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歆尽力拉大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匍匐去勾男人刚扔在地上的棍子,她现在完全是把对方当做了凶险之人。
贺玉也不解释,只是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楚青歆,然后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随后眯缝起眼睛说道,“我说过让你小心,你又不听,总不能看着你被砸。”
棍子直愣愣的指着,楚青歆开始有些恼怒,“我分明和你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要在那里转变话题,说,尸体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杀的。”看似楚青歆在等待贺玉的回答,其实这已经被不重要,明晃晃的证据就躺在那边,就算他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你不记得他了?”贺玉挑了一下眉,随后翻了个身子,到了裹尸袋子的旁边。
“谁,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人,我认识?”楚青歆被他说得发蒙,一时真想不到,毕竟后面的剧情她只是倍速看过一遍视频而已。
“你不认识。”贺玉又添了一句废话,“不过昨天你还同他一起玩耍呢,怎能忘记?”
楚青歆手指不停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头开始反上一种难受的感觉,昨晚的记忆零零散散,记得并不真切,她跑出楚府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随着撕裂的疼痛感退去,记忆拼图零散地回归。
记忆中的自己抱着一个男人,又啃又亲,还说着一些过于俗气的话语,实在让人觉得丢脸,她抱着男人迷迷糊糊地说着现代话,“呦呦呦,这么帅的男模小哥哥,我玲姐就是大方。”女人摸了一下 唇角留下来的酒,然后继续贴在男人的身上说话,“小哥哥你放心,姐姐不是坏人,虽然姐姐兜里没什么钱,但姐姐都给你怎么样。”
男人一脸的难堪但又出于绅士风度没有推开女人,而是把她轻轻扶正,谁知道这女人喝多了会变得那样疯癫,不知东西南北,顺着自己的臂膀站立起来后,又眼神涣散,脚下发软地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女人半睁着眼睛,再加上天黑,看不太清楚前方,只隐约模糊看着一个几乎一米八的黑影,女人朝着黑影就扑了上去。
“哎呀,黑西装,制服诱惑,我喜欢。”一个如此高大的男人居然会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扑倒,但女人实在是太醉,压根没有在意这巨大的蹊跷,继续贴近那人的身体。
“那是……”一旁看着的男人话没说完,女人已经向着那团黑影亲了下去,男人一只手捂住眼睛,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楚青歆只是想起这些,后面的记忆就变得不太真切了,至于她怎么到的这个地方,她完全想不起来。
“我昨晚路过酒庄,就看见你一个女子在和其他人拼酒,本来以为你是什么女中豪杰,所以未曾关注。”贺玉站起身来,随后扶起那具尸体,夺过来楚青歆手中的木棍,再次抵住,让尸体贴墙站好,“但我逐渐发现问题,那几人同你喝酒,却丝毫不醉,才发现他们几人动了些手脚。”
“他们骗酒?”楚青歆眉头蹙了一下,放在那个世界,她楚青歆真得是在酒桌上喝遍天下无敌手,生平最鄙夷的事情就是骗酒,比这件事情更厌恶的就是男人对女人骗酒。
“应该说是换了酒。”男人摇头,即使他的语气中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出当时的神情”
“谁?”
“所有人。”
她楚瑜赫虽然骄纵,但是从未在这世道和谁结梁子,按理在这个剧情点下,身体原主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去做,不过只是砸了个铺子,怎么会招来人如此的算计阴谋。
“他们几人大抵是都服用了解酒药,目标也很明确,可能是绑架你。”
“所以你出手救了我?”
“非也。”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嗓间滑出。
“那我怎么会同你们在一切。”楚青歆倒也是不见外,捅了捅贺玉,又扫了一眼一旁的袋子,“英雄救美还害羞啊。”
“你抢了我的钱袋。”男人一句话让楚青歆顿时哑了声音,无地自容,她楚青歆酒龄六年,从未干过如此多有失体面的事情,居然在一晚之间全部做尽,这楚瑜赫酒品究竟是有多差。
楚青歆缕了一下昨晚饱经风霜的鸡窝般的头发,一屁股坐回床上,垂着头,即使现在她顶的是张别人的脸,现在也羞愧到抬不起来了。
“所以后来……”她不敢再问下去,但又实在好奇。
“后来你抢完钱袋说是要给我“打赏”,其实我不太懂这是这么意思,刚想要问你,你就挣脱开我,亲了我搁置在一旁的尸体。”男人声音平淡,嘴也并没有张得很开,只是淡漠地说出让人震惊到差点跌下床去的话。
“你是说,我……我亲了他!”楚青歆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怒吼了出来。
她转头再次看向袋子,回忆也随着视线的转移一并再现,她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跑到门口的院子里大声地干呕起来,直到喘不上来,她才大口呼吸直起身子。
她楚青歆发誓,直到回去,她再也不会带这这副身体喝一滴酒了。
……
“所以你带着的是你兄弟的尸体,你当年消失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什么当年?”
