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黎明叙事曲5
“阿嚏!”
在向悦看过来的时候，徐尘又打了一个喷嚏，瘦削的脊背跟着向前倾。半握着拳靠在嘴唇，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的脸成病态的惨白，耳尖红得滴血，两种色度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你感冒了吗？”向悦犹犹豫豫的开口。
“嗯。”徐尘颀长的身上顿了顿，直起腰声音略沙哑，“感冒了。”
向悦着急的问出口：“吃过药吗？”
向征生病重来不吃药，偏要死扛到打针输液的地步。李一航倒是很矫情，身体一有点不舒服就吃药。她不知道徐尘属于哪种类型。
徐尘点了点头，单手撑着脑袋，双眼空洞目光幽幽。
他的双唇泛着噬人的红，唇上还有几片似脱未脱的皮。病看起来还是很严重，像朵快要凋零的残花。
“你带热水了吗？”向悦眼神热切的聚在他的身上，语气有些懊悔。
责怪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没有。”徐尘低低的说。
向悦咬了咬唇，她倒有一个杯子，可是她已经用过了。抬起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来不及出去再买一个。
多喝热水这句话现在被网友玩成了直男梗，但是不可否认多喝水对生病的人效果非常大。
怎么办？向悦脑子像被捣成了浆糊，没有一点头绪。慌乱的掂了一下脚，整个人仿若热锅上的蚂蚁逃不掉躲不开，别无选择。
实在不行就买个新杯子。
“我出去一下。”向悦抓起手机，蹭地起身丢下一句话火急火燎的向外跑。
徐尘抬眼，她跑得太快跟好几个进门的学生相撞。眼神担忧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抚平的心绪跟着波澜起伏。
向悦打完水转过身，看到郭老师手夹着一个黑色的包。
来得还挺早的。感叹了一句，向悦跟了上去，到上课时间点了。
她两只手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子跟着老师后边，不敢走得太快，而郭老师可谓是健步如飞，一眨眼就拐过弯。
她眼睁睁看着郭老师从她眼皮底下消失。
郭老师一进教室，底下的学生迅速做出整顿，安静如鸡。大课听得人很少，明面上还都是一副乖乖的模样。
教室门半合着，向悦用脚尖碰了一下门轻轻推开。几乎班里的每个人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跟同伴窃窃私语。向悦对一切一无所知，注意力全在手上这杯水中。
她的的步子放得很缓，像宫中伺候主子的宫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杯子的水微微晃动，荡起一层层波澜，但好在没有溅出来。
路再艰难，总会有尽头。
仿佛过了几十年，向悦终于端着水，爬山涉水一步步走到了座位边。
感受到打在她身上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向悦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她虽然有点名气，但还没到万众瞩目的地步。
好吧，她认了。
她知道她刚才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不管了。
这都不重要。
“你喝水。”向悦顿了二秒回过神来，眨眨眼，把水推过去。
什么都不如当下的事情着急。
“咖啡杯。”徐尘出声，看着纸杯上的标识弯唇。
来自教学楼大厅的自助咖啡机。
“哈，我洗了好几次，里面很干净。”向悦神色有点尴尬。
以为他担心卫生这个问题，紧张兮兮的解释道：“咖啡我都倒了，用清水涮过三次!”
说着向悦伸出三个手指，她的话不参和任何假话!
徐尘轻轻笑一下，冷峻的脸上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眼睛带着明亮而刺眼的光辉，养眼极了。
你一笑，冰雪开始融化嫩枝抽出新枝，世界迎来新生。
向悦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嘲笑…吗？
“你很聪明。”徐尘勾勾嘴角。
捏着纸杯，很烫，他的心也是。
“啊！”
被夸奖了！向悦手指抓着衣角，非常矜持（做作）又客气的说了一句：“谢谢。”
口气更像是：没有啊，我真的只是一般棒。
徐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他骨节分明的手抓起杯子一仰头。
他漂亮喉结不停的滚动，锁骨上的皮肤白得晃眼，浑身上下透着股性感的味道。
他还是个病人啊！
向悦咒骂了自己一句禽.兽，脸红的像煮熟的虾，看起来她更像一个生病的人。
徐尘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打碎了她脑内所有旖.旎的想法。感冒似乎有加重的倾向，他咳嗽的频率越来越快。
向悦眼巴巴的坐在那里心疼的看着他，虽焦急万分，却帮不上什么忙。上课期间，她时不时就要偏过头看他一下。
她要做点什么才可以帮到他？
中午回小区的路上，向悦先走去了一趟超市，之后手提着一大袋新鲜水果和食材出来。上课时她突然想起之前生病，向爸给她做过一道金桔雪梨汤，喝过以后嗓子很舒服。
今天她想给徐尘做。
出租房厨房工具齐全，向悦对厨房很熟悉。
拜向妈所赐，她非常喜欢吃方便面。有时候晚上她会自己煮面吃。虽然都是从包装袋里取出的方便面，煮和泡她还是偏向煮，觉得煮的方便面更好吃。
金桔雪梨汤的教材网上一搜一大堆，做起来也不难。
向悦洗干净了雪梨去皮切成块，橘皮洗干净，冰糖和枸杞的量计算好。每一步都跟着教程操作，把食材处理扔进养生壶里再加水。
片刻壶里的动静开始变大，水咕噜咕噜的冒泡，食材搅和在一起高速旋转，壶口呼出来的蒸汽往厨房各处蔓延。
向悦打开窗户，对面的花圃里的花香扑鼻而来。
她靠在橱柜的一边，拍了个视频给鹿时发过去。本意想要鹿时夸夸她。不然她觉得好没成就感。
“你真的好贤惠啊！”
姐妹好会。
“要是这个世界有个像我这样但是性别不一样的男生，我肯定第二个娶你。”
不要脸。
向悦真的服了，鹿时第一个要娶得人肯定是她本人，夸人还要捎带自己。
脑海里浮现徐尘的那一句你很聪明，像是按了循环键，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回味着这句话，她的眼前映着厨房的倒影，双眸汇集了万千璀璨星河一样通透明亮。
回味着这句话，她对自己说：做你想做的吧，你的好他会知道的。
她一定被下了下蛊，蛊的煎药是一个人。
他叫徐尘。
汤煮好后，向悦取了一个小碗倒了些，舀起勺子喝了一口，刚出炉的汤很烫，口感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香甜。
雪梨外层有点软，咬一口里面酥脆清甜;桔子剥掉了皮，表面像裹了一层蜜，味道更加可口。
向悦找了一个大的保温杯全部倒进去，徐尘下午第一节有课，她索性中午没睡，准备直接提着保温杯送去他上课的教室。
没到二点，学校的人很少，向悦慢慢走在路的边上。头隐隐作痛，但是她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脑海细胞十分活跃。
这节他是机房课教室上了锁，向悦转了一圈楼道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倚着墙角低头看手机，光滑的地板倒映着她的身影。楼道微微有响动，有人来了。向悦抬头看一眼不是徐尘，又很快垂下。
人渐渐多了起来，向悦把手机揣在包里，眼睛直溜溜盯着楼道口。
徐尘是和同伴一起来的，除了那三个舍友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脸上还是一样惨白，嘴唇看起来好了很多，上面有一层莹润的光泽，像果冻一样水润。
阳光明亮而刺眼，他精致的轮廓被光影切割的分明而深刻。
“徐尘。”向悦喊了一声，看到他们一群人在原地全部停下，她跑了过去。
陆和冰嬉皮笑脸的拍了拍徐尘的肩膀：“这都追到这了。”
徐尘眼神晦暗不明。
她嘴角含着笑向他跑来，两边的头发跟着微微跳动。她携山河明川走来，她是美好本身。他的心咚咚急促的跳动，宣示着不平静。
向悦跑过来一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她，生出来几分不好意思。
她刚才那一声太明目张胆了。她是谁啊！悦哥哥，当大哥的怎么能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向悦硬着头发说：“我熬了汤。止咳润肺的。”
徐尘挑眉，漆黑如墨的眸子，藏着丝丝点点的柔软。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带着强有力的压迫力，禁锢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距离上次见向悦间隔不到五个小时，她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
他从未想过，有一个人有一个会对他这样好。
徐尘摸了摸鼻子，向前走了一步，清冽的气息将她笼罩。
第22章 黎明叙事曲6
“喝咖啡吗？”
他因为生病声音发生了改变，带了很重的鼻音。少了点平时说话时语气的冷漠，听在向悦耳里格外的悦耳。
要平时声音也这样就好了。
“不喝。”向悦摇摇头坚定的拒绝，她不喜欢喝咖啡。摇了几下又开始后悔，当着这么多人怎么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他为什么问她喝不喝咖啡？表达感谢？
[其实喝一下也行。]
向悦眼神抱歉，她耷拉着脸，脑袋渐渐伏低，现在补一句会不会显得他更丢人。
“…”徐尘睫毛颤了颤。她一幅做错事的模样，眼睛水灵秀气像鹿一般澄澈。
有点可爱。
他失神似的发了会儿呆。
“悦哥哥，我能喝吗？”史蒙蒙舔舔嘴巴，渴望的看着杯子。他喉咙也疼!
“可以啊，我做了很多。”向悦估计徐尘一个人也喝不完，开口应了下来。
徐尘在一旁默不作声，眼底深处氤氲着的冰冷和漠然，眼神像刀子一样横了这个“程咬金”好多下。
多媒体教室的座位固定，徐尘提着保温杯进去放在桌下脚，搓了搓手掌心。杯子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他的手掌心触到了杯子，热度伴随着血液的流动通向身体的每一处。
史蒙蒙眼睛圆溜溜的转啊转，“阿尘，你什么时候喝？”
徐尘按开机子，拉开凳子坐下。他个子高，即使坐着周身的气度也非凡。
骨感的手将衣袖往上卷了几道，露出骨骼纤长的手腕。活动着手腕，闻言眸光沉凝，冷言：“想喝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想喝？”史蒙蒙啧啧嘴，追问。
“看心情。”徐尘惜字如金的回了三个字。
“草。”史蒙蒙瞬间暴跳如雷。
这是什么操蛋的回答。
徐尘前面的王学民回过了头，平时经常一起打篮球，跟他们混得很熟。
“哈哈哈。”王学民笑着打趣说：“你喝个屁，这是专门为徐尘做的，你估计这辈子等不人给你做，花几个钱一了百了。”
史蒙蒙切了一声：“你瞧不起谁，我还不想喝了。”
哎！史蒙蒙忧伤了，盯着徐尘的侧脸感慨万千，何必执着一张脸。徐尘有什么好，你瞧瞧这豆腐渣身板。
“你什么眼神！”徐尘敏感的察觉到这不怀好意的打量，冷脸的扫他一眼，眼底幽深暗沉，燃着熊熊烈火。
史蒙蒙瑟瑟发抖，秒怂：“没。”
喝口汤好难。
……
烟城大学校每一个校门正对的街都热闹非凡，一条长长小吃街还有边上大大小小的店铺，涵盖了学生的日常所用，想法设法的赚学生钱。
奶茶店咖啡店这类小资情调的店，只要办张会员卡，除午饭晚饭期间免费提供自习室。
图书馆人来人往，发出一点声音会产生浓浓的罪恶感，倒不如在校外的店自在。
向悦一般上完第一节课就会来这边学习，她低着头认真的做笔记。
鹿时一进来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透着股“我被人惹到了”味道。
放书包时“啪”的一声，带起一股风。
向悦两根手指夹着笔转了转，“你怎么了？”
“气死我了!”鹿时挥起手在脸上用力的扇了几下，额前的几根刘海胡乱飞扬：“路上碰到一个比我矮比我胖一看还比我老的发传单的女的，竟然叫我姐!”
