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
莺儿将手中的篮子放在了侧边,她轻敲了房门:“小姐,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您,准备好了没有啊?可是要再等等?”
屋中思绪中的南衫回过神来。
啊,想的太多了,差点忘记,今天要去祭拜外祖父的,还是赶紧出发吧,趁现在人就在此,不然,等到日后,都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呢。
南衫出房门后,三人一起前往了墓地之处。
三人里,除了莺儿以外,其余的两人都各藏有心事。
两人的心不在焉的神情,很快就被莺儿给捕抓到了。
段以裄烧完手上的纸后,便待在一旁等着她们。
这时的莺儿凑到了南衫身旁。
“小姐昨夜,你们可是发生了什么吗?你跟姑爷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啊?要是你们闹变扭的话,告诉小的一声,小的在你们中间调和调和。”
南衫刚将纸钱扔进火堆里,听到莺儿说这话,缓过神来地转头看向了她,见她正一脸担心,她嘴角轻扯地摇了摇头。
“不是?”莺儿说,“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小姐发现了姑爷中了什么蛊,但是,又找不出解的方法是吗?”
南衫双眸巴眨,莺儿是对了一小点,错了一大截。
从昨晚那没有任何反应的碗来看,中蛊的只有她一个,但是,要是她自己种了蛊的话,那他也应该中蛊才是,毕竟,一起喝——
“小姐!!!”莺儿看着南衫那烧到了些的袖子,她赶紧将南衫的手抬了起来。
闻言声音的段以裄,看了过去,也很快走了过去,见到南衫冰蓝色衣袖糊了些,连忙询问有没有事,得到她摇头,他也不禁回想昨晚之事了。
可昨夜,他明明用了其他血滴进去的,按道理来说,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兄妹之间的关系,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是这副忧思难解呢?
南衫摸了摸糊着的衣袖,吗,目光扫到墓碑上,她对莺儿比划。
莺儿瞧见,说:“小姐你今日心不在焉的,放你一人在这,小的不放心。”
南衫向她保证自己没事,他们两人犹豫会,还是留下了她一人,不过,也就站在刚才段以裄站的那个位置等待。
过了好一会,南衫才站了起来,她看了眼墓碑上的名字一眼,双手合起地鞠了个躬,便往他们那边走去了。
三人次日才到达南府。
听到自己闺女跟女婿回来的刘英翠一大早就等候了,原本以为他们会是你侬我侬地回来,可瞧着有道缝隙的并肩,没有鬼才怪呢。
刘英翠招呼着他们两人进去,后脚就把他们身后的莺儿给拉住了:“小姐跟女婿怎么了?这趟出门,好像感情不增反减?”
“回夫人,小的,小的觉得跟之前也是一样啊,”没事才怪,但是莺儿觉得此事她掺和更好,“这样估计是有些害羞。”
莺儿睁着眼说了一些瞎话。
刘英翠也觉得他们可能是觉得害羞不好意思表现出那种亲密举止才会这般的,况且,还未成亲,这样做不好,不好。
他们这遮遮掩掩的,也正好中了刘英翠的下怀。
让他们成亲好了。
一路赶路,刘英翠让他们先歇歇,段以裄在看了南衫一眼后,就对众人说先行回房了,而,南衫在段以裄走了后,也回到了自己房里。
可她没打算休息,而是将书架翻了个底朝天。
进门的莺儿,要不是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在翻找什么,还以为屋中进了贼呢。
“小姐,你这是要找什么啊?小的给你找吧。”
南衫背对着莺儿,摇了摇头,她要找的其实是前几个月,她师父给她写的住址。
现在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办成的,她打算先去找她师父,然后再去找那个任渊的师父,也就是她的师伯。
凭她一人前去,又不会说——这次出门,她没打算待莺儿去,她想让莺儿看着段以裄,免得他又跑去江湖上,再引麻烦事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才健健康康的长大,她可不想他出什么事。
但是,现在她自己麻烦事是那张纸不见了,因为是她师父很难得主动给她住处的,哦不对,应该是难得她师父不再游荡,找了个地方安稳地住下。
实在没办法后,南衫只好写了一封信,让莺儿叫人送到她师父最爱喝的那家酒庄。
待莺儿出去后,南衫才坐了下来,回想起加入那滴汁时,碗中清水瞬间就变成黑色。
南衫又站了起来,从凌乱的书堆中找到了那本蛊书。
另一边,段以裄在回房的路上,遇到了正要找他的段以刚。
听到自己孩子回来,段以刚一路没有停歇地往前走去,看到段以裄的第一眼,眼底掠过一丝不满神情,在对视上他双眸后,又化作无事般。
“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边走去了呢,也罢,人没事就好,可回来怎么不先找爹呢,爹我担心的一整日都心神不宁啊,生怕你是出了什么事啊。”
段以裄觉得好巧,他要是不了找他的话,他还要去找他呢,没想到这里遇上了。
本想张口问自己想问的那件事,听到他的问话,段以裄反问道:“爹如此关心我,那我也关心一下爹你,前些日是去哪了呢?”
