏楹的眉头顿时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也无心和女儿笑闹了,叫了采蓝进来把人抱出去。


    惹得小芝麻一阵不满。


    他走到正在放账本进桃木箱子的沈寄背后,一把抱住她,“小寄,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你别一副要跟我掰扯清楚的样子。”


    沈寄顿住动作,“这个只是那样的关系就敢找上门来,下次再来一个大肚子怎么办?我不想一次一次的发生这种事。而我却只能依靠你的良知来守信。再说了,嫁妆不是本来就该我收着,你不过问的么。”


    “不会再发生,我发誓”魏楹的手在她腰上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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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誓不过是上下嘴皮碰一碰,我不敢信你了。”


    魏楹一凛,他们之间产生信任危机了.这是一个不妙的信号。


    沈寄伸手拉开他紧扣的手.


    魏楹这回不敢用强,只能任由她掰开了。


    然后他发现,沈寄现在是不吵也不闹.


    虽然对他的亲近不太乐意,但也只是没有回应.


    没再做出踹他这样的过激行为。


    还是那句话,他其实不怕她吵\她闹,那代表她在乎.


    可现在这样近乎冷战是要怎样?


    “谁在跟你冷战,想太多了。”


    “那现在是怎样?”


    看魏楹急眉赤眼的,沈寄想了想道:“相敬如宾吧!说起来咱们成亲也快七年了。”


    “咱们在一起都十二年了,早过了七年之痒了。”魏楹闷声闷气的说。


    “我也不想跟你相敬如宾。小寄,你有火气别憋着,全撒出来吧。憋着不难受么?”


    沈寄挑眉,“这府衙里有些生面孔,是原本就在这里伺候的旧人吧?”


    魏楹明白过来,沈寄是觉得这里怕是被各方势力安插了人。


    所以不想不管不顾的露出真性情来。


    扬州的水有多深,她还不清楚。


    失控也就是昨天那一下子。


    魏楹抬头见她不经意的就露出一抹倦意来。


    她才刚补觉起来一会儿,应当不是身体疲惫。


    心头不由一慌,小寄原本就不愿意过这么辛苦的生活的。


    是他硬把她拉进来的,她这是倦了这样的生活了?


    她本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如今又对他失去了信任。那久而久之,会怎样?


    “小寄,你别不要我!”魏楹的手横过小几握住沈寄手。


    沈寄被吓了一跳,“何出此言啊?我怎么能不要你?你是我的夫婿,是小芝麻的父亲。礼法、国法都不会容许我不要你。只有你不要我的,哪有我能不要你的?”


    说到最后,嘴角露出一抹淡讽的笑来。


    第 263 章


    男人就是这么吃定了女人, 而女人即便伤心,因为种种原因也只能继续依附男人而活,然后助长他们的得意。


    男人出轨的成本太低了, 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的心不能不要我。”


    沈寄看他一眼, “这个,其实做主的不是我。如果我能对自己的心做主, 一早我就不要喜欢你。”


    “你后悔了?”


    沈寄忽然想起那个给女儿取名不悔的女子来。


    能取出这样的名字, 爱得是有多深?


    或者相爱容易相处难, 纪晓芙和杨逍毕竟没有真的相处过。


    所以他们的爱情才能不悔、才能不朽。


    魏楹看沈寄捏着手里画绣样的笔就走神了。


    紧张的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离你其实很远?你在想什么我压根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做什么,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 不是什么都必须暴露给对方知道吧?哪怕是枕边人。没听过么, 至亲至疏夫妻!我们从前就是太过亲密无间了一点,所以有些该想着的事我都给忘了。”


    魏楹还想说什么。


    沈寄问道:“你不去衙门了?”这哪里就到了下班的点啊?吃中饭都还有半个时辰呢。


    “有事前头自然会来叫我。”


    “真难得,居然能让魏大人公私不分一回。”沈寄笑道。


    魏楹说的好听是有事业心、抱负远大。


    说得不好听有些官迷,一心就是往位极人臣去攀登, 很少有人跟事能让他缓下来的。


    “你还是去衙门吧。唉, 算了,去了一会儿也该回来吃午饭了。吃了午饭去吧,正事要紧。我总是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的, 安心办差去吧。”


    “你这样我去了也不能安心办事。”


    沈寄皱眉, 有些不耐烦了, “我怎么了?我够贤良淑德了。你摸着心口问问, 如果是我跟人逢场作戏, 你现在还能像我这么平静?”


    “我不要你贤良淑德。”魏楹说完顿了一下。


    “我会把这里清理干净, 让你找到家的感觉。日后你可以毫无顾忌, 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你当我是小芝麻啊,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年纪。”


    看沈寄已经十分不耐烦, 魏楹也只能闭上嘴,就那么闷不吭声的坐着。


    沈寄不想跟他这样沉默对座,又抱了小芝麻过来逗弄。


    一会儿下学的小权儿也过来了。


    “饿不饿?午饭还要等会儿,饿了的话先吃点点心。”沈寄温和的道。


    小芝麻是一个时辰吃一回。


    小权儿整天活动量也不小,算上这会儿的点心和下午茶,一天得按五顿算。


    小权儿平日里见到他们都是有说有笑的,有时候还有眼神交流。


    哪像现在这副静默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难怪,昨晚才吵过架嘛。


    可是爹娘吵过架,好像是越吵越好啊。


    他吃着点心偷眼去瞥魏楹。


    后者扫他一眼,他就赶紧把眼光收了回来。


    大哥脸色不好看,像是受气了。


    再看大嫂,倒是挺正常的。


    正逗着小芝麻把手上带的银镯的铃铛晃得叮叮当当的响呢。


    就是不理大哥而已。


    小权儿判断,大哥求和失败。


    “小弟弟,今天收到淮阳寄来的信了,十五叔和十五婶就要到了。”沈寄想起这茬事来。


    老太爷三年孝期。


    三年是个概数,其实应该是二十七个月。


    如今日子到了,所以十五叔、十五婶准备来接儿子了。


    “真的啊?”小权儿的眼顿时亮了。


    小芝麻好奇的瞅着他,小胖手招啊招的,铃铛继续响。


    魏楹找到能搭话的话题。于是说道:“哦,那要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这个我自然会安排,你不用操心。男主外女主内,分工不同。难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这一家之主才要过问?”沈寄还是不买他的帐。


    “没有的事。”魏楹又讨了个没趣。只好道:“我出去走走。”


    沈寄松口气,一直在她耳边聒噪,让她觉得有点心浮气躁的。


    还是跟小朋友玩比较开心。


    魏楹走出房门,心头叹气,被嫌弃了!


    这样的冷处理,真是让人很郁闷啊。


    他现在巴不得沈寄再像昨晚一样跟他闹一场,就是要上房揭瓦也强过现在这样。


    眼睛瞥到远处一个眼生的下人。


    是这府衙原本就有的,不是魏家的人。


    这样的下人,是衙门雇佣的,多少和衙门各处的人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也是这些人最容易把他内宅的事泄露出去。


    之前沈寄没有来,内宅无人倒还无妨。


    如今这些人已经让她感到不舒坦了,还留着做什么?


    统一发笔遣散费打发了吧。


    不但内宅,就是前衙有些杂役该清理也得清理了,太过鱼龙混杂。


    他来了一年,也都知道什么人背后是什么人了。


    这样也省得清退内宅下人的举动太招人眼。


    魏楹大刀阔斧的精简了前衙、后宅一部分旁人的耳目。


    这事管孟去经办的,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


    隔日,管孟便来问沈寄,需不需要再雇些人回来?


    沈寄想了想,他们全家就三口人,加上小权儿才四个人。


    用不了那么多下人。


    还是先用着带来的、知根知底的人比较好,便没有再到外头雇人。


    总算没有眼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的家伙在眼前晃悠了,她还想关起门过点清净日子呢。


    不然,拌两句嘴就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小芝麻今天开始减衣服了。


    她很满意,一个上午都笑呵呵的。


    就听到她手上、脚上的铃铛碰撞着响,此起彼伏的。


    这是她表达喜悦的方式。


    可是下午她就不高兴了,因为午睡起来就找不到母亲了。t?


    沈寄是和小权儿一起到江边接十五叔、十五婶去了。


    虽然天气转暖了,但江边风还有些大,便不能带着小芝麻同去。


    至于魏楹,翘班这种事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从前衙到后宅就那么几步路,有事招呼一声就到了。


    去接人就不可能了。


    这几日更让小芝麻高兴的一件事是她晚上可以挨着母亲睡。


    只要靠在母亲怀里她就无比安心,闻着熟悉的气味儿很是舒服。


    其实沈寄不是故意的。


    第一晚,也就是秦惜惜来求见那天,她一直不想面对魏楹便一整天都抱着小芝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末了小芝麻就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胖手还拽着她垂在耳边的头发。


    掰开的话肯定是要醒的。


    于是沈寄只有让挽翠过来替自己宽掉外衣,然后拧毛巾给她简单洗漱。


    小芝麻刚出生的时候,沈寄怕不小心翻身压到她,甚至让她呼吸不了,所以一直不敢带着睡。


    后来在船上,小芝麻不习惯,才开始挨着她睡。


    软软白白带着奶香味儿的小身子紧紧贴着她,她抱着就觉得是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圆满。


    后来到了这里,小芝麻自然就没了这待遇。


    只能挨着乳母或者采蓝睡,可她们身上都没有母亲的味儿。


    魏楹回来看到大床中间睡着的小人儿,脸都绿了。


    怎么,还要剥夺他上床的权利?


    “小寄,那榻上睡着着实有些冷。”他凑到沈寄耳边说道,然后就开始宽衣脱靴。


    反正床这么大,肯定是睡得下他的。


    只是,女儿在中间,晚上是别想做什么了。


    沈寄也没解释,只是搂着女儿闭上了眼。


    魏楹也动过等小芝麻睡熟了给抱开的念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两母女抱得紧紧的,无从下手。只有郁闷的窝在自己被窝里。


    早上,魏楹是被一阵兵荒马乱给惊醒的。


    沈寄带着小芝麻睡过一阵,所以对她的习惯还算了解。


    早上外头有人小声一提醒,就想起来小祖宗马上要发大水了。


    赶紧端起来要往小房间冲。


    可是小家伙连人带小被子着实有些沉。


    沈寄怕自己手忙脚乱摔了或是凉着她,要不就是没弄好尿到被子上去了。


    而魏楹还在屋里睡着。


    一贯的规矩,值夜的人这个时候是不能进的。


    于是也没个帮手的人,便只好叫醒魏楹。


    “做什么?”他有些迷糊的问。


    “你快抱她去算了,来不及了。”沈寄就近坐下,把人搁在腿上,直接对着花瓶开始嘘嘘。


    水声让魏楹完全醒过来,看了一眼花瓶和还半睡半醒的小芝麻.


    嘟囔道:“你看你还是带不好她吧,还是得交给乳母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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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哀叹,花还好说,开了就谢.