“…”
“我看起来很老吗？路上还有人问我十几岁!”鹿时忿忿不平的指着自己，真是越说越生气。
“其实…没被喊阿姨就不错了。”向悦哎了一声。这年头出去被人叫姐已是罕事，她被很多小朋友喊过阿姨。
“我鹿时要是再收一张传单，我跟你姓!”鹿时咬着发誓。
“好的，儿砸!”向悦愉快的在自己小本本记下这句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跟她姓了。
生气的事发泄出来，鹿时心情好了一些。听到儿砸这个称呼，不满的瞪了瞪向悦，“你现在还占我便宜!”
“奶茶快凉了。”向悦笑嘻嘻。
鹿时吸了好几口奶茶，嘴里嘟囔着说：“明天一起做头发吧，我换个新的发色，你头发长了也该剪了!”
“咳。”向悦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明天有事。很急。”
“你不是没课吗？”鹿时一头雾水的抬起头。没听到远离任何紧急的事啊！
“明天去拿保温杯。”
“那不就一下的事情吗？我跟你一起去。”鹿时听后觉得无所谓。不就是个早晚问题，她重新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向悦眼神闪躲着，“明天他们上行策课，我可以旁听。”
“打扰了。”鹿时努着嘴点点头，她懂了。
不就是一个保温杯，拿不拿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着这机会，培养感情。
……
徐尘垂着头，眼睛盯着摊开的书，时不时按一下手机。浓密的睫毛遮下他所有情绪，侧头看着桌子上的保温杯发怔。
约定好了要今天还她杯子，她怎么还不来？
那一本书始终未翻页。
“这里没人吧！”向悦出声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
徐尘抬起头，她笑容明媚，背着书包也能看出清瘦的身形。
向悦未等他答话就把书包放在桌上，像护崽的老母鸡。这是她的位置，谁都不能动。
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运动，她气喘吁吁，脸颊泛着红晕。
“这节你也在这上？”徐尘问。
明亮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眸微闪，他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向悦被问的哑口无言。
徐尘的眼睛放佛有洞察一切的能力，在他面前，她是透明的。
“不是。我来上自习。”向悦豁出去了，满嘴胡言乱语。
“哦。”徐尘拖长了声音，一个字被他用的像几十个字。
向悦心惊肉跳，每一下都是对她灵魂的拷问。
他明显不信，她也没想过让她信。
“你病好了？”向悦听出他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徐尘拿起里面空荡荡的杯子，轻轻的放在另一张桌子上，“好了。”
随后，他伸出手：“你的杯子。”
啊！向悦倒抽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有水吗？”徐尘肩头缩了一下，平静的说。
向悦警惕的看着他摇摇头，“没。”
“给我。”
“好。”向悦脑子短路了二秒，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拉开书包的拉链。手不听她使唤，在包里面翻了好几下才找到。
徐尘拿着杯子站起来：“我去打水。”
他的背景挺立，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柔软的黑色短发闪着光泽。手中拿着一个粉色的杯子，依旧气定神闲。
有生之年，还能等到徐尘给她打水。她还有这待遇吗？
向悦捏了几下脸，疼痛感传来，这不是梦。
第23章 黎明叙事曲7
向悦兴奋了一节课，眼睛冒着的绿光，像饿了好久的大狼狗闻到肉包子味，迫不及待拆吃入腹。不，这是一杯玉酿琼浆，花钱都买不到比限量款还珍稀。以至于老师说“下课吧”，她才中恍然从梦中清醒。
时间要不要过得这么快啊！向悦心情瞬间不美妙了，蜗牛般慢吞吞的开始收拾东西。
她还想多跟徐尘待会。
突然想到徐尘下节是体育课，向悦人又生龙活虎起来。瞄一眼旁边的徐尘桌子上还有几本书，她麻利的把书收拢在一起，笔扔进文具袋里。书包里的东西东倒西歪，像水肿一样鼓鼓的，与精致这两个字背道而驰。
向悦“啪”的几下拍出书包里的气：“你体育选修了什么？”
烟市大学大一学生体育按班上，课内活动看老师安排。到了大二大三，每个同学按个人兴趣选修，学校为了让学生多尝试，规定相邻的两学期不能选同一样。
公开的课程表上只写体育，具体选修内容学生自己看。向悦只知道徐尘打篮球，这学期选不选篮球她不知道。
“足球。”徐尘不咸不淡的说。他往书包里放进最后一本书，拉好链子提了起来。
向悦提步跟上，嘴角翘着老高说：“我去操场跑步，跟你顺路。”
学校没有专门的足球场，练足球的地方就在塑胶草坪上。
徐尘的敛眉没有说什么。
“我听说足球老师特别好，平时分给的很高。”向悦脑袋探索着与足球相关的消息，想起什么就说不是。
“给的分高就是好老师？”徐尘挑眉，侧头看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听不出喜怒，一时间向悦分辨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情感偏向，赞同还是不赞同这句话。
好吧，她知道说错话了。他黑如深潭的眼睛，像带有磁性天地万物都可以吸进去。与他对视，向悦不由自主的紧张，额头上隐隐有汗珠一滴滴往外渗了出来。
“不一定，但一定是个仁慈的老师。”向悦火速转了口风。
单科成绩分平时分和考试成绩，平时分决定权在老师手里。老师掐着多数学生挂不挂的命门，一些“仁慈”的老师尽量多给点分数，还有些非常“严谨”的老师卡在58或者59分。
徐尘转头笑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嗯。”
走出楼道向悦瞥到了徐尘的一个舍友，有眼色的跑到了电梯门口。她还记得自己算半个公众人物，没名没分跟着徐尘给两人都会惹来闲言碎语。
烟市大学男女比例四比六，男女生差的不是很多。不过高峰期等电梯的大部分是女主，有绅士风度的男同胞不跟女生们抢。
这会的阳光强烈，不遗余力的发热，除了上体育课的学生，没人想来操场活受罪。
向悦从教学楼走到操场，感觉热气不断从皮肤往外冒，心里那叫一个悔。说晒太阳都比跑步好，太阳三百六十度在她脸上绕一圈，要用多少美图产品才能修复过来。
因为上体育课的班数量少，向悦眼睛扫了扫操场就看到了徐尘。她忧心忡忡，徐尘穿得那么少，别又生病了。
绿油油的草坪一望无垠，徐尘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单身插兜，脚下有一个篮球，周围有一群男生。
向悦走上主席台旁边的看台，选了一个视眼开阔的座位。看台的设计非常人性化，不是全露天，白色的顶棚严严实实的挡住了阳光。
她决定不去跑步了，反正她就是那么一说。说起来有点心酸，徐尘才不会注意她跑没跑。此刻她却无比庆幸这个事实。
“那边是不是向悦？”一个男生惊喜的叫起来。
“艹，还真是。我有快音号，不知道能不能求个关注。”另一个男生说。
“算了吧，你53个粉还想跟200多万的网红互关，你看看现在几点。”
这句话瞬间惹来身边人不留情面的嘲讽。
“滚。”
这群男生打打闹闹发出的动静很大，徐尘他们这边人听得一清二楚。
一起学足球的除了徐尘，308宿舍的只有一个陆和冰。
陆和冰叹息，嫉妒满满的说：“某人运气真他么好。”
王学民正好也学足球，还见识过前天的送汤事件。打趣说：“今天来送水？”
“我他么也想有人送水！”陆和冰暴躁的揉揉这头蓝毛，碰个喜欢他的人怎么这么难！
徐尘望了一眼看台，今天来操场的闲人太少，上面只坐了向悦一个人特别突出。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脸皮薄得透明一片。破洞裤牛仔裤包裹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她把书放在膝盖上，细长的手拿起书翻了一页。
阅读书时头垂下的弧度微微变动，眼睛专注的盯着书，认真而美好。
想起刚才那群人轻挑的眼神，徐尘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丝丝点点的冷意。
他蹙起漂亮的眉头，声音有点燥：“不是因为我来的。”
徐尘脑内过电影的放映向悦今天的说辞，她义正言辞的说来跑步，现在看起来她一定没跑。
“切。”陆和冰一听恨不得踩两脚上去，这就是一种变相显摆。
向悦不敢太肆无忌惮的看徐尘，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他们今天练踢球。
蓝天白云下，少年意气风发，劲瘦有力的腿踢起足球，瞬间足球好像被赋予了灵魂，任他玩转不会掉落，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当做击点弹起足球。
画面赏心悦目，惊叹中向悦想，他总是可以将一切轻轻松松做得很完美，那他该有多努力啊。
大家玩得满头大汗，课间休息时陆和冰当起了跑腿小弟，兴高采烈的提一大袋水回来。
“阿尘。”陆和冰丢了一瓶水过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徐尘慵懒的抬起一只手接下，手掌心被冰凉的瓶子镇了镇，手中的热气散了大半。咕噜的喝了一大半，凉意传遍四肢百骸，冰凉中还带了一股蜜桃的味道，甜而不腻就像雪梨汤一样上头。
“好喝吧，每天看女生喝这个，我可真机智。”陆和冰憨憨一笑，掐媚的样子像邀功请赏的小太监。
徐尘闻言向看台看去，向悦还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她与喧嚣的周围隔着一层屏障，宛若月下清冷仙子安静独立。
“再给我一瓶。”徐尘收回视线，伸出手。
陆和冰呲牙咧嘴的说：“那瓶还没喝完就想喝新的，你这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的想着锅里的!”
