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警察。”
西道将姑娘从地上扶起，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证件。
洛雨对着证件眨眨眸，朝那位差点被自己踢到命根子的阿sir抿了抿唇。
一寻苦笑一声：“练过？”
姑娘点点头。
“你和病房里那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洛雨紧紧抱着花束，表情略有些紧张：“她是我朋友。”
一寻与道哥互看一眼，问道：“是你报的警？”
洛雨将花束轻轻插进花瓶，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露面？”
洛雨将被子的一角轻轻拿起，往上拉了拉。
“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没有。”
一寻走前一步，眯起眼来：“你报的警，但是没有看到凶手？”
“我到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躺在地板上。”
“当时她是什么状态？”
“昏迷不醒。”
“既然现场没有凶手，你为什么不待在原地，等待警察和救护车？”
“我当时吓坏了，担心凶手没走远，会回来，就跑了。”
“你觉得会是谁伤的她？”
洛雨沉下眸子咽了咽喉，抚了抚朵朵的脸庞，缓缓说道：“不清楚，也许，是遇到了小偷，也许是和别人起了纠纷，不确定的事，我不敢乱说。”
一寻眨眨眸，追问道：“她和朋友的日常关系怎么样？”
“她没有朋友，就一个男朋友，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你认识她男友？”
“见过两面。”
“你对她男友了解多少？”
洛雨猛回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了解。”
两男人互看一眼。
“洛小姐，”西道走到姑娘面前稍稍弯腰，一只手轻搭肩头，温柔说道，“我们是警察，你可以信任我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洛雨沉下眸子，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些。”
道哥放下手，扭头看了眼一寻。
一寻点了个头，拉开了房门。
“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早日还她一个公道。”
两男人异口同声送来承诺：“一定会的！”
姑娘微微一笑，目送两人离去的眸子却满是哀伤。
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两个高大背影双双消失在视野中，才扭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叮咚！
“你们？”
“这是事发当晚的监控视频，监控显示你是慌里慌张从别墅里冲出来，还回头看了一眼，你见过凶手，你在撒谎！”
洛雨带着颤动的眸子看着程sir，手不自觉捏紧了。
“洛小姐，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同事证件一收，手一摆。
“我说过了，我没看到凶手，谁看到施暴现场都会，都会害怕的吧......”
一寻看了眼外头，径直出了门。
“怎么样，小姑娘有说出真相吗？”
“还是一口咬定没见过。”
“我来试试。”
张局扭头笑笑，朝点了道哥个头。
“你好，洛小姐。”
元sir微微一笑，坐下的同时将一次性杯子递了过去。
“只有他学过那些洋玩意，靠他了。”
一寻抱起手臂，眯起了眼。
“冒着被凶手抓住的风险也要躲在一旁报警，凶手还没抓到就敢来医院，这两件事足以证明，你不仅是一位正义勇敢的人士，也是一位好朋友，你不想替你的好朋友，伸张正义吗？”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说的不是实话？”
“我学的就是这个。”
洛雨撇过头，撅起了嘴。
“我们是专业的，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们。”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西道在心里叹下一气，起了身。
“她很不安，应该在隐瞒什么。”
“她是不是被凶手威胁了？会不会，干脆和凶手是一伙的？凶手不好出现，就派了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来看看伤者是死是活？”
“寻哥，这小姑娘的背景都查过了，干净得很，不可能。会不会，和伤者的男友有关系，替他隐瞒？”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你们去查两人的关系。”程sir撸起袖子，“我再去问问，就不信她不说。”
张局拍了肩头，露出一个莫名表情：“一小姑娘，对人温柔点。”
“我今天可是全程没动手，连句粗话都没有。”
众人低头一笑。
“我可以走了吗？”
“我们还有问题要问你。”
“不是都问清楚了嘛，坐了一上午，屁股都坐疼了。”
程sir双手叉腰，道出一句：“我们有药。”
