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出现,在林晚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姿态还摆得这么低。
“赔不是?”林晚打开院门,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白同志说笑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错之有?”
白雪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提起手里的网兜,往前递了递,语气十分诚恳。
“嫂子,你别这么说,都是我的不是。”
“那天在供销社,是我说话没过脑子,让你误会了。还有张兰嫂子,她也是好心,可能方式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我回去想了想,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凛川哥他……他性子直,肯定因为这事跟你生气了吧?”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所有过错都归结为“误会”和“说话没过脑子”。
又巧妙地把张兰的行为定义为“好心办坏事”,顺便还离间了一下林晚和顾凛川的关系。
暗示顾凛川会因为她不懂事而生气。
林晚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白莲花的段位,确实比张兰那个蠢货高多了。
“白同志有心了。”林晚没有接她手里的东西,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
“进屋说吧,别在门口站着,让人看了还以为我怠慢了政委的千金。”
她特意在“政委千金”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雪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进了屋,看到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炕上铺着崭新的大红被褥,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饭菜香,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的嫉妒。
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嫂子,你把家里收拾得真好。”她由衷地赞叹,仿佛之前的恩怨都不存在。
“我们家凛川,以前那屋子跟冰窖似的,现在总算有点人气儿了。”林晚笑着给她倒了杯热水,那句“我们家凛川”说得自然又亲昵。
白雪端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是啊,凛川哥他……一个人在部队这么多年,也确实辛苦。”她顺着林晚的话说下去,试图营造一种“我们都懂他”的亲密氛围。
“前几天听我爸说,军区最近要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冬季实战演习,凛川哥的三营是主力先锋。”
“这次演习很重要,关系到年底的评优和晋升。凛川哥他压力肯定很大。”
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晚,充满了关切。
“嫂子,你刚来,可能对部队的情况不太了解。凛川哥他一上训练场,就是拼命三郎,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受了伤,胃疼了,都是自己扛着。”
“现在有你了,可得好好照顾他。”
林晚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没有接话。
她知道,白雪铺垫了这么多,真正的“好戏”要来了。
果然,白雪放下茶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推到林晚面前。
“嫂子,这是我们军区医院自己研制的特效胃药,外面买不到的。”
“凛川哥他有老胃病,一忙起来就饮食不规律,我以前见他疼得满头大汗,看着就心疼。”
“这个药效果特别好,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演习的时候,卫生队会全程跟随。我是卫生队的队长,到时候我会特别关照三营的。”
“有我在,你放心,绝对不会让凛川哥出一点事。”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静。
林晚看着桌上那个小小的瓷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
这才是白雪今天真正的目的。
她不是来道歉的,她是来宣战的。
她送的不是药,也不是什么承诺。
她送的是一份明晃晃的挑衅,一份赤裸裸的示威。
她在告诉林晚:
你看,顾凛川的身体状况,我了如指掌;他在部队的前途,我能插上手;他未来的安危,我能说了算。
而你呢?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除了会做几顿饭,收拾一下屋子,你还能为他做什么?
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最重要的事业,他的健康,他的未来,都掌握在我能触及的范围里。
我,才是那个能与他并肩而立,为他提供真正帮助的人。
这份“大礼”,实在是太重了。
重到足以让任何一个不自信的女人,自惭形秽,溃不成军。
白雪说完那番话,就一直观察着林晚的表情。
她预想过林晚会愤怒,会嫉妒,会失态。
可她没想到,林晚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药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清澈的杏眼,此刻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让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平静,让白雪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
“怎么?嫂子是不相信我吗?”她忍不住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不安的沉默。
林晚终于抬起头,她看着白雪,忽然笑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白同志,你这份大礼,我实在是受不起。”
她伸出手指,将那个白色瓷瓶,轻轻地推了回去。
“第一,我们家凛川,没有胃病。”
白雪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可能!我亲眼见过他……”
“你见过的,是以前。”林晚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现在,他有我。他每天都能按时吃上热乎乎的、养胃的饭菜。他的胃,不需要你的药。”
她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第二,你说演习的时候,你会‘特别关照’三营。”
林晚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白同志,你也是军人,应该明白,在战场上,‘特别关照’意味着什么。”
“是给他开小灶,还是给他放水?无论是哪一种,传出去,对他的声誉,是功还是过?”
“我们家凛川的军功,是一枪一弹,用命拼出来的,不是靠女人在背后‘关照’出来的。”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前途需要靠这种方式来铺路,他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白雪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全无。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她自以为是的帮助,在林晚的嘴里,竟然变得如此不堪,如此可笑。
“至于第三点……”林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再无一丝笑意,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你说,有你在,就不会让他出一点事。”
“白同志,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你一个卫生员,能保证得了什么?”
“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过硬的军事素养,和他身边那些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过命兄弟。”
“而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我保证’。”
林晚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施舍吧。”
“我的男人,我自己会疼,自己会护。”
“他的胃,我来养。他的前程,他自己去挣。他的后背,有我守着。”
“你那份所谓的好意,还是留着给你自己未来的丈夫吧。”
“哦,对了,前提是,你得先嫁得出去。”
说完,她直起身,拉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同志,东西拿好,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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