一副教育的口吻，言辞凿凿的说：“这是不对的。”
陆和冰好不容易有个数落徐尘的机会，完全不嫌浪费吐沫，像上涨的潮水挥洒不尽。
徐尘听了一句就想捂耳朵，冷声催促道：“快点。”
“行，哥今天心情好给你，哎，做人不能太徐尘。”陆和冰边说边比划着手，音调抑扬顿挫。
徐尘接过水，别有深意的看了几眼傻乐的陆和冰，满眼写着“你好煞.笔”。
跑道被晒得滚烫，走在上面，热气从脚底涌上来。顶棚罩着看台，投下一片阴影。往前跨一步，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恰好向悦抬头，目光与徐尘投过来的视线相撞。随着他走进，温热的气息佛面，男人味将她满满包裹。向悦僵坐在那里，不能反应，小鹿又撞死了好几头。
“给。”
一瓶气泡水映入眼帘。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指甲盖饱满圆润，用她贫瘠和匮乏的语言形容不出来的好看。向悦想要是他穷途末路去当手模，她可能会倾家荡产包下他。
“谢谢。”这两个字向悦磕磕绊绊的说完，嫣红的嘴巴轻动诉说紧张。
“跑步累了吧，喝水。”
噗。向悦汗颜。
她听到美梦破碎的声音，后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
向悦缓缓抬眼，徐尘的眼眸坦荡。他说话时一派老成的模样，每说一句话带有蛊惑的因子，听众坚信不疑。
若不是这样，她真的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
看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关注她。
跑步？跑个鬼。
“是啊。很累。”向悦撒谎不打草稿，一双“单纯”的眼睛看着徐尘，双手磨砂着水瓶子。
随后镇定自若的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扯了一张纸擦汗。
她真的出汗了，因为心虚。
徐尘单手插兜，乌黑的头发上，映出淡褐色的光泽。两鬓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皮肤上。
他专注的看着她，嘴角微扬着，眼神别有深意。向悦有一种直觉，徐尘一定知道她没跑步。
“你也擦擦。”向悦讨好般的开口。别看了，她投降。
她的眼睛细细弯弯像小月牙一样，脸上的皮肤细嫩自带美颜，脸颊上可爱的绒毛清晰可见，柔软的手掌心放在一小包纸巾。
徐尘懒洋洋的伸出手，薄凉的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冰冷的眼神被温柔一点点融化。
下周行策上课前，徐尘在教室门前站住。侧头对陆和冰说：“这节下课不用等我，你们直接去操场。”
“怎么，你有事啊！”
陆和冰凑在徐尘跟前，嚼着一块口香糖，呼出的气带着薄荷味喷洒在他脸上。
要是搁平时，徐尘一定会满脸嫌弃一把推开他。
今天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嗯，有事。”
上周来，这周没有理由不来。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一节课过半，他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空荡荡，桌上孤零零躺着一本书。
上体育课时徐尘一直心不在焉，看台上依旧空无一人。凉风吹在他的脸上，钻进耳朵里，似是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他注意到了向悦没来，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王学民疑惑的说：“今天你的小跟班怎么没来？”
“跟我无关。”徐尘嘴角划过冰冷的弧度，眸色暗淡的像撒了一层灰。
心头的烦躁吸了水，不断膨胀。
第24章 黎明叙事曲8
网络遍及全球，几乎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各类社交软件的流行，捧红了一层又一层的普通人，他们被称为“网络红人”。“红”“名气”“流量”“粉丝”这些词，不再单单属于那些出现在镁光灯下的明星。只有有闪光点，普通人也能靠网络赚钱。
有明星的地方就有记者，还有一大批靠扒隐私的营销号。他们习惯蹭热度，巴不得每个当红人都出事，最怕的是没爆点没人关注。同样在网红界里，也有许多扒皮号。有的号只要给点钱，他们就会随口编人黑料。
向悦睡觉前想着第二天去蹭行策课，她订好闹钟后关了手机。早上精神抖擞的起床，下楼梯时才开手机。屏幕一开，手机“嗡嗡”震个不停，堪比在耳畔一直乱飞讨人厌的蚊子。
向悦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准备划一下删除，手指突然顿住。
[您在7:20漏接了1个电话，回复1开通漏话提醒……]
[您在7:23漏接了1个电话，回复1开通漏话提醒……]
连着好几条来电未接消息，难以想象究竟当事人发生了什么急迫才这样？向悦心霎时慌了。
她接通了电话，果然出事了。
事情有关李一航。
周周小仙女昨天连发三条带有暗示性的话，说圈内一男生跟她互生好感的期间撩.骚其他人。
一楼:[李一航吧]
[我觉得也是]
[你小心点，他的脑残粉一会就来]
二楼:[心疼死我们周周了]
[为什么仙女碰到的都是渣男]
[渣男给我死得明明白白]
三楼:[关注周周很久了，周周人真的很好，无条件站周周]
……
周周小仙女本身人气不低，越是不直接指名道姓的事情人们越有兴趣，她的微博立刻被多个无良扒皮号截屏发博。
除了心疼周周之外，大家都饶有兴趣的猜测这名男主到底是谁？
很快营销号和评论都把矛头指向李一航，前不久两人互相点赞作品还一起拍过视频。还有一点，李一航出了名的花心，仅19年在网络就公开过三个女朋友。
李一航评论区瞬间沦陷，各种污言秽语。跟风而来的路人和周周的粉丝敲着键盘打几个字彰显自己的正义之道。
[你就是那个渣男]
[真替周周感到不值]
[我对你好失望]
[你这种人还有粉丝]
李一航谈过这么多次恋爱，头一次遭遇这种把感情拿在网络上说的人，对方和他还没真正确定过关系。
他非常恼火，消息在微信里发不出去被删了好友，只好通过微博私信。
【大家好聚好散】
【何必撕破脸皮】
【你干过什么事情】
【自己没点b数】
李一航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但凡有点b数的人都知道怎么做!气愤到难以入睡，他打了一整晚上游戏。早上洗完澡刚眯会眼睛，手机铃声狂轰乱炸的把他整醒了。
周周小仙女就是那个没b数的人，她截图李一航的私信，头像名字没打码。
文案一句话都没有，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粉丝们隔着屏幕立刻感受到周周小仙女深深的无奈之情，渣男脸这么大还想反咬一口，纷纷叫嚣李一航给个说法。
李一航粉丝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因为几张图洗刷掉对一个人的喜欢，那么这种喜欢未免太廉价了。
[笑了，这些话有个啥]
[发这些就是渣男？]
[看了也觉得没什么]
[一航对你太留情]
[我就想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路人站李一航]
事情走向越来越扑朔迷离，双方拥护者坚定站自己喜欢的人。路人分三派，有的人站李一航有的人站周周，还有的人当吃瓜群众看戏。
两放粉丝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李一航周周]关键词从实时上升热点一跃挤入实时热点，热搜排行榜的位置不断靠前。
八卦号知道李一航现在有热度，不断的往里添火，只要收到有关李一航的投稿真假不论都发出来。骗.炮、骗钱、打假广告、睡粉丝，还有的说为了钱跟富二代在一起过。
[是我断网太久了，这两个人是谁]
[怎么谁都能上热搜]
[这年头谁都可以有粉丝]
墙倒众人推，一部分人深信不疑，拿起他们指点江山的手激.情开撕“渣男”。
[一脸渣男像]
[呸，我先骂了]
脱粉戏码也在上演。
[以前还挺喜欢他的]
[真后悔粉你]
[取关了]
粉丝们见怪不怪，没有自乱正脚。
[赶紧走，缺你一个喜欢]
[正好少了一个情敌]
[不说别的，睡粉丝骗.炮一看就假的不能再假，李一航之前的女朋友怎么没人提过]
[因为悦哥哥关注的李一航，我相信悦哥哥看人的眼光]
盛艺传媒的人此刻全都聚在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其实也就是间休息室，一个大的办公桌，四张沙发。公司没有专业的公关团队，他们签约只是负责拍好视频，出了事只能聚在一起商量。
“怎么这人没皮没脸成这样!我都没说她照骗，她踏马的说老子撩.骚。”李一航破口大骂。
他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眼窝下一圈黑。平时出个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用来弄头发，今天顶着一头窝窝头，看着很憔悴。
“你当时不能好好说清楚，周周给你发了多少条消息。”向悦试图联系周周，没想到消息发不出去，看来把她也记恨上了。
李一航火气被挑起，直接一吼：“我怎么没说清楚了!向悦，你不是吧！站她!”
“干什么？你吼什么！”许逸帆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彻骨。
谢季晨也横了他一眼，火冒三丈的说：“你有病吧，关向悦什么事!”
“我的错行了吧！”李一航脸上有点挂不住，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我去抽只烟。”
门被摔得哐当作响。
会议室静默着，无人说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向悦摸了一把脸，“腾”得一下站起来：“我去找他。”
李一航站在窗前，窗户大开着，手指掐着一根烟，火星子明明灭灭。
萧条又孤寂。
向悦站了一会，没有上前。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她其实都能理解。
周周从小娇生惯养，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说过。只有李一航给她甩脸子不理她，她不能忍受被人忽视的冷暴力。想出口恶气，可以找人打他一顿，省事又解气，犯不着毁人清誉。（李一航：尼玛。）
说起李一航向悦就觉得神奇，他体内可能真得长了一颗洋葱心。对待每一段感情都真心真意，在她以为他遇到真爱的时候，他又毫不留恋的进入另一段感情。
多情又无情。正应了那一句渣男语录：我的心碎成了很多片，不同的碎片爱上了不同的人。
虽有点无语，但这人做朋友真没什么问题。想着想着，向悦脸色一点点变好。
“李一航。”向悦冷冰冰一喊，走到他跟前，“你要发博吗？”
“哼。”李一航坑哼一声，撇过脸一个正眼也不给她。
向悦踹了他一脚，吹胡子瞪眼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她都没生气，他生气个鬼。
“当然发!我什么时候骗过炮骗过钱，当老子好欺负，一个个的。”李一航不情不愿的开口。吹了一会风，火气散了大半，再不解释他名声就玩完了。
“发之前跟我说，我给你点赞。”向悦白了他好几眼。儿子不听话怎么办，打几顿就乖了。
李一航诧异了一下，满眼怀疑的说：“吆，你站我？”
“废话。”向悦瞪着他，心里还记恨着他的一吼。
李一航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他掐灭了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
“头疼吗？”
向悦一开口，他更心虚。
“悦哥哥，对不起。”李一航悔恨不已，他刚才真的气昏了头。
虽然向悦想再踹他几脚，一看他那鸡窝头就下不去脚，怪可怜的。娃也道歉了，过去吧！
李一航眯眯眼，他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向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怎么那么慈爱，像妈妈看儿子!
网络讯息万变，有一群聪明的路人不站队。
[蹲一下，我觉得有反转]
[李一航我关注了好久，恕我直言，他的前几任都比这女生好看太多]
[只扒一个算什么，一起啊！]
李一航的黑料发来发去就那些，路人视觉疲劳，一些八卦号听到群众们的热情期盼声，另辟捷径转寻周周小仙女的黑料。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
周周小仙女原来是个照骗，本人不仅脸不好看身体比例也不行。而且本人半点没有小仙女的样子，9102年纹身没什么，但她出口成脏，参加活动吹毛求疵一身公主病。曾有路人拍下她五大三粗的模样，被她私信警告。高中搞小团体，出了好几起重大的校园霸凌事件，现在贴吧记录仍有迹可循。
[李一航是不是被她本人惊到了才没继续，毕竟前几任颜值都不错]
[我觉得你真相了]
[现在开始心疼李一航了]
李一航澄清了所有黑料，那些假料一戳就破。关于感情他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他不会拿来网上说。周周小仙女自身难保，灰溜溜的删了所有博，评论设置只有关注的人才能回复。
就算谣言平息，李一航也落了一身骚，原本小范围的花心，这下可是声名远扬。
“我他妈以后还能找下女朋友吗？”李一航仰天长叹，声泪俱下。
盛艺的人没有一个同情他!
为了犒劳大家，李一航中午请他们吃小龙虾套餐。众人觉得不宰他一顿对不起一上午的身心疲惫，胡吃海喝了两三个小时。酒量不好的向悦喝了一小杯酒，睡了一下午，晚上被鹿时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轰炸醒。
“悦哥哥，快看手机你也被扒皮了!”
向悦眼前一黑，手指颤抖的点开手机。
事情的起因还是李一航。八卦号实时报道了李一航的微博，众人见没瓜可吃快要散场时，一条评论被顶上前排。
[求扒向悦，什么都行!]
