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么?”
正坐在车里回信息的夏青茵忙抬头,“不是说了我请你么?”
说着夏青茵就要推门下去了,可手上的手机响了。
站在车窗外的乔叶撇她一眼,“算了,还是我请你吧。”
“香芋啵啵加板栗泥,茶底换牛奶,不额外加糖,热,谢谢。”
乔叶,“还是中杯?”
夏青茵,“当然,大杯喝不完浪费,小杯不过瘾,中杯性价比最优。”
“不精明死你!”乔叶已经转身朝路对面的奶茶铺去了。
夏青茵看着手机来电愣了两秒:不是都回复信息了么,怎么还打电话来?
有这么急么!
夏青茵坐正了些,拿起手机,“喂,唐姨。”
“青茵姑娘啊,是我。”唐姨是明显的外地口音,具体是哪里人夏青茵也不知道,她也没见过她。“我就是问下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唐姨是江家的人,她前几天就给夏青茵打过电话了。
不用说夏青茵也知道,唐姨就是来催她回江家的。
前天唐姨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搬回去,夏青茵回,还不确定。
昨天唐姨又发信息问她,夏青茵说,过两天。
现在,再推下就真不合适了。默了两秒夏青茵回,“明天。”
“哟,要回江家当富太太去了?”
夏青茵回神瞪向从车窗外探进头来的乔叶,“臭女人,你偷听我隐私?”
“你小时候穿开裆裤我不都看过了,你还有啥隐私啊?”
“……”
夏青茵,“我无所谓啊,反正那时候你不也穿着开裆裤么?”
夏青茵和乔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直到大学才分开,但大学也还在同一个城市里,属于每个周末必约的那种。
正四目相瞪时,对面的奶茶铺响起了机械的播报声。
“……8739号顾客请取茶,8739号顾客请取茶……”
乔叶瞪夏青茵一眼后退两步,起身小跑过马路取奶茶去了。
夏青茵又看向已经黑屏的手机,她眉头拧了拧。太阳一落山,晚上睡一觉不就到明天了么。
早知道就不说明天了。
乔叶喝着奶茶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上去,把手上的奶茶和吸管扔给夏青茵。“都热死了,你还喝热的。”
夏青茵抬头看了眼窗外,秋日高照,今天格外热。
她回,“这款就热的好喝。”
乔叶喝着冰奶茶,透心凉心飞扬,心情甚好也不抬杠了。“走,回家。”
夏青茵接过奶茶倒过来晃两下摇匀,拆开吸管,啪滋一声插入。浓郁的香芋味瞬间在口腔蔓开,丝丝滑滑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车里突然沉默,乔叶看了过去,只见夏青茵捧着奶茶看向窗外。
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上,欲遮不遮的,衬得她瓷白的小脸更加温柔了。
“难怪你今天答应给我当模特。”乔叶握着方向盘问,“明天真要搬过去了?”
夏青茵回过头,若有所思,“推了好几天了,推不下去了。”
“同居啊?”
夏青茵忽然牙一用力,吸管扁了。她轻轻嗯了一声。
她突然想起了三个月前,她与江屿淮领证的那一天。
红本本到手,江屿淮瞄了眼往口袋一塞就急着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回头,“我在秀水湾有套房,就当我们的婚房。你收拾收拾就住进去。”
随即江屿淮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让她去安排。”
民政局门口分别,夏青茵看着江屿淮远去的车尾又看看手里的红本本,如梦似幻。
夏青茵才没兴趣去什么秀水湾的婚房,她回自己家一躺,一躺就住到了现在。
后来过了许久,夏青茵才知道江屿淮给她的那个号码就是唐姨的,唐姨问她怎么没搬过去住。
夏青茵当时脑子囫囵一转,回,“我一个人住不惯,等江先生回来我就搬过去。”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听说这三个月江屿淮基本都在国外。而这三个月里他们一次也没联系过。
可前几日唐姨突然打电话来,要她赶紧搬过去,说是江屿淮回来了。
当时夏青茵懵了一下,都差点忘了有这号人了,更别说结婚搬家的事了。
“怎么?害怕了?”
