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段寻开口打断,轻淡地眼尾扫过那位助理甲。
语气温和却毋庸置疑道,嗓音低醇温厚,“只是意外。马匹突然失控也是很正常的,毕竟等了这么久。”
“她控制得很好,没有碰到我。”
导演助理甲腆着脸:“是是是,不过没关系,缘姐是咱们剧组的女一号,等等也没关系,再说了咱们也没等多久啊!”
统筹小姐姐乙:“嗯嗯让段老师受了点意外,不好意思,咱们剧组给您准备了绿豆椰子汤,喝一碗再走吧,不在这儿受热了。”
执行制片人:“段老师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别客气。来我们走。”
驯马师也走过来,把做了坏事的济慈牵走。
庄以绵被第二副导演拉走复盘刚才的意外。
段寻和以绵竟甚至没来得及讲一句话。
来自不同方向的人流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游动,庄以绵被带着,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
烈日下,草屑钻进皮肤里发痒。
好难受。
以绵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回头看段寻——
正好这时段寻正在侧脸跟旁人说话,嘴角温和地勾着,眼神轻淡地,这时往庄以绵的方向回闪了一眼。
庄以绵立刻扭过头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明显啦,拽了拽马儿的缰绳,紧紧地揪着缰绳,侧过脸回头看段寻。
这一眼不偏不倚,直直撞进段寻灰蓝色的眼底。
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庄以绵清晰地看见段寻眼尾那颗极淡的小圆痣,就缀在冷白皮肤的尾端。
那颗痣随着他微眯的眼轻轻一颤,是那样地分明,生动,在那张冷白,矜贵又英俊的脸上,平白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欲。
庄以绵睫毛轻闪,呼吸不着痕迹地顿了一瞬。
段寻的目光始终那样平静,温和地看着以绵,仿佛没有移开过双眼。
正装的面料垂坠感十足,光泽细腻,勾勒出挺拔而完美的身材。男人在阳光熠熠夺目。
庄以绵攥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另一只手却轻快地扬起,朝段寻挥了挥。
段寻唇角的弧度更翘,对她点了点头。
似乎有旁人在跟段寻讲事情,段寻很快礼貌地移开了眼睛。
庄以绵也回过头,脸红扑扑的,
这一眼交汇,她已经很心满意足啦。
短暂的调整过后,今天这场戏重新开拍。
庄以绵被妆发小姐姐拉着重新整理了下发髻和襦裙,换了一匹新的马儿过来。
虽然差点扑街,但是再次骑马,庄以绵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扯住缰绳,轻盈地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在马鞍当中。
导演已经在监视器前就位,摄像机的摇臂已经举高,对焦,场记打板,“action”!
一阵肆意的马蹄声踢踏响起,带起一阵肆意的尘土滚硝,草屑飞扬。
庄以绵骑着马儿在镜头里奔驰,襦裙和披帛悠扬,像绽开翻腾的浪花。
-
不远处的僻静林子里。
一声清脆的枯树断枝声传来。
段寻回过头,看到友人李仁手里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从身后走过来。
段寻微微蹙了蹙眉:“这里不要抽烟。容易山火。”
李仁把烟递给他看:“根本没点。”
段寻这才淡淡地移开视线,半晌后,低笑了下:“心里很烦?”
李仁揉着手里的那根香烟:“是啊,家里的小妹不成器。你说她…她怎么能?我以为把她送到娱乐圈里,她能稍微顾忌点儿,明星不都有头有脸的?谁知道敢在乱七八糟的酒吧玩了一晚上,工作也不做,家里人也不联系…。”
“你通知伯父伯母了么。”
李仁:“没呢。二老在南美度假,哪敢扰了他们的心情。长兄如父,我想着,这事儿还是我来管。”
段寻语气轻淡:“你根本狠不下心。教小孩子,不能这样一味地纵容。”
李仁冷嗤:“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狠心一个给我看看?你没有要教管的小孩子,根本不会懂…”
李仁说着说着,提到“教管”的话题,眼睛转了下,又起了那份心思。段寻一直都是他们圈儿里的顶级单身汉。
首先那张脸。段寻是盯着张数一数二的顶好皮囊,从小到大,身边有这么个帅哥发小,就因为他,自己的情书起码少收好几十打。
性格温和淡漠,虽然骨子里冷是冷了点,但是跟妹妹正好互补呀。
而且凶,能管得住人。
论才论貌,再论财——他这个发小,演艺事业堪称辉煌,不动产投资,各行业的入股分红,股票,段家家族信托资金,同时手里还捏着大把的现金,搞不好手里的现金流比他还多。
最主要的是,相交数代,彼此家世都知根知底的。
在这京市城里,段家的背景错节盘根,树大根深。在军、政、商都有人。
跟他们李家倒也算门当户对。
真是越想越合适。
过去他怎么没发现呢?
李仁的眉毛动了动,正想开口,段寻就敏锐地捕捉到,冷声拒绝:“三十岁,不,四十岁之前,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李仁没想到段寻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兜头一盘冷水泼了下来,他克制地翻了个白眼,“你没必要这样。缘缘也不一定会看上你。”
段寻勾唇,无奈道,“不是推辞。我真的不愿意太早结婚。这么早定下来,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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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