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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作者:知知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些还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们,都放下手中的扑克牌面面相觑,貌似被裴嘉炀嚣张跋扈的作风所震惊。


    他不忘回头俯身从茶几上拿了一杯酒,懒懒散散地走了过来,牵住我手腕,将我从那男人背后拉了过来。


    尔后,他唇角扬起不屑的轻笑,手中的杯壁倾斜,澄明的酒液从那个男人的头顶浇了下来。


    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站在原地,任由酒液从头流落到脸上,再沾湿了大半衣服,却一声也不敢吭。


    “周京,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敢在我的场子找事?”


    裴嘉炀说完,就把手中的那只空酒杯往地上一砸,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瞩目。


    那个叫周京的男人转头就像疯了似的拼命朝我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嘴贱……”


    裴嘉炀“啧”了一声,嫌弃地揪住那人的头发:“喂,你是不是搞错道歉对象了?”


    男人浑身打颤,就差没跪在地上求饶了,“裴少,我我我……不懂。”


    裴嘉炀不着痕迹地松了手,抬起脚就是往那人肩膀一踢,可见是用了十足的狠劲,男人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


    他一步一步走近,黑色皮鞋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那人的右手,男人瞬间疼得滋哇乱叫,在地上挣扎抽搐。


    “你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张口就来,敢造我的谣。”裴嘉炀歪了歪头,眼神中透出股狠戾与不羁。


    他移开鞋在地上踩了踩,似是嫌弃碰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记住以后说话之前,过一过你的猪脑子。”


    见我还呆楞在那里,裴嘉炀不耐地拾起一旁我的羽绒服外套,隔着五米远的距离,直接扔在了我头上。


    那道带着磁性的慵懒嗓音再度飘了过来:“走啊,愣在那里当吉祥物啊。”


    把罩在头上的羽绒服拿了下来,我的世界又恢复了光明,淡淡“哦”了声跟在后面走出包厢。


    停车场内,那辆红色法拉利很扎眼,裴嘉炀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我站在一旁,低声说:“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走?”隔着车窗玻璃,我看见他没好气地拍了下方向盘,转眼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别人欺负你,你就搁那傻站着啊,他那个不值钱的贱样,踢他命根子啊。”


    冬夜的停车场,比往常更冷,他发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发出淡淡的回音。


    裴嘉炀身上的活人气很重,肆意妄为的背后想必少不了裴家给他的底气和托举。


    有时候我真的会羡慕他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那种感觉是我身上缺失已久的。


    我像极了一个软包子,垂下头嗫嚅道:“其实他前半句说得也没错,我确实要被谢禹沐抛弃了……”


    出门的时候没想太多,随便拿了双马丁靴就套上了,大大低估了泾北下雪天的温度,我的脚开始冻得发麻。


    “上车。”


    裴嘉炀摇下半扇车窗,身子探了过来,指尖烦躁地点在车沿:“你把我的局搅散了,总得陪我吃个饭吧。”


    他悻悻地坐了回去,似乎很委屈:“折腾这么一晚上,我都饿死了,一口饭都没吃呢。”


    “你还是送我回霄云湾吧。”我不好再三拒绝,坐上了副驾打算同他说清楚。


    座椅上暖烘烘的,顿时消解了我身上的寒冷。


    “回去干嘛,守着空荡荡的大别墅,替谢禹沐看大门啊?”他的话一句比一句要毒,刺得我哑口无言。


    没等我出声,他一脚油门,跑车飞出了老远的距离。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酒楼前。门口的服务员光是瞄了一眼车牌,随即便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殷勤地接过车钥匙,满脸堆笑道:


    “裴少来了,楼上的雅座一直替您留着呢,您二位楼上请。”


    这是家粤式酒楼,装修得古色古香很有格调,现在晚上十点了,一楼大堂的人还是很多,都来喝夜茶。


    服务员口中留出的包厢很大,可以做得下十几个人。


    我拉了张离主位很远的门口位子坐下,还没坐热就听见裴嘉炀把纸质菜单扔在桌上:“坐那么远,等着我亲自转盘子伺候你啊。”


    他今夜的脾气格外的大,我猜可能是因为惹上了我这个大麻烦。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离裴嘉炀空了一个位置的椅子上,他滑着iPad上的菜单:“吃什么?”


    “都行,别点太多。”


    结果就是他像是和我在唱反调,点了满满一大桌。虾饺、叉烧包、红米肠、凤爪,还有一些我认不得的点心,都在小蒸笼里,冒着喧腾的热气。


    他用筷子夹起一个虾饺,“你什么打算?”


