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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富闻言愣了一会, 然后脸慢慢地热了起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就低下头去找木屑准备点火。
他知道娶媳妇是什么意思的, 以前他爹也跟他说过一些，不过那时候人家不要他了，然后就没成。
接着就有很多人笑话他，说他傻, 所以娶不上媳妇, 还有人故意说要帮他娶媳妇。
谢娟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 又扯着他再问：“你到底想不想？”
陈长富抬头, 面上的晕红还没褪去，声音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啊。”
“什么叫不知道啊？”谢娟一笑, “你想就说想，不想就说不想。”
陈长富垂眼沉默, 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谢娟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娶媳妇了解多少, 看着他不说话，所以也不逼他要答应，刚想着就听到陈长富道：“我什么都不会做，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
他声音低落，有点憨憨的小可怜，谢娟不知道他以前具体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那都是以前。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她笑道，“你会摘菜，会洗碗, 会抬水，你会帮忙一起做事，而且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自己做饭了吗？”
“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陈长富抬头，打量着她，犹豫了半响问：“你不会骗我？”
安安说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你帮过我，我肯定不会骗你的。”谢娟语气肯定跟他道，“而且你是安安的哥哥，安安也帮过我，我要是骗你，安安也不愿意的。”
提到陈安安，陈长富面色微缓，随即唇角微动，“那……那我得问一下安安，还有我爹。”
谢娟笑着将干柴递给他，“那等过几天我再过来，到时候你告诉我答案行吗？”
陈长富点点头，干脆利索地道：“行。”
吃过午饭后，谢娟就走了，陈长富今天不想洗碗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想，想刚才谢娟说的那些话。
要不要娶媳妇？
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安？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人一定要娶媳妇，但是他知道，娶了媳妇后肯定就没人笑话他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逗弄他说要帮忙找媳妇了。
这好像是一件好事。
但安安之前说过，娶了媳妇就要对媳妇好，可怎么样才算好这一点安安没有说，陈长富有点苦恼。
陈大明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就上前问：“刚才谢娟跟你说什么？”
陈长富眼睛一转，犹豫几息后慢慢道：“她问我要不要娶她当媳妇。”
陈大明闻言差点没呛出声来，谢娟就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长富现在这样子，她要是把话说得委婉一些，他也听不懂。
“爹，你说我要是说想娶媳妇，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啊？”陈长富又讷讷地问陈大明，“要是像上次那样他们肯定又会笑我的。”
陈大明知道陈长富说的他们是谁，就是村里那些十来岁多的孩子，平时没事看到他就随口笑两句，说了也不管用。
陈大明觉得谢娟人挺好的，要是真嫁给长富那自然是好的，但是这个女人之前生活过得不容易，要是让他们两个结婚耽搁了她，他生怕以后陈家又会遭什么报应。
“不会像上次一样的。”他叹道，“她是好人，是我们太穷了。”
陈长富很自然地听懂了他这话，娶媳妇要钱的，要很多钱，像上次要给刘家那么多钱，他们陈家没有钱。
他低头，心里有点难受，声如蚊蝇：“那算了，我不娶了。”
既然不娶了，那就没必要问安安了。
陈大明心里也难受，自从把安安嫁给霍家后，他们陈家好日子没有，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弄成了现在这样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报应了。
过了几天后，谢娟来陈家的时候陈大明没有让她单独找陈长富，而是直接跟她挑明：“上次你找长富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可能好心，但我们家和长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想拖你后腿。”
就这样被拒绝，谢娟也很意外，不是她自信，而是陈家条件确实不好，陈长富的条件也不好。
按她心里的想法，如果自己提出要跟了陈长富结婚，陈大明应该一口就会应下才对，没想到她竟然被拒绝了。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对你来说有点难堪，可总比结婚后你后悔来得好。”陈大明又继续道，“咱们以后就不说这事了吧。”
谢娟确实有点难堪，不过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其他人，她抿唇道：“大叔，是因为陈家的条件才拒绝我的吗？”
陈大明点头，“长富那孩子你也看到了，什么都不会，你以后肯定也会嫌弃他的。”
“他不是什么都不会。”谢娟直接反驳他，“而是你们觉得他什么都不会，不让他做，要是把他交给我，我能让他什么都会。”
她的话让陈大明心头一梗，长富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他们自然溺爱了一些，“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们占了你便宜，到时候解释也不清楚啊。”
“那是别人的想法，我没这么想。”谢娟道，“把日子过好让别人看，就能堵住别人的嘴巴。”
陈大明也不知道谢娟为什么要嫁给长富，她这副认真的样子，看着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长富这样你不后悔？”
谢娟一笑，她这辈子后悔过了，就是当初没有拒绝嫁给任大武，所以结婚这么久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反而是遍体鳞伤。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怕了，所以看着男人都觉得他们会跟任大武是同一种人，害怕得让她不敢看。
“没什么好后悔的。”谢娟道，“我这人生过了一半了，以前的日子也照样过了，再坏的日子我都能过。”
陈大明看着她，唇角带笑，眼神看着也没有戏弄的样子。
要是长富结婚了，那他们陈家的日子就不一样了，这样有人带长富，他能分出身来去干活，而且运气好的话，陈家还能添丁。
“那要不你回家先问问你娘的意思？”他再道。
谢娟跟任大武结婚之后就很少跟家里人往来了，一来是谢家怕任大武，二来是这些年她也有些怨恨家里人当初选了这门亲事，现在离了婚，家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他们听我的。”她慢道，“结婚我们也不用大操办，就随便吃点就行。”
陈大明这下没辙了，人家虽然离过婚，但长得端正，年龄虽然比长富大几岁，但人不傻，他们是没什么好挑的了。
于是他咬咬牙，“我是怕你后悔，也怕别人家说闲话才拒绝的你，现在你既然想好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你刚离婚，也不好马上就结婚，你看看再挑个日子吧？”
谢娟听着他应下的话，舒了一口气，再道：“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陈大明一愣，“什么条件？”
谢娟看着他突然愣住的表情笑道：“结婚后，家里的事我要能自己做主才行，还有长富你们得交给我。”
谢娟往来陈家这么久，自然也从村里人的嘴里打听出了一点消息，特别是关于陈安安的事。
钱红梅这个人太坏了，陈家之所以这样多半都是拜她所为，虽然现在她坐了牢，但只关了六年，还有四年多就出来了，这个家以后要是还要听她的，这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陈大明明白了，她这是要当家。
现在家里就只是他跟长富，结婚后自然是要让谢娟当家的，这没什么好争的，“这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会跟他娘说的。”
两人就把这结婚的事订了下来，陈大明有点想告诉陈安安，虽然陈家跟她关系现在很僵，但这是长富的婚事，所以是应该要告诉她。
想来想去后，最后他打了电话。
“我们是定了九月中的日子。”陈大明道，“谢娟说也不需要办什么，就只是一起吃个饭，买两件衣服就好。”
陈安安惊讶至极，她没想到谢娟行动倒是挺快的，从离婚到决定再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确定是要结婚的对吧？”
