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台上的演出继续。
秦雪绒歪歪脖子,小声说“喝多了,去放个水。”
饶佑一点点头,两腿交叠,神色无聊。
心下想,是个芭蕾舞团,还有只瘸腿天鹅。
二楼看台,几个公子哥凑坐一起,不时往楼下最显眼的那个人看去。
盛渔桥拿着单反,占据一个好位置,对着镜头里的人不停聚焦。听见那几个公子哥开得荤段子,翻个白眼,小声唾弃“呸!下流坯子。”
变换着角度,镜头里的人脊背笔直,姿态华贵。周身淡然神秘,耳间一对太阳纹鸽血红大耳饰像在静静的燃烧。
盛渔桥顾不上其他的赶紧拍摄下来。
心下也感叹,这个人,太多人为他飞蛾扑火了。光是坐在那,都让人移不开眼。他们老板也是世界顶尖设计师,这款出自他笔下的设计,愣是让这个男人压下去了。张扬热烈的火焰变成流淌着的金色圣水,不得不说,两者相衬,更显涅槃了。
盛渔桥给他们英明神武的老板发着消息。听见脚步声,不动也没让路,以为是内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龟儿子。
结果后面人太多,走来走去差点给自己撞倒。她赶紧拿住相机,呼,这可是老娘的命啊。
一个好温柔的声音响起,关键是这人身上还特香。盛渔桥没忍住嗅嗅,像海棠花还有点儿橙花香。
盛渔桥站稳,感觉自己有点变态。
看向来人,脑子里就蹦出,烟雨江南四个字。
这女人的样貌气质就给人温柔似水、忘却年华的感觉,一旁还挽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盛、星、游?”又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声音,盛渔桥感觉自己都要冒鼻血了。
赶忙挥挥手“不不不,盛渔桥盛渔桥。”注意到自己胸前挂着两张工作牌有些脸红,赶忙把底下内张翻在上面。
她看见女人掀开折扇,两眼湿润润的望着自己,她是不是偷笑我?那把扇子就像为她量身定做一样,别人也能用得那么美吗?
想着这些,连人走了都没注意到。
舒云摇着折扇“拍得不错,这小子的脸够唬人的。”
岑扬揽过她,少见的乐了“也是个不省心的,陈记那不好停车好不容易等一车位让内小子抢去了,不然你以为买件衣服能花我多长时间。”
舒云靠在他身上笑得开怀“啧啧啧,还有你吃瘪的一天?”
岑扬“你在楼下叫他的时候,我看见他车了。”
岑扬问“你这丫头向着谁?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脸黑?”
舒云“那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她踮起脚靠近岑扬“岑哥哥,他嫌你是个老大粗!”
岑扬单手扛起舒云,嘴里叼着抽了一半的雪茄“好啊,小丫头都敢嫌弃他哥了。”
舒云笑得肚子疼“错了岑哥哥我错了…”
岑扬一路扛到车跟前儿“别动!回去每天两套军体拳,哥哥陪你打。”
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先自己待会儿,梁叔那有点事儿,我过去一趟。”
舒云一个人待在车上,撕了个肉干,边拿手机搜索饶佑一,这小子才三十一,真比自己小啊。她把座椅调下去,脱了鞋子躺靠在车座上。
又换到社交平台,好家伙绝对的顶流。她翻了翻,只是工作室的账号,他本人没有任何社交账号。
看着底下的各种演出照片,这也怪她,之前确实听说过,但没值得她放心上。
梁大小姐除了必要的社交就是跟岑扬这个老男人一块。要不是对这人来点兴趣,她连网都不上。
点开工作室账号,动动手,买了个正版专辑。
想着再买个黑胶的或者和岑扬一起去听现场。
钢琴独奏叫《飞越海峡的蝶》,连接车内音响,开始播放。
舒云听到一半起身,静静地听完。
这人是块儿硬骨头,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正烦着呢,岑扬回来了。
“哟,挺快的。”
“一个半点儿过去了你知道不。”岑扬松了松扣子。
舒云点了只烟,玫瑰薄荷味儿。
侧头听他讲话“大罗神仙回来了,大罗神仙快拿你内乾坤镜给我讲讲发生什么了。”
岑扬想乐,这股子劲儿敷衍谁呢“还整得挺颓丧。”
舒云白他一眼“你说吧,不说我都怕你憋死。”她弹弹烟灰“无非就是内档子事儿,哎,岑扬你是不是gay啊。你要是好奇,我给你叫俩过来?”
