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转过头,对上他那双翡翠般的绿色眼眸。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偏执的守护。
“我没事。”
苏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干涩。
她怎么可能没事。
一想到那个少年,那个被她亲手推入地狱的少年,如今可能已经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可怕的模样,她的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痛。
那份愧疚,像一根毒刺,五年来,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
“有我在。”
维克多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生疼。
“我永远在你身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在宣誓。
苏晚的心里,涌上一阵更加复杂的滋味。
她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轮廓深邃的少年。
五年前,她在异国的雨巷里发现他时,他还是一个又瘦又小、满身是伤、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一样的孩子。
她收养了他,照顾他,给了他一个家。
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好事。
却没想到,这份善意,再次喂养出了一份沉重到让她无法呼吸的依恋。
她逃离了一个陆夜,却又亲手制造了另一个“陆夜”。
她的人生,仿佛是一个无法挣脱的、名为“偏执”的怪圈。
飞机平稳落地。
巨大的惯性让她身体前倾,也仿佛将她彻底推入了现实。
“走吧,维克多。”
苏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无论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面对。
这是她欠下的债。
维克多紧随其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看着苏晚略显单薄的背影,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战意。
来之前,他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查清了关于“陆夜”的一切。
那个男人,那个被姐姐称为“噩梦”的男人。
一个疯子。
一个占有欲爆棚的暴君。
一个伤害过姐姐的罪人。
维克多放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冷的家族徽章。
他不在乎那个陆夜有多大的权势,有多么疯狂。
他只知道,苏晚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和救赎。
谁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谁想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他会亲手,拧断那个人的脖子。
……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不夜城。
一架刚刚降落的飞机,正缓缓滑向航站楼,像一颗疲惫的流星。
就在那一瞬间。
毫无预兆地。
一股尖锐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那不是幻觉。
而是一种真实无比的、物理性的疼痛。
紧接着,一种熟悉的、刻骨铭心的悸动,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手里的玻璃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响,裂开了一道缝。
陆夜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呼吸,也停滞了。
这感觉……
是她。
是他无数个深夜,在药物都无法起效的噩梦中,唯一能感知到的,那份属于她的气息。
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再也感觉不到了。
可现在,它回来了。
如此清晰。
如此强烈。
就在这座城市里。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杨拿着一份紧急文件走进来。
“陆总,关于楚晏在美国的……”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陆夜的脸。
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堪称恐怖的脸。
他老板那双常年死寂的眼眸里,此刻正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灼热的光芒。
那不是喜悦,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饿了太久的野兽,终于嗅到猎物血腥味时,那种混杂着残忍、兴奋与势在必得的,极致的疯狂。
陆夜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他脸上那份冰冷的面具,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慢拉开的,扭曲而森然的笑容。
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抹去唇角因玻璃杯碎片划出的血迹,然后伸出舌尖,将那抹猩红舔舐干净。
味道,是甜的。
林杨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
他听到他那如同魔鬼般的老板,用一种近乎咏叹的、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轻轻地说:
“她回来了。”
飞机平稳降落在海城国际机场。
当舱门打开,一股混杂着潮湿水汽与尘嚣的熟悉空气涌入,苏晚的身体瞬间僵硬。
是这个味道。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这股独属于海城的、沉闷又鲜活的气息,在吸入肺腑的瞬间,就唤醒了她所有试图埋葬的记忆。
她的指尖变得冰冷。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不容置疑地包裹住她的手。
“姐姐。”
维克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沉而坚定。
苏晚转过头,对上那双翡翠般的绿色眼眸,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以及一种让她心悸的偏执。
她勉强扯动嘴角,却发现连一个简单的微笑都做不出来。
走出机场通道,人潮汹涌。
维克多将她更紧地护在自己身边,他高大的身躯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推搡与窥探。
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
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维克多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亲自为她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手臂体贴地护在她头顶,防止她磕碰到。
每一个动作都无可挑剔,绅士得如同教科书。
但苏晚只感到一阵阵发自骨髓的寒意。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种密不透风的保护,她太熟悉了。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内是恒温的、带着高级皮革味道的冰冷空气。
苏晚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她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她用死亡才得以逃离的牢笼。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匍匐的城市灯火。
就在一架飞机缓缓滑向航站楼的那个瞬间,毫无预兆地,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贯穿了他的心脏。
那不是幻觉。
是真实无比的、仿佛骨肉被强行撕开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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