    可那花瓶很名贵啊。


    要不是喜欢,也不会摆在卧室了不是。


    可如今直接沦为了小芝麻的夜壶。


    沈寄把完了尿,抬头道:“谁说的,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就带不好了?嗯,过去我太依赖乳母和采蓝了,有些忽视小芝麻。”


    魏楹瞪大眼,除了穷家小户,谁家女主人不是以照顾男主人为主啊?


    谁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带孩子啊?


    而且就算是穷家小户,谁又会这么精心的侍弄孩子啊?


    于是就演变成了沈寄这些天成天的要展现母爱,亲力亲为的照顾小芝麻。


    一开始肯定是手脚不熟练。


    给小芝麻洗澡的时候,因为小芝麻身上抹了胰子,还差点被她手一滑就掉到小木桶里去吃水。


    也就平日里常做的喂米糊糊熟练些。


    搞得小芝麻都有点怕被她折腾了,不再那么黏她。


    不过晚上挨着睡觉的待遇她很满意。


    所以魏楹每早几乎都是在沈寄给小芝麻把尿的动静中醒来。


    沈寄是懒人性子,平日里都懒懒散散的。


    这么整天的带孩子就有些吃不消。


    可是对上魏楹‘我就说你不行吧’的眼神,又一定要咬牙坚持。


    到后来采蓝和乳母都有些吃不消。


    奶奶这不是帮忙,这是帮倒忙呢。


    两人实指望着奶奶能把大姑娘给送回来,不用她们再不断的救场。


    不过,沈寄总归是熟练了起来,对此颇有几分沾沾自喜。


    魏楹有些不满,这几日他在她眼前都快没有存在感了。


    可是因为理亏又发作不了,实在是有些郁闷。


    这么下来,就连小权儿看到他,都抱以同情的眼神了。


    让魏楹十分的窝火。


    今日十五叔、十五婶到了,他早早就下衙回后宅了。


    人都围在小芝麻的摇摇车边上呢。


    她一看到魏楹回来,立马把两手抬得高高的讨抱。


    今天被母亲丢下她生气了,方才沈寄想抱她她都不让。


    现在看到父亲才抬起手来。


    魏楹楞了一下,他是经常抱小芝麻,但那是私底下。


    现在当着十五叔的面,抱还是不抱呢?


    小芝麻抬了半天手,也没见他过来抱,嘴一瘪就要开始哭。


    魏楹可见不得,忙三两步过去。


    顶着十五叔的眼神,熟练的把女儿抱了起来。


    第 264 章


    十五叔和十五婶都有些惊讶。


    哪有大男人在家抱孩子的?倒是小权儿见惯不怪了。


    十五婶先回过神来, 笑道:“这孩子养得真好,带得也好。乖得让我打心眼里疼。”


    对于肯抱孩子的魏楹,她满意得不得了。


    还是大侄媳妇有本事。


    哪像自家这个, 成天对孩子不是打就是骂的, 都没有抱过。


    什么抱孙不抱子,这个规矩就该废除。


    沈寄笑道:“小芝麻是女孩儿, 所以可以抱着疼。如果是儿子, 他必定也是严父一个。十五婶羡慕啊, 就给小权儿添个妹妹吧。”


    小权儿点头, 欢欣鼓舞的道:“嗯, 要妹妹。要个和小芝麻一样可爱的妹妹。”


    十五婶被打趣了, 瞪他两眼。


    沈寄转身捧出一个小匣子。


    说是小权儿攒在她这里的,现在交给十五婶了。


    十五婶打开匣子直接就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就是些压岁钱什么的,并没有当回事。


    没想到一打开,居然有几件甚为名贵精致的物件。


    震惊的问道:“这、这几样是哪来的?”


    小权儿瞥了一眼, 略带得意的说:“是太后娘娘赏我的。”


    十五叔和十五婶一起愣住了, 半晌才道:“你小子还真跟着你大嫂进宫见世面去了啊。这些东西”


    沈寄笑道:“既然是太后赏的,那就收着吧。小权儿说他要攒着以后娶媳妇用的呢。”


    十五叔还在震惊,他儿子居然见到了太后。


    也就忘了斥责他小小年纪就想着娶媳妇。


    当晚, 十五叔一家三口吃过接风宴一起回到客房。


    十五婶说道:“你觉不觉得大侄子和大侄媳妇之间有点怪怪的?”


    “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两人脸上都笑吟吟的, 可是以往他们彼此可是有说有笑的, 今儿却不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就你想得多, 我看很正常嘛。哎, 那小丫头真逗, 黑黝黝的眼珠子巴巴的把我的酒杯看着。要不是你和大侄媳妇不让, 我就用筷子蘸了喂她。”


    小权儿靠在母亲怀里。


    因为是久别重逢,父亲也没有赶他。


    闻言说道:“大哥和大嫂前两天吵了一架。”


    十五叔问道:“谁赢了?”


    十五婶推夫婿一把, “看你,有当长辈的样子么?”


    “大哥——”


    十五叔两只眉毛一起上挑,显见是不信。


    小权儿继续说:“被收拾了。”


    “我就说嘛,他还长出息了不成?你看看他,一下衙回来就抱着女儿不撒手。哪像个大老爷们?简直被他媳妇儿给调|教得跟什么似的。”


    又骂小权儿,“你小子以后说话不要说半截。”


    十五婶瞪十五叔一眼,继续问小权儿,“他们为什么吵架?”


    “有个女人找上门来了。”


    十五叔再次挑眉,“真长出息了?”


    十五婶接着问,“那个女人呢?”


    “被大哥送走了,然后大嫂就不理大哥了。”


    原来已经解决了,就剩最后收尾的事儿了。


    十五叔和十五婶对视一眼,决定当做不知道。


    而另一边,小芝麻在沈寄怀里打着哈欠要准备睡了。


    她两只小手抓住沈寄的衣服,头歪歪的靠在她身上。


    沈寄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嘴里还唱着催眠的小调。


    小芝麻乖乖靠着沈寄睡着了。


    她也就是下午母亲刚回来那会儿撅着小嘴不肯让她抱,过了这么久早没事了。


    魏楹就靠躺在床外侧看着,然后说道:“t?小寄,咱们谈谈。”


    “我也有这个意思,老这么下去也没意思。”


    闹矛盾其实前前后后一共才三天的时间,可是真心的让人觉得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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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寄也觉得这么冷战没有意思。


    她的确是心头过不去,一想到魏楹逢场作戏还觉得理所当然,心头就发堵。


    可是的确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又不是真打算不过了。


    魏楹道:“你先说吧。”


    他知道沈寄心头有很多不满,只是一直憋着。


    如果不让她发泄出来,这事就没完。


    沈寄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小芝麻。


    小家伙拱在她怀里,睡得可香甜了。


    静默了半晌她才开口,“魏大哥,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娶了我,你放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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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魏楹下意识就要否认。


    沈寄看看闭眼乖乖睡着的女儿,又看眼魏楹,“咱们两口子夜半私语,说的该是心底话吧?”


    魏楹深吸了口气,想了半晌。


    从前沈寄没有提过,他也没有深想。


    今天这么一深思,他好像真的一直都有这个想法。


    虽然是隐隐的,但真的有。


    如果不是沈寄的性子执拗,他定然是想享齐人之福的。


    既得到石家的臂助与援引,又得到沈寄的一心追随。


    他是有些觉得为了娶到她,他放弃了石家这个强有力的官场助力。


    所以这些年来,享受沈寄的温柔款款祸福与共,都有些心安理得。


    在他看来,他一个男人,为了娶她,放弃了千金小姐以及岳家的助力。


    又答应了永不纳妾,的确是很大的牺牲。


    所以,沈寄为了他在外头逢场作戏的应酬大光其火,他才会觉得委屈和不解。


    他自问已经做得够好了,她还这么不依不饶不满意。


    沈寄叹口气。这就是中间差了千年,彼此的代沟了。


    “一直以来我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过去几年你做得也足够好。甚至就是现在,在旁人眼中,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好男人。”


    魏楹眼中露出‘可不就是如此’的意味,只是没有讲出口。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他对沈寄的忍让和迁就。


    沈寄摸摸小芝麻的嫩脸蛋,“魏大哥,一直以来你喜欢我什么?”


    怎么说到这个上头去了?


    魏楹也低头看看小芝麻,“你刚到家里时,瘦瘦小小的,然后颇有些机灵古怪。我当时卧病在床实在无聊,便成天观察你。”


    说到这里,想起当时沈寄私下给他取了个‘芝麻包子’的外号,不由失笑。


    在他看来,当时他和养母对她这个小丫头够好了。可是她还是一心想着要赎身。


    这个可以解释为她母亲给她的灌输吧。


    千金小姐却成了农妇,心有不甘是肯定的。


    可是永不纳妾这些想法又是谁给她的呢?


    “后来,数年相依为命。早在我自己能察觉之前,我就把你放在心坎上了。甚至为了你,连一早设法谋求的姻缘也不要了。我喜欢你什么?嗯,你什么我都喜欢。”


    沈寄微讽的一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魏楹觉得沈寄居然怀疑这个,真是莫名其妙。


    沈寄凑近他,“你就当真没想过,这样能干的小寄,如果允许我三妻四妾该多好?”


    魏楹微微后退。


    沈寄嘴角一撇,这可不就是心虚了。没想过你退什么退啊!


    “偶尔想、想过那么一两回。”魏楹不甘不愿的承认。


    立即又强调,“可我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我知道你不会允许的。”


    “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做出了牺牲,放弃了很多本该享受的权利啊。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偶尔为之,那也是因为你其实心有不甘。如今我年轻貌美,而且还这么厉害。你一则爱我不愿我伤心难过,二则也怕我为此跟你大吵大闹。所以,你守得住。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我可不能青春永驻。再说了,即便我一直不老,人还有审美倦怠呢,看久了说不定就厌了。到那时我可不就只剩下母亲和女主人这两个角色需要扮演了么。”


    魏楹张口要反驳,被沈寄用手指捂住了嘴,“空口白话就不必说了。这可不是能望梅止渴的事儿。”


    魏楹一脸的无奈,他真不是要说空口白话啊。


    沈寄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我相信你此时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人心是会随着时间还有境遇的变化而变化的。不但你,我也一样。”


    魏楹一凛,你也一样,你干什么了?


    “看,又双重标准了吧。就想把我关在家里给你愉悦身心,最好一个男的都见不到。然后你自个儿还可以出去逢场作戏。这个度很难把握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更进一步,想要尝一尝外头的女人什么味道?这也就是心念一动的事儿,说不定你哪天就把持不住了。”


    魏楹把沈寄的手抓下来,然后握在手里就不松手了,“我说的,你又不信。那你说要如何吧?”


    沈寄想了想,我得把你的观念扭转过来。


    不能一副你牺牲了多少我还胡搅蛮缠的样子。


    这几日的冷处理,她也想了很多。


    最后觉得只有这样沟通,让魏楹的观念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才能真的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目的。


    否则,出事是早早晚晚的。


    “其实这是一个千古难题,因为男女的地位不对等。可我又偏偏在这个上头要求对等。你说我什么你都喜欢,我在男女关系上的霸道你真的能够喜欢?”


