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路嘉亭被叫出来了。
“怎么了？”
慕挽意看了看一旁吃瓜的小胖，拽了拽路嘉亭的袖子，走到边上。
路嘉亭跟了过来。
“下午我有事，不能等你了。”
“嗯。”路嘉亭很快地应了，很平静。
他等慕挽意说原因，她半天没说。他也没问，以为是家里的私事。
“吃饭没？”
“还没。”慕挽意刚和张涛打完电话结束就来找路嘉亭了，还没来得及去食堂。
“去吃吧。”路嘉亭说。
“嗯。”
慕挽意没说话，也没走。路嘉亭也是。
“今天有鸡腿。”他说。
“好吃吗？”她问。
“不好吃。”他答。
“呃。”慕挽意无意间看到十班教室里突然伸出几个看戏的脑袋，吓了一跳，“那我先走了。”
慕挽意飞快地下楼梯走了。
看慕挽意走了，路嘉亭走回教室，几个站在门口的男生看完戏自觉散开。
小胖跟着路嘉亭，刚才他只看见两个人面对面说了什么，路嘉亭对那个女生的态度没有像对其他人一样不耐烦。两个人讲话声音都不大，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和谐，就是没听清。
“谁啊谁啊？女朋友？”小胖迫不及待地八卦，吸引来了其他同学的目光。
前排几个同学转头看着。
路嘉亭没说话，自顾自地看课外书，封面写着《动物农场》。
“路嘉亭女朋友？”前排一个同学扭过来问小胖。“这个长得不好看。还没上次五班来的那个好看，啧啧，文科班美女真多。”
十班理科班女生不多，班里大部分都是男生。九班文科班，大部分都是女生。
“P。”路嘉亭合上书，起身走出教室。
路嘉亭走了，那个前排同学才敢反驳，“他什么意思啊？”
“屁个女朋友的意思吧。”小胖猜。
今天最后一节是一个从不拖堂老师的课，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说了下课，叮嘱同学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慕挽意和张涛早早整理好了书包，等到放学一起出了教室。
一路上张涛问了小狗的事情，慕挽意很详细地讲了小白和小黑以及它们妈妈小花的故事。
慕挽意在前面骑车带路，张涛跟着。
到了饭店。慕挽意叫出老板娘，老板娘这几天正为送走小狗的事烦心，听到张涛要领养，很开心地立马带他去看小狗。
“都很健康很活泼的。”简易的DIY狗窝前，老板娘发出“唑唑唑”的呼唤声。
两只小狗飞快地窜出来，围着三人摇尾巴。
小狗不怕生，自来熟，上次和路嘉亭玩的好，这次见到张涛也很热情地蹭他裤腿。
老板娘很好客，留两个小孩在店里吃了晚饭。
饭菜符合张涛的胃口，他腼腆地夸了老板娘做饭好吃。老板娘发现张涛和她同姓，让他下次可以再来。
吃完饭后，老板娘把小狗装在张涛的车篮里，车篮有盖，用绳子系上就是“小笼子”。两只小狗挤在车篮里，竟出乎意料的安静。
路上，慕挽意到家了。她和张涛说了再见，反复强调他回家路上要当心。
有了领养小狗这件事，慕挽意和张涛课间的话题又多了一个，慕挽意还是很关心小狗的事情。
饭店没有了两只小狗，少了一分闹腾。
路嘉亭来等慕挽意的时候看起来无聊了很多，时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慕挽意告诉路嘉亭其实可以不用来的，饭店到慕挽意家的脚程不过七八分钟，修车店走到饭店却要十五分钟。
路嘉亭没说话，慕挽意知道再说下去他就要生气了。她是矛盾的，她希望路嘉亭来，又担心麻烦他会辛苦。
路嘉亭说她想这么多才辛苦。
“想多了。就是每天夜跑，顺路就过来了。”
路嘉亭有每天锻炼的习惯。慕挽意偶尔周六写完作业会出去走走路透气，她看路嘉亭在广场的老年设施区做引体向上。一口气能做几十个，比他们班做一个就叫苦连天的男生厉害很多。
“这很厉害么？”他总是把出色的成绩说得轻描淡写，轻轻松松就能办到一样。这样显得更厉害了。
“我还能拖着轮胎跑十公里。”
“我跑800米就累得要死。一想到要体测就抑郁了。”
慕挽意能跑，她跑得不快不慢，也就中等水平。她测过肺活量，能吹4000多，但每次跑完800米喉咙还是像火烧一样难受干涩。
“跑的方式不对。”路嘉亭给她讲解了正确的跑步姿势和呼吸。
慕挽意不是很想了解这些，听了也是过耳忘。但路嘉亭讲话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地听，很认真地看。
她喜欢看着他的眉眼，清秀又英气，冷冽又温柔。
明明是很凶很暴躁的一个人，慕挽意偏偏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温柔气息。
青春期叛逆的少年，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他张扬恣意，像冲击力极大的闪电，闪烁在宁静的小镇天空。他像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带她冲出平静普通生活的人。
“知道怎么跑了吗？”路嘉亭皱眉，不满慕挽意没有认真在听他讲话。
