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沉默下来，看着宋知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燕然在宋知白面前蹲下来，探头看了一眼他被篮球砸到的地方。
蹙眉，语气小心：“真的不需要么？你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宋知白额头红了一大片，甚至有肿起来的倾向，看起来挺严重的。
他眉头紧皱，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用。”宋知白再次拒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继续劝说他去医院似乎也不太好。
“噢……”燕然起身，歉疚地笑笑，再次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噢，待会儿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来找我，我会负责的。”
宋知白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起身，和燕然面对面。
他眼眸深邃，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眼神从燕然脸上扫过，最终在那双含着担忧的眼上停住。
燕然杏眼清澈明亮，像灵动的小鹿，此刻眼里有丝丝缕缕担忧，眉头微蹙，卷发略微凌乱。
唇色是淡淡的粉，张口说话时，依稀能看到舌……
卷发白皮，让他看起来更加显小。
“负责？”宋知白轻轻重复燕然的话，眸光一闪，垂在身侧的手碰到坚硬的东西。
他动作停顿一瞬，把手机拿出来，“加个联系方式？”
“啊？”燕然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学霸也带手机来学校？？？
宋知白敛眸，手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如果有事，我联系你。”
燕然愣愣拿出手机让他扫码，心里腹诽：他们现在是一个班的呀，有事在教室里嚎一声不就行啦。
可能还没看到分班名单吧。
宋知白低头，看点进好友界面。
燕然的微信名叫“燕子飞走啦”，头像是一双大大的Q版眼睛。
像他本人。
燕然打了个备注发过去，抿抿唇，说：“我叫燕然，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宋知白深深注视着燕然，“没关系，你们也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他补上一句：“我是宋知白。”
燕然眨眨眼睛，和梁仅对视一眼，忍不住挑眉。
学霸还挺善解人意的嘛。
“其实我认识你，”燕然嘿嘿一笑，说：“我们被分在一个班呢。”
“还有梁仅。”燕然指指梁仅，“我们三一个班。”
梁仅也笑笑，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们俩也加一个吧，待会儿要是头疼的话，也可以联系我。”
他手搭在燕然肩膀上，打趣他：“然然晚自习要忙着偷吃，没时间看手机哈哈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燕然才慢吞吞开口，替自己说话：“我今天没带。”
梁仅抬手，在他脑门儿上戳了一下：“你就说，待会儿去不去买？”
燕然眨眨眼：“你俩微信还没加上呢。”
“噢，对对对。”梁仅再次把手机递到宋知白面前，“加吧。”
宋知白却没动，只是笑了笑，“不用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
梁仅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正想说话，就见宋知白对着燕然笑得温柔：“待会儿见。”
随后离开操场。
梁仅扯扯唇，指着宋知白离开的方向，说：“他不说待会儿有事儿才加你微信的么？”
“是呀。”燕然说。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学霸就是不想加你微信。”一旁的许柯没忍住笑了，“这还不明显么？还要问。”
梁仅表情不屑，怒气冲冲：“谁想要他微信啊，我那是负责，担心他头疼好吧，不然，我还不想加他呢！”
燕然走过来，拍拍梁仅的背，给他顺气：“好啦好啦，他可能就单纯不想加陌生人吧。”
“那他为什么加你？”
“在他眼里，咱们四个是一伙儿的啊，只是为了通知他脑袋的情况，能联系到一个人就够了嘛，不加多余的人很正常啦。”
话虽如此，梁仅还是不爽，抢过燕然的手机，“不行，你把他给我删了，你是我朋友，你要给我撑腰！”
燕然：“……啊，这。”
梁仅：“你删不删？！”
陈最“嘶”了一声，在梁仅脑袋上锤了一下，“无理取闹什么，赶紧打完球，买点东西回教室了。”
梁仅闹够了，“噢，对呀，然然，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咱们去不去买零食？”