    要说喜欢那是假的,他只是接受而已。


    “其实,我也不喜欢你很多观念。你的官迷、你的大男子主义,可是我接受,并且试着去理解。不认为自己跟了你,放弃了安逸简单的生活是一种牺牲。”


    魏楹有点明白沈寄的意思了。


    他娶她,答应了永不纳妾。


    接受了还得试着去理解,不要认为是他做出了多大牺牲。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磨合。一辈子都在磨合!谁心底都有一个想象中的人,可是找媳妇也好,找男人也好,又不是烧窑,还能订做样式。肯定彼此有很多想法不一致。我知道通常这种时候都是要求女人做出牺牲。这样才是识大体、明大义,才是被认同的好女人。可我只活这一次,不想委屈自己。其实我觉得我根本不该找你这么个儒门弟子,我该找个像嵇中散那样的人。”


    魏楹皱眉道:“别扯远了。”当着他的面说想找什么样的男人!


    沈寄点头,“嗯,对。可既然咱们两个在一处过日子了,我也得改变自己懒散的一面来适应高官夫人的角色。但是什么都能改,永远不许你找别的女人这一点是底线,绝不会改。除非,咱俩各玩各的?哎哟——”


    沈寄的手被魏楹狠狠捏了一把,“看吧、看吧,我说是双重标准吧。反正我是不吃亏的人。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去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就去找别的男人逢场作戏。”


    魏楹知道沈寄就是这么一说。


    她的心只要在他这里,就绝做不出这种事。


    可是,这种话他听不得。


    这会儿他有点理解沈寄的反应了。


    可是要他一下子就转过弯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言简意赅的确认道:“总之只要我守住了,你就不会离开我?”


    说那么多都是废话,他只要知道这一点。


    只要她像从前一样的爱他。


    第 265 章


    沈寄点头, “嗯,那当然。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就收着。要是不在了, 我也没办法。所以, 我不能就傻傻的在家里守着孩子。孩子大了总是要成亲的。”


    正说着,就见到小芝麻伸出小手揉揉耳朵。


    沈寄比了个小声一点的手势。


    魏楹知道沈寄的言下之意。


    她不想就围着这个家, 围着他们父女打转, 她想做点什么。


    此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先按下不提。


    “总之, 就是我守住, 你不离开。人跟心都不许离开。好了, 睡觉。”


    这个沟通结果,差强人意吧。


    他的心要是在,就能守得住。


    心都不在了,还谈什t?么其他?


    而魏楹从此也能更加的自觉。不然, 媳妇儿的心就要长脚了。


    过了一会儿, 魏楹挤进沈寄的被窝。只可惜中间隔了个小芝麻。


    “把她抱到里头去?”


    “会醒的。”


    “我手脚轻点。”


    “你哪次到后头手脚能轻了?”


    魏楹本来说的是他抱人手脚轻点。


    被沈寄这么一说,想起自己有时候忘情起来,常弄得她身上留下痕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候哪还顾得到女儿在这里?也就只有作罢了。


    “明天让她和乳母睡。不然小包子几时才能出世。”


    “都说等小芝麻满周岁再说了。两个孩子年纪太接近, 容易忽视其中一个。”


    魏楹苦着脸道:“那我不是还得喝半年药。那以后每生一个孩子, 我都得喝大半年的药。”


    沈寄小声道:“呃, 咱们把小包子生下来, 有儿有女就好了吧。生一个腰身就要粗一寸呢。”


    “那怎么行?”


    “就是说啊, 所以有儿有女就好了嘛。”


    “我是说——”只生两个怎么行。


    算了, 空口争执都无用, 以后怀上了难道她还能狠心不要?


    第二天一早,魏楹抱了小芝麻去把尿。


    呃, 用的还是那个花瓶。反正都用过了。


    小芝麻畅快的嘘嘘,魏楹恨恨地道:“以后这花瓶就给你做嫁妆了。”


    沈寄轻笑两声,“我那天不是一时来不及了么。成,回头洗干净了让人放库房。日后女儿出阁的时候我记得找出来。嗯,对了,女儿红就埋在京里的宅子里在,埋了二十坛。就算招待一百桌客人都足够了。”


    “一百桌。嗯,等十五年后,怕是不只一百桌啊。”


    “你还真是有自信啊!你就知道一定能做到那个位置啊?”


    魏楹嘿嘿笑了两声。


    当日是休沐,不用上衙。


    魏楹和沈寄商量,之前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冬。


    带着小芝麻出门不方便,就窝在府里哪都没去。


    今儿既然十五叔、十五婶来了,天气也暖和了,就一同去游览瘦西湖好了。


    小权儿也是依休沐今日不用上学,这是沈寄定的。


    没周末太可怜了!


    他拍着手道:“好好,今天在外头野餐。”


    昨晚老爹考较了他的入门功夫,母亲考较了功课,都比较满意。


    所以今天他日子很好过。


    这会儿十五叔、十五婶正在跟魏楹还有沈寄道谢。


    多谢她们这一年多的照看,让小权儿进益了许多。


    他们二人今天一看,就知道这两人雨过天晴了。


    “自家兄弟,叔叔婶婶客气什么?再说,也不单单是我们的功劳,还有六弟、六弟妹。而且,还得小弟弟自己用功才行。来,叔祖母帮忙抱一下我们小芝麻。这里面的衣服好像爬到小肚肚上去了。”


    沈寄把小芝麻递给十五婶抱着。


    粉团团一般的小芝麻引得十五婶实在心动不已。


    再添个女儿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看魏楹抱女儿,孩子他爹还笑话。


    以后要是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漂亮娃娃,怕是也忙不迭的要抱吧。


    尤其这孩子还不认生,谁都能抱得住。


    沈寄给小芝麻整理好了衣服,正想把人接回来。


    就见十五婶把人递给了十五叔,“来,你这个叔老爷也抱一抱。抱孙不抱子,这可不是你孙女么。”


    十五叔是真的从没有抱过小孩子。


    人递到面前立时就紧张起来,“别、别”


    小芝麻在沈寄的示意下朝叔老爷扑了过去。


    十五叔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抱住,浑身僵得跟什么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芝麻觉得有趣,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胡子,然后用力拉扯。


    魏楹躲在一旁暗笑,心头十分舒坦。


    前几天十五叔那嘲弄的眼神,今儿算是报了仇了。


    沈寄和十五婶都装作没看见,没人给十五叔解围。


    十五叔只有对着小权儿道:“叫她别扯。”


    小权儿坏心一笑,然后学着小芝麻说话的样子依依哦哦呀呀了半天。


    最后一摊手,“她不听我的。不然,爹你揍她吧。”


    十五叔看着开开心心扯着他胡子的侄孙女。


    粉粉嫩嫩的,这能揍得下手么?


    你当是你小子呀,皮粗肉厚的随便揍。


    再说了,大侄子跟大侄媳妇就在旁边呢。能依么?


    “快给老子想想办法!”十五叔急得吹胡子瞪眼的。


    于是小芝麻扯得越发的来劲了,嘴里还呀嗨呀嗨的叫上了。就像那些挑山工要喊号子似的。


    十五叔的胡子眼瞅着就少了几根。小权儿这回有办法也不敢使出来了。


    要不然要说他你早干嘛去了?


    其实很简单,只要用其他东西吸引开小芝麻的注意力就好了。


    只能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抓耳挠腮的。


    沈寄这才过来,“哎呀,小芝麻你怎么抓叔公的胡子?快放开!”那声音里绝对的幸灾乐祸啊。


    看来以后要鼓励魏楹留胡子了。


    有胡子揪,小丫头就不会惦记扯她头发了。


    沈寄拍拍手,“小芝麻,来,到娘这里来。”


    十五叔赶紧一递,小芝麻笑嘻嘻的扑向沈寄。手里攥着战果,三四根黑须。


    魏楹这才从后头上来,方才他一直‘忙着’在吩咐留守府衙的下人。


    这会儿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这就走吧。去看看瘦西湖,也看看二十四桥明月夜。”


    沈寄把小芝麻往上送了送。


    她练了几日,能抱得久一些了,就没有交给旁人。


    小芝麻两手把她的脖子圈住。


    上了轿子没有景致看了,就拔她脑后短短的、梳不上去的头发玩。


    “松手!”沈寄虎着脸道。


    一次可以纵容,二次可以纵容,可是多了就不行了。


    要不真成习惯了。


    小芝麻平常都有些怕她的,今天却玩儿上瘾了。


    似乎受了方才扯断叔公几根胡子的鼓励,一心想把沈寄的头发也扯几根下来的样子。


    于是,下马车的时候她便是哭丧着脸的。


    还把两只嫩白的小手摊在小叔叔面前,给他看。


    小权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还是嫩嫩白白的,跟棉花糖一样啊。


    不过看小侄女的样子,一定是被大嫂打手板心了。


    是在外头,魏楹便一直有些躲着小芝麻的目光。


    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省得她抬手讨抱。


    那到时候他是抱还是不抱啊?


    不抱吧女儿要哭他听不得。


    抱吧,这大庭广众的实在有损知府大人的威严。


    便只有呆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好在小芝麻早习惯了他只有晚上在,便没有转着眼珠到处找他。


    “这是怎么了?”十五叔问道。


    “打了她的手板心几下。”


    十五叔以为是为了小丫头扯他胡子的事。


    便说道:“大侄媳妇你真是的。小孩子嘛,怎么就打她呢?”


    “没关系啊?”


    “没关系。”


    “那再给十五叔你抱抱。抱抱你好添个这么可爱会揪胡子的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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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叔看看小芝麻,心有余悸,连连摆手走开。


    倒是十五婶伸手接了过去。


    “她看着不算胖,可是很实在。小胳膊小腿结实着呢。婶婶没抱惯,大概抱不了一会儿手就酸了。等下就交给采蓝抱着好了。”


    沈寄和魏楹要尽地主之谊招待远道而来的叔婶。


    她当然不能一整日都抱着小芝麻。


    午间在一家铺子里吃灌汤包。


    灌汤包子皮薄,洁白如景德镇细瓷,有透明之感。


    还能看到里头汤汁流动。


    上头精工捏制绉褶32道,均匀得不行。


    搁在白瓷盘上看,灌汤包子似白菊。


    沈寄拍拍小权儿,“吃吃看。”


    他们早吃过了,可是十五叔、十五婶却是第一次吃。


    一个不小心里头饱满的汤汁就流出来了,搞不好好弄脏衣服。


    吃的时候刻必须全神贯注。一心在吃,不可旁顾。


    于是小权儿便伸出筷子夹住绉褶顶端。


    这是唯一可以落筷子的地方,夹别处都要破皮,汁水便会流出来。


    小权儿把包子夹到面前,然后低头轻轻咬破,就开始吸里头醇厚的汤汁。


    这个灌汤包子外形唯美,小权儿吃得也十分好看。


    他跟着沈寄这个吃货大嫂,这些还是学到了的。


    十五叔轻斥道:“看把你能的。”然后低头照做。


    可是即便有小权儿示范,他也险些出丑。


    还是十五婶兰心蕙质,一看就做得分毫不差。


    长期与吃货为伴的魏楹对此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对十五叔以眼神表达了鄙视。


    十五叔便道:“大侄子,我看到河边有画舫在拉客。我看回头她们女人、孩子去看啥二十四桥明月夜,你领我去见识一下?”