“噢，知道，知道了。”慕挽意嘴上说着。下次还是那么跑。
体测上还是被累到空气吸进肺里都生疼。
操场上响着口哨声和体育老师的催促，“你们几个女生快点，快点！叫你们平时不锻炼，体育课上测800都找借口躲，我看你们体测怎么躲！不及格的都等着下次体育课加练！”
前面已经有几个女生跑完了。
慕挽意还剩下半圈，莫名肚子发疼，她咬牙坚持，心里想着再快一点。
可腿上像灌了铅，跑得格外吃力。
一阵微风吹来，张涛跟在她的边上陪跑。“加油同桌。”
简单的一句话，让慕挽意更加卖力地跑。
很少有人能在她困难的时候送上鼓励。这一点对慕挽意还是很管用的。
慕挽意超越了前面的一名女同学，老师掐表报了成绩，比她上一次快了整好6秒。
学生体测完后自由回教室。
慕挽意没逗留，体测完就走回教学楼。
身后有人在叫她。
“挽意。”
慕挽意停住转身，是崔忻怡和之前的后桌。
“我和小卓最近发现你不对劲啊。”崔忻怡和卓蓝樱小跑到慕挽意面前。
“怎么不对劲？”慕挽意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和张涛不对劲。”卓蓝樱抢答。
“啊？”
“你是不是和张涛在一起了？”崔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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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一脸狂喜。
“啊？”
“啊什么呀，说说嘛。”
“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两个人七嘴八舌，几乎要架着慕挽意走。
“我们只是同桌啊。”慕挽意哭笑不得。
“不可能，我前几天看到你和张涛放学一起走了，今天他还陪你跑步。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喜欢我？不会吧？”慕挽意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对对对，他肯定喜欢你。”卓蓝樱支持。
“你呢？你喜欢他吗？要不试试？我看你们两个很搭配。”崔忻怡最近迷上了给人牵线。她给卓蓝樱找了个小帅哥，现在天天聊天，快成了。
“你们俩成绩又差不多，说不定可以考同一个大学，到时候毕业了结婚。”崔忻怡想的很遥远。
在她们眼中，慕挽意和张涛各方面条件都很匹配，是在一起也不会让人意外的一对。
“啊！”慕挽意还是茫然，
她们讲的太快了，三言两语就简洁概括了慕挽意的人生大事。
不过确实这样，她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头，知道她的人仿佛都能猜到她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就连爸爸妈妈都觉得她大学毕业后找一份还体面的工作，嫁一个老实人老公，不需要太有钱，本分安稳就行。然后生孩子养孩子，以后带孙子。
妈妈说大家都这样，她这样，外婆也这样，外婆的妈妈也是这样。所以慕挽意也会这样。
他们说这样没什么不好。
就因为不出色，在人群里很容易被淹没。
“他应该不会喜欢我吧？”她太普通，连张涛，慕挽意都觉得自己不会被他看上。
“怎么不会？”卓蓝樱使劲想了想慕挽意的优点，她还没有关注过她有什么优点呢。
“至少你以后不会出轨，是吧？张涛也不会出轨，长得帅的都不安分。张涛挺好。”
她是想说慕挽意老实本分。
慕挽意笑了。
其实她也想“出轨”。不是出轨，就是想和那些“不安分”的人一样，可以做出出轨之事。
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去问问嘛。”崔忻怡建议。
“不能问，等他表白。女生不要表白，很掉价。”这一点卓蓝樱和崔忻怡有分歧。
“你什么意思啊！”崔忻怡去掐卓蓝樱的后脖子。“是不是内涵我？你要是和学长表白早拿下他了。”
看两个人打闹起来。慕挽意忍不住笑了。
张涛会是喜欢她吗？
如果张涛和她表白要怎么办？慕挽意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没有人和她表过白呢。
这种事有朝一日也落在她头上了，想想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回去后。慕挽意也仔细考虑这件事，张涛挺好的，各方面都很稳定，很符合爸爸妈妈对她择偶标准的要求。
放学她还是等路嘉亭一起回家。
马上又要进行第四次月考了，天越来越冷了，学生们已经穿上了冬季校服。十班的拖堂也越来越晚了。
今天是平安夜。
慕挽意特地早上出门前装了一个苹果在书包，等见到路嘉亭的时候带给他。
“今天平安夜。”
慕挽意给了路嘉亭一个苹果，她书包还有一个苹果，是张涛今天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