发评人迫切的心情跃然屏幕，向悦只有一个想法，她想找人打李一航一顿。
第25章 破晓时分1
这条评论被顶上评论区的第一，八卦号觉得热度挺大直接编辑了一条新微博供大家热烈讨论。
向悦自诩坦荡，就算站在大礼堂下她也敢慷锵有力的说自己是个好人，虽然最近撒过几次谎。扒皮焦点无非那几样，整容人品私生活，外加一群自称现实中的朋友爆料，别人的家事他们如数家珍。
翻看评论区前几条时向悦都是一副地铁老奶奶看手机的表情，这些都是什么玩意，纯粹是为了黑而黑!要是有差评机制，向悦绝对不手软的点差评，编的一点都不精彩，看完后只觉得浪费时间。
不用她出手，路人和粉丝就能撕他们个片甲不留。
1楼：她是我高中同学，特别拜金隔壁班有个同学追她给她买了一个二万多香奈儿包，最后她都没同意在一起
[这么狠]
[我也听说过]
[前排吃瓜]
[我是向悦高中同班同学，那包人家压根就没收好吗？向悦家里就不缺钱]
[传来几百年了，你跟楼下可以串串词]
2楼：终于看到有人扒皮她了，我就说一句视频每次拍的都一个风格，更新慢不说还一副自认为很酷的样子
[不知道咋火的]
[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我也觉得一个风格，怕她脑残骂一直不敢说]
[关注之前你没看她拍的视频都是什么风格吗？]
[不好意思，我还就喜欢她拍视频的风格]
3楼:早取关了，经常打广告
[经常？逗我呢？]
[有一说一，关注三个月了打过一个还是二个广告，比起其他网红真的算少的了]
网红们虽然人气热度都不低，赚钱渠道却差明星很多。他们赚钱往往是靠打广告，做微商或者开淘宝店。打广告是直接快速的一种赚钱方式，有的网红刚有点名气一打广告就会掉粉，观众认为对这些人的喜欢还不足够让他们拿自己赚钱。
明星接广告粉丝们可以当成炫耀的资本，推广产品一般只有挨骂的份。这些推广的产品大多是三无产品，质量没有保证。粉丝因为信任一个人选择支持，可这份信任往往被辜负，买到无功无用的产品还算好，过敏毁容的事情屡见不鲜。
产品出现问题怪谁？明星推广的产品出现问题，除了本人失误，错可以推在团队上。网红宣传的产品出现问题，这个推荐人不能置身事外，钱与责任不可分离。
一些推广人眼里只有钱接产品不用心，生产商为牟取暴利生产低劣产品，买过产品的人就会踩雷栽跟头。向悦接广告都会自己先尝试一段时间，十个中有八个有问题。不能接也不敢接。
只要评论有出现一个用过产品有问题的人，想要浑水摸鱼黑子就有了可乘之机，网友自以为救世主刻不容缓的发起攻击。
接广告能成为一个致命黑点。
4楼：太能炫富了，一星期换七八双鞋而且都是大牌，我还寻思家里得有钱成什么样，直到某天看到她从一辆宾利车下来，车窗正好开着我看清驾驶座的脸，你们懂得年龄有点大
[我靠]
[？]
[呸]
[这层楼主才恶心，她刚满二十，造谣司马]
[向悦家在水韵湾，寸金寸土的地段干这事？编的这么烂，为黑而黑没必要]
[小学时就认识向悦了，捐款时广播都会报她的名字，当时我们捐个五块十块她都是几百块的捐，这样的人你说为了钱会跟老男人在一起？]
[车主不能是向悦的爸爸吗？你心理邪恶才会想成这样]
[年纪小不代表单纯]
[高中生干这种事还大有人在]
[爆出丑闻的明星哪个没做过公益，人品还不是一样有问题]
这层楼盖了五六十层，相信这段话的来来回回就二三个号，他们不想了解真相，人云亦云的为假话喝彩鼓舞，只想看着向悦出丑然后伸出獠牙。
向悦满脸问号的看着这条，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钱!一星期换七八双鞋，这也太抬举她了!
“这用不着我主动澄清，太假了。”向悦翻了几条看不下去了，只佩服大家编故事的能力。
鹿时家和向悦隔了两栋楼，外加向悦家在三楼，她一气呵成的跑上来，汗流浃背的站起一旁呼气。
“你跟许逸帆的事情也不需要吗？”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向悦这个都不在意吗？
向悦噎了一下，与鹿时的目光对视着，担忧忐忑涌上心头。这还有许逸帆的事，她没看到啊！
她一脸无语快成雕塑了，几秒过后又重新点开那一条微博往下翻。
“我跟许逸帆！”向悦难以置信的叫出声，晴天霹雳往她身上砸，站都站不稳。
她整个人不淡定了!
5楼：只有我想知道她跟许逸帆在一起过吗？
[十有八九在一起过，应该是分手了，向悦直播时一副很不想提他的样子]
[关系肯定不简单，向悦之前视频里有条领带跟徐逸帆的一模一样]
[不公开才有热度，就想让你们使劲猜玩你们]
[两人互看的眼神有爱意，我也站在一起过]
[最近许逸帆发的视频都很丧，我觉得两人分手了，而且是女方提的]
[向悦凭什么和许逸帆分手，粉丝相差那么多不应该是许逸帆提出的吗]
[不喜欢一个人还关粉丝数量什么事，那些千万网红向悦又不是不认识]？
向悦盯着屏幕说不出话，大家的讨论点从他两在没在一起过变成谁提出的分手。
祸从天降啊！为什么在这些人眼里，她是这样糟糕可恶的人。
“要不等许逸帆醒了，你们两一起商量一下。”鹿时叹口气说。
男生们今天都喝高了在睡大觉，现在一点忙都帮不上，网友们为什么事情这么多啊！
“嗯。”向悦什么都听进去，双手抱着头低落地揉揉头发。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屏幕，微博带她名字头像的人和带许逸帆的名字和头像的人开始吵架，两边的很多很多账号名她都眼熟，他们在她的评论下面很活跃，她不想看着任一方被骂。
向悦很想直截了当的解释平息这次闹剧，但是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许逸帆。
越来越多的人自称校友爆料，向悦看着屏幕发愣，原来有这么多人知道她，原来有这么多人不喜欢她。
你永远无法想象有多少人埋伏在你身后，伺机而动给你一击。
[听说向悦是以他们专业第一名入学，怎么他们院的奖学金名单没有她]
[她逃课好多次，不挂就不错了]
[老师不敢挂她的课的，向悦有网络红人这一层关系，一有活动院里求着想要她去]
[长得好看又怎样，学习还不是一样垃圾]
[她那成绩，高考不会作弊考来的吧]
这一群人恨不得把向悦踩在云泥里，有什么念头就往向悦身上砸，还有一群人执著于向悦与许逸帆的事情。
[一定没分手，我前几天还偶遇两人吃烧烤]
[悦哥哥说过有男朋友会跟我们说，别乱带节奏]
[她说你们还真信啊，你们这些粉丝可真可悲]
[一起吃烧烤，啊啊啊啊有图吗？我粉的cp成真了]
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心动的尖叫几声，一条评论引起轩然大波，连向悦本来也被击得措手不及。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向悦不是在追计科班的xc吗？]
[用缩写好烦，不能直接用大名吗？]
[蹲]
[我靠]
[我知道是谁!上周我见过向悦送他东西]
[啊啊啊，我想起了我拍过一张向悦，那天她给徐送伞]
[求图]
[姓徐吗？]
评论人很干脆的发出来图，照片里向悦手上拿着一把伞对面站在一个男生，画质有点糊男主的脸虽然看不清楚，气质出尘一眼就能吸引人的注意力，放大图片嵌在图里的轮廓愈发深邃。
[X先生有点帅啊！]
[感觉比许逸帆帅]
[楼下有病，带许逸帆出场给钱了吗？]
为什么又带了徐尘，恐惧密密麻麻的盘绕在向悦的身上。
人都有偏爱的一方，一旦涉及到最爱的那个，就算对方是有过好感的人也会毫不迟疑站在最爱的一方。
不粉不可怕，可怕的是脱粉回踩，以往会帮一个人解释的谣言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毫不客气的戳向她。
向悦收到一条骂她的艾特，点进去评论的人绵里藏刀阴阳怪气，大多数人是许逸帆超话里的粉丝大咖。
[这男的不会是富二代吧]
[你猜对了，X我认识他后妈生了一个女儿，他家的家产肯定大部分是他的]
[悦姐还是你的悦姐]
[这男的摊上向悦也是倒霉，不过向悦长相身体都不错，这男的不亏估计乐在其中]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悦姐只是馋他的身子，不关人民币的事]
[这男的哪里能比得上许逸帆，向悦眼睛出毛病了]
她等不到和许逸帆商量了!网友们可以随意对她口诛笔伐，她不在意，但是徐尘是无辜的。
1.没谈过恋爱，第一次追人。
2.我不缺钱。
3.骂我随意，别扯别人。
向悦气的脸都白了，在微博发了这一段话后设为置顶。
她的底线是徐尘。
第26章 破晓时分2
一个人的品行，别人多少能从平时发的动态品出一二分。
有一类人喜欢炫富，买个新包恨不得发的每一张图片都露出包的某一角，衣服就买那种品牌logo明显的，就怕别人看不出穿了一件奢侈品。
镜头前展现的有限，大部分的冲浪用户一开始靠脸的好感度看人。关注的人根据博主的日常动态，脑海里自动形成了对这个人整体概念。一个人长年累月的被骂或者被称赞，都有一定道理，必有某一个点戳中了这些人。
网友们容易被煽风点火，源于嫉妒、耳根子软、或者心里早就有怀疑的种子。
了解事情起因的人，对向悦的回复很满意。那些所谓的锤一点都不实全靠听说，对比回应简直不堪一击。
[连回应都这么酷，悦哥哥很酷]
[你是仙女吗]
[看前只相信你，看后也只相信你]
一天到晚吃瓜的人是一部分，还有一群人对事情一无所知满屏的小问号，迅速了解真相做个吃瓜群众。
[我错过了什么]
[怎么了]
[脱单了吗？]
微博发出一段时间，很多人阅读到这条，前排点赞的几条评论关注点都在追人这件事。向悦的女粉基本都是女友粉，她们鬼哭狼嚎，叫嚣着这个女人背着她们有了别的狗了!
[我的老公啊！！！]
[我失恋了，你要追谁]
[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我的老公跟着别人跑了]
还有些粉丝们知道向悦心情不好，故意发了些有趣的话抖机灵，使出浑身解数上演戏.精的戏码。
[你昨天还跟我在被窝里甜言蜜语]
[你追我我不会不同意的，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脚踏两条船？追别人？那你把我这个老婆放哪里了？我们昨天才领的结婚证啊渣女]
理智的粉丝们没有脸大的要管别人感情问题，有些人总希望喜欢的人按他们所希望的那样走，到头来欲念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就算有一天向悦真的和一个人在一起，而这个人他们觉得对向悦不好，能做的还是只有善意的提意见，选择权永远在向悦身上。
[我有感情洁癖，取关了。]
男粉们有的接受不了选择取关，一部分人点赞认同。
[现在的粉丝好严格]
[无法接受她追别人]
[我也取关了]
[说得好像向悦不追别人就会喜欢你似的]
许逸帆醒来听说这件事后，当机立断的用大号去八卦号的那条博下面评论。
许逸帆:悦哥哥是我很好的妹妹和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是，不希望这段美好的友情被有心之人利用。谢谢大家对我这条单身狗的抬爱，我多穿点脱单。
[友谊长存]
[谢谢一帆哥解释]
[两个我都喜欢的人]
双方粉丝这时候都一致放下战斗的武器，这时候谁先得理不饶人谁给自家喜欢的人丢脸。
李一航被自己这事闹得心烦意乱，一听向悦也被搞了，气的破口大骂想把躲在屏幕后的那群垃圾拉出来揍一顿，一天天见不得别人好。
他也在那一条回复：找我事还没够，还要扯悦哥哥？有什么冲我来哈，没啥新的黑点，我提供一个长得太帅。
评论区非常一致的送他三个字：不要脸
“悦哥哥”
“悦妹子”
“悦爹”
“爸爸”
向悦的手机像中毒似的一直震动，李一航连发了十几张下跪的表情。
[儿子乖，爸爸不怪你]
认错态度这么好，向悦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该占的便宜还是不能少!