舒云看见岑扬一愣,要是集邮,这种就是珍藏卡,难得一见。
心里想着,倒把自己逗乐了,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儿。
“岑哥哥一提咱梁老大内点子风流韵事儿,您内英俊无暇的脸愣是让小女子品出一两分猥琐。”说完矜持的眨眨眼。
岑扬听了,就是三分气也只剩点儿无奈了。这丫头就是块滚刀肉,从小磋磨自己。也是惯得她,任她磋磨了。
岑扬心里叹气“是吗?”
舒云给他喂了块糖“不是,岑哥哥最帅!”
岑扬把着方向盘“说吧,刚刚怎么回事儿,出去一趟回来还蔫儿了。”
舒云看着窗户外面“没…”
“就是想新朋友了。”
岑扬挑眉,稀奇事儿,这丫头可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不过他也没多问。
“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做。”
舒云扭过头看他“这就回去了?我还以为得在这待儿一晚,梁叔呢?他没带小男婊子过夜吧?”
岑扬笑出声“姑娘啊,你这嘴太臭。”
舒云严肃的看着他“真带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梁叔,什么勾栏贱货都敢进我梁家的门。”
岑扬空出一只手把她手机拿过来,瞥一眼,好家伙差点儿拨出去。
“丫头骗子天天那么大气性。叫我过去就是处理这小孩儿,估摸着没搞尽兴。”说着笑了声“别说,我真觉得梁叔内前儿脸有点儿黑。”
舒云瞪他“还小孩儿呢小孩儿,小孩儿可不会爬床。白瞎内舞种。”
岑扬看她,皱起脸跟小时候一样,好玩。
“你都知道是哪个了?这么厉害?”
“废话,要我我也要个身段最好的。”
岑扬笑她“宝贝儿,你现在特像宫里内嬷嬷,阴毒阴毒的。”
舒云假笑“滚蛋吧,可没你们这些老男人花花肠子多。”
这会儿舒云的情绪稳定不少。岑扬玩笑的说“咱梁家就钱多,锦园那有套小三居,留了个联系方式打发那去了。姑奶奶少操心,人家又不爬你床来。”
紧着说“放心,敢爬你床的我全给他撕下来。”
舒云挺无语的“你怎么不管管梁老大?臭男人,改明儿我要是心情不好我也去点个最靓的鸭儿。”
岑扬听得胃疼,要笑不笑的“公主今儿是怎么了,心里不痛快跟我说说,小的给您解解闷。”
车驶进梁家庄园,岑扬下车到副驾驶给舒云开门,蹲下来替她穿好鞋。
舒云两个胳膊挂他脖子上,整个人窝他怀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岑哥哥,就是心里不舒服。以前我不在意,配不上,真的配不上。你说人和人怎么差得那么多,人活着真得都烂透了,连我也是。”
岑扬抱着她去卧室“你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找出一套睡衣,又去卫生间投了热毛巾“先睡,要是饿了就来找我。”
“晚安。”
“晚安,哥哥。”
岑扬洗了个澡,换上短袖大裤衩到厨房拿瓶啤酒,他火气旺,这天儿到阳台吹风也不嫌冷。
他划拉着手机,找到一张照片。
像素很低,但不难看出来这是饶佑一。
一旁的秦老板变化倒不大,还是那个文艺气息浓重的浪荡子。
但饶佑一,他是真没想到。
下面有条评论,翻译过来是,生涩、孤傲,一头年轻的狼王。
岑扬眼睛亮一下,回头给小云儿看看去,这特么是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