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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名垂青史

作者:林鹿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晏清,字怀善,历事南周仁宗、灵帝两朝,创制新法,以革积弊,然变法忤于权贵,迫而止;后以叛国罪诛杀于两军阵前,死后南周边关失守,数十万众溃败于安西城外,灵帝割城求和,南周国力渐衰。惠帝一朝平反,追封忠义侯,谥曰:文正。】


    长乐公主刘照君,帝后嫡出,实打实的金枝玉叶。上天似乎对她格外钟爱,除了尊贵的出身外,更生的眉眼如画,钟天地之灵秀。就这么在锦绣堆儿里顺风顺水长到一十六岁,情窦初开之际,在一片灿烂的杏花雨中惊鸿一瞥,碰到了她一生的劫数,体会到了何为求而不得。


    ———


    进士放榜之后,按照惯例,今上设宴于曲江,并会在当天携皇后和一众皇子驾临曲江,与民同乐。


    长乐公主是个活泼爱凑热闹的性子,她在宫里呆得十分无聊,连哪里有狗洞都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坏了。


    及笄后,她从母后那里搬到瑶华殿独自居住,本以为不在母后眼皮子底下,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谁料,皇后也是对自己女儿淘气的秉性十分了解,认为她年纪慢慢大了,不能再听之任之,于是派了名十分严厉的姑姑,专门教导她。


    长乐公主:这次能出宫,一定要和母后说不能带贞姑姑去!


    谁料,到出发的前夕,竟然得知已及笄的公主不能去...


    长乐感觉天都要塌了,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皇后的居所,身后跟着一串宫女和太监。


    “公主,慢点跑,别摔了。”


    “公主,咱还是乘步辇去吧。”


    “公主…”


    长乐充耳不闻,裙裾像蝶,欢快的飞进崔后的寝宫。


    小宫女掀开珠帘,小公主华丽的裙摆在门槛处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母后。”清脆的呼唤撞碎了满室寂静。


    “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崔后轻斥。


    “母后,女儿也想赴曲江宴,上次去还是三年前,人家都不记得了。”


    长乐爱娇的摇晃着自己母亲的胳膊,满眼恳求。


    崔后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办法,无奈道,“你呀,等你父皇来了,自己和他说吧。”


    “团奴要对朕说什么?”仁宗绕过屏风,径自走进来,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了。


    “父皇!”


    长乐十分惊喜,她并不怕这个权力至高无上的男人。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和蔼好说话的普通父亲。


    “父皇,女儿明天也想和您一起去。”


    “为何呀?”仁宗含笑望着她。


    “父皇、母后、哥哥们都去了,只有女儿留在宫里,这样不公平!”她嘟着嘴巴,闷闷不乐。


    “不是还有两位姐姐吗?”崔后在一旁说。


    “姐姐们肯定也想去,就是不敢和父皇说罢了。”


    “你姐姐们不敢,偏偏你敢?”


    “因为父皇疼我呀!好不好嘛,父皇,求您啦。”她蹲在仁宗膝前,双手托腮,眨巴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


    仁宗很快败下阵来。


    “行了,朕允了。”


    “父皇万岁。”长乐欢呼,又像一只蝴蝶翩跹离去。


    仁宗在她身后呵呵笑着。


    崔后无奈摇了摇头,她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不过,她得替女儿善后。


    “皇上,臣妾寻思着,不如让大公主和二公主同去,三姐妹也能做个伴。”


    仁宗倒没想那么多,随意点了点头。


    “这些你安排就好,她们两个年纪大沉稳些,也能看着点团奴。”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团奴的年纪也到了出降的年纪,他对这个女儿真是爱若珍宝,疼到了骨子里。


    因为本朝公主有些...怎么说呢,名声不大好。虽说如今大部分已经薨逝,埋在了皇陵,死者为大,他这个后辈不好议论。可是呢,他心底里也是不认同那些做法的。


    所以,自从御极以来,他就对妹妹们多加约束,但是这么些年下来,收效甚微,只是稍微扭转了些许印象。


    那些大姓出身的子弟仍对尚公主这件事有抵触。


    如今到了自己女儿这一辈,大公主和二公主是低位妃嫔所出,性格在他的默许下,被教育的娴静文雅,夫家基本也定了。


    就是老三团奴,被自己和皇后宠坏了,总想着不让她受委屈。于是就这么挑来挑去,一直没有个合适的人选,都快成了他的心病。


    他和皇后琴瑟和鸣,自然也想着女儿和未来的夫婿琴瑟和鸣。这次的进士里倒有几个好的,若是女儿看上了,正好招为驸马。


    长乐不知道她父皇的打算,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意,嫁给谁都行,只要能在宫外住就好了,宫里实在是玩腻了,她向往宫外热闹的世界。