“没事,我说错话罢了。”楚青歆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话。
“他尸骨未寒,就要交由那冥婚月老的手中,这何不蹊跷呢。”贺玉点燃灶台,填了一把柴进去,随后挑了一块扁木头扇起风来,灶台里的火苗越来越旺,似乎马上就会冲出来,点燃整片树林。
“冥婚月老。”这城里除了她家,还有哪家在做这种行当。“忘了介绍,我叫楚瑜赫,刚刚从那府上逃出来的小姐。”
贺玉眼中升起震惊,对楚青歆起初的瞧不上转出一丝敬畏的神色,“小姐可否帮我?”
“帮你,有何好处?”
“算还上我帮你的恩情。”
“好,我同意。”楚青歆讲究有恩必报,答应地痛快。
尸体被横放在光洁的长石头上,衣服已经被贺玉除去,楚青歆围着尸体观察着。
“我们不是说讨论如何破坏冥婚的事情,与尸体有何关系?”贺玉一把拉住楚青歆按在尸体上的手,"你这女子,胆子怎么如此大。"
“那件事情我自然会帮你解决,但要等我明日回家之后再说。至于尸体,你不想知道你兄弟的死因吗,这很重要,你所说的蹊跷,是需要去证实的,而不是你一味的猜测。再过几日,尸体完全腐烂,真相就可能会被掩盖。”楚青歆一脸严肃,对于她工作范围内的事情她永远是近乎执着的。
“这我自然是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背他逃跑。”男人狐疑地看向楚青歆手中的刀,那是她刚从灶台的火焰中烧过拿出来的,刚刚褪去那层艳红,但也着实地令人发寒,“不过,你一女子真的懂这些。”
楚青歆不满的嗤了一声,把刀放在左手上,右手灵活地在长发中穿过,在贺玉的注视下迅速把头发绑了起来。这招还是她为了上早班偷懒学会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装上了。
……
“他服用过剧毒。”楚青歆蹲在池水边净手,虽说她并没有洁癖,但是不戴手套去解刨带来得身体排斥感还是很大的,她总觉得手上有些地方怎么都洗不净,已经蹲在那里洗了将近三遍。
“别人灌下去的?”
“自己喝下去的。”
“这怎么可能。”贺玉站起身来开始踱步,“他的吃食向来有人把关,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不是,吃食还要人把关,你们怎么不帮他直接吃了呢,这谁家的大少爷啊,这么精贵。”楚青歆甩掉手上的水珠,把开始松散的长发解开。
“无礼。”贺玉眼白一翻,话语中满是厌恶之情。
楚青歆仔细想想,确实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太子称兄道弟的人,身份又怎能卑贱。
“喂,你讲不讲理啊。我方才帮你查明死因,你现在就对我如此态度。”楚青歆踢了一脚石子,正好飞到贺玉的小腿上,兜在衣服的下摆处,“怪不得长得那么白呢,原来是白眼狼的白。”
“你不过还上一次的恩情。”贺玉拎起衣摆,抖掉石子,“还有一回未报,所以并不算两清。”
“你血口喷人,你昨日救我只当算是一次,怎么如此厚颜,说成两次!”楚青歆内心里再次掀起对贺玉的厌恶,捡起方才撂在地上的手术刀和一块石头,扰人心烦地磨动着,想要吓唬吓唬男人。
“公子,这刀落这,还是这,你选一个吧。”楚青歆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贺玉的前额上,刀刃令人作寒得映着冰冷的光,随后又向着下面挥了挥以示威胁。
但男人全然不在意,而是步步紧逼地靠近她,楚青歆倒是吃了瘪,看着男人同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向着自己靠近,还是生出了一丝恐惧,虽然她明知男人并不会做什么,但还是额头前附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男人一把搂住楚青歆的腰间,慢慢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的热浪,楚青歆拿着刀的手被夹在两人身体之间,她害怕弄伤他,于是脱了手,刀从两人间的缝隙掉落在地上,她失去了唯一的武器。
贺玉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楚青歆已经因为距离的拉近,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全身上下也都已经收紧,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小心,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楚青歆将手肘抵在男人的前胸,试图把自己与他隔开,但男人手下一用力便把楚青歆整个人揉进了怀里,柔软的嘴唇贴近她的耳廓,令人发痒地说起话来,“昨晚你亲我又怎么算?”
“我……我还亲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