“是，我想你哥也这样了，所以就没拒绝她。”陈大明点点头，“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陈安安心里还挺高兴的，一来是谢娟没有欺骗她，二来是陈长富也能结婚了，以后她总算是能彻底放下他的事了。
“那我哥也同意了？”她问道，“两人都说开了吧？”
“是。”陈大明道，“都说开了。”
定了九月的结婚日子，陈安安自然是不会去了，她现在怀着两个孩子，也不想太操心，跟陈大明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又是陈家的电话是吧？”宋芸慧看着她问道，“这陈家怎么会有你这边的号码？”
陈安安回头会在她边上，笑道：“是我之前留给我哥的，所以他们就知道了。”
宋芸慧就知道安安对那个陈长富不一样，“他们又说了什么，是不是还要钱？”
“不是。”陈安安道，“我哥要结婚了，所以他们通知我一声。”
赵妈不知道怎么地，就以为她说的是蒋国超，“你说谁要结婚了？是国超吗？”
“是陈家那个哥哥。”宋芸慧道，“他怎么结婚的？又从哪里花了钱买来的媳妇？他们陈家这么有钱吗？”
赵妈又愣，“你说陈家那个孩子啊？他不是脑袋不灵光吗？啥就结婚了？”
陈安安对她们这话也不奇怪，因为都知道陈长富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买的媳妇，是跟我哥认识的，都挺可怜的，所以就结婚了。”
宋芸慧对陈家的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陈安安这么说了，也就懒得去打听了，“你现在怀孕了，他们结婚你想去也去不了，所以别想了。”
陈安安要是没怀孕，倒是真的想过去看看陈长富，“我现在这样是没想着过去的，但那礼数……”
她说着看着宋芸慧，“妈，你说我要不要送点东西什么的？要不然那村里的人也会惹人闲话。”
“能说什么闲话？”赵妈笑道，“他们家做那样的事，你要是不去肯定没人说的。”
宋芸慧沉吟，她也知道陈安安跟陈长富关系好，要是自己说不需要她估计不一定会听，说不好私下里会偷偷地买东西送过去，所以就道：“钱红梅是过分，但那孩子也挺可怜的。”
她说完看着陈安安，“这事你自己决定吧，反正他结婚也是人生大事，你们以前关系也好，你想送什么我不会说什么的。”
本以为宋芸慧跟赵妈一样的想法，没想到她突然的转变，陈安安也有点意外，她挽着她的手臂，笑了笑，“谢谢你，妈。”
宋芸慧瞪了她一眼，“谢我干什么，反正我不会给你出这个钱的，你要给就自己找钱。”
“知道了。”陈安安笑道，“肯定不会找你要钱的。”
“霍然今晚是要回来的吧？”宋芸慧又问，她们来了快一个星期了，也还没见过霍然，今天是周六，晚上他应该能回来，“你现在怀孕三个多月了，肚子都比别人大一点，晚上睡觉的时候悠着点，”
陈安安知道她是提醒自己夫妻房事那些事，“我知道，医生都说过的。”
“我看要不然让霍然睡小房子算了。”赵妈道，“年轻人气盛，一般不注意这些东西。”
陈安安微讶，“不用了吧，这样还占房间，反正他一周也只回来一次，要是让他自己睡，家里房间也不够。”
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人，房间刚刚好，要是让霍然单独用一间房，那多出来的一个人就没地方睡了。
“可以让爸爸跟我睡啊。”霍邵诚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说要让爸爸妈妈分开睡，但如果真的没地方睡，他可以贡献出一半的床。
宋芸慧一笑，揉着他的头发，“你爸要是睡了你的床，我怕明天你的床就坏了。”
霍邵玲跟着附和：“就是，爸爸那么大个，你的床都装不下他，他还那么重，一定会把你的床压坏的。”
霍邵诚一听说床会被压坏，直接道：“那，那还是算了。”
宋芸慧觉得霍然这一周回来一次，也没必要分房，再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应该知道分寸，“分房倒是不用了，只注意一些就行。”
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陈安安把陈长富要结婚的事告诉他。
霍然一笑，道：“谢娟这人还挺好的，你哥结婚了也好，以后也省得你比钱红梅还要操心他。”
陈安安侧头想了一会，抬眸问男人：“那你说我送什么比较好？”
霍然被她的问话给难到了，以前他不在家自然也不是他当家，后来回家了，这些也不用他操心，“咱们家现在你当家，你说送什么就送什么。”
“我就是不太懂啊，所以问问你。”陈安安眨眼，“你比我有经验。”
霍然闻言心特别地塞，他结婚多次，现在又被她挂在嘴边了，“要不你问问宋老师？”
陈安安愁着脸，道：“她说随便我。”
霍然想了一会，“那就送一些床上用品什么的吧，再来要不给点钱让他们自己买算了，要不然一会我偷偷去问刘翠红？”
“那我明天自己问吧。”陈安安瞪着他，“还有啊，我现在三个多月了，他们说咱们最好要分房睡。”
“不是吧？”霍然浓眉紧锁，没想到丈母娘竟然还提这个要求，“我一周回来一次还要被判刑？太残忍了吧？”
陈安安弯着眼，抬头笑道：“她们怕你年轻气盛，说这样是为了孩子好。”
“我像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霍然眉间携着不屑，他当兵多久了？想当初没跟她结婚之前，还不都是靠自己抗过来了，现在再当和尚一年又何惧？“当我们这行的，自定力最重要。”
他们随时会出任务，所以也随时被接受检查和考验，如果连“色.诱”都不能忍的话，早就被踢出局了。
看着他眉间不屑又非常坦然的样子，陈安安点点头，“我也相信你，所以我拒绝他们了，不需要分房睡了。”
“算你有良心。”霍然伸手挑着她下巴，看着她白皙的脸沐浴在暗黄的光下，透着旖旎，散着诱人的气息，忙松了手，“我收拾一下。”
陈安安看着他忙避开的眼神，心里一笑，想想这三个多月男人的安分，觉得他还真的挺有自制力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事突然被提起，霍然心里突然就起了浪花。
他边收拾着床铺盗眼神瞥过去，女人长发被随意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现在安静地坐在床边，正叠着刚晒好的衣服。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天气特别的热，特别是晚上，是闷闷地热。
她穿着他轻薄又宽松的背心，下身还不穿长裤，就这么袒露在自己面前，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特别是她现在怀着孕，最近还吃胖了一些，胸前的风景早就突破了极限，在宽松的背心下不时的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
霍然好好想了会，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进行深入的交流了，现在再看着这种春景图，他感觉自己身上哪儿都能冒火。
可是现在她有了身子，就算火烧自己成子灰也只能自己灭了。
不知怎么地，一时间他竟然对她刚才提醒自己分房睡这事有了些怨，她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啊，不说他都不想这些事。
陈安安倏地抬头，就看到男人这副奇怪的眼神，便起身走过去，“你盯着我干什么？有事瞒着我？”
霍然的事陈安安很少问的，主要是取决于他工作的保密性，反正问了他不一定说。
女人的靠近，有淡淡的一股清香慢慢散开，还隐隐带着浅浅的奶香味，这一行动间，那衣服下的春景摇曳，就像故意勾人似的。
霍然心里燥热得要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发.骚了才会突然闻到奶香味，“没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喷了香水？”
“喷了一点。”陈安安道，霍然买的那瓶香水，她习惯了每天都会用一点的，最近怀孕了，她就用得少了，今天就喷了一点。
霍然将视线别过一边，“挺香的。”
“你以前又不是没闻过。”陈安安没发现他的异常，上前挽着他的手臂，“是不是打算送我新的香水？”
那柔软的手覆上他的手臂，让霍然喉咙一紧，他眸光不时闪着，问她：“你想要新的？”
“不用。”陈安安手里的这一瓶都还没用完，“我现在用得少，等我用完了再告诉你啊。”
霍然深提一口气，慢慢挣脱她的手，点点头，“好。”
收拾好床铺后，霍然去洗澡，陈安安趟上了床，拿着宋芸慧这次买过来的育儿书慢慢翻了起来。
现在wg已经结束了，书店里进了很多书，虽然书不多，但是想要买的种类倒是挺多的。
陈安安没生过孩子，虽然家里有刘翠红，但应该要了解的事还是想自己了解这才安心。
看了一会，霍然就回来了，他裸着上身，下身穿着宽大的短裤。
陈安安瞥了他一眼，然后把书扔给他，“明天你也看一看，别当爹了什么都不知道。”
霍然接了书，看着她侧躺在床上，背心宽大，兜不住里面风景，现在那身子他现在什么都看光了，又是赤.裸裸的诱惑。
他定在原地，身子微僵，手里的书微微捏紧，突然明白了丈母娘说要让他们分房睡的用心良苦！
分房睡不是为了安安好，而是为了他好啊！
陈安安看着他站在那边半天不动，瞠了他一眼，“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上来关灯睡觉了。”
现在电费很贵，生活也紧，什么都得节约。
霍然哦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低头道：“我想了，要不今晚我去睡外面房间睡吧。”
陈安安狐疑了一会，刚才还说睡外面是判刑呢，现在就主动要去外面睡了？“外面没房间给你睡了，你要做什么？”
