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气预示着玉城这个迟来的夏季即将迎来大降雨。
不知不觉间，盛霁也成年了。
祝芙恍然间在想，盛霁是什么时候过的生日呢，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嗯...”
祝芙艰难的睁眼看着盛霁，盛霁的视线扫过祝芙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重点落在了祝芙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上。
祝芙浑身燥热难耐，他的眼神里既有惊恐也有泪水。
他害怕盛霁的触碰，也害怕盛霁下一句会说什么话。
“我、我要回家了，要回家了...”
祝芙挣扎着往前爬，要下床去够自己的鞋子。
身后奇怪的触感却让他瞪大眼睛回头——
裤子后面鼓囊囊的一小坨，似乎是尾巴？
盛霁的手正放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
触电般的滋味传遍祝芙浑身。
他难受的呜咽一声，浑身都没劲儿了。
“去哪？回家？你顶着现在这个样子回家，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怎么了吗？”
祝芙的眼神无法聚焦，愣愣的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
“你知道吗，晚上的玉城，有很多坏人，他们专程找你们这些落单的Omega，要是你遇上他们了，你还发着qing，你说，你会怎么样呢？”
alpha身上那股好闻的花香又一次袭来，冷香，扑面而来的感觉好像在冬季。
“你好好闻...”
Omega失去了理智，像小狗一样在盛霁脖子周围嗅来嗅去。
盛霁托住他的屁股，祝芙的双腿盘在盛霁腰上。
那是一个面对面拥抱，让人面红耳赤的姿势。
气温不断升高，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二人周围。
“坐好。”
盛霁却拍拍他的屁股，将人扶着，强制让他坐好，直视自己。
盛霁的手不断在祝芙眼角那颗红痣上摩梭。
“你是一个，兔子。”
祝芙听到兔子二字，耳朵往后缩了缩，全身开始抗拒着盛霁的触碰。
“不、我要回家，我要走，呜......”
盛霁将哭着的Omega捞回来。
“跑什么，小兔子。”
Omega娇娇软软，在他怀里很小一只，止不住的哭。
“你会讨厌我...”
祝芙被强制贴在盛霁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胸膛有一丝的颤动，然后头顶的alpha发出一声很愉悦的笑。
“不会，很可爱。”
盛霁手上不停的揉捏着祝芙的尾巴。
很奇怪，祝芙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发qing的时候，会长尾巴出来。
“你怎么这么招人呢？好想把你关起来，这样以后就没人觊觎你了。”
盛霁盯着祝芙神志不清的脸呢喃着。
“我好、难受。”
祝芙难受的伸手攀住盛霁的脖子，然后在他怀里止不住的蹭着。
“我是谁？”
“你是、盛霁......”
祝芙在嘴里把这两个字又念了几遍，然后弹坐起来。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盛霁的眸光暗淡下来，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让他能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也要拒绝他。
盛霁起身把人压在床上，犬齿离他的腺体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手下的人挣扎的厉害，盛霁沉着眼用力把人压着。
“你还没成年......”
盛霁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了一声，这种时候还想着这样的事情，也是没谁了。
“我成年了。”
盛霁的语气一瞬间愉悦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
但他却没得到想要的反应。
他察觉不对，伸手去摸祝芙的脸。
一手的眼泪。
盛霁有些头疼，他是水做的吗。
“怎么了？又哭了。”
“你、你过生日我都不知道，你是和谁一起过的啊，是高月季吗？算了我不应该问的，我也没这个资格。”
祝芙哭着的样子太让人心疼，盛霁喉结滚动几下，将人抱进怀里。
“不，我没有过，以后跟你一起过好吗。”
“以后？”
祝芙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
alpha的嘴唇就在他腺体附近，呼出的气息让祝芙浑身发麻。
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就要破壳而出。
温热的触感出现在后面腺体上。
祝芙察觉到了盛霁要做什么。
“你如果不愿意，我就停在这里。”
祝芙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抱住了盛霁。
闷闷的声音在盛霁怀里响起：“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房里许久响起祝芙压抑的、难受的哭声。
......
第二日的房间里是一股二人气息交融的味道。
盛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祝芙醒来的时候盛霁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祝芙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有些发愣。
不过身上很清爽，是昨夜盛霁抱着他去清理过了。
“清姨？”
清姨出现在门口，但清姨神色有些憔悴，脸上的笑也有些勉强。
“醒啦，起来吃点饭吧。”
祝芙虽然累，但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了清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昨晚没睡好，快起来吃点饭吧，我把饭做好了，等会少爷安排了车送你去上学...”