    当天,长乐梳着惊鹄髻,一袭粉白间色裙,披着一条同色帔锦,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和灵动,来到了城郊的曲江。


    皇上带领着皇后和儿女们登上了紫云楼,隔着一层珠纱所制的帘子,向着曲江池那边观望。


    此时进士们已经完成了塔上的提名,正三五成群,高谈阔论的朝曲江池这边走来。


    隔得有些远,只能看到他们身上穿的大红衣袍,面容却是模糊的。待到曲水流觞饮,推杯换盏,更是热闹。不断有进士所做的诗文被送进来,有几篇更是得到了仁宗的称赞。


    又过了一会儿,长乐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父皇母后和哥哥们纷纷离去,房间里只剩她和两位姐姐,哦,还有一位姑妈。被母后特意留下看着她们姐妹的。


    长乐气呼呼:来了看不到比不能来更让人抓心挠肺。


    曲江畔,因着皇上皇后的出现气氛达到了顶峰,仁宗说了几句勉励鼓舞的话,便坐在高台上和大臣一起宴饮。


    曲水流觞已进展过半,进士学子们有些醉了,兴致愈发高昂,有人索性提议:“依照旧历,从进士中选两个容貌上佳的“探花”,骑马从城内的园林中采摘枝头最美的杏花。”


    “那可真非晏兄和李兄莫属了。”


    晏清见推辞不过,垂首一笑,身上的那件红袍映亮了他的眉眼,清隽里融合着江南烟雨般的温润。


    侍从牵来两匹高头大马,他和那位李兄翻身上马,扬鞭朝城内疾驰而去。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紫云楼这边。


    大公主与二公主背脊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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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直,双手置于膝上,一举一动都显示出皇家仪态。而长乐公主,虽说还勉强维持着坐姿,但眼神滴溜溜转着,显然在思量如何溜出去玩儿。


    长公主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她对这样的盛景已经去魅了。毕竟就算三年一次,她也出席过多次了。她膝下唯有二子,所以无需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步步为营。


    不过,想起皇兄临行前的嘱托,打量着自己小侄女那副活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雀儿,扑棱翅膀向往外面风光的模样。她唇角露出一丝几乎不可查的笑意,又很快消失。


    “这般干坐着,倒也辜负了这大好时光,旁边的杏园花事正好,且此时众人都聚在江畔玩乐,那边正是清静的时候,你们可愿随姑母去那处走走?”


    长公主优雅起身,目光落在三位侄女身上。身后的贴身宫女立刻上前,为主子整理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不了,姑母,父皇让我们留在这里。”


    “我们和您一起去,姑母。”


    ......


    皇兄家的几个女儿,温顺的太过温顺,鲜活的又太过鲜活。


    一行人来到了杏林,案牍糕点已经提前预备好了。


    “姑母,我想去林子深处走走。”


    “不要离开太远。”长公主颔首。


    长乐见长公主同意,对她施了个礼,带着侍女云画和白鹭离开了。


    “你们两个不用陪着我,若是想的话,也可以和长乐一样,在附近走走。这里风景虽比不上宫里的御花园,但在这个时节,也有它独特的韵味。”


    “我们在这里陪着姑母。”二人相视一眼,柔声道。


    杏林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花瓣坠地的微响,行走间,玳瑁鸳鸯履陷入三指厚的落英中。曲江畔隐约爆发出一阵喝彩和喧闹,但是像被风揉碎了般,听不真切。


    三人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后,长乐放缓了脚步,伸手接下一片晃悠悠落下的粉白花瓣,突然轻声开口。


    “粉薄红轻掩敛羞,花中占断得风流。”①


    “公主,这诗什么意思?”白鹭好奇,她是个活波的性子。


    “意思是...我想吃杏花糕了,嗯,再来一壶杏花酒。”长乐兴致勃勃开口。


    “那奴婢这就去让他们送来。”


    云画看着白鹭跑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公主天性聪慧,读书上虽然不用功,但是该学的也都学了。白鹭作为贴身宫女,眼里却只有玩耍。


    “云画你怎么这幅神情,你想作诗的话等白鹭回来,咱们也可以击鼓传花,若是做不出来,便罚她...学小狗叫。”


    “公主!”一向沉稳的云画也忍不住跺脚。


    “哈哈哈。”头上的金丝步摇随着长乐的笑声摇曳,珠串发出细碎的清响。她眉眼弯弯,心情好极了。


    饮了半壶杏花酒后,少女的双颊泛起薄霞,比林子里的花瓣还要娇艳三分。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惊动了这处小小的天地,有些醉了的长乐缓缓转身,听到来人问:


    “这位姑娘,”他拱手时袖袍散出杏花的香气,“此处是何地?”


    青瓷酒杯从葱白的指尖滑落,落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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