霍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裤.档，盯着女人，声音微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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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安闻言垂眼，往男人刚才看过的地方扫了一眼, 然后很快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他一直盯着自己了。
“你不是说自己很有分寸的人吗？”她笑道, “跟我说这个想做什么？”
陈安安现在怀孕, 虽然有时候会想着要, 但是她是不敢，因为医生之前说了要禁欲。
女人抬首, 面色带笑, 嘴唇微嘟着，黝黑的眸轻轻一眨，本是明艳的脸更显得娇艳动人了。
霍然深提一口气，低头垂眼打量着她此时春光, 紧握着她的手, 声音幽怨, “以后要好久不能碰你了, 这种日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他紧握自己的手, 粗粝的掌心摩擦着她的皮肤, 陈安安觉得有点疼, 再看着男人面红耳赤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两个在一起这么久, 她自然是知道霍然是个有自制力的人, 而且最近他确实挺安分的, 现在一说到以后几个月都要吃素，她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这个男人估计憋得够呛。
想想就觉得有点惨啊。
陈安安伸手抱着他的腰, 闻着他身子清冽气息，抬眸看着他的脸，语笑嫣然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要？”
两人贴着身，霍然闻着嗅着她的体香，心里万分灼热，她本就是个尤.物，光是躺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让他□□焚身了，偏偏现在还故意抱着他，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霍然伸手直接将她脑袋摁在自己胸口，下巴窝在她劲间，声音微喘，“你是故意的吧？”
陈安安听着他胸口声音跳跃，一下就推了他，“没有，我就是问问你。”
霍然心里呵了两声，低头下去吻着她的唇，从唇齿间呢喃出一句话，“我之前说过，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以有很多种。”
他说完微微放开她，盯着她胸口的波涛汹涌，眸子里的光意味深长。
“外面有人。”陈安安哼了声，“隔音不好，你别想了。”
“没事，我不会叫的。”霍然说完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背心。
陈安安就知道这男人没安什么好心，说什么自己有分寸，结果一放开，什么东西都能玩起来。
从男人伸手朝她胸口袭来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自己要睡不好了。
霍然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有自制力，女人是柔软的，肌肤是白皙的，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宝，而前三个月里，放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他除了抱着她睡之外，竟然什么都没做。
而现在，她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娃，他想放肆也不敢，但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好，最后浅尝一番后算是满意了。
吃饱餍足，霍然搂着女人，抚着她已经有了弧度的肚子就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安安闻言翻了个白眼，心想着你刚才戳了我一晚上的胸口了，现在却摸着肚子问，有点说不过去啊。
“胸口疼。”她哼了声道，现在不用看她就知道肯定是红的了。
霍然顿了一会，心想着好像问错地方了，“主要是我怕你肚子疼。”
“不疼，你去打水来。”陈安安现在身子黏糊糊的，不想跟他说太多话，“我要擦身子。”
霍然轻笑，应了一声后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
他起身去打水，回来给女人一一擦身，然后重新给她换好了的睡衣，将她的身揽了入怀里，“我今天打电话给大嫂了。”
“怎么说？”陈安安打着哈欠问。
霍然沉吟一瞬，“现在农忙，她可能要晚点才来，大概要十月份这样。”
现在已经入了七月底了，这时候农村种的那些玉米应该也要收了，再过一两个月，那些稻谷也要收了，想想确实也忙。
“那也行吧。”她轻道，“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照顾，等忙完了秋收再来也可以。”
霍然侧头，轻轻在她发丝上落吻，“辛苦你了。”
怀孕确实辛苦，陈安安虽然现在没什么大反应，但是晚上经常上厕所，而且有时候很容易累，“是啊，好累啊，所以给宝宝取名的事，就交给你吧。”
霍然之前早就想了这个事情，也挑了好几个，但觉得都一般，再说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弄个男女名字也很麻烦，“等孩子出来了再说吧，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安安抬眼，“那你想男孩还是女孩？”
霍然觉得是男孩女孩都行，不过家里已经有了三个小孩，要是生出来的两个都是男孩，等他们长大家里估计都要被掀开了，想想他都觉得头都要炸了，“女孩吧，女孩乖一点，男孩太皮了不想要。”
陈安安看着他一脸肯定的样子，笑了笑，“说得好像你说什么我就能生什么一样。”
“肯定行。”霍然道，“我嘴巴开过光的，说是女孩就是女孩。”
他这副样子，陈安安都不想理，转个身背对着他，“睡觉。”
霍然的手离开了她的肚子，突然就想了起来，“为什么我刚才摸了那么久，没有感觉到胎动啊？”
陈安安也一顿，孩子现在三个多月了，听医生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会有胎动，不过她最近是没感觉到，“再等等吧，你闺女小，估计要四个月后。”
霍然也舒了一口气，抱着她入了睡。
两人晚上才刚谈完保姆的事，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宋芸慧就问了霍然霍家那边什么意思。
霍然想了一会，如实把情况跟宋芸慧说了，“我娘可能不来，我昨天刚跟我大嫂通话了，她说忙完秋收就来。”
宋芸慧心里有点不高兴，秋收之后都是十月份了，有可能到了十一月，她现在觉得林彩秋实在是讨厌，安安怀的是两个又不是一个，怎么能跟其他孕妇一样。
“你妈不来看看吗？”她问道，“这是安安头一胎她不来？”
“我不让她来的。”陈安安直言不讳，朝宋芸慧眨了眨眼，“她还惦记着邵风，来了这边肯定也不放心那边的，所以我们才找了大嫂。”
宋芸慧看着她眼神，大概也知道了什么意思，婆媳之间的问题一向是长久的问题，让林彩秋来，说不定还给他们两口子添麻烦。
“太晚了吧？”她又道，“秋收怎么说也要十月份了。”
“也不晚了。”陈安安忙道，“我现在还在上学，身子也没什么不适，秋收之后孩子差不七个月，我也还没放假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学校一般的都是十二月份开始进入考试周，到一月份就能考完，那时候她才能休息。
这样算起来，时间刚刚好。
宋芸慧没再说话，安安没放假，那边的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用，“那他们确定会来吗？别到时候孩子要生了，那边又说这里忙那里忙。”
“如果我大嫂到时候没时间过来，我们也会再找人的。”霍然也不确定何凤娟是不是肯定会来，“不过，妈，你放心，人肯定是要请的。”
陈安安也应声，“大嫂来不了肯定会提前说的。”
“如果到时候他们来不了，我可以过来。”赵妈道，她拿着蒋家的工资，其实在那边除了做饭也没其他的事，如果来这边帮忙，她还能多看看这边的繁华。
宋芸慧一顿，看着赵妈，突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啊。
佩佩现在高考完了，等她上了大学，家里就只有她跟赵妈一个人了，她本来想打算不需要保姆了，但现在看着，可以让赵妈在这边帮忙了。
“这也可以。”宋芸慧道，“如果到时候需要请别的人，就让赵妈来，熟人更放心。”
霍然心里不是滋味，想想宋芸慧对陈安安的关心，再想想他娘这些年对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爹娘对孩子，原来差距可以这么大。
以前只留了三个小孩在家的时候，他娘也没想着要帮他，反而是他自己出了钱让叶珍珠带孩子的。
吃完饭后，宋芸慧就问三个小孩要不要一起去买弟弟的衣服。
三个小孩这几天虽然能出门，但都是去副食品店买肉啊之类的东西，大商场都还没能一起去，这会儿听着能出门，异口同声地道：“要去。”
“霍然也一起吧。”宋芸慧对霍然一天到晚没有在家照顾安安有点不高兴，现在他总算有一天能在家了，自然是想拉着他一起去。
霍然没有拒绝她的话，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出门了。
刘翠红先前在家经常出门买菜，对周边的环境也已经熟悉，所以出了门后，很熟悉地带着一群人去了百货大楼。
市里的百货大楼要比县里的好太多了，县里三层已经算是高楼了，现在这里是五层。
