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了，秦伯，我爹到底是去哪了啊？”归来已经有两日的段以裄，已经等了他爹一天一夜了，还想着尽快搞清楚呢，结果耽搁了下来。
段以裄将手中的种子埋进了松好土的地里面。
“这日照的，你说我爹到镇上去，按理说这时候了，是时候该回来了吧，”还要等多久啊……
秦伯背对着段以裄，听到他这么问，他拿起脖子上那沾着凉水的帕子，擦了擦滴着汗珠子的脖子。
“啊，老爷啊，应该快回来的了，不过，小少爷，我不是说了嘛，这些粗活我来就行了。”
段以裄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的，加上秦伯这大年纪了，干着这种粗活对他的身体也不好：“秦伯，这种粗活的事情呢，交给像我这种血气方刚做就行了，何老辛苦。”
“哈哈，瞧小少爷你说这句话啊，”秦伯笑呵了两声，“但是你的肩膀上不是还有伤嘛。”
段以裄手上动作愣住，他脑袋缓缓转向身后看去：“秦伯你都知道了？”
回来后的段以裄一直谨慎地上药，就是生怕他们知道受伤的这件事，因为已经不是那种喜忧皆报的年纪了，有什么喜事倒是可以说出，但是忧，还是嚼碎地进入肚子里吧。
“哎，怎么会不知道呢，”秦伯想起他前日回来时，身上那股药味，虽然味道很淡，可对于偶尔上山采药的他来说，还是能闻地出来的。
“老奴可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段以裄神色暗了暗。
“小少爷啊，你的伤……是怎么弄的啊，让老奴给你看看，好给你上些药吧。”
段以裄摆手拒绝：“没什么的秦伯，就是一些小伤，已经给人看过了，再抹几天给的药，伤疤就会愈合了呢。”
秦伯晒得黑黑的忧神：“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让老奴看看，好安心些嘛。”
听到秦伯这么说，要是自己不同意的话，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方法来瞧看他的伤势，到时候一惊一乍的，段以裄赶紧转移了话题。
“既然爹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还剩余三日，先问问秦伯应该能从他的口中得知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吧。
“打我记事起，秦伯便一直在我的身边，那……”段以裄来到了秦伯的身旁，抬眸地看向他，“你可知，有个叫七喜的……小姑娘？”
“嗯？七喜？小姑娘，”秦伯想着想着，神色就迷离起，“有……小姑娘的话，可是多大啊？”
“嗯？多大啊？大概五六？这样子？”
段以裄想的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只看到那脖子以下的小身子，五官什么的，他一个也没有看到，不过，那风筝他倒是记得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秦伯年纪大了，还是真不知道地问：“七喜是谁啊？”
刚丢进土里种子的段以裄：“……”
见他这反应，秦伯连忙说道：“啊，脑子不中用了，一下子顺着脑子就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七喜，到底是谁啊？”秦伯也真是好奇。
段以裄思绪会，说：“……七喜，是我在梦中梦见的一个人。”
“啊，梦——嗯？？？”秦伯疑惑地看着他，不太确信地说：“梦……梦？？”
段以裄点头。
秦伯顿时呵呵大笑了：“我还以为小少爷你是在说谁呢，原来不过是梦中的一人罢了。”
“梦而已，梦而已啊，不必去多想啊，”秦伯说完，拿起锄头就是往杂草那块锄去，“梦都是虚假的，也许……”
秦伯想到了什么地瞟了眼还在沉思的段以裄：“是你醒来之后，记错了呢，你应该是想着叫南府小姐的名字吧。”
“不，不是，”段以裄很坚决地说道。
因为在跟她说完回家之后，他就想起了昏迷时作的那个梦了，他隐晦地说出，到后来，见她不是很懂自己所说的话，他才直接问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名之类的。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她的沉默，她就像是知道什么，却又不想说的样子。
可南衫的那反应，在段以裄的看来，他似乎更想给她一个拥抱……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眼底里的黯然之色。
他的果断回答，秦伯都懵了：“不是——啊，老爷。”
秦伯还想说什么的，余光旁就注意到了护栏外饱足模样的段以刚了。
当段以裄望去时，段以刚原本挺拔的身子稍稍有些驼起。
“裄儿怎么回来了？这次一别，不是应该又是一两载的吗？”段以刚拉开栏门，骤然瞥到了自己的衣袖处，他用力地拍了拍，见脏东西拍不开后，他又返了回去。
他对着里面的秦伯说：“老秦啊，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刚将掌心种子都埋好的段以裄，浓墨睫毛立马翘上，深邃且多疑的眸子微微望向侧边处。