    沈寄笑道:“十五叔要真想见识,回头就让他领你去吧。他是熟客。”


    魏楹笑道:“叔叔、婶婶这次来就多住些时日吧。小寄和小芝麻都舍不得小弟弟呢。”


    明晃t?晃的转移话题,沈寄也笑着说:“是啊,在淮阳住了那么些年,就在扬州多住住。住腻了还可以四处走动,反正家里的铺子、庄子都有得力的人看着,收益准时入账。有四叔、四婶他们帮忙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一家子到处游山玩水,小日子多美啊。”


    她话中透出浓浓的羡慕来。


    魏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果然小寄还是喜欢那样悠游自在的日子。


    所以,现在过日子,不只是自己在‘牺牲’,她也是。


    十五婶笑道:“嗯,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四哥在淮阳,四嫂可不在。她上京去了,听说是要做祖母了。”


    小权儿呵呵的笑,“我又要当叔叔了。”


    魏楹嘀咕,“那小子手脚够快的啊。”


    他成亲六年才当上爹,老六倒好,这才一年多吧。


    十五叔看了魏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怎么一直不问二房的情况?”


    他昨天就预备魏楹要问了。


    结果昨天就是接风。


    今天又一家子陪着他们出来游玩,一个字都没有问起。


    魏楹嗤笑一声,“二老爷、二夫人有那么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好得了么?”


    十五叔叹口气,“被你说着了。魏枫和魏植都当着二夫人的面动刀子了,把她生生气得中风了。”


    第 266 章


    沈寄本来正抱着同样吃饱喝足的小芝麻在逗。


    闻言不由惊讶的‘啊’了一声, “天啊,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他们夫妻日后可以日日夜夜相对了。”


    不过,连执手相看泪眼都做不到。


    虽然二夫人左手能动, 二老爷右手也能动。


    但他们此时想必不会再牵手。


    毕竟是二夫人把二老爷弄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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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楹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他是没问, 因为知道十五叔一定憋不住要说。


    反正那家人不会有好下场,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他慢条斯理的问道。


    “魏枫跟魏植还在为家产争个不休。五哥、六哥还有两位嫂子也上门参与了争夺。魏枫和魏植两人便一前一后的都往江南去了, 要将那些产业占在手里。唉, 丢人都丢到家外头去了。林氏跟着魏植去了, 而宋氏则被留下照看公婆。”


    沈寄听到这里乐了, 以宋氏的心性, 甘愿才怪了。


    但是, 林氏可以推脱。


    她却是无法推脱,否则就是不孝。


    魏枫上路,肯定不是单独一人,必定又纳了新宠。


    即便没纳, 到了江南也不会少了新人。


    她心头郁郁, 在家肯定会暗地里折腾二老爷、二夫人这两个药罐子。


    再有那照顾了二老爷数年的几个侍妾,想必心头的怨气都不少。


    两下里一联手。好了,那两个恶毒的家伙有罪受了。


    而且, 他们还不敢将二人折腾死了。不然无法对魏枫魏植交代。


    于是, 便真的是完全受活罪了。


    真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啊!


    而且, 这样一来, 还谁都说不到魏楹头上来。


    老太爷让他留着二老爷的命。他留了, 没做弑杀亲叔的狠事。


    二老爷如今那样是被他的妻儿下的毒手。


    甚至二房如今的惨状都是他们自己的贪婪弄出来的。


    这一切找不到魏楹半点手脚。


    丝毫不影响他在族里的地位, 也不会影响他的前程名声。


    至于那两兄弟, 既然是争家产,如今两个老的都中风偏瘫了, 就只有由得他们闹了。


    再加上五房、六房也时不时上门去闹,甚至可能跟到江南跟他们再闹,这可真成了一锅粥了。


    沈寄心头便有数了,十五叔夫妇大概是借着接儿子出来避事儿了。


    淮阳老宅现在肯定乱得很。


    四叔是走不了,四婶则是一听儿媳妇怀孕,立马就收拾包包上京了。


    沈寄想了想,问魏楹道:“他们现在到江南来了,搞不好还有产业在你治下呢。你不管不问,没问题吧?”


    魏楹摇头,“没有。那明面上不过是外人的产业,二房只是帮着看着而已么。我再是族长,也管不到这个上头去。何况一早说好,族里的事务我暂不过问的。我估摸着四叔也是拿了‘那不是魏家产业,不关他事’的借口推搪着。要不然五叔、六叔,搞不好三叔也在背后活动。他实在是不胜其扰啊。由得二房自己闹去吧,闹成什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至于那两兄弟,他们有那个脸跟人说是我兄弟?”


    魏楹说到这里,想起那晚知道了母亲惨死的真相,他整个人又是伤心又是气恼,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了。


    小寄给他洗脚,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想起她小小年纪在厨房忙活,每到赶集的日子就背着小背篓去卖吃的。


    晚上回来还要在他房间借着烛火编福气结。


    没有她,又怎会有如今意气风发的他?


    这些年,他感激养母的付出,感激裴先生的教导。


    可是真正走进了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她。


    “咳咳”十五叔咳嗽了两声,暗示他注意着些。


    要看媳妇儿回家看不行啊?


    这里虽然是包间,还有他们一家子,还有这么些个下人呢。


    沈寄也有些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去看孩子了。


    魏楹转开目光,看一眼桌上,“都吃好了?”


    得到肯定答复他便让人去结账。


    一边在十五叔耳边以屋里人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十五叔要真想去,侄儿可以安排人带您去。不过若非推脱不掉,我是不去那种场合的,实在习惯不了。您就不要点侄儿作陪了。刘準,你等下慢一步给十五老爷介绍一下这扬州府的四院。就从那个最有名的丽春院开始说好了。”


    刘準应了,一边站到十五叔旁边去,“十五老爷,下午小的陪您到处走走?”


    小权儿眨巴眨巴眼。


    他爹要是自己去玩去了,就没人会动不动呵斥他了。


    于是打定主意,等一下不管是什么好地方,他爹问他跟不跟,他都说不跟,要和娘在一处。


    十五叔被十五婶嗔了一眼,立马道:“我是身为长辈提点你,有些地方不能总去。去的次数多了,搞不好人就变质了。人啊,首先要修身齐家,然后才能说得到治国平天下。我才不想去呢!”


    十五叔是发现自己想坑魏楹,结果是自己跳坑里了。


    自己媳妇虽然没有大侄媳妇那么厉害,但也不是吃素的主儿。


    自己当着她的面说要去青楼,别看现在什么都不说,回去了一哭二闹什么招都能使出来。


    所以赶紧拉了一段有的没的,摆出长辈的谱来训斥魏楹。


    却没成想,魏楹却是听进耳朵去了,还深思了一番。


    他这一年被人吹捧着,而且顺利制服了各方势力,坐稳了扬州知府这个位置,心头也有些得意。


    甚至多少有了些车到码头船到岸的懈怠。


    可是不行啊,他才二十六,才是四品。


    离目标还远着呢!


    到了这一步,往上想再升一级都不容易。


    他需要沈寄这个贤妻在后方帮他打点一切。


    他爱慕她、也需要她,怎么能让家里不宁静呢?


    可是现在小寄不甘心就在家相夫教子了。


    她这是要给自己一条退路呢。


    唉,麻烦了!


    下午游览过后,在游船上用晚饭的时候,十五婶提议分开各自去逛,两家人便分开了。


    十五叔一家子包了船夜游,魏楹和沈寄便上了桥。


    小芝麻由采蓝抱着,伸出小手依依呀呀指着水中的月亮不知道是说什么。


    “小寄,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做过的那道菜?”趁着夜色如水,魏楹凑在沈寄耳边说道。


    沈寄想了一下,想起那道让胡胖子赞不绝口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来。


    “其实就是取巧,那会儿倒真没想到会和你站在这上头观景。”


    魏楹握住她的手,“是啊,一晃眼就十年了。咱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多个这样的十年。”


    这番情话蓦然让沈寄想起了陈奕迅的《十年》,忍不住扑哧一笑。


    可惜不怎么应景,她和魏楹注定是要绑在一块儿的。


    绝不会有‘我们都在一个陌生人左右’的情况出现。


    只可能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他说这个话是要表白能十年如一日,就能数十年如一日这个意思吧。


    魏楹被沈寄这一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相信他?


    可看起来不像冷笑啊。


    而且昨晚两人说开了之后,关系也亲密多了。


    于是他问,“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唉,别追根究底了。看,你女儿就随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芝麻也听到沈寄笑了。


    正探头看过来,想搞清楚她为什么笑的样子。


    魏楹伸手捏捏她t?的小鼻子。


    获得自由后她伸手想去摸鼻子,忽然‘阿且——’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咱们赶紧回去吧,省得她着凉了。”沈寄忙道。


    魏楹也想早点回去,于是让人留下和十五叔说一声,就带着他们母女回府了。


    沈寄抱着小芝麻下轿子的时候,他凑过来小声道:“她还没睡啊?”


    小芝麻这一天都没怎么看见过爹爹的正面。


    偶尔听到声音偏头找过去也总不见到人。


    一直到在桥上黑漆漆的时候才被他抱了抱,这会儿便精神奕奕的抬起两只手朝他扑了过去。


    “回去抱、回去抱。”魏楹丢下一句就朝屋里走。


    这还是在府门口呢。


    沈寄好气又好笑,不过也知道这年头的男人在大街上抱闺女是有点不上进、留恋小家庭的意味。


    只得安抚着遭了冷遇的小芝麻,“小芝麻乖啊,咱们追爹爹去。”


    小芝麻应和了两声,小手拍着沈寄的肩催她快点。


    “唉,小祖宗,我今天累了一天也累坏了啊。好,你别催,咱们这就去追你那个死要面子的爹去。”


    好在进了二门,魏楹就把人接了过去。


    沈寄锤锤自己的胳膊腿,“你抱着吧,今天一整天就只得你抱了那么一会儿。我去洗个澡。走累了,身上出了汗。”


    魏楹昨晚没能亲近成,便抱着小芝麻跟上来,“不然,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沈寄扑哧一笑,“可以是可以,不过哪有那么大的桶?只有我自己泡我的,你在旁边小木桶里给她洗。我在轿子里摸了摸她的背心,今天玩得可兴奋了,也是出了一身汗,是得洗洗。洗完了你再哄她睡吧。”


    “啊?我哪会啊。”


    “那就把她丢在我的大木桶里,我们洗母女浴。你在外头候着。我告诉你,小芝麻的胳膊腿跟藕节一样,摸着可舒服了。”


    沈寄还真想看魏楹给女儿洗澡,所以不惜用小闺女的美色|诱惑着。


    魏楹本来是说什么都不肯的。


    可是沈寄一进去,小芝麻就开始找母亲。


    魏楹想了想,便抱着她进去了。


    结果小丫头见了水,又是一阵兴奋。


    两手使劲的要去拍打沈寄木桶里的水,身子也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她现在很是有些劲儿。


    魏楹猝不及防,差点没抱住。


    “脱了她的衣服,放进来吧。不然没得消停。”


    魏楹答应着把人放在一边坐好,两手给兴奋的小家伙解衣服。


    很快剥光光,放到大木桶里。


    小芝麻这个年纪根本就不畏水,自然而然的就浮在了水面上。


    只是两手噼里啪啦去拍水的时候保持不了平衡。


    眼见她就要一头倒栽进水里,沈寄又不动弹。


    魏楹只得伸手去扶住女儿白生生的小身子。


    “你也不搭把手,我袖子都湿了。”魏楹指控着沈寄。


    不过看到她在雾气氤氲中若隐若现的身体,喉头吞咽了几下,就忘了这茬。


    湿了就湿了吧,反正等下都要洗澡。


    小芝麻愈发欢实了,拍打水花更有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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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楹身上脸上一会儿就溅了不少水。


    “我泡得浑身发软,没劲儿。你拿胰子给她身上抹抹。”沈寄半闭着眼说道。


    魏楹看她一眼,合着丢进大木桶里还是他的事儿啊?