大楼的瓷砖发亮装修得很奢华，而且柜台很也干净，陈安安有那么一丢丢感觉是像后世的超市。
现在是早上，大楼里的人还挺多的，人虽然多，但不像乡下公社那样挤成一堆高喊着要这个要那个。
现在时间还早，百货大楼里冬衣都收了起来，结果一群人逛了一圈，除了陈安安月子里需要用东西，其他什么都没有买。
“我还以为大城市随时能买到想要的东西。”赵妈道，“结果还是要等到季节才有。”
“那是他们懒得拿出来。”宋芸慧直接道，“这些人态度比咱们公社那些人还要恶劣。”
这时候，最吃香的工作就供销社的售货员了，这些人自认为比其他人高一等，每次买东西都得看他们脸色，有时候明明东西是有的，他们找了一圈看不到也就说没有。
更何况现在陈安安他们买现在反季节的东西，后面又有那么多人排队，他们不想找，自然就说没有卖了。
“现在还没进八月份。”陈安安笑道，“等到了九月，秋装的东西也上架了，到时候我再过来买吧。”
买不到东西，宋芸慧也没办法，最后只买到一些棉布，她打算给孩子做尿布和做里衣。
陈安安又跟宋芸慧三人合计了一下给陈长富结婚买的东西，又买了一些东西给蒋心怡的小孩。
买完之后，她把东西都递给霍然，“你拿去邮局寄吧。”
霍然接过东西，“陈家的写谁的名字？”
“就我哥吧。”陈安安道，“陈大明到时候肯定会带着他一起去的，让他出去多走走没问题的。”
“安安，这么多东西你要寄给谁啊？”霍邵东看着她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没想到却是要寄给别人。
刘翠红也觉得陈安安给陈长富买的东西有点多，那些搪瓷用品都买了，还买了不少的布。
“给我哥啊。”陈安安笑道，“他要结婚了。”
霍邵玲看着霍邵东，伸手拍拍了他的肩，“你放心，等你以后结婚了安安肯定也会帮你买这么多东西的。”
“我才懒得结婚。”霍邵东道，“我才八岁，我要到四十岁才结婚。”
宋芸慧心里一慌，到四十岁才结婚那怎么行，等这些孩子大了，全都结婚到外面自己去过着，这样霍然他们两口子才有自己的生活，“那怎么行，你要是不上大学就得结婚。”
霍邵东听着她说要上大学，心里就更愁了，他的成绩是真的不太好，特别是数学，“这个以后再说吧。”
霍然看着他漫不轻心的样子，就直接提醒他：“你要想好了，要是考不上大学你就得去当兵。”
“我肯定能考上的。”霍邵玲自信满满，“考不上我也可以去当兵。”
宋芸慧惊讶看了霍邵玲一眼，没想到她竟然有去想当兵的想法，“当兵很辛苦你也要去？”
霍邵玲点头，“我想像大姨一样，我喜欢文工团。”
蒋心怡怀孕之后蒋志涛就将她转去了后勤，原来经常会有演出，霍邵玲见过她演出的样子，所以特别喜欢，陈安安听着她这话，觉得应该就是后世想当演员或者歌手的想法。
现在孩子越长越大，也越长越开，霍邵玲比小时候要好看一些，再加上现在也不疯了，肌肤也变白了一点，是个很正点的小美人了。
霍邵诚其实并不想当兵，当兵很辛苦，看他爸就知道了，但现在哥哥姐姐都说了去当兵，他不说好像不够团结，于是道：“那我也去当兵吧。”
“你们可以考军校。”陈安安笑道，“军校里出来的学生可以直接当军官啊，可比你爸当兵要轻松多了。”
霍然惊讶看着陈安安，“你怎么知道？”
陈安安弯着眼看着霍然，“你以前告诉我的怎么不记得了？”
“这样？”霍然蹙眉，他不记得自己有跟陈安安说过这个事，不过她说是那就应该是了。
“怎么一个个都想当兵呢。”宋芸慧道想不通，她跟蒋志文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看不到他，两人又一起生活了几年，所以知道当兵的辛苦，“当兵很辛苦了的，像安安说的那样，你们就应该要上大学，如果真想当兵还是要考军校。”
这个话题有点远了，霍邵东觉得现在说没意义，就点头：“是，我知道了，现在轮到我们去买东西了吧？”
“行啦，这就去给你们买。”陈安安笑道。
东西都买齐后，霍然就去了邮局，另外几人把东西都带回了家。
晚上陈安安打了一通电话给陈大明，然后又打给了蒋心怡通知他们自己寄了东西。
“你怎么回事呐？”蒋心怡现在已经出了月子，本来很早就想给陈安安打电话的，可是孩子月子里闹得很，她就把这事给忘了，“不是说让你注意点吗？怎么这时候就给怀上了？”
陈安安也很无奈，“我就跟你的情况是一样的，每次都做了措施，就这么给怀上。”
“还两个啊，真的太难了。”蒋心怡对生孩子心里产生了恐惧，特别是现在这个小东西夜里每次醒个四五次，她都没办法睡觉，“他们霍家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喜欢双胎，霍然他大哥也这样吗？”
陈安安如实应道：“没有，就只有霍然这样。”
现在陈安安已经怀上了，蒋心怡再多说也没什么用了，只得道：“那你注意点啊，别累着自己，要是累得慌那就请假吧。”
“我知道的。”陈安安道，今年大学的学生都年龄差距有点大，要是现在挺个大肚子上课倒也没什么，“你以后要是有空，带宝宝过来这边看看。”
蒋心怡叹了一声，她现在才知道当妈有多辛苦，先不说怀孕是怎么难受，光是生孩子这一关就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孩子才一个月，想要出门谈何容易呀。
“我妈说生完最少得一年才能出远门。”她气道，“等明年你生了我再去看看你。”
陈安安现在怀孕了也大概知道当妈难，对她这话没有异议，又跟她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日，宋芸慧过来再观察了陈安安的日常，发现她除了嗜睡并没什么孕吐等其他一些反应才安心下来。
日子进了八月初，烈日高挂，热得人不想出门，宋芸慧跟赵妈她们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做，便开始倒腾起冰棍和糖水来。
每天都有冰棍和凉品吃，三个小孩子最兴奋，也不嚷嚷着要出门玩了。
又过了两日，陈安安各科的成绩都出来了，但却发现蒋佩佩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她便问宋芸慧：“这么久了，佩佩那边的成绩应该出来了吧？她还没有打电话过来？”
现在都八月初了，按道理这时候成绩也出来了，难道蒋佩佩还没有收到成绩单？或者是电话打过来了她不知道？
“没有啊，这几天家里电话都没响。”陈安安不提，宋芸慧都差点忘了有这一回事，“我得打个电话去问问。”
宋芸慧打了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她很郁闷的回头，“也不知道白天她去哪里疯了，没有人接。”
陈安安右眼皮突然一跳，总觉得没有好事，她看着宋芸慧道：“要不你打电话到学校去问问？”
宋芸慧在高中有认识的老师，但是她不记得蒋佩佩的准考证号，只摇头道：“我不记得号码，等晚上我再打一次。”
蒋佩佩放假的时候并没有出去找工作，而是跟着姐妹们出去玩了，她也是这两天才回到家的，然后去信箱里找到了学校寄来的成绩单。
这次的高考她胸有成竹，没有一刻有怀疑过自己，可偏偏成绩单一打开，那总分数再一次击碎了她的自信。
这次的成绩总分是两百一十分。
她没考上，成绩比上一次的分数还低了几分，这分数，师范和大专都没有戏。
她心里大震，这怎么可能！
她不可能只考了两百一十分。
为了这次高考，蒋佩佩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刷各种题，连陈安安之前做过的试卷也拿来了，更何况她上次还参加过高考。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次只考了这个成绩，心有不甘，她再去学校再一次核对成绩，结果还是那个分数。
两百一十分。
而上次成绩是两百一十七分。
这两天了，蒋佩佩一直都没睡好，她心里一直想着这次的试卷，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考了两百一十分。
因为成绩太烂了，所以她一直没敢打电话给宋芸慧，就是怕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敢出门，怕那些同学遇到了问这次的成绩。
蒋佩佩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敢接。
她虽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最近两天家里就没人打过电话，所以她猜是宋芸慧打来的。
是宋芸慧来的她就更不想接了，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分数。
宋芸慧要是知道她只考了这么点分数，她一定很失望，也一定很生气，说不定不让她再上学了。
电话最后没有再响了，蒋佩佩缓了一口气，可是心里一直以发颤。
就算今天不接电话，那明天，后天呢？还能不说吗？
等到假期结束了，宋芸慧也会回来的，所以思虑万千之后，蒋佩佩轻轻阖目，咬着牙，最后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那边才接，听着话筒里的熟悉的声音，她咬唇轻道：“妈，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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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3
宋芸慧听着那边低落的声音也愣住了，声音惊愕, “你说什么？没考上？”
她记得这次蒋佩佩的第一志愿也只是填的师范, 并没有填一本大学, 还填了大专, 师范和大专的录取分数都不高，她连这两个都考不上？
蒋佩佩听着宋芸慧的声音, 心口噗通地跳, 也知道这一句话饱含着多少意外，当初自己也是这样感到意外，意外会有如此低的成绩。
“是。”她声音微细，“只考了两百一十分。”
宋芸慧这下相信了, 蒋佩佩这次真的没考上, 成绩连上次的都比这次的高, “比上次还低几分？”
蒋佩佩紧闭着眼, 咬咬牙, 嗯了一声, “少了七分。”
