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许溯坐在办公桌前,拨响了电话。
“把市场部那个叫林洄的实习生叫来。”
许溯想明白了,他把问题归咎于戏弄林洄的时间太长,所以对他产生了渴望的想法。
从前只要看到中意的最多不会超过第二天便会得到,但看中林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有得到,即便消耗的精力不多。
玩具只有得到了才能满足,这个普通的beta已经有牵动他念头的迹象,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已经厌倦了假装陌生人的游戏,他需要得到林洄。
秘书很快回了电话。
“许总,林洄先生辞职了。”
“什么?”
“林洄先生三天前上午向人事提的离职,今天期满三天已经不来了,他的同事说在他桌上还留了3200元,我们打电话过去,林先生却说他不要了,送给了他同批的实习生们。”
“好,我知道了。”许溯挂了电话,手撑着额头,有些想笑,笑这个愚蠢可怜又狡猾的beta。
3200,原来他那晚给了林洄3200,这个林洄以为惹了他将钱物归原主就可以了吗,从没人敢这么瞧不起许溯。
第二次了,许溯心想,这个叫林洄的第二次戏弄自己,猎物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从老虎嘴下逃脱,他会让这个beta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林洄自从在电梯里和许溯对话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办理了辞职,这几日他在办公室内如坐针毡,怕许溯找上自己,但事实上,在这三天里alpha再次将林洄遗忘,给了林洄短暂喘息的时间。
终于在办公室熬满了三天,人事正式审批,林洄在最后一天的下午几乎是飞奔出办公楼。
虽然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但林洄自认识清形式,许溯接连几次的招惹说明了他早已认出林洄。
林洄无时无刻不后悔着那天的鬼迷心窍,在许溯来的第一天他就应该辞职,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早该这样做的。
林洄辞职后在家并没有休息,第一天他就马不停蹄的投递简历和面试,生活的重担让他没有喘息的时间。
傍晚,林洄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家,破旧小区门外突兀的停留了一排豪华黑车。
林洄感到有些不安,抬头朝自己家的窗口望了一眼,黑乎乎的,没有开灯,才宁了心神。
林洄打开了门,迈进了家门。
身后的门突然发出关闭的声音,家中灯的开关也在这一刻同时打开。
许溯坐在林洄平日最爱窝着的暗红色小沙发上,身后站着三个身穿黑色西服的alpha和一个beta,beta是那夜的司机。
狭小的空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显得前所未有的逼仄,浓重的压迫感对着林洄扑面而来。
同面容冷峻的保镖不同,许溯此刻坐在前面,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近距离观赏着林洄惊恐的模样。
“吓成这个样子,嗯?”看着面色僵硬的林洄,许溯不急不缓的开口。
林洄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僵着身子,在所有人不经意间掉头冲向门外,很可惜,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抓个正着,林洄猛烈的挣扎,却被钳制住手腕,带回了许溯面前。
许溯冷漠的看完全程,眼角依旧带着笑意,却看的林洄脊背发凉。
“林洄,第三次了,这是你从我的眼下跑走的第三次,哦不对,加上咖啡间和电梯间里,是第五次。”
许溯手撑下巴,一副无奈状:“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对,对不起,许总,钱我已经放在桌子上了,一分都没拿,而且我也主动辞职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可怜的林洄此刻还傻傻的认为是碰瓷的原因,被这幅阵仗吓得慌了神,流着眼泪颤颤巍巍开口。
“放过你?”许溯笑出了声。
“林洄,如果真的想让我放过你,你应该像我说的那样,跪在地上哭着向我不断磕头认错,而不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次溜走。”
许溯话刚落地,身后的两个黑衣alpha便上前不顾林洄的挣扎将人强行按跪在地。
“许总,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被鬼迷了心窍才去碰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辞职也是因为我太害怕了。”
林洄哭花了脸,前言不搭后语的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祈求许溯的原谅。
许溯双腿交叠,昂贵的皮鞋挑起林洄的下巴,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着beta布满泪痕的面孔。
“现在你知道怕了,林洄?”
“碰我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瞒着我擅自辞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林洄吓得大哭:“许总您饶了我吧,您想怎么样我都答应您。”
听到满意的回答,许溯收回了腿,示意两个保镖松开了对林洄的钳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许溯其实并没有的多生气,他只是玩心大发,逗弄眼前这个慌不择路的beta。
失去禁锢的林洄仍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瘫软在地,双手无力的撑着地面。
“一个beta能考到明和的实习生,记忆力应该不错,那夜我和你说了什么?”
“您问我是不是很缺钱?”林洄哆哆嗦嗦的回答,嘴皮子有些颤抖。
“我说了,林洄,我没耐心,第二次机会。”
“您说陪您睡一夜,还说愿意给我兜里十倍价格。”林洄的第二次回答明显快了许多,言语黏黏糊糊,粘连不清。
但还是被许溯听的一清二楚。
“不错。”许溯鼓了鼓掌,站起了身,昏暗的灯光下,顶级alpha迷人矜贵的气质展露无遗。
“所以,你的回答呢?”许溯悄无声息的走到林洄身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五指微微收紧。
“许,许总。”
“嗯。”
“钱我已经还您了,我也辞职了,您不能要求我去做这些事情,不然我也会报警的。”生活寡淡的林洄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许溯疯狂不合乎礼节的提议,说出了可笑的话语。
似是猜到了回答,许溯也不急:“真的不愿意?”
“要不您还是揍我一顿消消气吧。”林洄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猎物的剧烈挣扎只会加重捕食者的征服欲,在寂静中,许溯绕着小的可怜的客厅走了一圈,又坐回了沙发上。
“有骨气,但是林洄,现在的车可都是有行车记录仪的,你想想,如果你的父亲看到你那夜的碰瓷和你收钱的场景,你会怎么样呢?”
见beta垂着头没有回答,许溯接着开口:“如果再把这个视频发给和你同班过的同学,曾经教过你的老师,你的全部家人亲戚朋友,以及你今天应聘过的所有公司,还有”
“我答应你。”
许溯的话未说完,林洄便做出了答案。
许溯很擅长拿捏他人的弱点,很明显他已经拿捏了林洄的命门。
名声,这个懦弱敏感的beta看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声,他害怕别人的看法,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害怕被父亲和哥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唾弃自己。
许溯觉得有些滑稽,明明算是个基本无人在意的透明人,却格外的在乎他人的看法,蠢得要死。
“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还没说完呢,不管你跑到哪里,你碰瓷我的视频都会传到你新的社交圈和上司那里去,你猜,他们知道你惹了许氏集团的少爷,还会给你工作吗?”
“或者我给你个报警的机会,当然你在打电话之前记得动动脑子,猜猜警察会相信谁?”
所有的路都被许溯堵死,林洄认清形势,吸了吸鼻涕,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用报警了 ,我答应你。”
许溯走到林洄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聪明的孩子,你的辞职已经作废了,今天就当你休的一天假,从现在开始手机随时保持开机 ,不许静音,我找你的时候随叫随到。”
“不是只有一次吗?”林洄抬头,眼眸带着不可置信。
“现在不是了,你该猜到的。”许溯单手插兜,面带笑意。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林洄闻言,抬起有些僵硬的头颅,刚看向许溯,百元大钞洋洋洒洒迎着他的脸颊落下,散落在四周。
“这是你碰瓷我的那3200,方便你记住,林洄,你永远欠我的。走了,今天在你身上耽误的时间够久了。”许溯说完,带人离开了林洄的家。
随着关门声落地,狭小的出租屋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林洄浑身瘫软的跌落在地,望着四周散落的钞票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