    可都这会儿了,也不好再出去叫丫鬟。


    于是手忙脚乱的按住活泼过头的小芝麻抹胰子。


    第 267 章


    好在沈寄配合的把人抓住。


    否则只凭他一个, 还真可能抓不稳抹了胰子滑溜溜的小丫头。


    这会儿没穿衣服,她等于是把临睡前的拳打脚踢都搬到木桶里了。


    两人合力给小芝麻洗了个澡。


    沈寄用大毛巾把自己和女儿都裹了起来。


    然后先给小芝麻穿好贴身衣物,再穿上自己的。


    末了裹上厚毛巾一起出去, “你衣服都湿得差不多了, 赶紧洗洗吧。那里有个塞子一拔水直接就流到花园浇花的管道了。我出去让人再给你送热水来。”


    “你赶紧哄着她睡吧,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啊。”


    沈寄答应着出去了。


    可是等到魏楹洗好出去, 发现母女俩还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


    “她怎么还没睡?”


    “她今天完全玩兴奋了。方才洗澡也以为我们在跟她玩儿呢, 这会儿实在是不想睡。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了, 现在还没到平日睡觉的时间呢。”


    沈寄看着在大床上拱来拱去不停歇的小芝麻道。


    “那、那今晚”


    沈寄抬头看他一眼, “你急什么?她玩儿兴奋了, 晚上就会沉沉的睡。你先看会儿书吧。”


    “这会儿我哪看得进去?”


    魏楹移过去, 拿手指碰碰小芝麻的脸。


    小芝麻立即抓住了他的手指,然后嘴里呀嗨呀嗨的叫着。


    手上使力竟然稳稳的就坐了起来。


    沈寄在一旁拿小被被把她的身子圈住,把人抱到怀里。


    小芝麻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看看母亲, 甜甜的笑了。


    好在她今天实在是玩得有点累, 又高兴了一阵终于精神开始有些困顿了。


    沈寄便柔声唱起了《摇篮曲》,手上轻柔的拍打着小芝麻的背。


    魏楹小声道:“睡着了?”


    “嗯,小声点, 我抱她过去。”


    采蓝和乳母见沈寄把小芝麻抱了过来, 都松了口气。


    这一来说明爷和奶奶终于和好了;二来她们也不用为了半夜给小芝麻喂奶而忙活了。


    爷和奶奶这回闹别扭虽然只有三四天, 可是给她们的感觉真是漫长啊。


    太好了, 终于过去了。


    要是爷跟奶奶一直这么冷战下去, 那除了大姑娘所有人都是忐忑着过日子啊。


    当晚自然是一个旖旎的夜晚。


    因为矛盾解除, 更为融洽。


    也因为小芝麻沉沉入睡, 连以往半夜睡醒了找母亲的事儿都没有发生。


    早晨,沈寄一睁眼, 就腾地一声坐起了。


    这和以往度过了这样一个夜晚的清晨迥异。


    昨晚小芝麻睡着的时候是在自己怀里。可是今早醒来却是自己房间,她会不会不习惯?


    旁边魏楹的枕头已经空了,不过这回他还没走。


    听到沈寄下床的动静他从洗漱室探头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早起?”


    “我去看看小芝麻。”沈寄快速穿上了厚外衣。


    然后随手挽了个发髻、洗漱了一番就朝旁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小芝麻昨天玩累了。


    这会儿差不多是魏楹上衙的时辰,她也是刚刚才睁眼。


    眼珠子四处转动,在屋子里到处逛着,满脸的迷糊还有疑惑。


    沈寄坐到小芝麻的摇摇车旁边,心道自己来得及时。


    不然,小芝麻怕是要开嚎了。


    沈寄伸手把女儿抱了出来。


    小芝麻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母亲,两只小胖手圈住她的脖子。


    在她胸口蹭了蹭,又有继续睡的趋势。


    “乖乖,我们先不睡,先吃NeiNei。”沈寄拍着她的背。


    小孩子的作息也很重要。


    昨天玩累了,今天睡懒觉容易把作息打乱。


    还是午睡的时候让她好好睡好些。


    于是一整个上午,小芝麻在沈寄周遭玩的时候便没有平日那么活泼好动。


    十五婶过来瞧见了说:“怎么小芝麻没有昨天精神?”


    “就是昨天玩累了,所以今天有点蔫蔫的。”


    十五婶看到桌面摊开的账册,不由好奇的问道:“大侄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也不是月底,怎么就看起账本来了。


    “哦,是这样,我有心开一家酒楼,所以让人给我把产业盘算了一下。”


    前几日怄气,心烦意乱的顾不上看呢。


    今天小芝麻不吵也不闹,乖乖窝在她怀里。


    她便拿出来看看。


    十五婶诧异的道:“可是,你昨天不是还在羡慕什么都不管,就在外头游山玩水的日子么?”


    “我跟十五婶你不一样。魏楹一心当官,我怎么可能去游山玩水?”


    “可你们并不缺银子啊。你们的家当可是我们的两三倍呢。”


    沈寄笑笑,“我不完全是为了银子,主要是要有事做。”


    十五婶看看小芝麻乖乖抱着个娃娃在榻上坐着,“操心他们爷俩的事儿还不够你忙的?再说小芝麻也半岁了,你也该考虑下再生个儿子。你别怪婶子老派。这女人啊,还是得生儿子。夫婿也许靠不住,儿子却一定是靠的住的。小芝麻日后也需要兄弟帮衬啊。”


    小芝麻冲叔祖母呵呵的笑,十五婶摸摸她的脸,“真乖。”


    沈寄心道,你是没看到她皮实的时候。


    心知十五婶一心想着生个宝贝女儿,此时看小芝麻是万般都好。


    “十五叔跟小权儿呢?”


    “相公在那边教权儿功夫呢。”


    沈寄估摸十五婶这厢眼馋小芝麻。


    魏楹心头肯定很眼馋十五叔教儿子功夫,他也想亲自给儿子启蒙读书啊。


    尤其在胡胖子又写信来炫耀他t?的三儿子都出世了的时候。


    不过,十五婶眼馋小芝麻,也是因为她一早有了小权儿。


    她方才说得话,其实很有几分道理啊。


    老婆可以换,老妈却是没法换的。


    沈寄想到自己对魏楹失去了从前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有点担忧。


    夫妻间这样不好。可是有些事她也没法控制。


    结果小芝麻一蔫,直接就蔫了两天。


    而且还变得脾气有些暴躁,坐立不安还不好睡。


    一向不爱哭的,现在也老哭,白天哭晚上也哭。


    沈寄有些慌了,抱着她来来回回的走着。


    又叫了乳母来问,这才发现小芝麻可能要长牙了。


    沈寄心道,没有一本《育婴大全》真是不方便,什么都要靠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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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她没紧张兮兮的派人去请大夫。


    十五婶闻讯也过来了,看过也说应该是要长牙。


    沈寄哄着小芝麻张嘴看了看。


    她嘴里的口水便流了出来,这是刺激到牙龈的原因。


    她一边替她擦了口水,一边问现在该做些什么来帮小芝麻减缓不适。


    最后就给小芝麻用苹果做了些磨牙棒来,帮她轻轻的摩擦下边的牙龈中部。


    因为牙齿是从这里长起的。


    小芝麻感到舒服一些,便没有闹得那么厉害了。


    沈寄摸摸她的额头,觉得有点低烧。


    不过十五婶和乳母都说低烧不妨事,她便决定看看再说。


    至于辅食,除了米糊糊又添加了炖得较烂的蔬菜、去核去茎的水果,这样能促进发育。


    魏楹得知以后,很有几分惊奇。


    看着小芝麻两手捧着苹果条在嘴里划弄,觉得颇有几分新鲜。


    沈寄也笑,一开始看着还真有些像小芝麻拿了儿童牙刷在刷牙的感觉,超萌。


    魏楹给小芝麻擦了几次口水,说道:“口水流得比以前厉害多了。”


    “长牙是这样的。想一想,再过些日子她就要长出第一颗牙。然后再学会爬,学会走,学会叫娘跟爹。”


    “凭什么先叫你?”


    “我天天教她。”


    “我现在就教。来,小芝麻,我是爹——,爹——”


    小芝麻原本就不舒服。怎么会有心情理会他?


    直接扭开头去,毫不给老爹面子。


    魏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沈寄拉着他胳膊说道:“魏大哥,小芝麻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你给她的都是全部的爱。所以我才说要等她满了周岁再考虑给她添弟弟的事。这样我们才能全心参与她的成长过程,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魏楹原本是有点的。


    哪家有这样的规矩?孩子交给乳母带就是了嘛,还要为此推迟生老二。


    尤其是这几天在院子里见到十五叔和小权儿的父子档之后。


    可是,这几天看小芝麻难受,他心疼极了。


    这种时候,是不要分心最好。


    “小芝麻,我可怜的女儿。”


    沈寄看着瞬间化身慈父,一付感同身受模样的魏楹,忍不住有些好笑。


    小芝麻是难受,可是这是个必经的过程。


    所以她虽然心疼还不至于此。


    可一向冷静理智的魏楹,却是因此变得感性起来。


    “将来谁要是把小芝麻娶走,可不跟挖你心肝一样啊?”


