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到冒犯的话可以不回答。”
付知谨微顿，“没有。”
“嗯，我也没有。”季荍说得一派镇定，但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内心。
太好了，什么白月光文学替身文学小白花文学通通别来沾边！
付知谨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探寻意味。
季荍轻咳一声，“我都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付知谨略一思忖，道：“有。行程问题，但不需要时刻报备，比较大的长期的动向例如外地出差或是你拍戏的城市可以互相告知一声，以免长辈忽然问询。”
“这个可以。”季荍点头。
“同居的事情，不多提一些要求吗？”付知谨问出心中疑虑，“这种事情总是女孩子更吃亏一些。”
季荍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喜欢姜夫人，姑且也放心夫人悉心教导的付总吧。”
季荍想起刚刚饭桌上两家长辈说起了婚礼。她倒是没怎么开口，全都是付知谨一个人应对。
在他的口中，突然领证是因为要异地了他没有安全感，是她为了让他安心答应的结婚。
在他的口中，婚礼什么时候办看她。也说两人目前都还是以事业为重，还是想继续隐婚并不想公开。
他们关系公开他回国的那一次，他大概也是这样不厌其烦一遍遍地跟双方父母解释的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现在还要时不时被她父亲刺一下。
如果不是已经确信付知谨并不喜欢原主，按照小说套路，她都要怀疑付知谨是不是早就暗恋原主于是套路原主结婚步步为营温水煮青蛙啥啥的……
所以即使他们并不熟悉，季荍心里对付知谨还是很有好感的。况且，她拍戏也经常不在家，书中付知谨的形象也是个工作狂，那肯定也很忙。反正就一年而已，有个合租室友也没什么。不过最后她也没直说对付知谨放心，只搬出了姜夫人。
*
翌日清晨，季荍还在睡着，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给她放门口了，让她去拿。
季荍下意识点开微信，果然看到付知谨给她发了消息。
付知谨：【妈让我给你送早餐，不知道你助理吃没吃，多点了一些。】
季荍看着嘴角翘起，回了句谢谢。
然后给助理打电话，“唐钱钱小姐，醒了没，今天不用买早餐了，快过来，姐今天大方，请你吃。”
季荍不拍戏的时候，生活大致比较规律，基本都在公司窝着。
半年前她让王秋月给她找了表演老师，空档期里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学表演。
表演教室里，季荍此时带着短发头套，额头绑着发带，身穿了一件无臂球衣，露出纤细的双臂。
这是“他”不知道向谁借的旧衣服，球衣明显大了一圈，冷风吹过，更衬得他的身形纤瘦。
夜晚灯光昏暗的篮球场边，“他”正摩挲着一张小纸条，随后轻轻夹在泛黄卷旧的英语词汇书里，摘掉厚重的眼镜。紧接着他抄起篮球，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投篮。忽然孱弱的“他”被“一群人”撞倒，其中一人将一个小玻璃瓶用力砸碎在他脚边，清甜的味道扩散开来，他们肆无忌惮地嘲笑他，甚至还有人趁机踢上一脚。
“他”垂着眸一声不吭，像个被人肆意发泄的棉花枕头，几秒之后，“他”站起来，古井无波的眼神变得猩红疯狂，像一条无所禁忌的野狗，逮人就咬，仿佛要撕烂他们的骨头。他们一哄而散。
“他”开始更用力地跳跃、投篮，可无一次投中。
“他”给自己打着气，再试一次，再来一次。“他”的全身汗湿，似是被水浸泡。
篮球划出一道抛物线，却直直地砸在篮板上又弹回来，那声音似是在同那些人一样嘲笑他白费力气。
年久失修的灯明明灭灭，周围安静一片，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他又一次尝试时，突然身后热烈的掌声响起，“他”猛地回头，“女孩”笑意晏晏，轻轻晃了晃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香水瓶子……
“他”怔愣在原地许久，想把手中篮球藏起来最后却停止了动作，只是手臂微微颤抖。
“他”微喘着气，过快的心跳掩盖着怦然心动，赤红的脸平添了几分害羞的底色，与汗水流淌交融的是少年的眼泪。
门外，付知谨忽然能感觉到“他”知道心上人收下礼物的惊喜，面对心上人的害羞，被鼓励的感动……
向长辈公开关系之前，他除了领证那天见过一面之外对她一无所知，这半年以来，姜女士经常给他发消息告诉他季荍的近况，或是一些照片，或是一些视频，甚至还会把网上黑她的营销号截图发给他义愤填膺地骂一顿。
他虽然经常敷衍甚至直接忽视姜女士的消息，但还是被迫知道一些。比如季荍连姜女士也会吐槽的浮夸演技。
她在跟着表演老师学习表演，也是在一次姜女士发的消息中无意间看到的。
他知道她是在进步的。
“还说不是特意来看你老婆的？站那么久。”
付知谨别开视线，“没有。”
严行川也不急着戳穿他，“是，昨天还一起吃饭呢今天来就看我，接你媳妇儿也只是顺、便——”
