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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八

作者:苍见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夕照站在茶摊外,离太子有十步之距。


    太子服用止痛药丸后,心口的疼痛得到缓解。继而把脉,却如上次那般不见异常。因疼痛加速的心跳恢复平稳后,脉象也随之平稳。也无中毒迹象。


    对于这个结果,太子有所预料。他看向站在外面的颜夕照,想起在承佛寺时的事,显然,他的心痛是因她而起。


    只是他不解,方才离得更近时都没异常,反而要离开时骤然疼痛,当真奇怪。心痛的触发点是什么?


    思索一番后,太子开口:“将颜夕照叫来。”


    陈光应声,快步走出,将颜夕照带回来。


    颜夕照靠近时,才停歇的疼痛再度生出,太子眉头拧在一起,极力隐忍着。奈何疼痛愈加强烈,嘴唇很快泛白。


    “退后!”他朝颜夕照喊出声。


    颜夕照被他吼得一颤,惊慌着往后退出几步。她心惊不安,惶恐而立,身前相握的双手紧紧按着,借此来提醒自己要稳住。越慌越乱。冷静些。


    很快,太子心痛减弱,他得以喘息,没了刚才那般剧烈的痛感。他目测自己与颜夕照的距离,约摸三步半。


    颜夕照也注意到了。似乎和太子保持适当距离,太子的心痛就会减弱。这是不是意味着如若下次自己见到太子感觉到心口疼痛时,只需要赶紧走开,就不会生出先前那种近乎窒息感的疼痛了?


    她抬手搭在心口处。这种疼痛,随机发作的么?


    她看向太子,太子也看着她。她一愣,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太子抿唇,稳住气息开口:“陈光,让人护送颜小姐回府。”


    陈光道:“是。”


    最后是太子的侍卫送颜夕照回的颜府。


    在走进颜府大门时,她仍是淡然模样,直至来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的刹那,她极力维持的体面脸色消失,她皱起眉,在房中来回踱步,脑中思绪纷乱,让她心情也难以平复。


    先前慌张时,觉得不如与太子一见面就心痛如绞,如今看来,绝不能如此!


    两人见面会牵动各自心痛之事,不论是对太子,还是对自己,都是麻烦,指不定何时就会爆发。万一没能及时控制,真疼死了如何是好?她好不容易得到重活一回的机会,绝不能白白浪费!


    再者,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后利用,到时候怕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要是因自己而牵连到整个颜府,她以死难赎!得想法子解决掉这个问题。


    她想到,心口出现箭疤后,她才会感到心痛。以往都没有过类似的事,她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隐疾。如若箭疤不存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心痛之事了?


    颜夕照打开房门:“蓉儿,你知不知道城中可有擅长祛疤的大夫或者效用好的药膏?”


    蓉儿有点懵:“不知道。”


    颜夕照叮嘱:“你去打听一下。”


    蓉儿点头:“是。”


    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敲响,颜夕照还以为蓉儿回来了,打开房门却发现是母亲。她愣了下,赶忙让出位置将母亲请进屋。


    周欣兰直言:“夕照,听说你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可是与韩二公子见面不顺利?你若有问题,可与我直说,我去与韩家交涉。”


    原来是问与韩林昭见面一事。


    颜夕照笑了下:“确实不顺利。太子殿下今日也在未央湖边,见面时太子与韩二公子说了句话,韩二公子就走了,把我留下了那里。”


    “母亲,我觉得我与韩二公子不合适。”


    周欣兰意外,显然没料到这件事中会冒出个太子。先前夕照及笄礼上,太子命人送来贺礼后,便已有传言说太子对夕照有意,今日又出现在夕照与韩家二公子相见的未央湖,总觉得不是偶然。


    难不成太子真对夕照有意?


    周欣兰眉头轻蹙,抓起颜夕照的手拍两下,帮韩林昭解释:“夕照,那毕竟是太子殿下,韩二公子有所顾虑也正常,你再考虑考虑,莫要因此看轻了人家。”


    颜夕照不动声色抽回手:“母亲,我理解他有顾虑,可今日他因太子一句言语就将我留在那里,日后若是遇到危险,母亲觉得他是会护着我,还是如今日这般将我丢下?”


    周欣兰顿时无言。


    颜夕照道:“母亲,定亲一事不着急,我才及笄不久,还有时间。”


    周欣兰皱了下眉,犹豫片刻,她轻声道:“其实,原本定亲之事不着急,可你父亲不愿你与太子牵扯太深,便想着早日定好亲事,断绝你与太子来往。”


    颜夕照微诧:“父亲的意思?”


    周欣兰凑近颜夕照耳边,低声道:“去年北境起战事,今年年初平定,这件事中,你父亲是主战一派,太子一党主和,他们在朝政上多有不和。你若与太子牵扯深,于你、于颜家都不是好事。”


    原来父亲与太子是政敌。


    颜夕照忽想起及笄那日出现在府内花园的裴逐意,那时是父亲命人叫她过去的。也就是说,父亲有意撮合她与裴逐意,奈何那日他们并未见面,故而才催促母亲为她挑选其余亲事。


    这么想的话,平定北境战事的镇北侯,在朝中也属主战一派。太子日后针对镇北侯也就不奇怪。


    前世父亲一直是刑部尚书,没被罚,不曾被贬官。他也是主战一派,太子竟没对父亲下手?


