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赵老汉家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屋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赵老汉正坐在炕边,手里拿着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赵伯……”林墨动了动,后背传来一阵钝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醒了?”赵老汉惊喜地放下布,连忙扶他坐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好多了。”林墨笑了笑,“周捕头他们……”
“周捕头带着人追出去了,还没回来。”赵老汉叹了口气,“多亏了周捕头来得及时,不然……”他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后怕显而易见。
这时,李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走了进来,看到林墨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醒了就好,快趁热喝点鸡蛋羹,补补身子。”她把碗递到林墨手里,又抹了把眼泪,“都怪俺们,要不是俺们,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
“大娘别这么说。”林墨接过碗,小口喝着鸡蛋羹,温热的蛋液滑入喉咙,暖到了心里,“这事本就和你们无关,是我自己要管的。”
丫儿也从门外探进头来,看到林墨醒了,小跑到炕边,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野花,递到他面前:“大哥哥,给你花,你就不疼了。”
林墨接过野花,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笑着说:“真香,谢谢丫儿。”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周捕头的声音:“老赵在家吗?”
赵老汉连忙起身去开门,周捕头带着两个衙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有几分喜色。“林小哥醒了?”看到炕上的林墨,周捕头问道。
“醒了,刚醒。”赵老汉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又让李婶去倒茶。
周捕头摆摆手:“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刀疤脸那伙人跑了,我们追了几十里地,还是让他们给跑了,不过我们已经发了海捕文书,附近的州县都会留意,他们跑不远。”他顿了顿,看向林墨,“林小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拖住他们,我们也赶不及。”
“周捕头客气了。”林墨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刀疤脸不是被关进大牢了吗?怎么会跑出来?”
提到这个,周捕头的脸色沉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是我们看守不力。那刀疤脸在牢里买通了一个狱卒,昨夜趁着大雨,撬开了牢门跑了,还打伤了两个看守。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赶紧带人追,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这儿来了。”
“这伙人真是无法无天!”赵老汉怒道。
“你们也别太担心。”周捕头道,“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在村里附近巡逻,而且海捕文书一传开,他们应该不敢再轻易露面。林小哥,你伤势还没好,就在村里多住些日子,等伤好了再说。”
林墨点点头:“多谢周捕头关心。”
周捕头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有情况随时去镇上报信,才带着衙役离开了。
送走周捕头,屋里的气氛又沉重了些。
“这可咋整?”李婶忧心忡忡,“那伙人要是再找来咋办?”
赵老汉也皱着眉头,没说话。
林墨喝了口鸡蛋羹,沉声道:“赵伯,大娘,我觉得这刀疤脸一伙人不简单。”
“怎么说?”赵老汉看向他。
“他们越狱这么快,还能准确找到这里,说明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接应,而且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林墨分析道,“望溪镇离这儿不算近,他们跑出来后不先找地方躲起来,反而直奔这里,显然是恨极了我们,不除掉我们不罢休。”
赵老汉的脸色更难看了:“那……那我们该咋办?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林墨想了想:“周捕头说已经发了海捕文书,他们暂时应该不敢乱来,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等我伤好点,我们还是离开村子一段时间比较好,去赵伯您闺女家,或者去别的地方,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也只能这样了。”赵老汉叹了口气,“只是又要麻烦你了。”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林墨笑了笑,“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丫儿似懂非懂地听着,小手紧紧抓着林墨的衣角,生怕他会突然离开。
夜里,林墨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刀疤脸背后的人不简单,能买通狱卒,能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劫匪能做到的。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这么执着地追杀赵老汉一家,仅仅是因为之前的冲突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林墨脑海里盘旋,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这场风波或许还没有结束,更大的危险可能还在后面。
但他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又想起赵老汉一家的笑容和村民们的热情,心里又安定了些。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他都会守护好身边这些人,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油灯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个个跳跃的精灵,守护着这屋里的安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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