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第二天就是第一次机甲协作训练。
前一天晚上覃月没睡好，干脆一大早就到达训练场。
沈凛踏入场内时，看到的就是“三七开”站立、抱臂瞧着他的覃月。
“大家可都等着你呢。”覃月微笑。
沈凛环视一周空空荡荡没几个人的训练场，眼神示意覃月自己回头看看。
“你还真是心胸宽广呢。”沈凛微笑。
看不见的火星子在两人相对的视线中劈啪作响。
程文文和周娜一人拿一杯咖啡，分别递给两个人，顺势往中间一站，把他俩的眼神攻击切断。
“沈凛你多大年纪了？”周娜面朝沈凛翻了个文雅的白眼，“怎么也三十有一了，跟年轻人这是怎么相处呢？”
“……你也就比我小两岁。”沈凛欲言又止，算是和覃月暂时休战。
“那我也是二十啷当岁。”周娜一扬下巴，转身拉着覃月和程文文聊战术去了。
备战时间紧张，真人对战必须加码加压。训练计划就是没有计划，每天的训练都到精疲力尽为止。
上次对战中，三号机的受创深度比较复杂，众人加班加点，修复已近尾声，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彻底结束，所以，今天覃月和沈凛还是使用练习机甲搭配作战。
想到这里，覃月忍不住又瞪了沈凛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沈凛只当没看见，把热咖啡啜的滋滋响。
王哲然给两人安排任务。
“今天是第一场协作训练，只安排两台机甲与你们对战。周娜和程文文是老搭档了，感情很好，默契自然不用说。你们两个可以先商量一下战术，也可以临场发挥，事后再复盘改进。”
“作为战术搭档，你们两个能不能放下心结，互动一下？”尹工推一推秀气的眼镜，语气凉凉，表情称得上是威胁。
感觉到危险的覃月第一时间扬起了手，一转头，发现沈凛的手也已经飞速探出来了。只是，一个作势要击掌，一个伸手要握手。
默契程度……堪忧。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碰了一下拳头，当做打了招呼，不吭声地反身上机甲去了。
周娜和程文文相视一笑，也登上了各自的机甲。
周娜的机甲是近战型，覃月暂时没有看到手持武器，只是机甲双臂上布满可变形的倒钩。
这种被动武器的战斗逻辑，雷同于沈凛的手腕剑，最初均是仿传统兵器马牙刺，是专门为造成更大创面、更复杂损毁而设计的。
程文文的机甲偏防御型，特殊材质制作的护盾可伸缩变形，武器以常规炮火为主。
“你和小娜、文文打过吗？”覃月问，切换到小组频道。
“以前打过，但她们的机甲应该是近期又做了改装升级，目前的情况我不了解。”沈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点严肃，“要定策略吗？”
“不用。”
覃月握紧了手柄，专注等待场中信号。
待战斗提示音一响，覃月大喊一声开战，直奔周娜而去。
沈凛啧了一声，把耳机收音调低了一点，一个猛冲，挡住想去支援的程文文。
覃月冲到一半，灵活闪避，果然看到对面周娜的炮火同时间发射，以微小的距离擦着机甲外壳划过，冒出细碎电光。
正庆幸未被击中，随着炮弹落地，覃月的周边突然炸开浓烈的烟幕，视野瞬间被遮蔽。
周娜的目的不是击中覃月，而是掩饰踪迹。
覃月下意识向反方向跳跃，正好迎上了对方破开烟幕袭来的拳头，机械臂上倒刺森冷，在几乎要触到驾驶室的一刻，猛地收住了。
播报的机械音响起，“覃月驾驶舱躲避可能性为零，周娜、程文文胜。”
周娜的机甲卸去了战斗状态，拳头松开，控制力道，轻轻弹了一下覃月机甲的“额头”。
周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她应该是开了全体频道，“覃月，接下来要小心了哦。”
“啧，队友不给力啊。”沈凛的声音传来。
“这位大叔，注意态度哦。”周娜先覃月一步怼他。
程文文的笑声也从耳机里传来，覃月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诸位，请注意场合，这是模拟实战不是友谊赛。”尹工清凌凌的声音适时响起，看来周娜忘记屏蔽主控台。
四台机甲重新站定，倒计时再次响起。
战斗提示音一响，四台机甲同时动作。
周娜第一时间爆冲，拉近距离，同时炮火向扫射，目标仍旧是覃月。
覃月闪避迅速，但被封锁在了一定的范围内。
周娜看起来是惯用近距离攻击，炮火的主要用途在于堵住对手退路，圈定目标在可攻击范围内。
覃月直接正面迎击，双臂装备的能量炮调整到了最大功率，沈凛的火炮也瞄准了周娜同时发射。
正面侧面同时夹击，基本断绝了周娜闪避的可能。
一阵能量波动，两个圆形光盾突然闪现在周娜机甲身前身侧，抵挡了第一波能量攻击后，光芒炸开，消减了随之而来的炮火
威力。
周娜利用这个攻防空袭，借覃月、沈凛一瞬间的动作凝滞，机械双臂张开，再次暴冲。
机械臂上的倒刺瞬间变长，她从两台机甲中间冲过，两台机甲的机械臂被倒刺插入，拉扯，破开。