“我……我不是说了,买我们那篓蘑菇的人说,我们的蘑菇不新鲜,还说什么,吃坏人了,弄不好要报官。”
段以刚眸子一转,见段以裄神情还是如同方才那般,他嘴角轻微蠕动,下一秒,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哀嚎着。
“你爹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卖出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人说什么吃坏人之类的,我向来都是当天摘下的当天去卖,新鲜得,他们还说要闹到官府那里,我……丢不起这人啊。”
“想着能私下解决最好不过了,”段以刚抬眸撇去,正巧与一直盯着他的段以裄对视上了,眼波微颤,转念一想,再一次发话。
“要是被人报了官,我们现在又是住在别人的家,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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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又是……”他欲言又止,“需要他们来赎,那就丢脸丢大了。”
段以刚的一句话正是段以裄想要问的,什么是血浓于水,要是他们真的是亲兄妹或者又是姐弟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揭穿呢。
难道是在等?但是等什么呢?
段以裄不知,于是他问道:“爹,你说你们之间又是,是什么呢?难道你是想说我跟她之间是有着同父异母的关系嘛。”
段以刚眼底倏然一喜,神色瞬间像是松懈了般地微笑。
段以刚的微笑在一秒后又收了回来,因为他不能表现得过于开心,毕竟事情发展地完全是跟他所想的那般进行着。
若是对不住,也只能向他夫人说句歉意了,可也感谢她,人都死了还能够帮忙。
段以刚的含笑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也被烔然地捕住到,他漆黑的瞳仁泛着寒冰似的神情:“爹你在隐瞒什么。”
心中刚燃起胜意,听到他说这话,段以刚心中的暗爽截止,他没想到这小子的疑心居然会这么重。
“隐瞒什么,什么都给你说了,还会跟你隐瞒什么呢,”段以刚挥了挥手说。
段以刚一边挥着手,一边视线看向别处的反应,要是说没什么隐瞒,段以裄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爹你就说个清楚吧,遮遮掩掩的,没有鬼才怪。”
“遮遮掩掩,我可是什么都说了,能不能猜得到,那就是你的——哎,总不能爹我什么都说个明白,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太白比较好啊,孩子。”
“孩儿知道了。”
“……”
“……”
“……”
“爹要是没什么事那孩儿就回去了,”因为双方都没有要说的了,段以裄就开口说,说完后,他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段以刚觉得这样子还不够足,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段以裄转过身来,板着那张脸的他,骤然笑起地说:“我们一同出门,大家都说我们很是般配,壁人一对呢,爹你这么说,是你的目光短浅,小白脸,嗬,也不错。”
“你……”段以刚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段以裄离去的背影。
他气呼地来一句:“作为我段以刚的孩子岂能做个小白脸呢!!你这是要丢尽你爹我的脸啊!!!”
我……我怎么就有这么个儿子呢,成天就知道跟我作对,什么时候能够顺我的气!!
段以刚被气得大喘气,下一秒,他又因为没能说出给他找了个媳妇这事而感到高兴,不然,他都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段以裄不尊敬爹额行为,段以刚将其归列为“还没成家的孩子”就会是这样,等到时候给他安置头家,他就不会这样了。
这父子俩的对话,莺儿是真的不想听的,她且好办完南衫吩咐的事情正要回去禀报,就听到他们父子的对话。
可听着这段老爷的意思,莺儿眉心蹙气。
是有退婚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