    “那可不。”魏楹遥想了一下十五年后的事。


    对那个会出现抢走他心肝宝贝的男人生出痛恨的感觉来。


    沈寄觉得眼药得上好,她就怕这家伙什么时候心一动,就给小芝麻订个娃娃亲。


    如果话出了口,自己也毫无办法。


    现在看来,不会了。


    这两日小芝麻晚间哭闹,一定要呆在父母怀里才肯入睡。


    她和魏楹只好换班抱着。


    外头也有传言,说这两口子未免太溺爱孩子了。


    可是他们依然我行我素。


    沈寄本就希望自己亲手来带孩子,忙不过来才找人帮手。


    魏楹在她成天灌输这孩子我们也就留她十五六年的想法下,对小芝麻那是疼到了心坎上。


    如今女儿长牙不舒服要他抱着,他也毫无意见。


    晚间时常可以看到他在灯下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翻书的身影。


    然后沈寄就在旁边给小芝麻做小肚兜,还有脖子下的围兜兜。


    她坚信,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时间进入三月,马上便是二人的生日了。


    十五叔他们一家留着,也是要等他们过了生日再离开。


    沈寄兴致勃勃的帮他们拟了一条旅游路线。


    至于大酒楼的准备工作,也在开始着手进行了。


    最要紧的便是选址了。


    那日出去游玩,沈寄觉得瘦西湖边上人气最旺,可惜没有空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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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交代了方大同帮着留意,可是不能做出赶人的举动。


    不然,纯是她仗着魏楹的官威仗势欺人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边又让人找着大师傅,并寻觅懂得药膳的民间人士以及大酒楼中各个位置的人。


    这些魏楹有所耳闻,可看她最近整日为小芝麻长牙身体不适的事操心,也就没有在意。


    她从前也想过开一家集口味和调理功能的药膳大酒楼,不是也半途而废了么。


    到了二人生日的正日子,扬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府衙开了二十桌酒席。


    因为他们如今的地位,凑趣的自然不少。


    毕竟夫妻二人同一日生日的很少。一切都被附会成天定良缘。


    沈寄失笑,的确是天定啊!


    以魏家当年穷成那样,如果她不是和魏楹同一日生辰,可以给他挡灾。


    魏大娘怎么可能舍得花二两银子买下她?


    第 268 章


    魏大娘生了个儿子, 已经搬回淮阳老家去住了。


    这一回十五叔、十五婶也带来了她的消息。


    还带来了她给小芝麻做的、一件绣着松竹梅的精致的小披风。


    沈寄决定过生辰当日让小芝麻穿着,在扬州府的官太太、富家女眷等人面前露相。


    托魏楹的福,魏大娘现在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听到这样的消息, 魏楹和沈寄也就都安心了。


    因为沈三叔也是小有家业的人。


    元配还留下了儿女, 还有数房陪房。


    说起来魏大娘对宅斗可是没什么天分,因为她压根没有太多的心机。


    但只要魏楹好好地, 沈三叔就不敢怠慢了她。


    当然, 她要是不惦记着沈寄还没有给魏楹生儿子的事, 沈寄会更加惦记她的。


    “来, 小芝麻, 我们再穿一件披风。虽然是三月了, 可是这披风不厚,又可以挡风。还是祖母托叔公这么远给带来的。咱们今天穿上出去显摆、显摆。祖母的刺绣可以是非常棒的哦。”


    沈寄抱着小芝麻出去露面,她精神还是有些恹恹的。


    毕竟长牙是一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长出来了。


    她现在变得很黏母亲, 对于那些不断夸她长得好, 又文静乖巧的夫人们十分的不耐。


    干脆把小脸埋进了沈寄怀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在长牙,很是有些难受, 平常不这样的。”沈寄笑着说道。


    旁边的话题便被带到了小儿长牙上。


    可惜, 这些夫人都是将孩子交给乳母和下人带的。


    尤其是孩子哭闹不休的时候, 更是不可能亲手带着。


    除非是夫婿半路发迹的才有可能。


    沈寄也只让小芝麻露了个脸, 就让采蓝抱着她进去吃奶了。


    小芝麻抓这沈寄的袖子不放, 沈寄只好哄道:“小芝麻乖乖, 娘马上就回来。”


    小芝麻不依, 立即就瘪了嘴。


    十五婶道:“你先进去哄哄她,我帮你招呼着客人。”


    一众夫人也纷纷表示理解。


    沈寄便告了声罪, 又和已经相熟的三位同知的夫人打了招呼请她们帮衬着。


    这才抱着小芝麻进去了。


    一直到小芝麻打盹睡着她才出来继续招待客人。


    “魏夫人——”


    沈寄刚走到院子里要往客厅方向去,便有两人从旁边的花圃里冒出来给她蹲身行礼。


    她回忆了一下,仿佛一位是夫家姓柳的低阶官员的妻子,一位是夫家姓阮的大盐商家的儿媳。


    这个阮家可有扬州首富之称。


    “原来是柳夫人、阮少夫人。”


    “我们早就听我家妹妹来信说过,魏夫人爱花也会养花。就请贵府下人带我来后花园看看。方才见到那株君子兰比在我自家花圃开得还好,果然如此。”


    沈寄想了一下,好像是有姓阮的人家给自己送过君子兰。


    她很喜欢君子兰。


    之前以为是巧合,现在听柳夫人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那盆花是阮少夫人送的,但不知令妹是”


    沈寄和两人边说边往客厅走,一个也没有冷落,看着很是亲近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种场面上的事她如今也是做惯了。


    “是我娘家的妹妹,嫁在t?京城容家。”


    沈寄恍悟,“哎呀,原来是容七少奶奶的姐姐。”


    知道是朋友的亲姐,她脸上的笑容便少了几分应酬的意味。


    进入客厅,柳夫人和阮少夫人达到与沈寄比较熟悉的目的,也各自走开。


    今儿来的人可都是想结交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知府夫人的。


    她们要是挡了别人的道可要遭嫉恨的。


    一开始知府夫人到的时候是腊月。


    然后是正月间,各家不方便上门拜访,


    再后来知府大人和夫人似乎闹了些别扭,就更不方便了。


    等到误会冰消,又是知府千金因为长牙身子不适。


    所以各家女眷都只是派人送礼并没有上门打搅。


    如今知府大人和夫人同一日生辰,府衙宅子里举办生辰宴会。


    各家便都备了双份的礼上门来了。


    沈寄长袖善舞的招呼着客人。


    她记性很好,别人一介绍,再打照面她就能叫出名字来。


    就譬如方才在花园碰到的柳阮二位夫人,也只是来的时候介绍了一下。


    能这样一来是沈寄天生记性就好,二来则是因为她用心了。


    能记住名字,这也是重视人的表现。


    被记住的人会很高兴的。


    尤其,记住你的还是比你地位高的人的时候。


    好在有十五婶和三位同知夫人帮衬,内宅的生辰宴场面很热闹,而且诸事有条不紊。


    只是既然是请客,肯定要请戏班来唱戏。


    沈寄一早安排把小芝麻挪到最远的屋子去了。


    还把房间周围都增加了一层厚毡布挡着声音,耳朵里堵了软绵,这才没有把她吵到。


    十五婶中途去看了一回,回来告诉沈寄小芝麻乖乖的没事。


    醒了没见她找了一会儿,这会儿被采蓝抱着在看皮影戏。


    沈寄笑笑,她哪里能看懂啥,就看台上的人动来动去的呗。


    不过,没吵没闹就是好的。


    “大侄媳妇你想得可真周到。我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小权儿就被吓着过。”


    “我不也是听你偶尔提过才想到的么。”


    “是么?”十五婶有点疑惑,她提起过?


    十五婶想了想,自己也记不清了。也许她是无意间说起过吧。


    沈寄从前从亲戚那里、从网上也了解过不少育儿知识。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可是这些知识总不好无中生有。


    十五婶的到来给了她很好的借口,这些都是长辈教的。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验证,就连魏楹也以为很多带孩子的小技巧是十五婶教给沈寄的。


    今天的宴席很是成功,沈寄也算是顺利的在人前露面了。


    整个宴会展现了她掌管内宅中馈的能力,前院后宅的客人都十分的满意。


    而且也一洗之前的种种揣测。


    之前有心人也探知了她和魏楹的过去。


    丫头出身,救过岚王的命种种,让她被传成了个粗俗的小妇人。


    前些日子秦惜惜被迫远走他乡,更让她成了悍妒不容人的代名词。


    尽管外头说是魏大人自己做的决定把人送走,但人人都认定是魏夫人的手笔。


    还有之前府衙大肆裁撤一些人手,也让人想看一看今天的宴席会不会出纰漏。


    结果什么纰漏都没出。


    在魏夫人的掌控下,魏府训练有素的下人兢兢业业的坚守岗位。


    沈寄是赏罚分明的人,人人都知道。


    这样的宴会过后,只要一切顺利都可以得到奖励。


    如果有一处出了纰漏,那么所有人连坐。


    所以,即便有人有什么不足,旁边的人也会立即帮着弥补。


    因此展现在人前的便是一切顺利。


    沈寄在自家内宅已经下了六七年的功夫,怎么可能因为赶走了一些旁人的耳目就手忙脚乱?


    再有,她整个人的风度、还有待人接物的手腕,也在在显示她不是一个无知的、粗俗的小妇人。


    她的谈吐、学养是符合四品诰命夫人的身份的。


    那三位同知夫人因为住得近,是早就来拜见也顺道称量过沈寄的了。


    就像魏楹必须让那些属官服膺一样,她这个知府夫人也必须让这些属官的正妻服膺。


    不然,今日三人怎么会如此同心同德的帮沈寄撑场面?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沈寄锤锤肩,呼,好累。


    今天还算顺利,没人掉链子。


    十五婶是自家人,道声谢也就是了。


    三位同知夫人,日后有事再还人情。


    至于自家的下人,叫了挽翠去论功行赏,当天就发红包。


    这样,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才有同样大的积极性,尽心尽力投入工作。


    采蓝和乳母也有。


    采蓝是早就知道了,蹲身谢过。


    乳母却很是惊喜,“奶奶,奴婢也有?”


    “那当然!要不是你们把大姑娘照看得好,我哪能安心待客?收拾、收拾歇着吧。”


    沈寄看一眼已经睡着的小芝麻,然后往住处走。


    今天就先把小芝麻放在这最远的屋子了,明儿再搬回去。


    回到屋里,魏楹也回来了。


    问了句小芝麻今天乖不乖就坐下不动弹了。


    他今天也被人车轮战术的灌酒,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沈寄叹道:“过个生日真累人。还是当初在华安,一人一碗寿面最实在。”


    魏楹笑道:“不过如今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


    “就是办一个生辰宴,可以收两份礼。”


    沈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啊。


    不过也知道他是在说笑,方大同和管孟被安排去收礼。


    管孟掌眼,方大同记账。


    沈寄给他们说了个上限,超过这个上限的不管是谁送来的,一律不准收。


    不然,被人参他们借生辰敛财可不得了。


    魏楹伸出双手圈住沈寄。


    去年今日,他是在酒楼待客。哪像今天这么热闹?


    而且中间还出了些纰漏。


    今天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当然知道沈寄在背后费了多少心力。


    “妻贤夫祸少,咱家小寄那就是一宝。”


    “呸呸呸,丑妻才是宝呢,你说我丑?”


    “谁敢说我媳妇儿丑,我抽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寄把人拖起来,“喝多了吧,就你一文人,能抽得过谁?赶紧洗洗睡吧。”


    魏楹嘟囔道:“上将伐谋。”


    沈寄好笑的想,那也得你有机会做了上将军再说。


    都讲出这种话了,显见不是喝多了一点半点。


    夜半,沈寄被推醒,“小寄倒水,渴!”


