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提高的音量直接让离开的季大伯夫妻去而复返,季伯娘乐的看这个热闹,谁让她这妯娌不当人呢,她上前一步,语气温柔:“薇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伯娘,我也希望这是误会,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没想到最见不得我好的会是我亲弟弟。”季薇说着红了眼眶,她知道大伯娘并不是真的关心她,而是想看她妈的热闹,她们妯娌攀比了一辈子,从各家的日子到儿女的成就,两人就这么永无止境地攀比着。
“季薇,你胡说什么呢,有事不能回家说吗?”周秀珍瞥见周围都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不由沉下脸来,人家都是家丑不外扬,她倒好,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上辈子的季薇一直看不上这样的行为,觉得这和泼妇骂街无异,但现在她觉得这一招可真好用,她红着眼眶抬头看向周秀珍:“妈,你之前一直托人给我介绍对象,就希望我能快点成家,我以为家里人都是这样想的,这次我和王姨介绍的对象已经商定结婚的事,胜周倒好,特意跑去谢家告诉他们,他又不是不知道谢家是什么人,谢飞他妈今天跑来学校和我闹,他这不摆明不安好心吗?季胜周,我这次不过就是提出不要彩礼,你就想毁了我这次的姻缘,钱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吗?”
“姐,你别胡说八道,你再婚的事可不是我告诉谢家的。”到了这时候季胜周当然不能承认。
“不是你还有谁,我和顾致远马上要领证的事就家里知道,你不就是不满我这次结婚你没占到便宜吗?所以你就让谢家来闹,最好是闹到顾致远不和我领证,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璐璐语气里满是悲伤,周围的人闻言看向季胜周的眼神都变了。
“你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周秀珍闻言不由皱眉。
“所以妈你的意思是领证了就可以这样做?反正被顾致远知道了,大不了我再离婚一次给他季胜周赚彩礼钱吗?”季薇语气里满是心寒,果然就和她猜测的那样,他们无非就是觉得她和顾致远已经领证了,就算被顾致远知道也无所谓,但却能让她意识到,自己只能依靠他们。
“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薇薇,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回屋我们再说。”周秀珍说完去攥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想我们家成为笑话吗?”
“秀珍,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就算再疼胜周,也不能这么对薇薇吧,谁都知道薇薇前婆婆有多难缠,你们还非要在她领证关口上去告诉他们,你说你们这存的什么心思?二婚本来就不容易,薇薇不要彩礼也是为了和男方好好过日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况且这两年薇薇的工资不都交给你了吗?难道说你们后悔了,觉得还不如让薇薇不结婚,这样她每个月的工资还能继续给你?”季伯娘说完不由捂嘴,一副自己说错话的模样。
“你放屁,曹金花,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周秀珍被她的话气到。他们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季薇垂眸没说话,大伯娘的猜测倒是给了她新思路,她慢慢抬头,声音低柔:“妈,大伯娘,你们都别吵了,胜周这次做得太让我心寒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就这样吧,以后两家还是少来往了。”
“薇薇,你胡说什么呢?”见她这样,周秀珍没来由地心慌。
“是我痴心妄想了,你们怎么可能为了我去责怪胜周呢?我该回去了,璐璐还在宿舍,等我到时候领了证再给各位发喜糖。”季薇的目的达到,自然该退场了,她朝众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旁边的季伯娘有些惊讶,这就完了?她还以为她要和季胜周他们大吵一架呢,这丫头怎么这么窝囊呢?
季大海去县城进货刚回来就看到这个景象,他不解地看向周秀珍:“都围在咱们门口云什么呢?”
“老二,你竟然不知道你家胜周干的糊涂事?”季伯娘绘声绘色地把刚才的事描述了一遍,随后叹了口气道:“薇薇这次也是真伤心了。”
季大海没想到这件事季胜周都会搞砸,他暗骂一声没用的家伙,也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季薇这丫头是真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之中。
主角离场,周围人也开始散去,不过大家离开的时候看向季胜周的眼神都别有深意,季胜周恨得牙痒痒:“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季大海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赶紧给我进去。”
*
季薇倒是不知道季大海这次动了真格,她心情颇为愉悦,之前只是她单方面告诉季家人以后要断了来往,她随时会被他们找上门来,到时候就算闹开了大家也会站在他们那一边,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才是受害者,就算他们再找自己,自己拒绝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想到等下还要送顾辰安回去,季薇不由加快了脚步,刚到学校门口她就看到顾致远正大步朝这边走来,她不由皱眉:“你没接辰安?”
“你没事吧?”顾致远说话的时候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没事时他才松了口气。
季薇见状很快便猜到:“中午的事你知道了?”