向悦微信消息不断，不少好朋友看到网上的消息都来安慰她。
看到这条差点她哭出来，吓的。
[女神，你没事吧]
[你别理网上的喷子]
[他们都是嫉妒你]
发送人来自史蒙蒙。
史蒙蒙知道了，那徐尘一定也知道这事了？向悦脑壳疼。
网上怎么把她妖魔化都没无所谓，她很抱歉把徐尘也拉进了大众攻击的漩涡。
有些人渴望成名变红，不惜炒作走黑红想留在红人里留一个名字，还有很多人厌恶网络，成名对他们没有诱惑力，只想做个普通人。
徐尘长得就是一副本本分分的样子，他一定讨厌被那些不认识的网友议论。
向悦越想越头昏脑涨，咽了一口吐沫，忐忑的给徐尘发过去一句话。
[吃饭了吗？]
没一会，对方回了过来。
[图片]
吃了。
还理她!看到有消息闪的瞬间，向悦心有余悸的拍胸.口。
打开图片，她死了。
一个大圆锅的尺寸占了图片的大部分，锅里煮着很多食物。图片的边角拍摄到了反光黑色大理石，清楚的照出了史蒙蒙那两排明晃晃的牙齿和他面前堆的小山似的虾壳。
徐尘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他在网上有名字了。
饭桌上来了气氛，史蒙蒙稍微提一句，她就完了。
[你明天给我占个座位吧]
[好]
向悦发出一声喟叹，他两的缘分可能就到这里了。
……
308宿舍忙完一个项目，出来一起出来吃虾涮锅，吃完虾后涮火锅，吃一次两种体验。三个有颜色的大脑袋外加一张惨绝人寰的帅哥脸，不时有目光向他们这桌看来。
路和冰满意这个回头率，飘飘然的撩了一把头发说：“这个颜色有点掉了，下次我要染了什么颜色好？”
曹瑞：“屎黄色。”
“你妈，你才黄。”史蒙蒙牙咬得咯嘣响，放佛曹瑞在他嘴里。
两个口吐芳芳，谁也不饶谁。
路和冰看了好久的热闹，总算想起自己才是故事的主角，这两二货太傻缺抢他风头。
“阿尘，你的意见呢？这次也染个色！”
“不染。”徐尘懒懒散散的掀起眼皮，冷冰冰的调子极具压迫力不容置喙。
“哎，鹿时那个紫色我很喜欢。”史蒙蒙停下撕逼，嘴角裂开个大口子。想到这个发色配着他这张帅脸上，他可太满意了。
“你还是整个屎黄色吧。”路和冰赶紧泼了一盆冷水。他简直没脸看，这么高贵的发色底下是那么一张长得抱歉的脸。
在他发怒前，路和冰套了一个新话题：“对，你女神今天怎么没来找阿尘。”
“我怎么知道？问阿尘啊！”史蒙蒙挠挠头，被问住了。
徐尘倚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薄唇微抿心情看上去很糟糕。
对于他们两人的话，眼皮子都未抬。
路和冰和史蒙蒙对视两眼，你推我我推你都没勇气开口。
虾可以了，还是吃饭吧。
史蒙蒙打开快音看看有没有新的内容，首页推送了好几条向悦的视频。这类视频软件能分析一个人的喜欢，假如你经常点赞一个人，那你完了以后可能十个有几个视频刷到的都是与这个人相关。一个新粉巴不得多刷到有关视频，多旧的照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事。
点赞了好几条史蒙蒙发现了不对劲，文案都是“保护”“相信”“支持”一类的，大家平时的发个东西都是风花雪月星星宇宙的表白话。
“卧/槽，有人黑我女神。”从评论区了解了一波事情，史蒙蒙火速赶到微博。
徐尘直起腰，冷酷的面孔变得有点慌乱。
陆和冰捞出手机：“发在群里，我看看。”
史蒙蒙从广场找了好多条，入眼都是不堪入目的难听话。
[要脸吗？脚踏两只船]
[活该追人追不到]
[你就该配个老男人]
“我说你怎么不染发，原来自带颜色啊！”陆和冰调笑的开口。
他还伸出手想拍一下徐尘，对上徐尘的眼睛，吓得往离他远的位置移了移。
“滚。”徐尘嘴角划过冰冷的弧线，一张脸黑的可怕，脸上带着残酷藐视的神色，怒气达到了临界点。
空气一下子滞下来。
曹瑞锤了他好几下，，“你鬼扯什么？除了吸出二氧化碳你还能做点什么，都说了是别人黑向悦。”
他责备了一句，不停的给陆和冰使眼色。没事拿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开玩笑，还内涵徐尘头顶青青草原，这人就是拳头挨得太少。
“对不起，我脑子被车撞了。”陆和冰后知后觉，站起身来双手合掌，点头哈腰好几下。
他真的后悔死了，他想开个玩笑。
徐尘翻了很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那群好像卧在他家床底的人又出现了，藏在角落里等他出丑跟着吆喝两声。手指停在屏幕上一动不动，盯着“骂我可以，别扯别人。”这句话出了神，心上像是被羽毛轻轻的拂过，心柔软成一片。
每个学校都有风云人员，学生时代大家迷恋学生好的或者长得好看的，两点兼有的绝对是学生课间谈论的焦点。
徐尘最早感受到谣言的可怕在初中，那时候大家流行玩贴吧，关于他的帖子楼层总是高高盖起。他身后有一双又一双的眼睛，贴吧细无巨细的写着他的事情，小到每天测验多少分，其中不乏掺杂了很多假的内容。
挣扎与解释，在那些人眼里成了玩不起。
他母亲生病去世父亲另娶后妈生女这些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徐尘那段时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一下课坐在座位上，总感觉背后有人絮絮叨叨说他闲话，他们嘴里的话与贴吧的留言重合。
他经常在半夜惊喜，梦里的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漫无边际的黑暗像囚牢一样将他牢牢困住，无法脱身。
成长让他摆脱了过去，高中大学都是新的开始，那些痛苦的事情真的成了记忆。现在的他不必遮掩那些不堪，能云淡风轻的开口坦然的和别人提这些事，语气轻松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如果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就不去听不去看不要被影响，生活永远是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人愿意张开胳膊为他挡在流言蜚语前面。
浑浊的空气被洗干净了，深深的呼吸，润到人的心肺里，温暖流淌。
徐尘很少玩微博，转过几条游戏主播的微博，名字都是系统自带的那一段字母加数字，连僵尸号的活跃度都不如。
他发现自己除了来点赞评论和向悦的微博不会干别的事。脸上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态，此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困扰。
“除了快音微博，你还关注向悦什么？”徐尘皱眉，变扭的开口。
史蒙蒙懵逼好几下，反应过来这是问他：“超话超话!”
超话像一个温暖的小窝，大家共同喜欢一个人或者有共同的爱好。主持人屏蔽引战不好的发言，这里是粉丝们的快乐基地。
徐尘点进超话，长睫下的黑眸迷离恍惚，刷屏的表白弄得他眼花缭乱。
[幸好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
[外面的流言蜚语天花乱坠，向悦说没有，就是没有。]
[他们都说月色和月色之中，你是第三种绝色。但于我而言，星辉之中你是第四种难得。]
以往觉得矫情脑残的话，徐尘现在心里只剩庆幸。
庆幸有这么多人爱她，相信她，守护她。
作者有话要说： 粉丝表白来自网络语!
第27章 破晓时分3
向悦鼓起勇气打开微博，希望她的话有用，大家别带徐尘了。她在网络里从来不敢带现实朋友，朋友们聚会开心的来一张合照，发出来就成了一场比美大赛。大家为哪个更好看争论不休，张口就来整容脸面相不好，她的初衷只是想分享一件高兴的事情。
评论区留言数量是之前的十倍多，这次炸出了不少潜水用户们。
平时向悦每条评论不一定都会回但一定会认真的看完，今天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笑话，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没有回复过任何人的评论。
回复任何一条骂她的评论，粉丝看到她的评论为她说话，在有些人眼里这就是网暴路人，仗着有几个粉丝欺负人。
感同身受这句话太空了。
一些人习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面评价别人，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方式评价他们。
向悦翻了翻评论，有很多人没有直接提名字，八卦这把火焰很难熄灭。
[我知道她追谁]
点开楼中楼，统一队形回复[求私]。向悦吐血，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卖片现场？
向悦有些迷惘，开始玩网络的目的很简单，因为觉得好玩拍了几个视频，有人喜欢她就继续。认识她的人越来越多，不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二年来认识的很多朋友都渐渐离开网络，离开了粉丝吹捧这层光环，现实他们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而她除了拍视频，真的一事无成。
解释的再清楚，评论区还是仍有些酸黑的人舞刀弄枪。
[有钱不代表你不没干那些事，这年头谁嫌自己钱多]
不仅粉丝，一些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她的粉，她要钱完全可以多接几个广告]
[你这人还真是……有病]
[多少人被造谣过这种事，照你这个逻辑都是真事？]
[有的人在自己微博里面发一下正能量的东西，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却在别人的评论里这么恶毒]
当然还有人支持这条评论的人。
小益益：[我觉得楼主说得很有理，粉丝们激动成这样干吗？]
向悦觉得小益益的头像和名字非常眼熟，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她的铁粉，真是匪夷所思!一句“粉丝们”四两拨千斤的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一股浓浓的绿茶味。
翻了她的前几条微博，果然看到了这个人的评论。中秋天她在评论区抽两个人送礼盒，这个人狂吹了一波她的彩虹屁，情真意切差点把她看哭。
有钱真的无所不能。
向悦拍拍受惊的小心脏，原来喜欢是可以伪装出来的。
不喜欢一个人只要有需要，照样能吹得下去彩虹屁。
她直接拉黑三项一条龙全选，被讨厌的人关注这种滋味如鲠在喉。
可以不喜欢，但是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一晚上没吃东西，向悦点了一碗麻辣烫，吃了几口就没兴趣了。
当真食之无味。
她哭丧着脸愁眉不展，一只手拖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在碗里搅和了几下，夹起一片菜叶子，上面沾了红色的辣椒油，一看就很好吃，但为什么现在她不喜欢吃？
她的思绪又飘远了。向悦脑子里想象着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明天她要说什么好？
她说一句“对不起。”，徐尘可能会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啊啊，向悦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她崩溃的给桌子磕了好几下头。
向悦做了一晚上梦，胸口发闷像是有一只小怪兽一下又一下的锤她胸口。梦里她和鹿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徐尘领着一个小姑娘坐到了她两的对面。她气的两眼发黑，恨不得上去踹徐尘几脚，有了女朋友还敢在她面前招摇过市!