“盛霁呢？”
清姨沉默了一会。
“公司有点忙，他处理事情去了，你也知道，公司最近要往海外发展。”
祝芙想了想，是有这回事。
他起来吃过早饭后，有车来接他。
一踏进学校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粘了上来。
祝芙抓住书包的带子，有些紧张的抽抽鼻子，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被闻到了吗？
可是他明明贴了好几层阻隔帖的。
“是他吧？”
“是，还真不要脸呢。”
刘秋明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祝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向她跑过去。
“秋秋！”
可刘秋明接下来的反应却让祝芙石化般站在原地。
刘秋明见了他，脸色惨白，然后转身就走。
“秋秋！”
祝芙又追着喊了几声，刘秋明头也不回。
“小芙，这边！”
宋雨薇在一棵树后面喊他。
祝芙魂不守舍的向宋雨薇走过去。
“秋秋怎么了，我叫她她也...”
“你先跟我来。”
祝芙被宋雨薇叫到了校医室。
方知等在了这里。
宋雨薇和方知交换了一个眼神，宋雨薇出去后带上了门。
校医室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方知拉着祝芙坐下。
“小芙，你——”
方知闻到了祝芙身上属于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很强势，像是在对方知宣誓自己的主权。
“你糊涂...”
顷刻间方知明白了一切，叹了口气。
“方知哥哥，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绕着我走。”
祝芙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像是一株枯萎的花朵。
“出了点事，但是都不重要，小芙，你病得很严重了你知道吗？你必须马上接受治疗，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出国去。”
“不，我没有病...我也不出国，我...”
“你在想盛霁？”
方知出言打断他。
祝芙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方知一狠心，说道：“他昨夜标记了你对吧？小芙，做人不能太单纯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
方知将手机甩到祝芙面前。
祝芙机械般拿过手机，草率的扫过那一行新闻标题。
“假的，这是假的。”
祝芙不肯看了，将手机放到一边，他强装镇定的站起来要走，但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祝芙！”
方知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然后拉住了祝芙。
祝芙甩开他的手，第一次情绪失控的对着方知吼叫：“那要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呢！”
然后他瘫坐在地上，挪到角落里将自己蜷缩起来。
“从小到大，我就是不被坚定选择的一方，现在要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不相信盛霁是这样的人，我要当面问他！”
方知眼底有心疼，看着这个脆弱的Omega。
但他闭上眼，说出来的话句句刺向祝芙的心。
“那你联系他，看他会不会接你的电话！”
祝芙的哭声渐停，很久之后，他拿出电话。
毫不犹豫地拨打那个他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遍又一遍，祝芙像是着了魔一样，不肯放弃。
直到手机最后一格电也消失殆尽。
关机了。
祝芙拿着手机不肯放弃，疯魔般来夺方知的手机。
“祝芙！你清醒一点！跟我走，好不好？你玩不过这些人的。”
方知的白大褂拖到了地上，他伸手接住失魂落魄的祝芙。
“可他，明明说了，他是爱我的啊...”
一滴眼泪摔下来在地板上碎成了无数块，就如同祝芙破碎的心。
“我、我回班上去看看他来了吗，秋秋今天也没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去跟她道歉...”
方知拉住他，眼里有不忍。
“还是先别去了，就在这里休息，你要是愿意跟我去国外接受治疗，等会跟我回家，等护照签证都办好了，我们就走...”
祝芙像听不见一样往门口走。
方知见劝不住他了，叹了口气。
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
“小芙，你是最好的，不要在意流言蜚语，如果不想听，来我身边就好了，我带你走。”
祝芙浑身开始发抖，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方知见他抖的厉害。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方知哥哥，这些日子你照顾了我太多了。”
祝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后离开校医室。
现在是大课间，校园里随处可见嬉闹的学生。
年轻的、有活力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校园。
祝芙与这个校园显得格格不入。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经过学校电子大屏的时候骤然顿住脚步。
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脑中有一根线断掉，然后是嗡的一声。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
电子大屏上正在播放那一天在摩天轮上面，高月季拍的那一段视频。
“居然是低等Omega？妈呀，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我回家去体检一下吧...”
“高月季也太惨了吧？未婚夫被人抢，这小三还是个低等Omega，实惨了，心疼。”
“建议他们班的人都去做个全身检查吧，低等Omega还不知道身上携带了什么细菌呢！”
“真是，坏人总算是得到了惩罚，今早盛霁和高月季订婚的新闻一出，我爽死了好吧！”
祝芙被定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五分钟后，大家发现了他。
祝芙抬起头，刚好与刘秋明对上了视线。
刘秋明一瞬间别过头去，快步离开了走廊。
祝芙什么也听不见了。
好奇怪，今天下的雨是红色的吗？
哦，不是，这是我的鼻血啊。
地板上躺着三滴耀眼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