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墙上的钟表不停转动。
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小时过去了。
“你说周砚舟会不会出意外了？又或者……”
沈奇山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在房间来回渡步一个多小时，他简直心乱如麻。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先出去瞧瞧。】
得到系统的肯定，沈奇山一刻也没等，推开房门他才发现这是一间地下室，一扇小木门将外面满目苍夷的景象隔绝开来。
沈奇山刚想奔跑起来，脚下却被绊倒，刷了个狗啃泥，沈奇山刚要破口大骂。
定睛一看，他瞳孔瞬间轻微震动，那，那不是周砚舟么。
他双目紧闭，倒趴在房门前，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暴露在外的皮肤黑的发紫，胸口那个血迹淋漓的空洞分外刺眼。
他被掏空心脏啊。
面对如此残忍的画面，沈奇山忍不住全身颤栗，平时周砚舟惹他恼火，他希望周砚舟赶紧去死，但是也不能以如此惨烈的死法死掉。
【猫有九命，你有机会可以救他。】
“我愿意。”
【一旦你救他，你们将绑定生死系统，生死相随。】
“我愿意。”
【不可后悔。】
“我愿意！”
沈奇山私人豪宅。
周砚舟身姿挺拔，双腿修长，着实为难身形消瘦的沈奇山。
在上二楼的客厅处，沈奇山彻底没了力气，和周砚舟双双躺在地上，他胸膛上下起伏，不断喘着粗气。
“没想到他还挺沉。”
【别废话，人是有心脏了，但他还中毒了。我给你说的能暂时抑制毒性发作。】
于是沈奇山马不停蹄把周砚舟拉到床上安顿好，按照系统说的食材在厨房手忙脚乱熬煮出一碗黑漆漆的“浆糊”。
【这是人吃的么，你厨艺也太菜了吧。】
“能让我洗手做饭的人还没出生呢。”
碗在他手里，一口过后，沈奇山简直要灵魂出窍。
这也太难喝了吧！
好在周砚舟现在睡得正香，沈奇山才能顺利把黑料理一勺一勺灌进他嘴里。
许是料理太滚烫，周砚舟鬓角处不断冒出冷汗，他眉头轻蹙，看着十分惹人可怜。
在沈奇山看来，此时此刻的周砚舟就是一个生病发烧，需要妈妈陪伴的小屁孩。
嗯，其实沈奇山也不介意当一回他的妈妈。
于是沈奇山用热毛巾轻轻擦拭周砚舟的额头，揭开他的衬衫，雕塑般的肌肉惹得沈奇山面露羞涩，脸上浮出一抹绯红。
如此艳丽的画面，沈奇山只有在电视上男模特走秀看到过。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
【你能不能矜持点，他还是病人。】
“勿造谣，我很正经帮他擦拭身体，我真是大善人。”
沈奇山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张褶皱的纸条映入眼帘。
纸条在他手中展开，沈奇山心中松了一口气，“想要解毒，明天晚上七点学院后山见。”
【至少我们有线索。】
*
第二天早晨七点整。
胸口处巨大的压迫感让沈奇山喘不上气，他猛地挣扎着，不料推倒了趴在他胸口处的周砚舟。
只见周砚舟光着膀子，一脸茫然坐在地面上，眼神中满是不解和疑惑。
“你别用那种眼神盯我，再盯把你眼睛戳瞎。”沈奇山轻微有起床气，佯装伸手就要去戳周砚舟的眼睛。
下一秒后，他纤细洁白的手臂被周砚舟一拽，整个人瞬间从床上跌落在周砚舟怀里。
“早上好，小奇山。”周砚舟的声音富有磁性，又低沉，真能让人一听就沦陷。
沈奇山鬼使神差应了一声，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等等，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个在万人眼里的高冷男神居然叫我“小奇山”，大哥，暧昧过头了！
“周砚舟你疯了吧，不许你喊我小奇山。”
闻言，周砚舟恢复往日神态，趴在沈奇山肩膀，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怎么，我们都在一起十几年了，你还是如此害羞，这可不行。”
虎口掐住沈奇山削瘦的下颌，迫使沈奇山仰头和他对视。
“你要试着去接受我们亲密的肢体接触。”
说完，周砚舟闭上眼睛，凭感觉缓慢靠近沈奇山。
一寸一寸，两人嘴唇的距离缓慢靠近。
鼻子相触，沈奇山能明显感受到周砚舟呼出的炙热气体。
好在沈奇山及时冷静下来，一把推开周砚舟，“别以为你是病人就可以占我便宜，第一我们从没在一起，第二不要叫我小奇山。”
“那叫你宝贝？山山贝贝，山山宝贝？”
沈奇山听后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在这紧要关头，系统还在泼冷水。