    见颜夕照迟迟没开口,周欣兰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夕照,你怎的不说话?”


    颜夕照敛回思绪,朝母亲笑了笑:“没事。我想父亲应是多虑,太子殿下即便真对我有意,也不会娶我。”


    周欣兰好奇:“为何?”


    颜夕照笑而不语。因为“心疾”。


    他们互相靠近,不是他痛如绞,就是两人一起疼的要死,这种情形下,他们保持距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哪怕太子不怕死,她也怕死啊,她绝不可能嫁给太子。如今太子强行扯在她身上的那点来往,势必要全部断掉!


    她想,经今日一事,太子应知晓他们不能靠近,往后不再见最为合适。若是非要强求,大不了她去出家,青灯古佛伴余生。只要活着,她就还能再见家人,哪怕会清苦些,也定是比死了要好。


    蓉儿在黄昏时归来。她急匆匆跑进房间,到颜夕照跟前才停下。


    颜夕照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小姐,我打听到了!”蓉儿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边水渍:“承佛寺旁有家医馆,那里有位女大夫擅长祛疤之术,但听说治疗之法特殊,需当面详谈。”


    翌日,给祖母请安后,颜夕照去往承佛寺。


    蓉儿口中的医馆在承佛寺大门往右行、岔路往左,直行到底。医馆修饰简朴,门前挂着招牌,门内与寻常医馆无异,充斥着药材生时之味,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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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着些许苦涩。


    大约是时辰尚早,医馆虽开张,却不见来看诊的病人,大夫也不在堂中,显得十分冷清。


    “大夫!”蓉儿朝里喊出声:“请问有大夫在吗?”


    “来了。”里屋传来女子清脆的应答。而后有位女子着一袭青衣走出。


    颜夕照认出了她,是前几日在承佛寺为她检查的那位女医。她当时以为女医是太后从宫中找来的,没想到竟是这医馆的大夫。


    女大夫也认出了颜夕照,笑问:“姑娘今日身体可好?”


    “有劳大夫挂念,我身体尚可。”颜夕照告知来意:“听闻大夫擅长祛疤之术,我今日来,是想请大夫为我祛一处疤痕。若是能做到不留痕迹,那是最好。”


    女大夫眉角微挑,做出请的手势:“里屋检查,姑娘请。”


    颜夕照随女大夫进去,房门关上,蓉儿守在门外。


    屏风后,颜夕照脱下外衣,撇开里衣衣襟,露出心口处那道醒目箭疤。女大夫凑近观察,疤痕颜色偏暗红,有些微凸起,似是愈合不久的新伤。上次在承佛寺见到这位姑娘心口箭疤时,她便好奇,箭疤离心口如此之近,这位姑娘竟能活下来。


    这个位置,应是一箭毙命才是。除非箭入不深未真正伤到心脏,且及时取出并好生治疗。但概率极小。


    离心近的伤口,但凡一分一毫之差,便足以让人丢掉性命。女大夫忽有些好奇,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姐或许经历过生死之难。想必那时候很难熬。


    颜夕照问:“大夫可有办法祛除?”


    “有是有,不过法子特殊。”女大夫拿出个罐子,打开给颜夕照看。里面是一罐圆形正蠕动的虫子。


    颜夕照瞬间转头,不敢去看。


    女大夫道:“这种虫子专吃伤疤,是我师傅从她老家带来的。效果很好,但很痛,且治疗期间会有如伤疤初现时的那般疼痛,直至治疗结束。姑娘可敢试试?”


    颜夕照想起自己来此的原因,一咬牙:“敢!”


    “姑娘有胆量,”女大夫轻笑一声,将罐盖合上:“以防万一,在那之前,我需为你诊脉,确定你身体状况足以承受此虫啃噬之痛及休养期间的难受。”


    颜夕照将衣裳穿好,继而将手伸出。


    女大夫的手指搭在颜夕照手腕上。


    外面传来脚步声。步子一深一浅不同的两道,应是两人。他们逐渐靠近,又在门外停下。


    随后有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颜小姐可是在此?”


    嗓音熟悉,颜夕照永不会忘。是裴逐意。


    他怎会在此?!


    颜夕照骤然紧张,胸膛内的心脏不受控地乱跳。有一瞬间她想要立刻逃离此处,跳窗而去也无所谓,却又记起自己在看诊,将心中冲动压下。


    女大夫轻按颜夕照手腕,抬眼看向神色紧绷起的女子,挑眉:“姑娘,你心跳得好快。”


    颜夕照猛地抽回手,将其按在身前,慌张着站起身,走到离门远一些的位置。在这陌生的屋子里尽可能找寻到一丝安全感。


    女大夫不解:“外面的,是你仇人?”


    颜夕照想了下,摇头。


    女大夫仔细注意着她反应:“看起来,你有些害怕。不想见他?”


    颜夕照抿唇,点点头。


    不想见,不要见,不愿见。离他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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