宋芸慧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她看着蒋佩佩明明那么努力，也那么认真, 也学着陈安安刷了试题了, 结果竟然考得比上次还要差, 她不相信，“你有没有去学校核对过你的成绩？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去核对了，总分没有错。”蒋佩佩紧握着话筒道, “妈，我知道这个成绩你很意外，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考了这个分数。”
“我明明很努力了，也学着姐姐刷题了，可怎么就……”天知道她这半年来看了多少试题，就连周末门都很少出了，姐妹叫着出去玩也不去了，为的就是能赶上陈安安同年一起上大学。
“你别生气。”她又道。
蒋佩佩考不上宋芸慧也没办法，她沉吟半响，提了一口气道：“我没生气，你考不上难道我现在骂你就能去上大学了吗？我现在还在你姐这，你先上班，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听着这话，蒋佩佩就更难受了，她宁可宋芸慧骂自己一顿，这才表明她在担忧自己，“我知道了。”
宋芸慧这次对蒋佩佩也抱了很大的信心，但是蒋佩佩让她再一次失望了，所以实在是没心情再跟她说话，于是便挂了电话。
陈安安听完了她们两个刚才的对话，也知道了蒋佩佩这一次又没考上，意外也是自然的，“佩佩考得不如上次？”
宋芸慧颔首，语气很是郁闷，“这次成绩还差了七分，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感觉都是好好的，怎么会考得比上次还差？”
“我好像看到之前好找你问了安安的那些试题啊？怎么会考不上呢？”赵妈声音诧异，蒋佩佩这次真的很认真，她很少出去玩了，周六周日都在家里，很多时候都在看书，所以没考上她实在很意外。
宋芸慧抿唇，皱眉道：“我跟你一样惊讶，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考不上，而且分数竟然比上次的还低了几分。”
“你说她看书到底看到哪里去了？分数怎么能比上次还低呢？”她声音郁闷。
“分数没错吧？”赵妈问。
宋芸慧叹气，“没错，她说去核对了。”
刘翠红插不上两人的对话，只知道蒋佩佩是蒋家的养女，这人跟陈安安好像不太合。
陈安安已经不记得上次蒋佩佩高考的成绩是多少了，但既然上不了大学，那分数自然很低，她看着宋芸慧问：“那打算怎么办？她还要复读吗？”
一九七七年比较特殊，冬季参加高考，到了次年的七月份又有一次高考，两次高考相差的时间只有半年多，但这次如果蒋佩佩要复读，那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我没问她其他的事。”宋芸慧刚才被她的成绩给愣住了，“等我回去再跟她好好说。”
“她要去工作也好，复读也罢，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陈安安觉得蒋佩佩多半会复读，一来是她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二来是因为自己考上了大学，既然自己都上了大学，她不可能不上的，“再复读还要一年，让她认真一点。”
在小房间里玩闹的三个小孩都听到了外面这些人的对话，他们都上了学，自然也明白几个大人说的是什么。
霍邵东看着几个大人脸色不定，心里缓了一口气，小声对霍邵玲道：“还好咱们这次都及格了，要不然安安跟外婆脸色肯定不好。”
霍邵玲笑眯眯道：“该担心的是你，我才不会担心这些事，我每次考试都能及格。”
霍邵东看着她不仅没跟自己有同种担心，反而还嘲笑他，心有不快，“别太得意，你总有翻船的时候。”
“你这话啥意思？”霍邵玲觉得他有用言词不当，“什么叫翻船的时候？”
霍邵东朝她眨了眨眼，“我说的话你连听都听不明白，还好意思说自己成绩好？所以你说说成绩再好有什么用？”
“成绩好能上大学。”霍邵玲瞪着他，“成绩好能让大人开心，你说成绩好有什么用？”
霍邵东噎住！
“不要吵了，成绩有什么好吵的。”霍邵诚看着两人道，“一会被他们几人听到了，就该说你们了。”
霍邵东看了他一眼，“当然有的好吵了，等你上学了你就知道成绩的重要性了。”
霍邵诚现在还在幼儿园，不过明年陈安安说要了让他上小学，“那等我上学了再说。”
外面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刘翠红看着三人道：“不说她了，宋老师既然来了这边，那就把其他的事放一放，在这边玩个够，等过些日子你们回去再打算。”
蒋佩佩考不上，就算宋芸慧急也没用，这也不是高考前还能补一补就能成的事，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你明天就满四个月了吧？医生不说要再去检查吗？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来了这边这么久还没有跟陈安安去过医院，所得知孩子的情况都是听陈安安从嘴里说的。
陈安安点点头，于是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她跟宋芸慧忙赶去了医院。
排队拿号，等着一番检查后，陈安安又被安排做了b超。
宋芸慧看过b超的仪器，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便问医生：“那个东西对小孩没有影响吧？”
医生笑笑，“没事的，就看小孩的发育情况而已，我们也有分寸。”
陈安安对那个b超仪倒是很放心，也相信医生，“妈，没事的，我之前也做了，没什么异样。”
宋芸慧在县城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东西，也没见过，所以才有些担心，她看着医生问：“那小孩怎么样了？”
医生放下单子，看着几人慢慢道：“两个小孩发育得还是有点差距，体重都偏轻了，妈妈也太瘦了，你要吃得好一些小孩才能吸收营养。”
宋芸慧一愣，“有点差距是什么意思？”
医生道：“就是说一个小孩发育跟不上。”
“那严重吗？”宋芸慧面色微白问，她也知道如果一个小孩发育得不好，很可能只能留一个。
“没事的，都挺健康的。”医生知道她的担心，她说完转眸看着陈安安，“你没有孕吐厉害吧？”
她之前问过陈安安的家庭情况，条件应该是不差的，所以吃的方面除了孕吐厉害，应该不至于体重跟不上。
“没什么孕吐，有时候就觉得累一点。”陈安安怀孕之后确实是胖了，脸圆了一点，胸也大了，但其实增加的体重并不多，怀两个孩子四个月，她涨了还不到三斤。
“你怀两个自然是要受累一些的，你现在上学，如果实在觉得累还是申请休学。”医生笑道。
陈安安并不想休学，她现在没有孕吐已经很开心了，休学之后也很麻烦，这会影响到以后的分配，“我家就在学校后门，还能撑得住，学校的学习也比较自由一些。”
“我说的是孕晚期。”医生再道，“你怀的是两个，别看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等到了晚期，处处都要留意的。”
宋芸慧闻言直接就替陈安安就下：“这个我们知道，要是以后上学吃力她肯定会请假的。”
陈安安没见过怀双胎的人，也不知道后期两个肚子会有多大，所以便不说话。
医生把单子还给陈安安，“孩子现在发育情况跟月龄对应数值跟不上，你没吐的话就去买一些奶粉来吃。”
“奶粉？”宋芸慧惊讶，“让妈妈吃奶粉？”
“是啊，妈妈吃也就小孩子吃。”医生点头，“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下次来的时候如果体重能涨四斤，那就不用做b超了。”
“好，我知道了。”陈安安道，下次的产检就是一个月后，一个月内被要求涨四斤好像也不过分。
又问了医生几个问题后，宋芸慧才放心了下来，她看着医生犹豫了一会才道：“现在孩子也大了，我们都在准备着衣服，但也不知道是准备蓝色的好还是粉色的好。”
陈安安闻言惊讶，有点意外宋芸慧突然会问这个，“妈，你说什么呢？”
医生闻言自然知道宋芸慧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她眸光闪过一丝笑意，“你们想知道这个？”
其实宋芸慧也知道问这个有点没必要，不过现在既然来了，如果医生愿意说最好，也省得他们猜来猜去，“我也只是顺便问问，要是能说最好，不能说也就罢了。”
1124
“你这是太高看我了。”医生笑道，她其实也知道很多孕妇私下里会问男女的, 把脉能摸出男女的医生也有, 但这都是老中医了, 不是他们这种半中半西的医生, “我医术不精摸不出来。”
“这样啊。”宋芸慧有点小失落，她还以为这里的医生能摸出是男是女来, “那还是谢谢你。”
医生看着两人, “是男孩女孩都一样的，都是从自己里跑出来的。”
“是，是，医生说得对。”宋芸慧忙道。
检查完后, 两人离开了医院, 陈安安看着宋芸慧问：“妈, 你怎么突然问医生这个问题？”
“我是不想你再生了。”宋芸慧直言不讳, “要是这一胎能是一男一女最好不过了。”
陈安安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生儿子, 但是宋芸慧是老师, 跟林彩秋不是一种人, 而且霍然现在也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她并不想要太多的儿子。
“都是女儿挺好的, 少操心。”她道, “霍然也想是女儿好些。”
“那他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儿子所以才这么说。”宋芸慧道, “我当然是想你能生个一儿一女，只有自己亲生的才最放心。”
“现在怀上了，生什么现在也改不了啊。”陈安安笑道, “邵玲是你对他们用心了，他们也会对你用心的那种孩子，所以别担心了。”
宋芸慧在历经了蒋佩佩之后，对养女继女这种人格外的小心，“那三个孩子现在是跟你好，等他们长大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放心吧，我没指望他们三个小孩。”陈安安可不相信养儿防老这样的话，“反正就这一胎了，生完我就让霍然去结扎了。”
