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只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那双盈满水光的绿眸和掌心下微隆的弧度寸寸瓦解。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挣扎与怜惜交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我……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兰乌混合着绝望与诱惑的恳求下,摇摇欲坠。
兰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牵着他的手,引领着他,在床边坐下。她自己则站起身,阴影笼罩住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性的温柔。
“请放松,阿尔文先生。”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只是像之前一样,让我感受您的精神力。或许……或许它能让我和孩子,好受一些。”
她微凉的指尖,如同以往无数次治疗时那样,轻轻点在了阿尔文的额头。
然而,这一次,完全不同。
不再是之前那种或试探、或粗暴的汲取,也不是治疗时公事公办的梳理。兰乌的精神力,如同最温润的春水,带着一种阿尔文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缠绵的温柔,缓缓涌入他的精神图景。
哪怕有一点心理准备,也还是太致命了。
仿佛他干涸的灵魂不是被灌溉,而是被一片温暖包容的海洋彻底拥抱、浸润。每一个精神末梢都在发出满足的喟叹,所有的焦躁、算计、甚至方才在宴会厅里演说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被这温柔的力量轻轻拂去。
完全是,蛊惑。
“呃……”阿尔文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低吟,身体微微后仰,几乎要沉溺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他的眼神开始迷离,原本笔挺的坐姿也变得松弛。
就是现在。
兰乌绿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静的光。她俯下身,另一只手轻轻按在阿尔文的肩膀上,用一种不容抗拒却又无比柔和的力道,将他向后推去。
阿尔文毫无防备,或者说,他的精神防线早已在那片温柔海中土崩瓦解。他顺从地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金发散落在枕间,冰蓝色的眼眸失神地望着上方。
属于兰乌的,苍白、却仿佛笼罩着光晕的脸。
像是黑暗中生出的一支、雪色的兰。
“谢谢您……阿尔文先生……”兰乌的声音依旧轻柔,她维持着指尖与他额头的接触,整个人的重量若有若无地悬在他上方,“您真是……太慷慨了……”
她开始汲取。
不再是小心翼翼,也不再是少量试探。而是像品尝一道期待已久的美味,细致地、深入地,汲取着阿尔文那纯净而强大的精神力。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源泉,但汲取的量和速度,却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灵巧的探测器,沿着精神链接,无声无息地潜入阿尔文情绪波动的深处。
她“看”到了。
那场光鲜亮丽的慈善晚宴背后,阿尔文真实的思绪碎片,如同沉入水底的冰山,此刻清晰地映照在她的感知中:
“效果比预期更好。苦难经由她之口说出,比任何精心撰写的报告都更具穿透力。”
“父亲应该会满意。这笔投资,无论在声誉还是实质上,回报率都远超预期。”
“那些女人……她们的苦难是真实的,但能被洛希尔家族看见并利用,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兰乌……她此刻的茫然无措,恰好成了最完美的一笔。只是……”
“必须确保后续落实到位,不能留下任何污点。慈善,一旦开始,就必须是完美无瑕的。”
“凯斯大概在嘲笑我这‘虚伪的善良’吧。但他终究不是继承人,不懂,将‘善行’塑造成共赢的格局,才是维持秩序的方式。”
善意与算计、怜悯与利用,早已缠绕成一片无法分割的荆棘。
这让兰乌感到一种奇异的……释然。
兰乌有点想冷笑,但没笑出来。汲取精神力的动作却越发温柔缠绵,仿佛在给予对方极致的快乐作为回报。阿尔文在她身下发出无意识的、舒适的叹息,完全沉浸在这被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里,对自己精神力的流失和被窥探毫无所觉。
当兰乌感觉到阿尔文的精神力已到了一个临界点,再继续可能会引起他本能警觉时,她便如同最高明的窃贼,悄无声息地停止了汲取,只留下那令人沉醉的温柔抚慰,如同余韵,缭绕在阿尔文近乎空白的精神图景中。
她缓缓收回手,支起身子,看着床上眼神涣散、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的阿尔文,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极致的治疗。
“您还好吗?”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感激。
阿尔文茫然地看着她,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嗯。”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宁与空虚并存。仿佛灵魂被彻底洗涤,却又被抽走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莫名的眷恋。
兰乌对他露出一个虚弱而感激的微笑,轻轻替他拉好有些凌乱的衣领。
“谢谢您,阿尔文先生。”她声音低柔,“您帮了我……和孩子,一个大忙。”
这一次,这句话里,带上了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真实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阿尔文回答:“这是我的荣幸,以后,需要帮忙之时,仍可以联系我。”
“但您的身体……”
“你又在用敬语了。”阿尔文纠正了一句,“我们是同学,应该互帮互助,不是吗?”
“况且,我只是损失了一定的精神力量,它们仍可以恢复。你却帮我梳理了精神图景,那些原本无法抹去的损伤,都在愈合。这是一种互利的交换。不必太有心理负担。”
“……好。”
仿佛被安慰到了,兰乌挤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像一朵羞涩绽放的花苞。
那如同沉溺在温暖洋流中的极致舒适感,开始缓缓退潮。
阿尔文·洛希尔冰蓝色的眼眸中,迷离的雾气逐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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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意识的碎片一点点重新拼凑。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异常的柔软——不是他宿舍那符合人体工学的硬挺床垫,而是某种更蓬松、更……私密的触感。
紧接着,是萦绕在鼻尖的、清冽而独特的兰花香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仿佛已浸透了这一方空间。
他猛地眨眼,视野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简洁的天花板,以及……悬在他上方,正微微支起身的兰乌。她苍白的脸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红晕,绿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淡的阴影,神情是一种倦怠的、仿佛刚刚完成某种神圣仪式的静谧。
而他自己……正躺在她的床上!
“!”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阿尔文瞬间彻底清醒。他几乎是弹坐而起,动作仓促得近乎狼狈,原本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凌乱地散落在额前。
他……他刚才竟然躺在一位寡妇、一位孕妇的床上!并且在她面前,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露出了那样……失态的样子!
而且方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躺着聊天。
一股火辣辣的羞耻感瞬间从脖颈蔓延到耳根,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发烫。洛希尔家族严苛的礼仪教育像警钟一样在脑海里轰鸣——这太逾矩了!太不得体了!简直是他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失仪!
“兰、兰乌夫人!”他声音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有些皱褶的前襟,试图恢复往日那个从容不迫的继承人形象,却发现徒劳无功。
他的目光甚至不敢在她身上过多停留,只能飞快地扫过房间,最终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心神摇曳的精神力余韵,与这尴尬到极点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矛盾的、旖旎又羞耻的氛围。
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又答应了什么?
兰乌看着他这副恍然无措、强自镇定的模样,轻声开口,仿佛在安抚他受惊的情绪:
“阿尔文先生,您感觉好些了吗?刚才……谢谢您。”
这句感谢如同又一记软锤,敲在阿尔文混乱的心上。他帮助了她,以这样一种……躺在对方床上的方式?
“我……我该走了。”阿尔文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回到他熟悉、规整的世界里去,才能厘清这团乱麻。
“很晚了,不打扰您休息。”
他甚至不敢再看兰乌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走向门口,那挺拔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和狼狈。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兰乌独自坐在床边,空气中还残留着雪松香气的余韵,与她自身的兰花香交织、碰撞。
她轻轻地歪头,也是觉得有些好玩。
精神力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羞耻,一分开就羞耻得没边——
明明很想要,又拒绝接受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