洛雨一脸嫌弃，心想这个男人真心粗鲁无礼。
“张局，刚查到这家房子的住户有问题，房子不是他们买的。”
“住户时候回来？”
“明早十点的飞机。”
“我等下还要去参加面试，要是错过面试，我可是要投诉你们的！”
“你的好朋友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凶手还没抓到，你还想着面试！”
“我又不是凶手，你们把我扣在这里有什么用啊！有本事在这里吼人不去抓人，是不是凶手抓不到，所以才来欺负我这样的小姑娘！”
程sir大力拍桌：“这件事情的牵扯面有多广你知不知道！”
审讯室内的两人怒目而视，张局赶紧敲了玻璃。
西道朝审讯室内送去消火眼神，扭头问道：“要不要使用测谎仪？”
“未经他人同意不可以这么做，嘶，我知道你们两个有时候会剑走偏锋，在外面我不管，在这里，绝对不可以！”
“臭丫头，又不能骂，现在怎么办？”
“把人放了，密切关注。”
“喂张局，人先打车了去家服装店，接着坐着旧车去了写字楼，我上去问过，确实是去面试的。知道。”
“寻哥，番茄鸡蛋味儿的。”
“香啊，还得是这个味儿。”
街边徐徐停下一辆银色轿车，程sir定睛一看，挥了挥手：“别吃了别吃了，赶紧跟上。”
“不是，这男的不是林朵朵男朋友么，不是说两人不熟嘛？这心肝宝贝和好姐妹都这样了，两人还笑得这么开心，太诡异了。”
叮咚！
男人朝来者眨了眨眼：“程sir？”
“怎么又是你？”
“我可以进去吗？”
“哦，请，请坐。”
程sir看了看四周，挠了挠脸：“年轻轻轻就能买到这么大的房子，真是令人羡慕啊。”
洛雨坐在沙发一旁，朝天翻个大白眼。
程sir将视线看向男人，指了指两人：“你俩，认识多久了？”
“我俩？认识半年多吧，怎么了？”
“经常见面吗？”
“总共就见过两次，都是，”男人停顿一声，擦了擦眼角，“都是因为朵朵见的，第一次是我俩去海港旅欧，认识了洛雨，第二次见面，就是洛雨来冰城那天，我代朵朵去接人。”
“平时私下联系多吗？”
“我们私下没有联系过，我和洛雨，都是很有分寸的人。”
程sir看了眼姑娘，瞅了眼男人，朝茶几上的六寸粉色蛋糕笑了笑：“这么有分寸感的两人，在女朋友和好朋友有此遭遇之后，有说有笑地去买蛋糕，还要回家一起吃？”
“程sir，你怀疑我们......”
“蛋糕是给朵朵准备的！”
姑娘从塑料袋里抓出一张卡纸，大力扔到了桌面。
程sir低头一看，脸上一红。
“阿金知道朵朵的喜好，所以我才喊他一起去买蛋糕，至于你说的有说有笑，人还活着，还有机会康复，我们为什么要悲痛欲绝？没证据就敢下定论！”
“我俩是清白的，我不可能对不起朵朵，我，我昨天还在给家里人说酒席的事呢......”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男人擦了擦鼻，一句“不好意思，我去下卫生间”，扭头跑进了厕所。
“心里脏的人才看什么都脏，我才不像某人，私生活一团乱！”
一寻瞪大了眼。
“我们把蛋糕分一下，等下去医院。”
“你们暂时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
“凶手还没找到, 避免接触。”
“那蛋糕？”
程sir低头看了眼卡片，瞅了眼洛雨，道：“我帮你们带去。后续如果还有问题，我会随时来找你们。”
“我们一定积极配合，您请慢走。”
“喂，你该不是从我出来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吧？”
“办案当然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了，面试地怎么样了？”
“要你管！你干嘛啊？”
一寻揪着姑娘后脖颈，歪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听到的不行啊，连你同事都打趣你，看来程警官的私生活可是相当精彩呢。”
一寻勾嘴一笑，拉起她的胳膊大步前去。
“你不会还要带我回去问话吧？”
“送你回酒店，上车。”
天空不停打闪，一声大雷，男人朝窗外大楼眯眼一瞧，将视线看回桌面不停亮屏的手机。
咚咚！
“张局，刚查到的。”
看着眼前报告，张局的脸色越发沉重。
“张局，您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案情现在什么情况？”
“调查中。”
“报案人不是已经找到了？”
“报案人是外地人，有很多关系需要排查，需要一点时间。”
“报案人没有看到行凶者？”
张局思虑思虑，回道：“没有。”
“上头已经打来两个电话，你懂得。”
“您亲自来电，确实不是小事。这件事，”张局看了眼报告，“是否牵扯到上面？”
“不要多问，尽快破案，给公众交代！你等等，有电话。”
“你就住这儿？”
“是啊。”
“女孩子还得住好点，这种小宾馆人员很乱的。”
“我还是学生，哪来的钱住高档酒店......”
“你不是认识林朵朵的男友，干嘛不找他帮忙。”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一寻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还挺有原则，想起什么打给我。”
姑娘一秒下车倒还不忘回头吐舌，一寻笑着摇摇头。
“喂张局，结案？凶手还没找到怎么结案？我现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