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工作室里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沈默正在整理音频线,贺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直播后的松弛:“平台年度盛典的礼服需要定制,明天裁缝会过来量尺寸。”
沈默动作顿了顿,才想起确实有这回事。他对于这种需要正式着装场合向来兴趣缺缺,但既然是工作需求,便也点头应下:“好。”
第二天下午,一位带着助理的老裁缝准时到来。工作室里有空房间,贺言很自然地先上前,配合着裁缝的指令抬手、转身。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布料勾勒出宽阔的肩线和紧窄的腰身,在专业裁缝的软尺下,身体的各项数据被清晰地报出并记录。
沈默坐在一旁的电脑前,看似在检查昨天的直播数据,眼角的余光却不可避免地扫到那边的景象。他注意到贺言在抬手时,背部肌肉如何流畅地绷紧,也看到裁缝量到腿长时,贺言那双长腿在熨帖的西裤下显得愈发笔直。
“沈先生,该您了。”裁缝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
沈默站起身,走了过去。裁缝的软尺贴上他的身体,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微微绷直了背脊。测量肩宽、臂长、胸围…一切都按部就班。直到裁缝蹲下身,准备测量裤长和臀围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贺言忽然开口:
“腰臀这里,可能需要特别注意一下。”他的声音很自然,像只是提出一个专业的建议,“他平时坐得比较多,版型需要留出一些活动余量。”
裁缝赞同地点点头:“贺先生考虑得很周到。”
沈默却因为这句话,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贺言的语气太过于平常,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件物品的尺寸,但那话语里隐含的、对他身体习惯的了解,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亲昵。他能感觉到贺言的目光落在裁缝忙碌的手上,又似乎…落在他的身上。
量到腰围时,裁缝的软尺绕过他的腰身。沈默的腰比视觉上看起来更细一些,带着常年疏于锻炼的清瘦。裁缝正要记录数据,贺言却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尖极其轻缓地拂过沈默后腰与软尺之间微小的空隙。
“这里,是不是可以再收一点点?”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像一小簇静电,瞬间窜上沈默的脊柱。
沈默几乎要弹开,但忍住了。
贺言的表情却无比专注和正经,仿佛真的只是在和裁缝探讨服装的剪裁问题。“稍微收一点,线条会更利落。”他收回手,指尖那点温热也随即消失,只留下一个若有似无的触感记忆。
裁缝仔细看了看,沉吟道:“贺先生眼光不错,确实,这里收掉半公分,整体效果会提升很多。”他低头修改了记录。
沈默抿了抿唇,没说话。他无法判断贺言刚才那个举动,究竟是出于对服装效果的极致追求,还是…别的什么,那种游走在专业与越界边缘的行为,让他有些难以界定。
整个测量过程终于结束。送走裁缝后,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贺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如常:“辛苦了,盛典那天,我们会很般配。”
他说的是礼服,还是人?
傍晚,沈默回到自己的公寓,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下午工作室里,从贺言身上隐约传来的、带着水汽的清新沐浴露味道。他甩甩头,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日常工作,试图将那种莫名的干扰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