宋芸慧抬眸，“他愿意去？”
陈安安心里呵了两声，“都五个孩子了，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肯定要他去结扎，我肯定也得上环。”
“要是再来一个意外，这辈子我就不跟他过了。”
“瞎说什么。”宋芸慧瞪着她，“难道因为生孩子你还要离婚不成？”
“我随便说说的。”陈安安心想，要是再有孩子她就把霍然给踢了，什么男人啊，比女人还能生，要是他当皇帝，后宫那些嫔妃大概每天都在怀孕中。
两人从医院回来，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把奶粉买了。
宋芸慧知道陈安安现在体重不合格，接下来的日子，又吩咐刘翠红去副食品厂买了各种肉，每天花样式的变化给她炖汤喝。
陈安安一开始还不习惯天天吃这么多，后来孩子大了，胃口也就上来了，以前吃不完的现在基本上都能吃光。
三个小孩跟着沾光，天天也吃鱼吃肉的，心里满意极了，直到有一日，刘翠红要带着三个小孩出门逛街，霍邵玲发现自己以前的裙子开始勒人了，这才慌了。
“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起喝汤吃肉了。”霍邵玲可怜巴巴道，“我胖得都穿不上之前的裤子了。”
霍邵东懒懒看了她一眼，声音散漫，“你想让安安给你买新衣服直说嘛，肉都吃完了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哦。”
霍邵玲哼了声，“我才没有这个意思。”
霍邵东瞥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有，上次你还说我们之前在百货大楼看的粉色衣服很好看，想买。”
“那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霍邵玲皱眉，“你也想买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们两个别每次一点点小事争起来好不好？”霍邵诚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好没意思，“都已经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宋芸慧在外面听得这话，噗嗤一声笑，起身走过去问霍邵诚：“你说谁幼稚？”
霍邵诚手指着那两人，“他们两个，真无聊，每次都吵！”
霍邵诚现在已经五岁多了，早就不是当年陈安安刚嫁进来时小豆丁的样子了，他个儿长得快，现在都快有哥哥姐姐那么高了，说话有时候还透出几分大人的模样。
宋芸慧笑了笑，“是，咱们家就邵诚最乖了，不吵不闹的，要是以后天天这么省心那最好了。”
“我们又没打架。”霍邵东声音郁闷，“吵架可以增进感情啊。”
“可吵架更伤和气。”宋芸慧道，这三个小孩当中她最喜欢霍邵诚，陈安安嫁进来的时候霍邵玲跟霍邵东都快六岁了，又跟霍家的人生活了这几年，心性比较偏向林彩秋多一些。
但霍邵诚那时候还没到三岁，人也没那两个大的有心思，现在他长大了，性子跟霍然像多一些，还挺向着陈安安的。
“知道了，以后不吵了。”霍邵玲看着霍邵东，“以后我说话你不准接我的话，要不然我就打你。”
霍邵东这次连话都没接，捂住嘴用实行动来表现给她看。
日子渐渐进了八月底，酷暑更甚，两个小孩八岁的生日到了，但霍然出任务了，陈安安现在怀孕快五个月了，肚子也没比怀单胎的大多少。
但她毕竟是怀孕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所以两个小孩也没吵着要蛋糕吃。
生日当天霍然不在，霍邵玲难免有点不高兴，不过这一天陈安安给他们买了新衣服，又买了文具，她心里这才舒坦。
过完孩子的生日马上就要开学了，宋芸慧本来打算送孩子去学校之后才回家的，但一想到蒋佩佩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弄好，所以就让赵妈先留在这边帮忙，然后自己打算先回去。
回去之前，她背着陈安安打电话去了霍家，找的是林彩秋。
林彩秋觉得特别稀奇，自从知道陈安安是蒋家的孩子后，她就没被宋芸慧待见过，宋芸慧眼界高，自认为跟她们这些乡下的妇人不是一类人，所以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我听霍然说霍大嫂会过来是的吧？”宋芸慧直言不讳，“安安怀的是双胎，现在都五个月了，行动不方便，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们现在确定了人能什么时候过来？”
安安怀孕这么久，他们霍家的人不见来就算了，一分钱，一样东西宋芸慧也没见过，好在安安之前跟她说过，他们不需要给霍家那边养老钱后她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不说好了是秋收之后吗？”林彩秋没想到她催的是这个，“万彩珍之前也怀过双胎，还能下地呢。”
万彩珍是霍然的第一任媳妇。
宋芸慧听着她声音淡淡，心里就恼火，“人跟人的身子能一样吗？安安从小人就瘦，她现在怀了两个，还要跟刘翠红一起帮霍然带着三个孩子”
“都是当过媳妇的，我看你们忙完了还是早点过来帮忙带孩子。”
虽然宋芸慧也知道成家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但就是见不得林彩秋这么对这两口子，以前霍然也没少给林彩秋钱，当初分家的时候还也捞走了一百多块吗？
“现在不是我们不去，是没时间过去。”林彩秋声音也不高兴，现在乡下都忙着秋收，哪里有空去城里？
而且万彩珍以前也怀过双胎，她都没那么矫情，陈安安怎么就还比贵妃还金贵专要人照顾了，又不是现在生。
宋芸慧冷声道：“要是你们那边的人实在赶不过来，那就花钱请一个人，你们出一半钱，我出一半钱。”
“你疯了？”林彩秋被她这番话给吓住了，“还要我花钱请人照顾她？你是不知道我们乡下赚钱辛苦是不是？”
宋芸慧气道：“我来了这么久了，你们一样东西我都没见到，钱我也一分没见到，现在请个人出一半的钱你们也不愿意？”
“宋老师，你行行好啊，我们乡下上哪找钱啊？”林彩来笑道，“我们赚钱的来源不是卖米就是卖鸡蛋，得存多久才有一块钱，哪能像你，上一个月班赚几十块钱。”
宋芸慧也没指望林彩秋真的会给钱，她只是想提出要求然后自己再退一步，“那就让人早些过来，霍然现在去出任务，安安怀了双胎，做什么都不方便，还要给你们霍家看三个孩子，凭什么？”
林彩秋听着这话心里就想笑了，“她都跟我儿子结婚了，她不给看谁给看？当初我们霍家娶她那是花了彩礼的。”
“那又如何？”宋芸慧冷道，“你是觉得你们给了彩礼我们就得给你们看孩子生孩子是不是？”
林彩秋直接应着她：“那是自然的，你看看谁结婚了不是这样的？”
宋芸慧气炸了，这个女人怎么当人家婆婆的？竟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林彩秋，别以为花了彩礼就随便奴役别人，现在婚姻自由社会，结了婚也可以离婚，要是安安过不下去我马上就让她离婚。”
林彩秋一听这话马上就跳了起来，“宋芸慧，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两个孩子过得好好的，孩子都怀上了，你还想让你闺女离婚？”
为了吓住那个女人，她又道：“别忘了，霍然是部队的人，他现在是军婚，离婚是你说离就离的吗？”
“你们霍家这样对我我闺女，我见不得她受苦。”宋芸慧冷道，“军婚又如何，别忘了安安她二叔现在也在部队，想要让安安离婚还不容易？”
她声音铿锵有力，还带点威胁之意，林彩秋心口一滞，连握着话筒的手都颤抖了两下。
蒋志涛现在可是副师长，前途无量。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拿蒋志涛来威胁自己了，而第一个刚好是霍然，霍然说过，陈安安现在要是离了婚也很容易嫁人的，她还有蒋志涛撑腰。
这个女人！
真的是太过分了，拿军衔来压人！
她缓了一口气后，提声道：“现在才要到九月份，怎么样也得等到十月初才能过去，现在家里都忙着！”
宋芸慧看着她退了一步，也没再跟她争，再说了一句狠话：“我的底线是十月份，要是到时候你们不来，我直接把那三个孩子送去你们霍家！”
1125
这赤.裸.裸的威胁，林彩秋也被气得够呛,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这么跟她说话, 但她觉得宋芸慧能做得出来，所以也好声笑道：“都是亲家, 你说话那么冲做什么？等忙完秋收, 我们肯定会去的。”
“那你要记得自己现在说的话。”宋芸慧不喜欢跟林彩秋打交道, 说完了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一挂电话，回头就看到陈安安从房间里走出来。
刚才宋芸慧说的话, 陈安安在房间里都听了七八分, 她知道宋芸慧因为林彩秋的态度很生气, 不过眼下确实也在秋收时节，他们那边的人不来她也理解的。
而且她怀孕跟霍家其他那两家也没什么关系, 看着是自家兄弟的份上, 他们要是得空了肯定会来, 没空自然不会来。
“妈, 你跟林彩秋说这些干嘛？”陈安安，“我那个婆婆要是想来早就过来看了，你这样说会让我大嫂他们误会的。”
何凤娟陈安安倒不敢说, 要是谭秀莹知道了宋芸慧和林彩秋的对话肯定会在背后说她和坏话，谭秀莹会有凭什么二房怀孕了他们就要帮忙之类的想法。
陈安安现在怀孕了, 又帮霍然带着三个孩子，宋芸慧来边边这么久，结果林彩秋那边她没见到一分钱，没见一样东西, 就连个电话都没有，这婆婆当得太差劲了。
而她刚才也是被林彩秋给气到了，所以什么都没想着就说了那样的话，“你都不知道她刚才说话有多讨厌。”
“你嫁给霍然这是白白受累，他们倒好，把孩子扔给你就什么都不管了，现在你怀孕了连问个声都没有我，你说我不气谁气。”