闹钟一响向悦难受的睁开眼睛，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后背凉嗖嗖的，大半个被子全掉在了外面。
她把被子当成徐尘了!
向悦精神状态不好，早上第一节没课，但是约好了为某美妆品牌方拍摄宣传照不能不去。她的咖位不够大，没有要紧的事情爽约会被品牌打入黑名单。
她眼角轻微泛着红，眼珠子暗淡无光没有灵气，脸还有点浮肿。她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在她脸上倒腾，好在年轻恢复的较快。
拍摄结束后，赶去学校的路上碰上了堵车情况。
路中央停着一排排车，车窗外不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离车走似乎遥遥无期。向悦百无聊赖只好玩手机打发时间。
昨天那事告一段落，新鲜事层出不穷八卦号转向其它热点话题，路人不会去算他们到底喷过多少人，受伤害的永远是一个又一个当事人。
向悦昨天涨了很多粉丝，@我的、评论、点赞旁边的红色数字不断上涨，她每个点进去往下滑几十页。赞里面的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位“X先生”点赞了她两年前发的微博。
男粉吗？
刚玩微博的时候，她没有形象可言，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发什么，还抛了许多角度清奇的照片。这条微博就是其中一条，那时候她还不会化眉毛，化出来真的像蜡笔小新的眉毛。她虽然非常想删，又觉得是记忆舍不得删只好保存下来。
向悦点进去这个人的微博瞧了瞧，关注8最新一个是她，夹在一帮百万粉丝的人里面她霎时有种自己还混得不错的自豪感。
二年多她发了500多条微博，这个人点赞了二十多条微博都是她发的，能翻到最后一条向悦猜这人不是闲的慌就是喜欢她!
私信里好多粉丝说“早安”“抱抱”一类的贴心话，还有一些喷过她的人道歉。一些天使估计怕她想不开，配图奶茶火锅鸭货加一大段鸡汤。？你们好会啊！
向悦开了直播，不是周末和流量大的时间段，看的人只有两千多。
[早起有惊喜]
[妈妈，我看到了仙女]
[怎么突然开直播]
“你们别再给我发吃的照片了!我好饿啊！”向悦头倚着座位的靠枕上，按了按额头生无可恋。
[哈哈哈]
…
向悦看了一眼对话框，一口气没上来，这届粉丝太难带了。
和煦的阳光落满玻璃窗，图书馆里散发着木质书架的清香味，间或有脚步声和纸张的翻页声。徐尘手指敲着键盘，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你关注的悦哥哥很酷开直播了，快来看看吧！”
徐尘带了耳机，周遭的声音隔绝于外，耳畔里只剩下软绵绵的女声。
细碎的光洒在徐尘的脸上，他的眼睛染上通透明亮的色彩。
他怔怔的看着屏幕里的向悦。
镜头里她闪闪发光，皮肤滑嫩的像婴儿一样吹弹可破，睫毛蝶翼般扇动着在眼底投下阴影。
“我好想吃蜜桃派啊！”
向悦抿抿嘴巴，黑亮的眼眸会说话似的诉说着遗憾与渴望。跟以往的她都不一样，皱巴巴的脸充满了委屈，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学校。”
“不能让外卖小哥一直在门口等我。”
“门房不让放东西。”
“这节课我必须上。”
她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弱，困倦收拢在眼尾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音量又拔高了几分，语气含着不可退却的执着。
她为什么必须上这一节课？答案呼之欲出。
徐尘眸色沉了沉，情绪不可控的蔓延滋长。
他合上了电脑，拉开凳子起身离开。学校的北门路上有一家麦当劳店，跑着去买比点外卖快。
徐尘提着一袋东西，一进门就撞上了走路大摇大摆的陆和冰。
陆和冰：“阿尘，你怎么才来？”
他出来上个厕所，没想到遇到姗姗来迟的徐尘。这种公开课他们几个来得迟，每次只能做到前面，徐尘倒是上什么课都很积极。
“买东西。”徐尘冷淡的扯扯唇角，回了一句。
陆和冰瞥见他手中的袋子，眼睛一亮：“你小子饭量最近倍增啊，吃了早饭还买这么多。”
“除了蜜桃派，你随便拿。”被絮叨的头疼，徐尘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别的都是随便选的，不知道她吃不吃。
“那我不客气了。”陆和冰笑呵呵拿过袋子，左瞧瞧右看看。
徐尘蹙眉，催促道：“快点。”他还要占位。
“好好。”陆和冰抱着一堆东西，掐媚的让开让徐尘过去。
靠后的位置基本坐满了人，偶有空开的一个座位，徐尘选了靠右的第三排正好两个人的空位置。
向悦踩着点跑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徐尘。
她眯眯眼睛。坐这么前，这哥是不是故意的!
向悦为了赶过来，路上解锁了一辆电动车，吭哧吭哧骑着小电动开到了楼底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平时爬个楼梯至少三四分钟，今天一脚踩两层，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她跑得气喘吁吁，像酒精上头，红晕铺满整脸蛋。嗓子冒烟，坐下后向悦干咳了好几下，好想喝口水啊！
“噔。”
上天放佛听到了她的无声祷告，桌子上突然多了一杯可乐。
向悦愣住了，在她的眼皮底下，面前又多了两对蜜桃派、汉堡包、鸡翅。
不是上天，是人间神仙徐尘。
停顿了一秒徐尘似乎纠结下一个往出拿什么，最后他干脆把整个袋子都放了上来。
徐尘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一朋友中彩票买的，你随便吃。”
向悦错愕的盯着他，少年神情认真，她硬生生的把那句“你在开玩笑吧”咽了回去。
徐尘不会撒谎，一定是这位中彩票的朋友买得太多他吃不下去了才想到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向悦喝了好几口可乐，刺激着舌尖上的的味蕾跳动。
不花钱的东西就是好!
“你哪个朋友啊！”向悦好奇的说。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中了好多钱！
“蓝头发的那个人。”徐尘偏过头看她，轻咳一声。
表面上淡定的一批，眉眼低垂时从眼角扬起烦躁的意味。
还好这是一个好骗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和冰:这个道理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拿别人的东西。
第28章 破晓时分4
休息时间，向悦拿出蜜桃派，上面还带有热气。口腔里萦绕着蜜桃的香气，她眼含歉意的看着他。
“徐尘，下课后你等一会，我有事跟你说。”
“嗯。”徐尘看了她二眼，目光如炬想要看透她的表情变化。硬朗的下颚线让他看起来又冷漠了些。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往出走，饭点的时间没人在留在班里，渐渐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两，两人都没收拾东西，桌子上还放着书和其它文具。
“你……看到昨天有关我的八卦吗？”向悦嗓子像含了干草，说这句异常艰难。
徐尘轻描淡写的说：“看了。”
知道她想说的全在后面，跟他解释那些事她都没做过吗？
“对不起。”
向悦隐隐带着几分哭腔，憋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话，她终于可以说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提到你的事，给你造成的麻烦和困扰，我真的很抱歉。”向悦咬咬唇。
说的时候她低着头，压根不敢看他。伤害面前，所有的道歉话都毫无意义。
竟是道歉。徐尘瞳孔微缩，说不出的震惊。
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清楚的看到她脸上满怀的抱歉。
他脑海里闪过那些人对她的辱骂，还有那句“骂我可以，别扯别人”，她全然不顾自己扛下所有的骂名，此刻她又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他毫无怀疑，就算面前是万丈深渊洪山猛兽，也有一个人愿意挡在他前面。
阳光将她的脸庞印的很暖，皮肤比直播时看得更加细腻，让人想要伸手触碰去验证是否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嘴唇上面有一层莹润的水光，艳丽的像带露水的玫瑰。
徐尘敛眉，“我们去吃饭吧。”
向悦茫然的抬起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要不然还能听到“我们”这两个字。
想象中徐尘至少会厌恶的看着她，可他的眼眸干净，笑容里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仿佛她刚才说得话对他无关痛痒。
“你在乎那些评论吗？”徐尘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里，想到不合适又收回来。
声音很沉，有点酥。身体像袭入密密麻麻的电流，整个人不能动弹，沉浸在他编制的囚笼里。
向悦说不出话。
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向悦窘迫的摇摇了头。她不在乎这些的。
“我也不在乎。”徐尘轻笑一下。女孩的反应取悦了他，傻傻的。昨天他翻了向悦很多视频，时而酷炫，时而羞怯，每一面都很惊喜。
“走吧。”徐尘偏过头，再不走吃完饭的人都该回来了。
向悦悬在半空的心快要落地时又被高高的抛起，高度是之前的几十倍。
他们要一起去吃饭了!
逼仄狭小的电梯里只有们两个人，静得向悦能听到自己“砰砰砰”急促的心跳声，撞死的几头小鹿宣泄着她不平静的情绪。
徐尘的步子跨的很大，向悦很难与他并排走，追了几步实在太费力，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背后。
“啪。”
向悦吃痛。
徐尘突然停下，她硬生生的撞了上去。那一瞬间向悦以为恰逢时空交换，而她运气不好跑偏了遇上了隧道的墙，下一秒反应过来这是徐尘硬实的背。
向悦后退了一步，徐尘的背好似铜墙铁壁，她的眼眶蓄满了生理盐水。
“你没事吧！”徐尘转过头，有些慌张的说。懊悔自己走出一段路，才发现落下了她。
他低下头，想看看她的脸。
四目相对，向悦心跳漏了一拍。她慌乱的摆摆手，“没事没事。”
他的气息直逼她的鼻息，像是有小蚂蚁在它身上爬。向悦摸着发红的鼻子，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庆幸她是真鼻子！
徐尘刻意放慢了脚步，向悦轻轻松松的跟上，欢快的想放声歌唱。
他们去了一家火锅店，点餐时发现两人正好都是无辣不欢的人，谁也不用妥协可以放开吃。
点完菜面对面坐着，向悦眨眨眼睛，不自然的四处瞧瞧。万一不小心对视了，有点尴尬。想玩手机，又觉得对面有人，这样显得很不尊重别人。
“喝水！”徐尘用茶水清洗了一下杯子，倒了一杯水推到向悦的面前。
“谢谢。”向悦这才敢看徐尘一眼，小口轻抿着杯子。
徐尘眉头微蹙着，扬声道:“不想喝吗？”
“没有没有，想喝，好喝。”向悦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展示了一个复读机的本质！她这不是表现淑女的样子吗？
一杯水很快就喝完了，向悦完成任务似的把杯子往前放了一下。手撑着脑袋，灵动的眼眸一眨一眨，像是小孩子完成任务后讨糖吃的模样。
阳光下她的头发偏黄，泛着细碎柔软的绒毛。他想，手感一定根家里养的大金毛一样好。
徐尘别开了眼，伸腰触及到瓶子然后拿起来又倒满，推过向悦面前说：“喝吧！”
噗。难道他以为她还想喝水吗？
“哦！”向悦乖乖接过来。平时她多硬气的一个人，到了徐尘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锅里咕噜噜冒出来的泡越来越多，可以开吃了。
徐尘的袖子卷起几道，饭桌上基本不说话，进食的速度不快不慢，举手投足的尽是优雅。
向悦就比较尴尬了，她的吃饭习惯非常不好，经常边吃饭边追剧，快速的扒拉几口眼睛又瞥向手机屏幕，按向妈的话就是赶着去投胎。
“慢一点，慢一点!”向悦心里默念，别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夹起一颗丸子，做作的咬了三分之一，嚼的过程像是点了0.5倍慢速。
徐尘将一切收入眼底，俺嘴轻咳了一声。他见过她的吃相，不要这样……慢。
“呛住了吗？”向悦立马放下筷子，倒了一杯水退到他面前，满脸都是关心。
“谢谢。”徐尘复杂的看她一眼。算了，想说的话含在舌头上咽了回去。
徐尘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锅里煮的的大部分菜和肉还是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向悦吃了一会就搁下筷子，笑着说：“我吃饱了。”
她没有食欲，看他就够了!