“我怕谁呀。”听到声音,夏青茵回神,她嘴硬得很,“江屿淮人傻钱多长得帅,上哪找这么好的结婚对象。”
“确实够帅的。”
咬着吸管的夏青茵脑子里立马闪过江屿淮的身影,他身姿提拔,眉眼深邃。总是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神秘又疏离。
“我可是颜控。”进入小区停车,夏青茵轻车熟路地走向电梯厅,“要是根本下不了口,睡不着觉,就算对方再有钱我也不会嫁的。”
电梯上到7楼,乔叶向前一步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这是一个小公寓,是乔叶的摄影工作室。客厅被乔叶做成了摄影棚,遮光窗帘紧闭,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夏青茵换好鞋一侧身进了旁边的化妆间,“哇,好多新衣服。”
夏青茵两眼放光,把靠墙一排的衣服一件件提起来欣赏。“咦,怎么基本都是裤装?”
捧着奶茶的乔叶正在全身镜前欣赏自己的美丽容颜呢,她随口回,“你腿长呗,还不是专门为你这个大模特准备的。”
什么模特,不就是你一个人的模特么!
阴阳怪气。
“哎。”夏青茵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镜子前,“我可是免费给你当模特好吧,不要,我走了。”
“哎哎,别走。”乔叶忙拉住她,挤出笑容,“是你腿长,是你气质绝佳好吧。我就感觉你穿裤子有种别样的韵味,特别迷人,真的。”
说着乔叶看着镜子里并排的两人在腰间比划了一下,腰线竟然一样高。关键她身高170,夏青茵才167啊。
而且吧,最绝的还是夏青茵的仪态。她穿着平底鞋就有别人穿高跟鞋的气韵,直挺挺的肩背就跟定型了似的。
乔叶只能嫉妒得一声叹息。
夏青茵都习惯了。
她笑着抬手撮了下乔叶的胸,“但你胸大啊,大胸姐。”
“女流.氓!女色.批!”乔叶赶紧双手一抱胸,“把中间那个字去了,叫大姐就行。”
两人闹腾一阵,开始化妆,拍摄。一连总共拍了4套裤装,2套裙装。
连续不间歇的三个多小时折腾下来,两人累够呛,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
夏青茵衣服都不想换了,直接上二楼准备去乔叶的休息室躺平了。
楼上光线明亮,地板上躺着一地的美女图片。
“哇,接了不少单嘛。”夏青茵被地上的照片吸引一张张欣赏起来,“赚发了吧?”
财迷!
乔叶瞥她一眼,“收入是能随便问的吗?秘密好吧。”
好吧,其实夏青茵知道乔叶的工作室刚起步,现在拍得基本都是熟人,免费练手的而已哪有什么钱。她主要就是想把自己的媒体账号经营好,涨粉接单。
“那你工作室的号现在多少粉丝了?”
乔叶往旁边的沙发一躺,比了两个数。
“38?”
“你才38。”乔叶瞪她一眼,“3万8千多。”
“不错了,你这账号才半个多月呢。”
折腾大半天,疲惫至极,夏青茵起身走过去在乔叶旁边躺下了。
乔叶家是开民宿的,她本来是因为兴趣在景区给游客拍拍照片,再用美照在媒体账号上给自家民宿做做宣传。后来她偷拍了一张夏青茵的照片上传到了媒体账号上,没想到爆了。
于是乔叶灵光一现,当晚起号,决定开个摄影工作室。只拍美女,专拍美女。
其实那张爆火照就只是夏青茵的一张背影照而已,当时的夏青茵站在秀水河畔。牛仔裤白上衣,肩上披了一条镂空针织披肩。
就这张照片竟然涨了2万多粉,下面评论都在求正面照。
此后,无论乔叶怎么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金钱收买要夏青茵出镜,她就是不。甚至背影照都不肯再奉献一张了。
直到昨天,夏青茵突然就松口了。
沉默一阵,乔叶忽然转头看向夏青茵,“你怎么突然就同意给我当模特了?”
“工作难找,钱难挣啊。”夏青茵桃花眼眨巴眨巴,“你不说拍这个发出去能赚钱么,我也想看看自己值多少钱呗。”
“可以啊。”乔叶伸手,“咱们合作愉快!”