“一共108元。”收银员微笑。
燕然是个小吃货，平时总喜欢吃零食，小嘴巴就没有闲下来过。
每次晚自习，总要买点零食，偷偷吃。
他们几个都已经习惯了，到时间准时到超市采购。
到教室时，班级人已经到了大半，比较好的地理位置已经被挑走了。
只剩下讲台下以及最后排的座位还空着，而且两个都空着的座位已经没了。
燕然扫视一眼，转头对旁边的梁仅说：“看吧看吧，就说走快点吧，咱们俩都坐不到一起了！”
“嘿！”梁仅不由分说捏住燕然一边脸颊：“要是不去超市，咱们不仅可以坐一起，还能挑到好位置！”
燕然把零食往身后藏了藏：“待会儿你别吃。”
梁仅推着燕然肩膀往前走：“你去和学霸坐一起，我和体委一起。”
“啊？我不要。”燕然果断拒绝。
刚刚看座位的时候，燕然就已经看到宋知白了。
这人存在感还挺强。
其他同学都在笑笑闹闹聊天，就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奋笔疾书，头就没抬起来过。
周围的同学也不敢跟他说话，这就显得那一片格外安静。
这气场，这氛围。
燕然受不了。
“听话。”梁仅抬手就在燕然脑袋上.撸.了一把，凑过来，低声说：“咱们人高马大，学习又不好，就不坐前头讨老师嫌了。我肯定不能和大学霸坐一起，想到他刚才拽了吧唧不加我微信，我就想揍他！”
“……”燕然硬着头皮，“行吧。”
他慢吞吞往座位走过去，宋学霸也不知道在干嘛，依旧在写东西。
刚开学啊。
写什么呢？
今后有的是作业要写，写生写死的写，都不休息一下吗？
这就是学霸与我的差距么？
燕然脑海里天马行空，没注意周围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都在观察他和宋知白。
“他们俩坐一起？哇，很养眼哎！”
“啧啧啧，这么一看，感觉燕然更帅了！”
“学霸其实也可以的啦，而且有成绩加持。”
“看他那张冷脸，十米开外就得冻死，还是燕然好，笑的多好看啊，可爱软乎乎的，想rua。”
体委和梁仅同样在看燕然。
“学霸会不会因为然然话太多揍他？”张荣有点担心。
梁仅想到刚才操场上的事儿，嗤笑一声：“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看着吧。”
什么冷脸不冷脸的，就冲宋大学霸问燕然要联系方式的样子，梁仅敢赌，燕然绝对不会被揍。
而且，燕然长那个样子，随便撒撒娇，笑一笑，没谁舍得跟他动手。
燕然走到宋知白身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都想看看，小花瓶对上冷脸学霸，会有什么样的火花。
宋知白手一顿，停下笔，眼眸幽深，看向站在旁边的男生。
明明不久之前才见过他，明明早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同一个班，现在再见，却有种好久不见的惊喜感。
“又见面了。”宋知白扯唇，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燕然。”
“又见面啦。”燕然笑笑，杏眼弯成好看的形状，灵动漂亮，“宋知白。”
说着，燕然凑过去看了一眼，“不愧是大学霸，你写什么呢，这么认真，我进来好久了，你都没看见呢。”
燕然突然凑近，宋知白手一紧，屏住呼吸，低头缓慢闭上了眼睛。
燕然身上有浅浅淡淡的橘子香，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洗衣液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总之很香，这个味道很适合他。
宋知白深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不着痕迹往燕然的方向移动了一点。
他展开作业让燕然看，笑容得体，声线温柔：“随便找来的题，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做做看。”
“哇！”燕然弯腰看宋知白的作业，几秒后，干巴巴地笑笑：“真厉害啊，难怪你是学霸呢。”
大半看不懂！
燕然拽拽袖子，一屁股坐下来，趴桌上，悲愤道：“打发时间的方式竟然是做作业，我跟你们学霸拼啦！”
宋知白看他这样子，眸中闪过一抹暗光，正要说话安慰他，燕然突然“唰”地站起来。
“我太难过了，为什么我做不到！”燕然一边说，一边往梁仅那边走，“我要吃点东西压压惊。”
宋知白注视着他的背影，低头缓缓笑了出来。
他把藏在试卷下的那张纸拿出来，看了两眼，郑重叠在一起，放进包里。
随后，他将手放在桌上反复摩挲，时不时闭上眼停下，似乎想在上面感受到什么。
只可惜，桌上什么也没有。
宋知白垂头，手即将碰到凳子时，燕然回来了。
他只得收回手，对燕然笑笑。
“吃零食吗？”燕然眉眼弯弯，撕开小小一袋的薯片递过去，“这个牌子特别好吃，口味还很丰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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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