喂猫吗？上次的直播徐尘只看了一会，对她的饭量不是很了解。吃这么一点，总归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饭量。
“你在减肥吗？”徐尘扫了她一眼。
她瘦的厉害，个子在女生里面应该不算低，身形纤弱一阵风就能吹倒。领口处锁骨凹凸有致，露出的胳膊细得跟皮包骨头一样，手倒是看着有点肉。
“没有。”向悦被盯得头皮发麻。
她重新拿起筷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减肥一样，狼吞虎咽了二片藕片，完全忘了之前小心翼翼的伪装。
似乎有点越描越黑了。要不直接秀一把肌肉，不过这个她还真没有。
向悦头埋在碗里，如坐针毡，一顿饭吃得她心力交瘁。
脸上写满了纠结既想快点结束这场尴尬，又不想这么快分开。
徐尘忍住想笑出声的冲动，他最近的笑点真是越来越低了。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着嘴，动作不急不缓。
饭后，两人慢悠悠的压马路，走得方向是回学校的路。午间的阳光炽热，像为大地罩了一层棉被，全身都暖洋洋的。
在一个拐弯处，向悦出声打断：“我不在学校住，我住那边。”
徐尘眼睛看向她指的方向说：“我送你。”
“啪。”向悦霎时又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了头，今天的徐尘太绅士了。
向悦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只希望这段路再慢一点。
远远的瞥见门房的老大爷搬出一个凳子，摇着一把扇子，悠闲的晒太阳。
空气中渲染开温暖的阳光，挥散了所有阴霾。
向悦手上还提着上午徐尘给她的东西，“我要不要跟你这个中彩票的朋友说谢谢啊！”
清脆柔软的声音，让徐尘脸上一僵，脸上腾升出一股热气。
“不用，他脸皮薄，你以后也别提这件事。”徐尘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撒过一次谎，果然要用无数个来填补。
“好的。”向悦认真的点点头，她记住了肯定不说。
徐尘动了动嘴唇，没说话。她眸子通透，上挑时如宝珠般纯真明亮，听话乖巧的模样越发令他焦躁。
“进去吧。”徐尘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点无措，什么时候他做事变得如此束手束脚。
一直以来他习惯于默默做事情，不用任何人理解，懂得人自然明白。只要不直白的说，即使受伤他也可以说一句他不曾在乎过，所以他不会受任何情绪摆布。
第29章 破晓时分5
向悦没来得及做进一步计划，国庆小长假来了。莘莘学子千盼万盼的日子，点开每个软件都能看到人们为此狂欢，向悦做了他们当中的叛徒。
中二时期，她喜欢玩空间，四十五度忧伤的仰望天空后，在说说里记下这一刻沉闷狂乱的心绪。
她悲痛!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急需一个呐喊的冲破口!向悦的每一条说说都有人转发，有了共鸣的人她发得更起劲。
现在往回过头翻看都会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那么那么矫情，那写得什么玩意啊？简直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她记得一到开学前，空间里大家都会转发一句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期待开学的人都是因为学校里有一个想见的人。
那时候她觉得写这句话是傻逼，谁会想开学？她向悦就算在家无聊死，呆出毛病，她也不期待开学。
现在她懂了。好期待开学，也不想放假。
向悦站在学校超市摆放牛奶的货架前，一只手拿起一瓶那种纸盒装的奶。
“我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不期待放假的人吧。”向悦说完这句话，脑海里瞬间闪现大雨磅礴里何书桓走在巷子里，说过一句类似的渣男话。
“我不是全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
啊！这个混蛋，向悦青筋暴起，用力的捏住手里的奶瓶。此刻烦躁的心情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
“你在干吗？”冷不丁的发声，向悦吓了一跳。
何……何书桓。
不对，这个声音这么低沉悦耳，怎么会是何书桓的呢？
还非常熟悉。
“向悦？”
得不到回应，对方又开口，尾音挑起，声音异常好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发顶，像是带了酒精因子，令人醉倒其中。
“徐尘。”向悦偏过头，嘴角抽搐的说“好巧啊！”
她一点都不想这样遇见!向悦感受到心脏骤停，有那么几秒她甚至觉得自己会直接倒在地上。
徐尘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露出冷峻的下颚线，线条好看的像雕塑一样完美。慢慢靠近她，耳朵上的耳钉折射出晃眼的光芒。
向悦发现徐尘的脖颈处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像是一滴墨汁，她有种冲动想替他抹去。
有点诱惑啊！
啪!向悦扇走那个躁动的她。即使她是一个非常正经人，但也忍不住内心的欲望。
她就是馋他的身子！
向悦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冽的木香味，他看人时神情总是很专注，是一个良好的倾听者，你有往下说的欲望。
但在这种情况下，向悦只想找个地洞爬出去。手里的奶瓶被她压得有点变形，有些人减压时喜欢到超市捏方便面，捏奶瓶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算徐尘把她当成了这种人，她也百口莫辩，手上还有罪证啊！
向悦眨眨无辜的眼睛，在他的注视下又捏了几下瓶子。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看看过期没有。”
“哦。原来如此。”
徐尘慢悠悠的讲着话，清澈的像拉大提琴的嗓音此刻就像磨刀的声。向悦的心被提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接受凌迟，但她甘之若饴。
“你要买什么啊？”
向悦把手里的那两瓶酸奶扔进小推车，徐尘往哪边走她往推着车往哪边走。
“买不过期的水。”徐尘眼睛亮晶晶，俊美的脸庞含着浅笑。
呸。向悦心里腹诽买水就买水，还加个不过期，故意挤兑她的吧。下一秒她要剔除了这个想法，男神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一定是词穷，想加个形容词却只能想到她的话。
徐尘拿了一瓶气泡水，气定神闲的往收银台走。向悦逛超市的心情没有了，压根忘了她来超市买什么，只想跟着他。
结账时收银台的姐姐看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好像在说这年头有些人就喜欢搞大阵仗，就买两瓶奶还要拿个小推车。
扫码付款向悦一刻也不想多待，再不走前面那人就跑没影了。出乎她的意料，徐尘竟然没走远。
“徐尘。”向悦跑了几步就追上了他。
两瓶奶一瓶黄桃味，一瓶是草莓味。向悦递到他面前一瓶黄桃味，“给。”
两瓶都好喝，但她偏爱黄桃味的这瓶。最爱的人喝了她最爱的饮料，就等于是她的人!
向悦摇了几下瓶子，拧开草莓味的酸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你要去哪里呀？”
在她看来时，徐尘慌乱收回眼神。
向悦嘴唇上面沾了些奶汁，她灵动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巴，眼梢扬起生出几分媚态。
她很好看。
“图书馆。”徐尘的气息有点紊乱。
“正好我也要去，我的网课落下好几节了。”向悦为自家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点赞。
这个理由一半真一半假吧，她的确需要补网课了。学校想一出是一出，之前上的网课一天时间刷完做些道就算大功告成。这学期规则又发生了变化，按刷的天数算分，一天刷够25分钟才有1分或者2分。
听到女孩略显抱怨的声音，徐尘脸上没有任何一点不耐。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心里挪开，这一刻他不是那么孤独。
一到快放假，学校里的情侣成群结队的出现，走几步就能撞到一对，到处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两个人亲昵的搂在一起，男生的胳膊挂在女生的腰上趴在她的耳朵说着话，女生嘴角挂着笑，完全没有顾及单身狗的情绪。
图书馆也是一对一对的坐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向悦还瞥见好几对亲得难舍难分。
徐尘放佛没看到一样淡定的找座位，向悦自然的就在他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
她装作看外边的云彩，实则又在看他。
徐尘低着头看书，黑发低垂，阳光下泛着细碎柔软的绒毛。坐得很端正，背直直的挺立，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模样。
如果要她选最喜欢徐尘的哪一个部位，她会回答嘴。薄薄的两瓣唇瓣，唇角往外翘，粉嘟嘟的像香甜的水蜜桃。
只要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近在咫尺。
脑里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微凉的触感隔着指腹传来，按一下软软的像棉花糖。
徐尘蹙眉，脸色冰冷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冷眼看着这双突然冒出的手。
“摸够了吗？”
空气一瞬间呆滞下来。
向悦眨眼，惶恐的收回手，头趴在桌子上隔绝这道滚烫的视线。
就差挂一张牌子写着：躺尸，勿扰。向悦手藏在桌子下窃笑着，做坏事的感觉是不是就像现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心里的火焰不断被注入力量越燃越旺。
她揉了揉摸过徐尘嘴唇的手指，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徐尘等了半天，女子因为羞涩一直不敢抬头。他把注意力再回到书上，却是高估了自己，一眼都看不进书去。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有气没处发。
她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
等了一会，徐尘再看时，向悦已经改为趴的姿势，她歪着脑袋两只胳膊合在一起，头枕在上面睡着了。
她的耳朵上挂着耳机，手机屏幕播放着某一位老师讲课视频。
徐尘轻轻的拖动耳机线，从她的耳朵上取下。竖起耳朵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
徐尘捂着嘴，笑意在嘴角留了很久才变淡。睡得真及时。
作者有话要说： 悦姐，你这招秒睡的功夫能不能教教我!
第30章 破晓时分6
假期向悦参加了几场商业活动，最后几天才有空待在家进入真正的躺尸模式。
向征也不知道忙什么，一天到晚见不到他的影。
这天，向悦从厨房抱了一堆零食出来，准备上楼时瞥了一眼沙发，意外的看到向征这家伙二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你竟然在家？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家里来小偷了!”向悦朝他走了过去。
“嗯。”向征木着一张脸，淡淡的应了声。
手里把玩着手机，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
向悦饶有兴趣的在他身边瞎转了圈，撇撇嘴试探的问：“你不会失恋了吧！”
“你想什么呢！”向征仰起头反驳，非常无语的说：“不是。”
“切。”向悦白了他一眼。她想得很正常好吗？
“那是游戏？”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一个男孩子丧成这样。
被戳穿了心思，向征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半垂着脸，纠结了一会说：“就是玩游戏输了。”
说话时不敢对上向悦的眼睛。
原来真的是为了游戏啊！这下向悦能理解了，她有时候玩消灭星星过不了关也非常生气，游戏对一个男孩子吸引力大概就像口红对一个女孩子一样强大。
“这都是小事!”向悦拿出当姐姐的做派，一板一眼的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长胜将军打游戏也不可能一把都不输，睡一觉什么都忘了。”
向征掏掏耳朵有些听不下去了，“你上楼去吧。”
越说他越烦了。
“我在跟你讲道理！”向悦一脸不爽的丢了一袋薯片过去。士可杀不可辱，竟然嫌弃她!他不想听，她还嫌浪费自己的唾沫。
薯片方向扔得还挺准，向征张开胳膊抱了一个满怀。他直接撕开了吃，正好省下他取的功夫。
“你最近干什么去了？你们开始上课了吧，课程难吗？我给你发消息都不回我，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向征两眼一黑，向悦像是打开了话多的按钮，一股脑的往出倒。这么多问题，他要回答哪个？
“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像一个人？”向征嚼了二片薯片，停下来说。
嗯！向悦顺了顺两边的头发，眨着星星眼，期盼的看着他：“韩佳人还是全智贤？”
“咱妈!”