站着的秦伯手中握着的锄头拢了拢：“没有，老奴什么都没有说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段以刚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他对着站着的秦伯说：“回来时，买了些肉，你去处理处理吧。”
秦伯哎的一声，将锄头放回原位，就往灶台那里走去。
段以裄一点都没有把秦伯当作外人地质问着段以刚：“爹，你这话是何意思啊？”
段以刚选择离他儿子一米左右的距离地说道：“哎呦，什么什么意思啊，我不过是不想着你这么辛苦罢了。”
“若是老秦讲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便又开始忙这个那个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什么事都抢着来做，我才让老秦瞒着你的嘛。”
段以裄说道：“触手可及的事，做就做，说这话，好像是你俩有什么瞒着我似的。”
“能有什么瞒着你啊，”段以刚说，“大不了就是瞒着你屋檐漏水，菜园里的菜又被山里的野猪啃了，又或者是受村——罢了，罢了，这些就不多言了。”
段以刚瞧这段以裄的双手都站满着泥，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地说：“这种脏活你就交给秦伯做就好了，非得要掺和什么。”
“爹，老的不只有你一位，”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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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裄往他那边迈了一步，突然，他抬起的那脚收了回来，神色疑惑地往他爹的方向看去。
有股……刺鼻的胭脂味……
段以刚见他原本是要往自己这边来的，突然停下了脚步，使得立即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惊：“我就说哪里来的味道嘛，这是什么时候沾上的啊？”
段以刚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唔，这味可是够呛的了，这种味道的胭脂，那卖货郎的到底是怎么将货卖出去的啊。”
段以裄疑惑地神情褪去：“爹，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哦？”段以刚目光避开他的视线，他语气有些淡然地问，“是什么事啊？”
“那——”
“要是你还想问你的那桩娃娃亲的话，我只能说，一切都随你，后事，就由爹来担着，都是爹的不好，不应该在你未懂人情事的时候，给你安排了这桩娃娃亲的，你就莫要生爹的气了。”
生气？段以裄眼眸微微垂下。
说生气那倒不是，起初遇见南衫的时候，是被她所作之事给惊到的，后来，她说未婚夫之类的，除了又惊一波之外，他觉得自己的耳根好烫好烫的。
要不是当时逃了，估计耳根子都烧糊了……
瞧他这反映，段以刚歉意的面容骤然变了变：“瞧你这，应该想问的不是这件事吧，是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吧。”
“爹可知我……儿时有个叫七……喜的朋友吧……”
段以刚眉头竖起得像个牛角似的：“七喜？小朋友？”
段以裄哦的疑惑声响起地抬头。
“你……”段以刚眼眸中明显是乱了的，“你怎么会想起她——啊不是，你可是记起……不不不，你可——哎，你想起了？”
段以刚的语无乱次，再到最后那句，段以裄听得都是乱乱的。
“不知道爹说的是什么意思。”
瞧着他这反应，段以刚原本惊疑的眸色渐渐地安息了下来：“裄儿啊，你告诉爹一句话，你是想起来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段以裄：“没想起来什么，只是想起这个名字。”
段以刚：“那……你可有遇到衫儿？”
“南府小姐吗？”
“嗯。”
“遇到。”
“她可是有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
“那你是真的想不起来她吗？”
段以刚的连连问话，且还是那种迫切的语气，任谁听了都是有大问题的，更何况是主人公段以裄呢。
照他这么问，他绞尽脑子想，就是想不起与这个人的事情来。
“所以，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哎呦，这……”段以刚像是做错什么，懊悔般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还以为你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偏偏在南府找上门后想起，莫非这就是你当时说的缘分嘛。”
段以裄骤然表情凝重地望着他。
段以刚说：“她……她不就是你十三还是十五岁时，私奔的那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