覃月和沈凛的驾驶室内同时响起报警的声音，各有一条机械臂失去控制。
周娜没有停步，冲向面前不远处的墙壁，双脚一踏，借力转身，高高跃起，机械拳头重重砸下。
“覃月出局。”机械男声播报。
覃月呆立在原地。
周娜没有停留，躲开沈凛射来的炮火，果断加速，迎着沈凛挥出的手腕剑，全力挥拳。
沈凛瞬间退避，身后撞上似有弹力的阻碍。
这是一张几乎与机甲等高的圆形光盾，巨大的冲击力让光盾瞬间破碎，但这一瞬间的阻力，足以让沈凛的退避速度剧降。
周娜的攻击已到眼前。
沈凛眼睁睁看着一只机械手臂硬生生格挡了自己的手腕剑，被手腕剑撕裂的创口火星电光迸发，同一时间，另一只机械臂势不可挡地重重砸向驾驶舱。
驾驶舱内尖锐的警报器响起的一瞬，沈凛被驾驶座包裹严实地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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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刷新老子最快败绩！
这一刻，沈凛只能想到这一句。
“沈凛出局。”机械男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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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娜跳出驾驶舱，向被驾驶舱高高弹出落地，还撑着上身坐着没回神的沈凛走去，伸手一把将他拉起来，哈哈大笑，“让你再破坏机甲！让你再害人加班！”
前来汇合的程文文和覃月仿佛能看到周娜身后具象化了的加班怨气。
两台损伤的机甲被送走，新的练习机甲补位，
王哲然没让他们闲着，短暂休息后开启了新一轮对战。
这次周娜程文文分开诱敌，追击躲闪线路复杂。
改变策略，准备尝试单打独斗的覃月和沈凛，只想快点结束追击，一击即中，快速增加的专注力让他们完全没有注意队友的
攻击路线。
在跟着对手兜了好几圈之后，周娜和程文文开始边逃边攻，一段令人眼花缭乱的连续攻击后，覃月与沈凛的机甲背对背，猛地冲撞在了一起。
两台机甲躲避的急，又自重很高，撞击对双方都产生了巨大的推力，让他们向两侧飞去，重重落地。
周娜和程文文的机械拳头停在了两人距驾驶舱前几厘米距离。
伤害不大，污辱性极强。
尹工的声音代替机械播报响起。
“覃月，沈凛连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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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工通知他们可以暂时歇一歇，因为没有预计到覃月、沈凛配合程度如此低，机甲维修速度赶不上被击破的速度。
尹工扶了扶眼镜，“第一轮有效攻击过程1分34秒，第二轮1分52秒，第三轮……”
她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数据记录。
“2分11秒。”尹工字正腔圆地报出这一数据，没多关心掩面不吭声的沈凛和双目呆滞的覃月。她十客观地补充，“因为没想
到失败的这么快，练习机甲准备不充分，明天我们会将联系机甲数量翻倍，争取进行半天以上的训练。”
“……”覃月和沈凛试图分辨一下这句话里带没带着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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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哲然回到小会议室，李鸿鸣向他点头示意。
大屏幕上连接着视频会议，列表中除了李鸿鸣就只有一个账号，此刻正播放着刚才的战斗视频。
视频播放完毕，良久，丝绒般的女声在会议室响起。
“W国已经向我们发出了支援请求，我们看到的机甲集结的视频，基本可以确认，就发生在W国境内。”
W国矿藏资源丰富，近期正值政权更迭时期，已有几组不明势力找借口闯入国境线，借口都冠冕堂皇，暗中都只是试图掠夺利益。
“既然几方势力都不亮明身份，我们也不会进行官方报道。”
“覃月他们也需要在真实战场成长，以覃月为核心，派一支6人机甲小队去协助□□，两两搭档。周沁已提前到达W国，着手侦查机甲集群事件，必要时也会协助机甲小队开展工作。”
大概是见李鸿鸣和王哲然脸上满是纠结，她又宽慰两人。
“还不到他们图穷匕见的时候，不会有大规模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