噗。向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震惊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咳咳咳。”
向悦捏着嗓子缓和了好一会，眼露凶光的说：“你嫌我话多！”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姐弟两和向爸五官相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哪里和向妈最像？毫无疑问，唠叨的时候!
每家都有一个爱唠叨的妈妈，虽然当年女儿们都曾无数次的抱怨，但从小接受母亲语言荼毒的她们每个人在成家立业之后会自动吸引并应用这一项技能，正所谓长大后我就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
向征看到她握起了拳头，三下五除二的扔了薯片袋子，扯过来一个抱枕当做防卫。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也不能一直挨打吧！
“真的，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人品那么差，一群校友不说你好。”向征哆嗦着嘴皮子，决定回击一下。
“你知道网上的事？”
向悦挑眉，心里怒火冲天的气球泄了气，想锤他一顿的心思也没有了。
“我又不是不上网？我宿舍还有一个人关注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姐。”
看着警报解除，向征又拿起薯片。往嘴里扔一片咬成碎片，酥脆中带点咸，吃起来还挺上瘾。
“怎么就不好意思，我怎么了!”向悦大吼大叫，雄赳赳气昂昂。泄气的气球又重新吸了气，不断变大蓄势待发。
伸出一根手指着自己，满脸难以置信。
她给他丢人了吗？
向征吐了吐舌头，额头皱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嫌弃的说：“还没谈过恋爱，第一次追人!那位X先生，你能追到吗？”
那天在看到网上的消息，向征开了好几个小号跟网上那些人battle。刷到徐尘的照片，仔仔细细瞧了好久，到底是个小白脸，他姐才这样豁的出去。
“…”
怎么很霸气的话，从这只死狗嘴里说出来有那么一丢丢恶心呢？
向悦留下了两把心酸的眼泪。
“我一定会追到的!”向悦硬气的说。漆黑的眼眸写满了执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气势。
“加油。”向征敷衍的说完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她可以退下了。
“你别跟妈说我在网上被人骂啊！”向悦警告的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向悦一直都不同意家人玩这个，就算评论有很多夸她的话，其中必然也掺杂着不好的评论，家人往往在乎这些带有恶意的话，她不想他们会为她担心。
不过还好在她的明令禁止下，家里人除了向征，两位老人都非常听话不玩这类软件。
“还用你说啊！”向征冷哼。
两人再待在一个地方十有八九会打一架，向悦眼神带刀的剜了他好几下，气冲冲的转身上楼，背影都带着杀气。
她满脑子疑问，他两到底谁大，这家伙一点都没当弟弟的自觉性!当初计划生育怎么没阻止了他的出生!
上了几节台阶，向悦转过身来没好气的说：“缺钱不好意思和妈开口跟我说!”
向征爱好广泛，又是球迷各种游戏迷，还喜欢收集手办，鞋也一箩筐，各种新品都想参一脚。
万一钱不够，恐怕他会克扣饭菜或是出去打工。向悦觉得自己真得是有一颗老妈子的心。
“行啊！给我打一百万!”向征散漫的声音在她后边响起。
呸!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滚。”向悦留下世界上最美的一个字，噔噔噔的上楼。
“哎。”
卧室里响起向悦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声，能不能追到她心里还真得没底。
反正她的flag是用来打脸的，随便立。
这一个多月以来，至少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了可以搭话的朋友。放假这几天，向悦遇到好玩的事情都会以拍照或者文字叙述发给他，徐尘这个人可能不是手机迷，他不会时时刻刻看手机，大多数发出去的消息虽然不是秒回，但基本在一个小时内会收到他的回复。
甚至有的时候他也会分享他的生活，所以向悦偶尔觉得她还是有机会的，好像他也在努力的让她了解他。
他身上带着坚硬的外壳，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向悦兴冲冲的拿着一把小锤子，壳子狂妄的说：“你省省力气吧，没用的。”
她会被外表迷惑不敢上前，却又禁不住吸引往前跨一步，想一点点撬开看看里面的样子。
万物都有缝隙，他也一样。就算他是仙人掌，她也愿意拥抱他身上的刺。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向悦准备给徐尘发消息时，他先发了过来。
徐尘:你送过你父亲什么礼物？
啊？向悦挠挠头回忆，送父亲的礼物？大脑调动着记忆，最近的一次是在父亲节，然后她送了什么？
啪。向悦一拍脑袋，怕他等久了，想起来的瞬间火速敲了几个字回复过去。
向悦：生发液。我老爹还夸我贴心。
啪!打完字后，向悦惊恐的捂住屏幕，她想起上次扒皮有人提到了徐尘家里的事。
网络上虽然大部分是张嘴就来的谣言，其实也有一部分是有事实依据。谣言很难澄清的一个原因是，很多人认为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无，苍蝇不会叮无缝的蛋。
徐尘的家庭的情况应该和那个人说得有一样的地方，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好不好她无从得知。不过既然他问了她这样的问题，证明这次送礼物对他还挺重要的。
她这是出得什么鬼主意！万一徐尘的爹有一头浓密的头发，看到亲爱的儿子送了一瓶生发液，会不会气晕过去。
她不就成为罪人了吗！
向悦脑补了一大堆，快要烦躁到撞墙的时候又有徐尘的消息发了过来。
徐尘：效果怎么样？
嗯？难道他爹也有秃顶的困扰。向悦两眼泪汪汪，他两总算又有一个相同的点了。
向悦：效果非常好！
推销员.向悦拍着胸脯，用她无比高大的人格保证她说这话不带任何夸张的成分，这个生发液就是好!
为了来一个直观的对比，向悦拼了三张图片，分别代表她老爹的三个事情:年轻时，未用生发液和用了生发液。从图片可以直白的看出来，向爸的头发的数量像是经历了一个“U”型曲线图，有低谷有高峰。
年轻时的向爸像8090年代影视里的那种俊俏小生瘦瘦干干，不过帅倒是其次，关键头上发量惊人，黑乎乎的像生长繁盛的灌木丛。
然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杀猪刀落在了向爸身上，这片灌木丛变成了细茸茸的小草，根根稀疏的森立着，每一根都变得异常珍贵。最后在她这个孝顺女儿的妙手回春下，这片荒原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徐尘：哪里有卖
上钩了!
这是推销出去了!她的胸腔震颤，一瞬间喜悦密密麻麻的流过全身。
向悦：你在烟市吗？我带你去。正好我爸那瓶快用完了。
徐尘：在。
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向悦蹦蹦跳跳得下床，欢快的像只兔子，哼着曲拉开衣柜找衣服。
啊啊，终于可以见面了!不枉她拉出自己的爹啊！
对着镜子，向悦撩拨了几下头发，她的头发还没到肩膀的位置。
短发一时爽，一直短发一直爽。向悦板着手指头算了算，高中开始她就一直是短发，现在有点期待长发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两边的头发编成小辫子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找出在老妈胁迫下买的一件白色长袖连衣裙。在镜子前凹了好一会造型，点评她今天的装扮，简而言之只要不说话她就是一个淑女。
向悦这次没有撒谎，这家卖生发液的店的确不好找，他们约定在清大书店门口见面。
出租走车拐进这条街，向悦趴在窗户上张望外面，一颗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道路上的树木往后倒退，像流逝的沙，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距离一点点拉进，向悦看到那里站了一个人，眯着眼睛，身形能跟徐尘对的上。
“徐尘。”
脚一着地，向悦关上出租车的门急冲冲的跑过去，一边跑还要担心她精心编制的发型有没有乱。
徐尘手插兜，逆着光转过头来。明明还是和在学校差不多的卫衣长裤，今天的他分外好看。
阳光影影绰绰，落在他清冷而疏远的眉眼，柔软的唇片含着几分浅薄的弧度。
斜飘下几片黄色的落叶落在他身上，修剪利落的短发闪着黑亮的光泽，嘴角扬起的弧度柔和，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亲和力，像是仙人沾了凡尘气息有了烟火味。
“我们走吧。”
徐尘笑了一下。
“好的。”
叮咚。向悦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感觉心都要化了。这一趟来得真值。
向悦带着徐尘进了一条巷子里，地处偏僻，路面是坑坑洼洼的黄土地，出粗车进来也是颠簸还不如自己走得舒服。
“就在那儿。”
七拐八绕的走了一会，向悦愉快的转过头指了指前面的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黄氏针灸”。
在徐尘投来疑惑的目光下，向悦闷着头凛然的往前走。跟着悦哥走，不会卖你的!
“小心。”
话音刚落，向悦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轰轰的摩托车鸣叫，她的头被他按下去，空气中漫天尘土飞扬，带着头盔的男士路过他们的时候还吹起了口哨。
摩托车声音越来越远，向悦还埋在他胸前。她的眼睛飞进了土，干脆闭上眼睛。两人离得很近，她能听到他胸腔里急促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里温暖的体温，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徐尘呼吸紊乱，隔着一层轻薄布料，他感受到了怀里女子的温度。她的腰好细，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好像他再用点力气就能将她的腰折断。
身上如有蚊虫叮咬，无可名状的痒意。呆愣了几秒徐尘忙乱地拿开手，后退了几步，好像这样能斩断心中生出的奇怪想法。
“刚才…。”徐尘手还尴尬的停在半空里。
一向镇定自若的他此刻显得有点笨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手上仿佛还残留刚才她的柔软。
“谢谢。”向悦躲闪着他的眼神，脸红扑扑的得像煮熟的虾，眼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后面的书店在放着歌曲，是一首欢快的情歌，歌手的声音含着爱意，歌词像一首情诗，浪漫的旋律在空气中飘来。暧昧的因子像吸了水不断膨胀，四周的一切就突然被浸在这甜蜜的调子里。
向悦的心里也像是注入一股暖流，扶着些深深浅浅的快乐与满足。
“嘭”的一下，烟花在脑海里像流星一样划过，发出绚烂的光芒。
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爆炸似的。
向悦觉得大脑的氧气像被抽空似得，她呼吸不上来，必须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有点怪异的气氛。
“你爸也秃头吗？”她脱口而出。
“咳咳咳。”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徐尘直接咳嗽了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
过了几秒，徐尘松开嘴巴上的手，极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强装淡定的说：“有点迹象，头发不多。”
“走吧。”徐尘惜字如金的说了两个字，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稳重。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一句话打碎了所有美好，向悦那叫一个悔啊！她就是掉链子大王，身体刚热乎了会，一盆水就兜头而下。
看着他的背影向悦抹了抹眼角，虽然欲哭无泪，忏悔的态度她是有的。她这是说了点什么啊！她为什么要突然戳起这件事，有一个秃头的爸爸多么令人伤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徐爹:有被冒犯到
向爹:有被冒犯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