    我闻声抬眼看他,不一会儿又把头默默地埋下去,咬了口盘子里的红米肠。


    想都没想就问:“你很闲么?”


    裴嘉炀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旁,不恼却起了几分兴味:“你个小怂包,学会怼人啦?”


    我没想到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小声说:“我多嘴问了句罢了,好奇你今天一整天耗在我身上,不用上班的么?”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浅啜了一口,“我才大学毕业嘛,刚进了旭辉,跟在我姐后面打打下手,熟悉下公司章程,刚起步自然不是很忙。”


    “倒是你,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你成年没?”隔着茶杯上冒着的白汽,他一动不动地端详着我。


    “我十九了。”


    话音一落,他的眼睛睁得比谁都大:“我去,谢禹沐真是老牛吃嫩草。”


    包厢里很暖和,冒着热气的点心却不知怎地,熏得我想流泪,注意力只放在他说的前一句话上面,问:


    “你姐姐是不是很能干?”


    裴嘉炀凑近,止不住地夸赞:“那当然了,我姐业务能力不是我吹,旭辉以后交给她,肯定比交给我强。”


    说着说着,他有些不悦地双臂环绕胸前,“要不是我姐对谢禹沐一厢情愿,认定了他,我真觉得谢禹沐那男人配不上我姐。没多久都要订婚了,身边的桃花债都不处理干净。”


    包厢门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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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叩门声,开了一个缝,服务员端了一盅汤放在我面前,打开盖子。


    “是给你点的姜汤。”他握住拳头,假意咳嗽了几声才道,“傻不拉几地站在雪地里那么久,别死了还赖在我们裴家身上。”


    “谢谢。”


    这里的姜汤喝起来不是特别辛辣,放了枸杞和红枣进去,入喉之后回味甘甜。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摸出来一看是谢禹沐的消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家。」


    一种莫名的冷意从脚底升腾起来,冻得我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打了一个寒颤。


    “我得走了。”


    不等他说话,匆匆告别后,打了辆的士,又回到了霄云湾。


    别墅的一楼黑压压的,只远远瞧见餐厅还亮着灯,我循着光亮走了过去,看见谢禹沐坐在餐桌旁,正吃着一碗餐蛋面。


    “今天去哪了?”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也不转身,整个人笼在半边黑暗里。


    我攥在桌沿的指骨紧得泛白,低眉顺眼:“出去和赵明娇逛街了。”


    脑子里的痛苦回避机制又开始发作,想都没想就开始编话。


    谢禹沐知道赵明娇是我的好朋友,我以为我扯的这个谎天衣无缝。


    他神情阴郁,侧脸显得有些疲惫,起身将碗筷放进水槽,才转过来深深地看着我。


    谢禹沐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浅浅的双眼皮恰到好处,眼裂狭长,但又因他的气质清冷卓绝,默不作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进来得太急,这会才察觉脖颈间泛起细密的汗珠,将身上的羽绒服脱在椅子上。


    他指节又开始敲击着水池边缘,似是不耐,双眸一眨不眨地锁住我,准确来说,是居高临下地审视。


    “你下午六点左右在哪里,想好了再回答。”


    谎话说出口,便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踌躇片刻后张唇:“和明娇,在百盛逛街。”


    他脸上辨不出喜怒,阴沉着走近,陡然抬起手箍住我的下巴,嗓音带着浓烈的烟味:“喔,那我怎么在藏南路看见你了?”


    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终究被他挑破,我艰涩地滚了滚喉,偏过头试图不去看他,固执地说:“可能你看错了。”


    他猛地又松开大手,拉了张椅子坐下,讥讽之意快要溢了出来:“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连百盛搬家了都不知道。”


    他靠在椅背上沉思,好半晌之后才舍得掀起眼皮瞧过来:“婚纱店外站了快半小时,不冷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唇瓣时不时地颤抖:“你都看见了……”


    “嗯。”他的眸光变得飘忽不定,落在了很远的地方,“你都不生气的么?”


    “呵。”


    我的心房开始一点一点被瓦解破碎,直到被他亲手扎痛。


    顾不上所谓的体面,我自嘲般地大笑,笑累了便崩溃到了极点,瘫坐在地板上,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咆哮:


    “生气有用么?谁在乎过我的情绪……难道我生气了委屈了,你就能取消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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