“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告诉我。”顾致远道。
“谢家那边的人很难缠,解决了这一次,或许还有下一次,顾致远,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季薇这话也不算假,上辈子张清芳有事就爱找自己,只要自己不答应,她就威胁自己要去找璐璐帮忙解决,季薇忍不住想,上辈子的她真是个包子,谁都能来揉搓一番。
“谁家还没点糟心事了?以后有事可以告诉我,我陪你一起解决。”顾致远语气认真。
“好,我记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带辰安回去吧。”季薇很满意他的担当。
“嗯,辰安麻烦你照顾了。”比起之前,今天顾致远回来得算早了,平日里回来都快九点了,他想,好像遇到她们母女,所有的事都越来越好了,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愣住了,唯物主义的他竟然也开始相信这些。
“该我谢谢辰安帮我带璐璐才是。”季薇摇了摇头。
顾辰安离开的时候依旧依依不舍,惹得季薇笑出声来,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等这周我和璐璐搬到你们那边就好啦!”
“真的吗?”顾辰安有些惊喜。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季薇佯装不悦地看向他。
“好希望周末快点来哦。”顾辰安兴奋得脸颊都红了。
自从周二季薇这一闹,季家这边安静了很多,时间很快就来到星期四,放学的时候顾辰安照旧和她们回了宿舍,等着晚上顾致远来接自己回去。
这次顾致远来接他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沓照片,他递给季薇:“照片托人带回来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吗?”
“好。”季薇伸手接过照片,第一张就是他们的“全家福”,照片里两个小家伙都是一脸的笑意和轻松,倒是他们有些拘谨。
“领证的照片在这里。”顾致远说着递给她一个小纸袋,里面是两人的寸照,照片里的他们都有些严肃,严肃到就差脸上没写着我们不熟这几个字,季薇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笑着抬头看向顾致远:“那我先收着,明天记得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
“嗯。”顾致远很少照相,但看到那张“全家福”时,他眼神不由软了软。
“这些也先放我这,明天我们顺便买个相册回来,把这些装起来。”季薇提议道。
“季老师,我想看看照片。”见他们一直说话,顾辰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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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抓耳挠腮,最后忍不住出声道,他一说话,旁边的璐璐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照片,照片,”
“差点忘了你们,喏,看看你们拍的吧。”瞥见顾辰安拍的孙悟空,季薇眼里的笑意不由加深。
两个小家伙看得津津有味,末了顾辰安指着那张“全家福”道:“爸爸,可以把这张照片放大摆在那里吗?”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了。
顾致远没说话,只是看向季薇轻声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薇点头,良好的家庭气氛有助于孩子的心理健康,这对辰安和璐璐来说都是好事。
“耶,那爸你明天别忘了,我们先回去吧。”顾辰安手里还捏着他孙悟空造型的相片,他打算回去继续好好欣赏。
季薇没阻止他的意图,毕竟连快三岁的璐璐这会儿都抱着照片不撒手呢。
等父子俩离开后,季薇把明天要用的证件拿了出来,好在她的户口早就没在季家,不然这又会被他们拿捏。
周五这天一早,季薇就带着璐璐和顾致远一起去了县城,去县城和市区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坐大巴车也快要半个小时,璐璐起得太早,这会儿窝在季薇怀里又睡了过去。
五月底的天气还是有些凉,顾致远见状脱下自己外面的衬衫递给她:“给璐璐盖上,别着凉了。”
季薇转头看了一眼里面只剩一条背心的人,低声问他:“你不冷吗?”
“我不冷。”顾致远摇了摇头。
季薇别过头去,但脑子里一直是他露出的胳膊画面,他转业回来三个多月,身材维持得可真好,之前隔壁邻居家有个当兵退伍的回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圆了一圈。
季薇强迫自己不能继续想下去了,不过就是露出个胳膊,她脑子里怎么就那么多画面,她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璐璐身上,她把衬衫盖在璐璐身上,她闻到衣服上传来的洗衣粉味道,干净清爽。
半个小时的车程季薇第一次觉得漫长,等大巴车进车站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璐璐还没醒,顾致远先起身,然后朝她伸手:“我来抱吧。”
季薇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拒绝:“还是我来吧,这会换人等下把她弄醒了,她该哭了。”就算他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但他对璐璐来说,依旧是个陌生的异性,除非璐璐自己愿意让她抱,所以她不能趁着她睡着了,随意把她交给别人。
“好,你抱不动了再换我。”顾致远倒是没想那么多,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说辞。
两人说话的时候,怀里的小家伙慢慢睁眼:“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醒了?”季薇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松开包着她的衬衫,然后找地方坐下来等她彻底清醒。
季薇把衬衫递给旁边的人:“穿上吧,早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凉。”
顾致远接过她递过来的衬衫,却瞥见她耳尖开始慢慢变红,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背心,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等他穿上衬衫他们才出发去民政局,季薇没想到他们随手敲定的日子,似乎是个好日子,这会刚上班不久,前面就排了五个人。
璐璐盯着离开人手里的结婚证,想起顾辰安之前对她说的话:“妈妈,有了结婚证我是不是就有爸爸了?”
“对。”季薇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上辈子她一直觉得再婚会影响璐璐,却忘了她也会羡慕别人有爸爸,所以他们得早点搬去市区才是,给璐璐和辰安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
领证的手续并不繁琐,各自填写一张表就行了,两人把填好的表和照片递给工作人员,很快就得到两本新鲜热乎的结婚证,季薇盯着手里的结婚证有一瞬间的出神,这就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