    沈寄早有准备,这位爷喝醉了酒品还算是好的了,就是半夜口渴要喝水而已。


    起身递了一大杯温水喂他,就着她的手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


    “还要!”


    沈寄下床又倒了半杯。


    不过这回是现倒的,还有些烫,


    她只好用两个杯子把水倒凉。


    要说起来,她第一次看到暖壶的时候也很惊奇。


    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古人就懂得如何给水保温了,实在是了不起。


    “快点!”床上的魏楹不耐的催促道。


    “不弄凉,小心把舌头烫掉。”看来今天真是喝高了,平常都是一杯就解决问题的。


    喝完了水,魏楹紧紧箍着沈寄睡去。


    第二日算是自己给自己放假,那三位同知见到知府大人没有一大早到衙门坐镇,便也都安分守己的干活。


    昨日魏楹可是被他们带人灌醉的,今天多分担点也是该当的。


    彼此虽然身后有不同的靠山,但是自家主子都还表面一团和气,他们自然看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的。


    魏楹起得晚,沈寄倒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去接了小芝麻回来。


    到吃午饭的时候,十五叔十五婶提出告辞,说明日要一路游玩去了。


    魏楹和沈寄挽留再三无果,也只得为他们践行。


    第 269 章


    小芝麻还不懂什么是离别。


    所以小权儿握着她的手说以后再来看她的时候, 她兀自笑着。只以为在和她玩游戏。


    “大嫂,我舍不得你。”小权儿抱着沈寄的腰说。


    “没事儿,以后再来看大哥、大嫂和小侄女就是了。家里的大门随时都对你敞开着。”


    沈寄知道这一别就不知几时得见了, 也很是不舍。


    这可不比现代社会, 交通那么便捷。


    魏楹又在外做官,而小权儿也要为了将来积蓄力量、习文修武。


    魏家也不会再有什么会令魏楹不顾官职回家的人跟事了。


    这一别, 怕就是好些年不能相见。


    当天下午, 一家三口在江边送别了十五叔一家。


    小权儿的小手一直不停的挥舞, 一直到他变成小不点看不见。


    “小叔叔还会来看小芝麻的。嗯, 说不定过些年带着小婶婶一起来。”


    一想到小权儿从四五岁就开始攒娶媳妇的银子, 沈寄就好笑。


    小芝麻手里握着根苹果条摩牙棒, 眼里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寄。


    魏楹盯着她身上的松竹梅披风看,一时有些走神。


    沈寄知道他是想起了t?魏大娘,安慰道:“离别总是难免的,可是知道大娘她过得好也就够了。只要你好, 她就会好的。”


    “嗯, 好在你跟孩子是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哼,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沈寄嗔他一眼道。


    秦惜惜离开,两人的误会冰释后, 魏楹似乎比从前更懂得珍惜她了。


    两人的感情也开始升温, 像是回到了刚成亲那段日子。


    这会儿一起在江边散步, 没有乘车, 这感觉就相当好。


    远远近近看到二人的百姓纷纷行礼避让, 魏楹施政还是比较得民心的。


    之前许多人都在观望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后来日子久了也就能见到人心。


    知道他很多举措都是实心为民, 而且并不因年少就失了沉稳,只求自己的政绩, 便打从心底开始拥护起来。


    “小寄,你”


    “什么?”沈寄正好抱累了,在将小芝麻交给采蓝。


    魏楹用眼示意采蓝等人跟远点。


    她们便抱上小芝麻远远的跟着。


    小芝麻今天情绪还算不错,想来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也就没有非要母亲抱着哄着,紧紧的跟着。


    倒是转着眼珠看着江边一艘艘船起航。


    沈寄停住脚步看向魏楹,“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非要开那个大酒楼么?”魏楹黑黝黝的眸子盯着沈寄。


    顿了一下又道:“你看我在这扬州的任期也不知多久,说不定一道旨意不等三年任期满了就要换地方。你这酒楼淘神耗力的,刚开始赚钱就得打给人家,就像那个绣坊,不值啊。”


    “如果是这个原因,你不必担心。那个绣坊打给大嫂,不过是因为当时你是被贬了两级,而且是从京城到蜀中,跟流放也无异了。而林家于我们又有恩,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可现在你官运亨通,将扬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我觉得皇上应该不会任期不满就将你调离。”


    “那也只有一年多了。你开个大酒楼,从准备到开张需要时日吧。从开张到真的赚钱也需要时日吧。”


    “我们现在也不缺银子,不用打给别人。我反正也不可能抛头露面亲自去管理,只要留下得力又信得过的人管理就好了。就譬如京城宝月斋,崔大掌柜的不是帮我看得很好嘛。”


    看账本,这些年来最赚钱的就是那里了。


    魏楹开始没当回事,最近发现她竟然是很认真的在准备着。


    眼看着人手快到位了,铺子也看好了。


    这才觉得不妥。


    这是真的要出去开大酒楼了。


    那日后还不得忙得很,不会再以他为中心转了。


    “就算你任期满了要换地方,那我也可以一路跟着你。就当开分店嘛,蜀中不也有宝月斋的分店嘛。”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魏楹知道如今家里完全不缺银子。


    只要儿孙辈不狂嫖滥赌,一代传一代都没问题。


    其中还有不少是能生钱的产业。


    沈寄如今一定要用她名下私产去开酒楼,那纯是为了有条退路。


    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如此不放心,魏楹心头很不是个滋味。


    “京中那些贵妇不是也大多在外头有产业么,哪有人会说闲话?魏大人你就放心吧。唉,我真不是为了别的,我不想成天就夫婿女儿,女儿夫婿的行不行啊?”


    沈寄心头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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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想位极人臣,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


    她现在还只是想开酒楼,以后熟悉了还想涉足更多的领域。


    魏楹停下脚步看着她,“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么?”


    对这个家伙不能跟他讲道理,因为道理是偏向男人的。


    唯有和他撒娇耍赖才成。


    否则日后要是酒楼开起来了,他指使人捣乱可就坏菜了。


    “哎呀,你不是说我什么你都喜欢么。我就是喜欢做这些事情啊,别人不知道你应该清楚啊。魏大哥,我无聊嘛,你就答应我吧。”


    在外头不能有什么肢体语言,只能用眼神了。


    这家伙选了外头跟自己谈,该不会就是防着自己抱住他撒娇吧。


    魏楹想了一下,小时候的沈寄好像是对做生意赚钱有着狂热的。


    他以为那是因为缺钱导致的,现在看来不是。


    “你也希望我整天都开开心心的吧?”


    魏楹纠结了一会儿,“好吧,那你就去试试。没事儿,全赔了也没关系。”


    沈寄正高兴他松口了,就听到这句不吉利的。


    忙道:“你就不会说点好的啊?这句话你完全可以说成是,没事儿,我是你的坚强后盾。”


    魏楹笑笑,“不就是这个意思。”


    他岂是不会说话的人,可心头还真有点巴不得沈寄全赔了的想法。


    手头没银子了,她也就不会折腾了。


    既然说通了,虽然魏楹显得不甘不愿的,沈寄自然要用好话喂着他了。


    而且这也是实话。


    “魏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我嫁的不是你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允许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哼,你知道就好。”虽然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可是魏楹还是很受用。


    正说着,有府衙的衙役飞马来报:刚接到最新的邸报,皇帝奉着太后,带着贵妃还有皇子公主宗室等一路南巡了。扬州也是定了要接驾的地方。


    这可不是小事,所以刘同知立即派人来告知魏楹。


    魏楹看看沈寄,“嗯,我先回衙门了。皇上要来,虽然必定还有一两个月才到扬州。但是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


    沈寄点点头,“嗯,你去忙吧。”


    一边腹诽皇帝干嘛要来?这一路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劳民伤财。


    一边也觉得皇宫里的人也可怜,关在里头一辈子也出来不了几回。也难怪他们都爱往外跑。


    可是,微服不行么,又不用花费那么多民脂民膏,又可以真正的视察到民情。


    不过,说不定有机会见到太后。


    到时候銮驾停在扬州,自己作为知府夫人,也就有机会求见太后了。


    可惜小权儿离开了。


    嗯,还能见到芙叶表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对了,还有皇子贵戚,也不知道都有谁来,又是谁留守京城监国。


    想必皇帝安排人手时,方方面面都是会考虑周全的。


    嗯,自己的酒楼如果能够在皇帝在扬州期间开幕,把那些菜色送去请太后皇上品尝,得他们一句好那名人效应可就大了去了。


    婆婆跟魏大娘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太后面前一直念叨,这才受到了当地官府表彰的么。


    嗯,魏楹去准备接驾诸事,她可得把酒楼的准备工作也弄上日程。


    到时候旁人不好说,但是芙叶肯定是可以请去捧场的。


    让她在自己的酒楼请客,那不就出名了么。


    她请的客,不是王公就是贵族。


    太好了,行动起来!


    沈寄浑身充满了力气,对采岚她们招手道:“不逛了,回家——”


    晚上魏楹回来,挺疲倦的样子。


    沈寄便替他捏着肩膀放松:“魏大哥,有多少准备的时间?”


    接驾可不是小事。


    尤其这一次来得人还不少,皇室怕是来了一半吧。


    来的都是要紧的人物,不受看重也不会带着来南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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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早,至少得两个月吧。不过,事情很繁琐。而且很多事都得给这件大事让道,还得保证正常的次序不会被打乱。眼下先要定下皇上驻跸的场所。”


    “哇,那扬州这些大富商还不得把咱们家的门槛给踏矮一截啊?”


    我祖上曾经接过驾,这么牛掰的话可以一直几代人呢。


    而且还可以借接驾的机会和贵人接触,运作得好的话得到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当然,要是不小心卷进什么夺嫡之争里去,站错了队,下场也会很惨就是了。


    曹雪芹他们家不就是这样破败的么。


    可不是每个这样的家族破败了,都能出一部传世的《红楼梦》啊。


    “小寄,给你个美差怎么样?”


    “嗯?”


    “接下来,肯定会有人请你我去他们的园子赏玩。你就负责从中定下一家作为皇上驻跸之所如何?不能带你去游山玩水,可是观赏园林也是很不错的啊。还可以吃到各家费心准备的美食。各家那些私房菜,啧啧!”


    沈寄当然知道园林其实就是山水的缩影,而且比真山真水更精致。


    不能行走天下观山看水,那么欣赏园林真的是很不错的选择。


    不然,怎么t?会有万园之园圆明园出现呢?


    可是如果她去做这个美差,那自个儿的大酒楼怎么办?


    不能在皇帝停留期间开张,那么之前打的如意算盘也就全部落空了。


    皇帝南巡,随行带着如此多的贵族。


    她的大酒楼要是不能从中得到些好处,她会失悔很久的。


    “我不干这活儿,光是跟着你去吃吃喝喝,赏赏园林还行。至于要动脑子的事还是你自己解决吧。这后头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谁家会光走他们家的门路啊?魏楹虽然是知府,但这件事也不能独断专行的。


    说不定有门路的直接就和上头谁挂上钩了。


    然后上头再给魏楹施加压力,顺了姑情逆了嫂意的。


    再说了,魏楹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就听她决定,不过是利用她分析分析而已。


    而且,还可以同时达到占用她空闲时间的目的,让她没时间没心思去弄大酒楼。


    她才不上当呢!