夏青茵拍开她的手,“再说吧。”
乔叶一把抓住了夏青茵的手,玩起了她手腕上从小戴到大的柳叶银手链。手链的吊坠是个精致的小算盘。
“这手链真适合你哎,没想到你个小财迷还真嫁入豪门了。”
江家家大业大,但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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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江屿淮在江家都不受待见,更何况她呢。夏青茵想,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几分自由。
乔叶看着沉默的人安慰起来,“别的不好说,至少江家有钱,你想办法多弄点钱就是了。”
“那必须啊。”
夏青茵看着窗外日渐昏暗,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偏偏这时铃声响了,夏青茵吓一跳,一看还真是她的手机在响。
今天还真是忙嘞,电话不断。
夏青茵拿起来一看是阿婆,她直接挂了。随即她起身看了看窗外,“我得回家了。”
“走吧,我爸妈也催我回去吃饭了。”
乔叶把夏青茵送到秀水河桥头,“桥上禁止通车,我就不送你了。”
“谁要你送。”夏青茵摆摆手,“走吧走吧,路上慢点儿。”
看着乔叶的车尾消失,夏青茵转身走上横跨在秀水河上的大桥。
这座小城叫秀水市,第一生态城,四面环山,中间一条秀水河穿过,直接把城市分成了南北两岸。
夏青茵就住在南岸的阿婆家,南岸多为白墙黑瓦的保留着原始面貌的老房子。北岸新则多是新区商品房。
秀水市还被评为最适合居住的城市,除了本地土著还吸引了许多前来这养老的富豪,他们就住在南北岸交汇处的秀水湾。
此时,秋高气爽,天边的晚霞倒映在秀水河里,流光溢彩。
阿婆的电话又在手提包响起来,夏青茵拿起来看了两秒后又挂断了。
阿婆其实从不催她回家,因为夏青茵从不晚归。
可今天,今天就不是个好日!
夏青茵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唐姨回江家,是因为这两天阿婆也催她回去。
像是恨不得赶紧把她这水泼出家门。
夏青茵看着秀河里的海市蜃楼突然有点眩晕,她站着缓缓顺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三个月前也是因为阿婆,她才赌气嫁给了江屿淮。
当时夏青茵难得回去一趟的夏家,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姐姐夏丹卉疯了一样哭着喊着,“江屿淮是我喜欢的男人,即使我不能嫁,也不允许她这个土包子嫁。”
母亲王美兰,“能嫁给你姐姐喜欢的男人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
夏青茵求助似地看向父亲夏昌海,父亲却默默移开了视线,当做没看到。
夏青茵依然不从,她压根没见过江屿淮,只听过他的传闻。传闻他是江家私生子,出生没多久就和母亲一起被赶到国外去了。
还传闻江屿淮绣花枕头一包草。
谁愿意嫁给一个见不受他人待见的陌生草包呢!
可是从小养大她的,一向站她这边的阿婆发话了。“茵茵,嫁吧,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当时的夏青茵直接怔住了,她微微张着嘴,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嫁就嫁!”
天边的霞光又深了几分,浓墨重彩般铺泻下来,铺满了整个缓缓流淌的秀水河。
绚烂一片。
缓步走在秀水桥上的夏青茵忽然有点顺不过气来。
她站定,闭眼,深呼吸。随即睁眼,一甩手里的手提小包包,继续向前。
一阵秋风过,岸边高大的古木唰唰一阵响。
不知不觉就走完了秀水桥,夏青茵一抬眼,脚步一顿,心里的气直接滞在了喉间。连手上的包包也跟着在空中凝了两秒才缓缓落下。
只见岸边百年樟木下的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正看过来。
男人黑色的衬衫套在熨帖的黑色西装裤里,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露出冷白的皮肤。脸上轮廓冷硬锋利,目光如深邃寒潭,但似乎又带着审视一切的韵味。
神秘,矜贵,淡漠又疏离。
虽然他们在三个月前就领证了,但这是夏青茵第三次见到江屿淮。
第一次在夏家,江屿淮过来提亲。
第二次是在民政局领证。
而这,是第三次。
但怎么看也不像草包啊!
江屿淮早就看到了桥上缓缓走来的夏青茵,粉色的衬衫扎在垂顺的白色长裤里,衬衫胸前是手工缝制的几朵明艳的花朵,有白有粉,还有紫色和香槟色。
像绽开在春日里的一枝窈窕的桃枝。
生动,鲜活,又明媚。
四目相对一瞬,江屿淮抬手猛吸了几口烟后,把烟头拈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上。
“夏小~”他向前走了几步,“青茵,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