陈安安知道她现在生气，也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给那两口子养老，他们不管我们，我们不管他们就是了。”
“你以后可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刚才那句话，要是让他们听到了，心里肯定会很难过的。”
宋芸慧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在客厅里左右看了看，然后放手问：“他们三人还没回来吧？”
“还没有。”陈安安笑道，“估计还要玩很久。”
宋芸慧松了一口气，“这次你怀孕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婆婆是真的不行，至于其他两家也不怎么样，亏得霍然之前还帮他哥哥弟弟找工作。”
“现在是秋收时节。”陈安安愿意相信何凤娟，谭秀莹她不相信，“等忙完我大嫂肯定会过来看我的。”
“来了才好。”宋芸慧也不想多说，怕陈安安不想听，“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刚才也是气极了才会那样说。”
而且刚才通话，林彩秋没一句是问陈安安身体好不好的，只知道说他们忙去不了，想到这她又补道：“要是这次他们家真的不管不顾，你们以后也别回去过年了，以后谁家的日子谁自己过，是好是坏你们都别管。”
陈安安只顾连连点头，帮着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车站。
林彩秋被宋芸慧就这么直接挂了电话，心里也气得很，她以前跟别人吵架也没这么窝囊过，刚才跟宋芸慧通话不仅要笑脸相迎，好声好气地说话，还直接被挂了电话！
真是憋屈。
要不是他们家有个蒋志涛，谁搭理她？可每次都是把蒋志涛拿出来压人，有意思吗？
林彩秋想着下次那个女人要是敢再跟她这么说话，她就去公安报案，说宋芸慧威胁她！
谭秀莹看着她一脸沉色回了家，心里微讶，“娘，你怎么了？刚才是谁的电话啊？”
这时候都是广播通知谁家电话来了，所以一听到有电话，她心里就想着是不是陈安安打电话回来了，“是二嫂的电话吗？”
林彩秋没好气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还能过去照顾她坐月子不成？”
谭秀莹闻言顿住，还果真的是陈安安的电话啊？这么说来是陈安安要叫林彩秋过去帮忙吗？
不过有点奇怪啊，她们两人一向不对头，陈安安也让林彩秋过去？
“娘你说笑了，邵兰现在才一岁多，我哪能过去啊？”谭秀莹笑道，“再说她不是还没生吗？难道打电话过来叫咱们现在过去吗？”
林彩秋觉得陈安安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话，所以才让宋芸慧打电话给自己，她们母女两人就是这个意思，“那不是？人家怀的是双胎！肚子大，行动不方便。”
“那你现在要去啊？”谭秀莹也不知道霍然怎么回事，明明头一胎的时候就已经是双胎了，现在又来双胎，这得花多少钱能才养得起啊？
“去什么去？我这还有邵风，家里的活都没干完。”林彩秋不悦道，“怀孕就她最娇贵，还得两个人照顾她！”
特别是宋芸慧刚才那最后一句话，说他们要是不去她就把三个孩子送回来？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又不是她叫陈安安怀孕的！
霍然也真的是，脑子一点都不带思考的，陈安安还在上学却要在这个时候要孩子。
“说叫我们十月份过去，家里明明已经有一个保姆了还要找人！”她又道，“不说了，越说我这心里就越气！”
“娘，到时候让大嫂去吧。”谭秀莹笑道，“邵欣他们都上初中了，她去也方便，到时候二嫂肯定也会给钱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林彩秋看着她一脸笑意，就知道她想打听什么，说完话别过脸走掉了。
谭秀莹心里郁闷，她之前隐隐听林彩秋跟何凤娟说过了，到时候陈安安生孩子了就让何凤娟过去帮忙，现在她问一下那边给不给钱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们两个就是不想对自己说！
谭秀莹心里不得劲，等下午男人回家的时候，她悄悄问：“你去问一下大哥，大嫂到时候去了二嫂那边，他们一个月给多少钱？”
霍鸣看着她，微微蹙眉，“现在都还没过去你问这个干什么？再说生孩子能帮就帮，扯钱干什么？”
“我今天听到二嫂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谭秀莹道，“他们那边肯定是想大嫂现在就过去，现在离二嫂生孩子也还有一段时间，要是现在过去哪能不给点钱啊？”
她之前听林彩秋说过了，陈安安的预产期是一月底的样子，要是现在过去还得半年呢！
霍鸣皱眉，“哪里说是现在过去？”
“我今天早上就已经听娘说了，他们那边就是叫现在过去的。”谭秀莹道，“娘还生了很大气呢。”
霍鸣知道陈安安怀的是双胎，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这么急，“那晚点我问问一下娘到底什么情况吧。”
晚上吃完饭，霍鸣就直接问了林彩秋电话的事，“会不会是二哥那边出什么事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让我们过去？”
“能出什么事？”林彩秋声音淡道，“就是怀了两个孩子了，说是行动不方便，所以叫我过去。”
何凤娟一开始知道陈安安怀双胎也诧异，霍家三兄弟，偏偏就霍然一连碰上两胎都是双胎的孩子，真的是神奇，不过也苦了陈安安，又要带三个小孩，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两个。
要不是那边有事，她觉得陈安安应该不会是这么早叫他们帮忙的，除非不是陈安安自己打的电话。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林彩秋道：“不过是宋芸慧打过来的电话，不是老二他们打。”
“啥意思？”霍阳问。
林彩秋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是说宋芸慧已经过去那边了，我们没人过去看安安，所以她不满。”
“咱们秋收在忙，也不是故意说不去。”谭秀莹道，“又不是谁都像他们那样有空。”
“可能只是宋老师的意思。”何凤娟慢道，“等过两天我问问安安，如果那边真的有事，我先过去看看也没关系。”
谭秀莹眼睛微亮，等散会之后，她提醒何凤娟：“大嫂，你要是现在过去的话，那等到安安生了孩子得好久一段时间，你得问清楚他们给你一个月多少钱。”
何凤娟抬头，眸光清冷看了她一眼，“给不给钱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谭秀莹闻言一愣，“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
何凤娟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就是觉得如果陈安安给的钱多，有机会以后她自己也去，“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钱？更何况霍阳霍鸣的工作可是霍然找的，一个月近二十块钱的工作，你好意思要钱吗？”
谭秀莹眼睛一转，笑道：“大嫂你误会了，我带兰兰不方便，也没办法过去的，我只是提醒你问问又没少块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心思。”何凤娟觉得谭秀莹生完孩子就变了，变得小气又斤斤计较，“你就是觉得我要是去那边赚钱了，到时候你也得找个机会过去。”
“大嫂，我可没这么说。”谭秀莹忙道，何凤娟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么了？她就是随口一问她就能想到这么多？“你就当我今天没说过这话。”
何凤娟见着她不接话，也不想再跟她争论，反正现在也分了家，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冲突，“我这次要是去了，你打算给孩子送什么？”
“离她生也还要一段时间，我这还没准备。”谭秀莹说完又道：“你打算送什么？”
何凤娟细细跟她数了起来，“我准备了小衣服，尿布，围巾还有抱被这些东西，我看你就跟我一样吧，反正她现在怀的是双胎，”
她说完想了一会，再对谭秀莹道：“我看你得早点做了，说不定明天我就要过去了，你要是来不急做，给钱也行。”
谭秀莹哦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赚钱不容易，她还是打算送东西吧，“那我明天之后就准备吧。”
次日忙完农活后，何凤娟就打电话给了陈安安，“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才这么急着打电话叫我们过去？”
陈安安一笑，大概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她，“昨天我妈被林彩秋给气到了，所以她才那么说，现在孩子才五个月，不用这么急着过来。”
何凤娟还是不放心，“真没事？”
“真没事。”陈安安笑道，“要是真的有事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的，等我要生了你再过来吧。”
“那你自己注意点。”何凤娟慢道，“你的身子不如彩珍的好，到时候你去医院问问能不能开刀生孩子。”
当初万彩珍就是因为生了两个孩子血崩止不住才走人的，现在陈安安怀着两个，身子好像也不是很好，她有点担心。
陈安安突然听着“开刀生孩子”几个字差点反应不过来，现在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着两个孩子应该不好顺产吧？
这时候应该有剖腹产的吧？剖腹产有麻醉吗？