他凑近接着调侃，“看我干什么？我可不记得你跟我们欢诚有什么合作。”
付知谨面色未改，“讨茶喝。”
严行川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
季荍刚表演完正微喘着气，她接过表演老师递的水自然地道了谢，其实心里有些忐忑。
“你这次表演作业完成得很好，你的台词一直都还可以，但是肢体表达还是欠点火候，这次比之前要松弛一些。”
听到老师的话她眼睛亮了亮，“耶！杨鹭老师夸我咯！”
杨鹭也跟着笑，“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是在反串对吧，但是为什么会想到塑造一个孱弱的少年形象？”
她的语气依旧平和，“因为下意识地代入了自己的体型，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季荍点头。
“我说过你很聪明，知道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确实演员选择一个合适的自己的角色是很重要的。但是一个不适合你的角色你却能演得自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顶级演员。优秀的演员会突破自己，他们追求的目标是演什么像什么。”
“其实这种待在舒适圈的行为本质上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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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不自信。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学的动物模拟吗？动物与人的区别不比人与人的区别大？最重要的就是你心理上要认定‘我就是’。比如今天，如果我指定你演的是一个高大矫健的篮球健将，那你会说，因为我的体型压根就不适合我就不去演了吗？我相信你是不会的。”
“演员的信念感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得先相信你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所有人。之后再来考虑演技啊合适啊这类的。虽然在你看来我的要求会有一点高，你只是一个新人演员，半路出家又非科班，但我认为你是有灵气的，同样也期待着你的无限可能。当然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这个老师不会强人所难。”
……
办公室内，付知谨接过茶杯，顿了顿。
“这茶杯……好吵。”
严行川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一边笑着一边惊呼状：“哎呀我怎么给拿错了呢。”
“这是某个小丫头放在这里的，”他挤眉弄眼，“猜猜？”
“……”
付知谨缓缓放下杯子，有些无语的横了严行川一眼，“杯子是笑里藏刀，你是明知故问。”
严行川乐不可支，走过去将杯底刻满了“哈哈哈”的茶杯塞回他手里。
“喝你的吧！”
“荍荍当时拿了两个来，让我用我嫌幼稚，你们两口子用一对儿挺好的！”
付知谨在听到“一对儿”的时候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但也没抗拒用这个茶杯。
他淡声：“我和她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他虽然不讨厌她，但也没有很想真的跟她当“两口子”，虽然目前算是，但协议还剩一年。
严行川不假思索：“知道啊，两口子嘛！”
说着他啧啧两声，“多配呀，连来我办公室都是同一个理由，家里缺茶是吧都来讨我茶喝。”
付知谨默了默，他已经不想同他争辩了。
*
此时表演老师刚走，季荍还未来得及再仔细回味老师的话，唐钱钱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刚刚严总带了一个超帅的帅哥过来！”
“他们俩还站在门口看你上课来着，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过那个帅哥好像手骨折了绑着绷带……”
“我去看看，”季荍忽然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去帮我拿衣服带过来”
不多时，严行川办公室外传来一片起哄声。吸引着两人从单向玻璃往外望。
付知谨一眼就看到了季荍，还是方才一身无臂球衣。
“哎呀这是哪个小帅哥啊”
“好帅啊”
“帅哥加个微信呗？”
季荍听得心神荡漾，嘴角上扬，双指并拢自头上划了一下，帅气回应。
又是一小阵欢呼声。
走到门口的时候唐钱钱把外套送了过来，她边穿边驾轻熟路的拐进办公室。
“老舅！”
“在公司叫我严总，没大没小的。”
话是笑着说的。
总裁的架子也没见摆起来。
“怎么，挺受欢迎啊小帅哥？”
“小帅哥不敢当，我是来看大帅哥的”季荍扭头看向付知谨，“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