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
由他去吧。
只要别真的把世界毁了就行。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又回味了一下嘴里残留的那一丝奶糕的余香。
顿时觉得,更没胃口了。
他默默起身,把饭菜收拾了。
然后,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里开始默默为单孤刀、笛飞声、角丽谯、皇帝以及不知名的敌国……点蜡。
接下来的几天,莲花楼周围异常安静。
李莲花每日照旧种他的萝卜,研究他的“安神茶”。
在小贵不在的时候,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江湖上,却接连传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
先是万圣道神秘覆灭,首领单孤刀及其核心党羽人间蒸发,据目击者称,只看到一道红光闪过……
紧接着,威震一方的金鸳盟总部遭遇不明袭击,盟主笛飞声与圣女角丽谯双双重伤失踪,联盟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然后,是朝堂震动。
据说某夜皇宫大内闯入一名红衣少年,当着禁军和众多高手的面。
将龙椅上的皇帝拎起来“聊”了几句,具体内容不详。
只知道第二天早朝,皇帝就下了罪己诏,宣布禅位,传位于一位……谁也没听说过的“神秘人”。
再然后,边境传来捷报,数个常年寇边的敌国主力军队,在同一晚遭遇毁灭性打击,将领悉数暴毙,军队溃散……
一桩桩,一件件,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整个天下,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风雨欲来的平静。
直到第七日傍晚。
那道熟悉的红光再次出现在莲花楼前。
红衣富贵依旧是那副两三岁孩童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进了楼,小脸上带着干完大事后的喜悦。
“搞定了。”
他跑到李莲花面前,仰着小脸。
“你的仇人,都没了。”
李莲花正在擦拭他的刎颈,闻言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眼神复杂。
“……辛苦了。”
红衣富贵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皱了皱小鼻子,但也没多计较。
他小手再次一翻,这次拿出的不是玉盒,而是一方玉玺。
他随手将那沉甸甸、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玉玺塞到李莲花怀里。
“喏。”
“现在,你是皇帝了。”
李莲花:“……???”
他抱着那冰凉沉重的玉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皇帝?”
“对啊。”红衣富贵理所当然地点头,“原来的那个太废物,被我扔去种地了。我看你种萝卜种得挺好,管理天下应该也差不多吧?”
李莲花:“……”这能一样吗?!
“那些奏折什么的,我都给你搬来了。”红衣富贵指了指楼外。
李莲花探头一看,只见莲花楼外,不知何时堆起了一座由无数奏章和小山高的文书……
他眼前一黑。
“等等……小贵儿,这皇帝……我不能当……”
“为什么不能?”红衣富贵不满,“仇我给你报了,位置我给你抢了,你只管坐上去批折子就行了!多简单!”
“这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李莲花试图解释。
“我不管!”红衣富贵小脾气上来了,猩红的眸子盯着他,“你要是不当,不批这些折子,我就……我就再把世界毁一遍!”
李莲花看着怀里沉甸甸的玉玺,又看看楼外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最后看向面前这个一言不合就要灭世的小祖宗。
他沉默了许久。
最终,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孽债啊……
他抱着玉玺,步履沉重地走到书案前。
拿起最上面一本奏折,翻开。
里面写的是某地蝗灾,请求赈济。
他提起笔,蘸了墨,开始慢吞吞地批阅。
窗外,月色正好。
莲花楼内,曾经的江湖游医,如今被迫上岗的“皇帝”,正对着如山般的奏折,愁眉苦脸。
而他脚边,那个罪魁祸首的红衣小豆丁,正心满意足地啃着新拿出的一块小奶糕,晃着小短腿,监督着“新帝”勤政办公。
偶尔还伸出小手指点:
“这条,准了。”
“那个,驳回。”
“这么点小事也上报,废物,该杀!”
李莲花:“……”
他笔下不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半块小奶糕……
代价可真大啊。
(这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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