    魏楹心头叹息,这媳妇儿太聪明了哄都不好哄呢。


    第 270 章


    沈寄想了想又道:“魏大哥, 我不会过个一两个月就意外怀孕了吧?”


    想来想去,魏楹虽然没有正面拒绝,但是还是不太乐意她去做生意的。


    最好使的阻止办法就是让她怀孕了。


    已经有一个小芝麻。


    再怀上了, 她总不能还有心力去筹备大酒楼的开张吧。


    魏楹摸了摸鼻子, 媳妇儿太厉害啊。


    他是想用这招的,可是有些举棋不定。


    而且他也知道, 沈寄这样的性子, 真正要把她留住, 便也只有除了是否当官这样的大事, 旁事都纵着她才是。


    要不然她那颗向往自由、散漫的心就会不受约束。


    所以, 一直以来他们家都是小事沈寄说了算, 大事他说了算。


    至于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那还是沈寄说了算。


    因为他知道,沈寄是很识大体的。


    现在想想,那天她说她很不乐意他当官, 她的识大体其实也是一种牺牲。


    罢了罢了, 总是要她牺牲,她最后也会有情绪的。


    男人大丈夫,这些小地方就惯着媳妇一些又如何。


    这也是为了后院的长期安稳嘛。


    他家后院可还有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呢。


    这回皇上南巡, 居然把安王、岚王都带上了。


    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啊。


    皇上有不少皇子, 但如今成年皇子里也就是安王和岚王有一争之力。


    其他的小皇子自然不必说了, 即便有母族力挺也是毫无可能的。


    国无长君终非社稷之福。


    即便是英明勇武如汉武帝, 弄个三大臣鼎力辅弼幼主。


    可金日碑转眼早逝, 只留下霍光、上官桀两雄相争。


    汉武帝的所有设想都成空。


    所以今上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而成年皇子里除了这两人, 要么是早夭, 要么是无足够的才具。


    所以,宫妃也罢、朝臣也好, 甚至连外邦使节都是认定太子就在这二人中选其一了。


    以皇上的身体看,这一回声势浩大的南巡之后,怕不会再有这么大的动作。


    所以离京之前,众人都在猜这回留下来监国的会是哪位王爷。


    因为这次监国的王爷,也许就是圣心默定的即位人选了。


    结果没想到,皇上把两个候选人都带上了。留下一个中立、公正的王叔监国。


    现在好了,大队人马都会在扬州停留。自己这个知府肩头担子重了啊。


    这几个月都不得安宁了。


    得等着接驾完毕,这一大队龙子凤孙、皇亲国戚都离开才能安枕。


    沈寄用力捏着他的肩膀,“放松点,肌肉别紧张!反正也不是扬州一个州府需要接驾。别紧张,该办什么按部就班的办就是了。”


    魏楹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


    “接下来你忙你的就是,家里我会顾好的。”


    这一点沈寄没有什么犹豫。


    家里人口简单、事情不多,她筹备大酒楼不会影响到的。


    就是小芝麻,也不用成天把她放在家里,带着她出去多走动未尝不可。


    两人正说着话,小芝麻由采蓝抱着找来。


    小家伙找爹娘了。


    看到沈寄在帮魏楹敲打放松,她也兴致勃勃的用小手去够父亲的身体做出敲打的样子来。


    沈寄便让采蓝把她放在榻上退了下去。小芝麻这一坐下,手能够得到便更积极了。


    沈寄引导着她的小手,“这里这里,爹爹的头跟脸都不用捶。要是长大了能有这个孝心也算是替你娘我分劳了。”


    被那只力道不大的小手捶了几下,魏楹坐起来,把小芝麻抱到他身上坐着。


    小芝麻就用两只小手好像敲鼓一样敲打他的胸膛。


    魏楹哈哈大笑,胸腔的震动让小芝麻倍感好奇。


    小手在上头摸来摸去的,也咯咯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魏楹便开始早出晚归。


    接驾可不只定下驻跸之处这一件事。


    皇帝一行人的衣食住行,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都需要他这个知府来操心。


    而沈寄送魏楹上衙之后,便也投入她的事情里去。


    自从生辰宴亮相以后,便不断有人邀约。


    她便在其中择了些人家赴约。


    这天正抱着小芝麻在晒太阳,方大同回来说有大酒楼要转让。


    虽然不是之前想要的瘦西湖边上,但离得也不远,也是可以观赏湖景的。


    他来问问沈寄的意思。


    因为原本是酒楼,如果要装潢,就会省不少事也会节约出时间来。


    “这样啊,那带我去看看吧。”


    小芝麻是很喜欢出门的。


    尤其现在她的第一颗小牙已经长出来了。


    虽然只有矮矮的一截,但是已经没有再有那么多不适,所以精神头也恢复了。


    沈寄便抱了她一起上马车,还让她靠在只垂了薄薄纱帘的窗口看风景。


    小家伙老想伸出手去把纱帘拢起来,可就是不得法。


    于是转头把母亲望着,‘啊啊’的叫。


    “这可不行啊,小芝麻。纱帘不能都拢起来。”


    其实沈寄也想把帘子全拢起来。


    可是这是规矩,女眷出门都得守这些规矩。


    她也不能特立独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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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如今要想经营酒楼,也是打的擦边球。


    征得了魏楹这个一家之主同意,头上没有婆婆管。


    她不抛头露面。


    在这些前提下她才能做的。


    一想到将来小芝麻也要受这样那样的约束,沈寄心头就有些不舒坦。


    小芝麻对于不能清楚的看车外的风景有些不满,在乳母怀里依依呀呀的叫着。


    挽翠察言观色,不知道沈寄怎么就不怎么开心了。


    明明出来看酒楼是很开心的啊。


    于是倒了杯热茶到她手里,“奶奶,喝茶吧。”


    沈寄便捧着菊花茶想着,她日后总不能按照‘上无婆母,下无小姑,左无贪戚,右无恶邻’的标准来找女婿。


    就算这些都符合了,也还有社会上的教条要遵循。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如此,所以不能从小就纵得小芝麻什么规矩都不管不顾。


    唉,要是她日后能遇上一个像她爹一样心胸宽广的夫婿,容许妻子私下里不那么规矩,也可以做想做的事,自己就要烧高香了。


    在座的人都不知道沈寄就这么一件小事就想了这么远了。


    小芝麻还在依依呀呀的表达着不满。


    挽翠、采蓝还有乳母面面相觑。


    往常奶奶还是很纵着大姑娘的啊。


    而且只是撩起一条细缝让大姑娘瞅着外面,外头却也瞧不见里头啊。


    小芝麻吵闹无果,便撅起了小嘴。


    沈寄放下茶盏,把她抱到怀里。


    马车开得很慢,而且桌子还有茶盏底部都是带磁性的,所以茶水也不怕会洒出来。


    “小芝麻,我们活在世上,是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爹已经够惯着你了,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娘得狠下心肠对你严格一些。”


    要不然,在家里当然是可以把你骄纵得跟公主一样。


    可去了婆家那落差也未免太大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来失悔从前没有好好教导女儿可就晚了。


    她的女儿不能让别人说没家教,也不能让别人来替她教。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采蓝暗暗记下,日后得按此行事,不能一味纵着大姑娘。


    而乳母则是心头有些不以为然,谁家的孩子这么大点就教规矩了?


    奶奶本来就没道理。


    她是乳母,大姑娘身边的事本该她说了算。却弄出个采蓝姑娘压在她头上。


    再说了,谁家孩子不是吃奶到两三岁,把乳母好好供养着。


    又不是吃不起!


    奶奶却是半岁就开始给大姑娘添加辅食,让她的作用进一步减小。


    如果再让自己像采蓝姑娘一样总是虎着脸教训大姑娘,那大姑娘该远着自己t?了。


    虽然一开始奶奶说了会按规矩一直养着自己。


    但是,谁家乳母不是有比较超然的地位啊。


    自己不远千里的从京城跟了来,难道就只为了被不痛不痒的养着?


    瞧瞧爷的乳母李嬷嬷,那在京城一家子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啊。


    夫婿做总管,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也都是轻省活儿。


    自己却是连采蓝这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大姑娘身边的人说起来也不够尊重自己。


    乳母要的尊重当然除了字面意思还有挟小主子以自重,要那些丫鬟婆子都奉承着自己的意味。


    可那采蓝,不但不顺着自己,反而时时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驳斥自己。


    当然,乳母心头的想法也就只敢藏在心头。当下只老老实实垂着头。


    沈寄要时时将小芝麻带在身边,乳母自然也得带着。


    辅食带出府喂就没那么方便了。


    乳母跟着去的地方多了,闲言闲语自然也就听得多了。


    也会拿自己和旁人家靠着小主子作威作福的乳母相比。


    沈寄也没留意到乳母的神色,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想到小芝麻日后说不定得被婆婆从头管到脚她心头就发堵。


    按魏楹的心思,他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将来联姻的对象差不多也就圈定了高门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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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家的媳妇可不好当啊。


    挽翠看着沈寄,倒是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也一直把小朵朵的规矩看得很严,不也是怕她日后被婆婆整治么。


    倒是采蓝和乳母打的交道多了,多留心了她几分。


    只是她也不好一而再的到沈寄跟前说乳母不好,只能自己多留心。


    奶奶既然把大姑娘托付给自己,自己多上心就是了。


    马车停了下来,老赵头说道:“奶奶,到了。”


    挽翠先下车去,在下头让沈寄搭把手好下车。


    乳母抱着小芝麻,采蓝则招呼跟来的人把拎来的小芝麻的婴儿用品一一搬下来。


    沈寄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仰头看看眼前的两层高的气派楼面。


    不禁有些疑惑这样的地段怎么有人舍得卖?


    可方大同那个老实头,应该做不出仗势欺人、逼人让店的事才是。


    而且,这也不是最好的地段。


    真要下手,不妨找最好的地段下手。


    方大同边走边解释,“这家酒楼的后台出事了,他们在扬州立不住脚。与其让人隔三差五上门捣乱,不如干脆卖出来得些现银好回乡。因为地段不错,一应装备都是八成新,所以要价不低。一口价五千两银子连地契酒楼还有里头所有的物件一起转让。已经来了好几拨人了,价格谈不拢。而且一知道旁边那家酒楼跟京城里侍郎府挂着远亲,也就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那边那家大酒楼,想必用了些手段来挤压吧。


    “他们之前的靠山是谁?”


    “是被爷撤换的一个贪墨的典吏。”


    扬州府的官府中人,都在大盐商那里吃得盘满钵满的。


    所以贪墨只是明面上的罪名,暗地里肯定牵涉了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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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沈寄不管。


    只要魏楹这座靠山稳当,一旦买下酒楼,她就可以和那一家在靠山之外的其他方面正当竞争。


    “嗯,进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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