【我忘了告诉你，这个有副作用就是他大脑部分记忆缺失甚至记忆错乱。他现在刚恢复生命，很脆弱，你得让让他免得怒火攻心喷血而亡。】
“所以他就把我当成他男朋友？我救了他还被他趁机揩油，现在还得顺着他……”
沈奇山全身瘫软在地上，已经放弃挣扎……
等在再次恢复力气，是被厨房的一阵香味吸引的。
沈奇山蹑手蹑脚躲在厨房门后，一向冷酷无情甚至有点冰山男的周砚舟居然身穿保姆买的粉红色抱抱熊围裙在做早餐。
他身姿挺拔，即使身穿围裙也无法完全掩盖他身上的老钱味，难怪他从下到大都不缺情书。
【有失有得，来了个免费保姆。】
沈奇山假装生气：“我的厨艺也是很好的吧。”
翻动锅中可乐鸡翅的动作行云流水，周砚舟听后没有回话，只是嘴角微微上翘。
吃完早餐后，周砚舟居然要和沈奇山一起乘车去学校，被沈奇山言辞拒绝后耍起了小脾气。
“被人拍到我和你一起去上学，那不得上今日学校头条热搜。”
对待这件事情沈奇山绝不退让，但最后也退了一步，等晚上回来后答应周砚舟的一个小要求。
*
校门庄严肃穆，“贵族学院”四个大字据说是纯金做的。
沈奇山刚一下车，好巧不巧遇到他的同桌兼室友，但沈奇山几乎没住过宿舍，好在他们俩关系还不错，于是顺理成章地结伴去教室。
沈奇山感觉脊背发凉，悄悄回眸一眼，就瞥见周砚舟往日般阴森的眼眸，神色像是一汪死水，毫无波澜又似死亡深渊。
沈奇山赶紧加快步伐。
“平时也没见你走这么快。”
“咳咳，快迟到了。”
今天上的课都是必修课，高数之类晦涩难懂的课，对沈奇山来说就是催眠曲，换平时他早就睡了。
他悄悄走神，慢慢扭头往后瞥了一眼，又迅速转过来。
许森总感觉教室气氛怪怪：“你今天行为很反常，你咋不睡觉。”
“立马睡。”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沈奇山还要照顾冷脸的周砚舟。
“你到底吃不吃，吃完赶紧给你找解药。”
周砚舟不为所动。
“你最好别惹我！”
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周砚舟这才开口：“喂我。小要求。”
行，你是祖宗……
*
七点后太阳早已落山，学校的后山黑漆漆一片，寥寥无几的鸟叫声都能让沈奇山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仅仅搂住周砚舟肌肉结实的麒麟臂，“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有晚上点凉。”
忽然一把剑从天而降，拦住去路，借着微弱的月光，沈奇山瞥见在树梢上站着一个英姿萧条的身影，宽肩窄腰，好像电视剧演的江湖少侠。
“你就是写纸条的人？”
“你把风妖交出来，我把解药给你。”
“你为什么要掏走他的心脏还下毒。”
“我必须澄清，我只给他下药，或许掏心者另有其人。”
谈话间，沈奇山拿出风妖的卡牌，随着一阵咒语响起，卡牌消散，风妖再现。
他是一个长得洁白如玉又矮小的男孩子，释放后脚踏小旋风飞到那人肩膀上。
同样，一个葫芦掉落在沈奇山脚边。
“一天三次，每次三粒，三日毒气消散。”临走前那人还补充道：“想必你们也在找附妖旗，去晚可就落在别人手里。”
【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一趟华玉城。】
*
一晚过后，华玉城的空气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道，沈奇山他们不得不拉高衣领充当口罩。
“你还记得谁给你下毒？”沈奇山注意到周砚舟从踏入华玉城后就一直眉头紧皱，“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别勉强自己。”
“往日记忆不可追求，我只看现在。”
沈奇山猝然对上周砚舟忽显神情的表情，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别说话，我闻到妖的气息。】
【它的能力远在我之上。】
闻言，沈奇山赶紧闭嘴，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他轻轻探出头，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妖怪在谈话，隔着老远都能听见谈话内容。
“简直天助我也，我去到的时候他早已中毒，似乎失去知觉，我就顺理成章掏下他的心脏。”
说着就把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从染着鲜血的袋中拿出，借着月光反复观摩心脏。
“给我看看，这下你立了大公，主人会奖赏我们的。”
看来掏心者找到了，他们看的入迷，完全忽视身后来了个人。
“送上门的猎物，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