陈安安问了何凤娟，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于是打算下次去产检的时候问一下。
次日，是九月一日。
宋芸慧打电话过来告诉陈安安蒋佩佩决定复读。
陈安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蒋佩佩要是不复读那才奇怪。
今天是开学日，陈安安并不急着去学校，她跟刘翠红把孩子上学的事情办好后才去学校报到。
今年是恢复高考后第二次大学开学，学生很明显比今年年初的时候要多很多，学校也安排了志愿学长学姐过来帮忙。
陈安安怀孕，什么都帮不上，直接去了报到处。
报到后，她就收到了学校给的生活费，五个月一起六十多块，还有一些票类，非常的划算！
拿到钱后，陈安安就想去问顾宝君明年到底什么时间能做生意，不过只要一问她，估计自己的马甲就捂不住了。
她回了家，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家若大的院子，决定在还没生孩子之前把院子收拾装修一下，免得到时候生完孩子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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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
赵妈听说她想在院子里弄个前厅，便劝道：“我觉得这事还是等霍然回来再说吧？你改个前厅这么大的事要是不说给霍然那怎么改呢？要改成什么样的？”
改成什么样的陈安安心里已经有数, 只要现在找个施工队, 然后再弄个设计图就能把前厅弄起来，“这个你放心, 我已经想好了, 咱们现在主要找人来做就行了。”
“那也等霍然去弄。”赵妈道, “你现在怀孕着，又要上学还要去操心这个事, 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从陈安安自己决定来蒋家, 上学跳级, 又做卤货去卖，这一系列的事开始, 赵妈就觉得陈安安并不是很喜欢依靠别人的人。
这种人往往很强大。
一个女人, 要那么强大做什么？把自己累得慌。
“再说好好的院子, 你想弄个前厅干什么？”她又问, “这块地咱们可以种菜，等过几天我再去买几只鸡来养，过年咱们自已自足啊。”
陈安安之前并没有把自己想开店的想法告诉他们两人, 现在说也来得及，“我打算弄个前厅, 以后就在这里开个面馆或者小吃店。”
赵妈一愣，“开店？现在哪里能开店。”
“我说以后。”陈安安笑道，“等我生了孩子，到时候家里来人也多, 干脆现在就把它弄好，免得到时候人多了没地方睡。”
“那还是等霍然回来了再说吧？”刘翠红道，“你现在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我们两个又不懂，又不能帮你看着，太不方便了。”
赵妈也点头，“就是，你要是不在家，我们两个又不怎么认字，没办法帮忙，我看还是等霍然回来再说。”
陈安安想想也是，这院子虽然没有县城的那么大，但是也有十来平的面积，想要改造成一个前厅，肯定也费不少力气。
她现在怀孕，精力不如从前。
想通后，她也没再说话。
这次霍然走的时候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陈安安也不知道他的归期，只得将改造前厅一事暂缓。
开学后报到之后，大一的新生就开始军训，这时候并没有什么军训服，大家穿的都只是自己的便装，而这一届的学生都比较年轻，并没有上一届学生年龄差距那么大。
观察了好几天，陈安安有点好奇，周雪便道：“咱们算幸运了，去年对报名高考的学生没什么大要求，但是今年开始就只要求考生未婚了。”
她说完看着陈安安的大肚子，笑道：“大概就是想着学生怀孕了不方便上学，所以就只要求未婚的才能高考。”
周雪没想到的是，不过才离开学校一个多月，开学回来再看到同学就已经是个孕妇了，真的是神奇。
陈安安生活二十世纪，毕竟离这时候有点远，再加上历史政治学到的东西也忘得差不多了，对这时候高考的要求并没什么印象，还以为今年学能跟去年一样，对考生条件不做要求。
“还有这样的？”她路过操场地的时候，远远看着那些学生道，“那今年不是有很多人离婚？”
“是啊。”周雪声音透着一些无奈，“我听我们班王梅说，她放假回家的时候，知道的已经有两个知青离婚了，都孩子的妈的还在想办法回城。”
陈安安虽然历史记不清，但是看过的年代文多，也知道差不多这个时候，一大批有条件的知青抛弃乡下的丈夫妻子孩子纷纷回城，“那他们大概是不会回去了。”
周雪觉得她说的这个话好像有点多余，乡下跟城里自然是没法比的，如果考上了大学那更加不可能回去了，“别说别人了，就说你吧，这肚子怎么这么快就大？”
“知道你结婚后已经有不少人心碎了，现在又怀了孕，这下又不知道多少人心碎了。”
“你太高看我了。”陈安安边走边道，“咱们学校女生这么多，我结婚了别人可没结婚。”
“这个不说了，反正你现在怀孕了。”周雪一笑，又瞥了一眼她大肚子，“肚子这么大，你是不是要生了？”
陈安安轻笑，“离生还早呢，到明年初才生。”
周雪蹙眉，声音微讶，“那怎么感觉好像要生的样子？”
陈安安弯着眼，“因为我瘦，又怀的是两个，所以对比起来就大了。”
周雪诧异，这时候怀双胎的人少见啊，她啧了两声，最终只道：“还是你男人厉害，一弄就有两。”
陈安安瞪了她一眼，拉着她朝教学楼方向走。
陈安安现在怀孕五个多月，走路就有一点吃力了，这放学上学的，比平时的时间要慢一些。
到了九月底，孩子已经六个月了。
陈安安跟赵妈一起再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
检查无异后，她想到上次何凤娟提到生孩子的事，就问医生：“咱们这里可以做剖腹产的吧？”
医生轻轻抬眼，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你想剖腹？”
陈安安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顺产什么情况，但是那个谁血崩死了的事她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犹豫了一会就道：“生两个毕竟比较难，我就想着剖腹会不会安全一点？”
医生心思微顿，在纸上刷刷地下笔写下内容，过了一会后抬头：“按你孩子现在的体重，如果能一直保持，到足月了两个孩子最多也是八斤，顺产没什么问题。”
陈安安吃惊，到足月了两个有八斤重？
“八斤还不重啊？”赵妈道，“我们乡下妇人生的小孩，一般也就五斤这样，六斤的也有，七斤的太少了。”
医生抬头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孩子是一个个出生的，不是一起出生的，所以一般的胎位正常，只要前一个生下来了，第二个就容易了。”
看着陈安安神色带点害怕的样子，就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到时候会根据你的身体情况跟孩子情况来决定让你顺产还是开刀的。”
陈安安松了一口气，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她可不想钱还没赚到就先完蛋了，更何况她要是死了肯定也回不去的。
“那剖腹有麻醉的吧？”她再问医生。
“你担心的还挺多的。”医生轻笑，“麻醉有，不过我会到时候也会用中医针灸麻醉，如果真的要剖腹了我会再跟我一一详说。”
陈安安这下彻底放心了，放心吃喝等孩子足月。
过了九月底，市区的天气开始变凉，早晚温度也有些差距，辅导员还找陈安安谈过一回，问她是不是到时候要休学生孩子。
陈安安现在除了肚子很重，其他反应都没有，脚也没有肿，就连嗜睡也不如从前，所以直接给辅导员一颗放心丸，“如果提前生了我就请假。”
辅导员嘴上没话说，只觉得这个学生好像很厉害，很全能的样子。
十月三日，离家出任务的霍然总算回来了。
1227
离了一个多月不见, 男人面色有些苍桑, 眼底也染上了血丝, 那下巴冒出的青渣足以见他这次回来后的疲惫。
这次回来, 男人还带了不少好东西——
新鲜的扇贝，牡蛎，还有大虾和蟹, 这几样海鲜都不多，但个儿大, 比河边那些要大很多很多，而且牡蛎的外壳都已经洗得干净了的。
“哇，今天晚餐肯定好丰富啊。”霍邵诚盯还四肢不时在动弹的大螃蟹道，“我可以吃烤螃蟹了。”
霍邵玲就指着一小箩筐的牡蛎道：“那个安安肯定要烤着吃的, 所以螃蟹就要炒着。”
“不行，要烤。”
“不要吃那么多烤的，要炒。”
“那就蒸着吧。”霍邵东不认同两人做法, “我喜欢沾酱油吃。”
“蒸着有腥味。”霍邵玲道, 他们小时候也不是没吃过螃蟹, 那时候她记得安安也做过，除了牡蛎其他的都是炒着吃。
三个小孩盯着一堆海鲜半响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看着陈安安问：“安安, 这些怎么做？”
陈安安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海鲜类了，上一次还是蒋志涛送的，而且这次的虾，好像是明虾, 海虾中的一种。
她眸光闪过一闪亮，抬头看着霍然：“这是你们出任务的奖励吗？”
霍然摸一把自己的胡渣，眉眼含笑，“不，我是特别给你去拿的。”
这次他们在岛上出的任务，结束任务回来后他特别去找渔家买的，海边的海鲜可比他们那边的海鲜要新鲜，个儿也大在，而且也特别便宜，要不是考虑到储存的问题，他能买一大堆。
陈安安看着他眉间得意，好像还在等自己表扬的样子，轻咳了声，声音软软，“不错，谢谢你还记得我一直喜欢吃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不能放太久，扇贝和牡蛎今晚咱们烤着吃，虾和蟹就炒着吃。”
三个小孩听着她的话也没意见，赵妈就道：“那我就烤这东西吧？安安你得看着我做才行。”
赵妈跟宋芸慧在家的时候，两人吃得简单，宋芸慧身体又不怎么好，所以吃得很清淡，大多数都是清蒸或者简单的炒着吃，所以要烤着这些东西，她好像还不太会做。
“行。”陈安安笑应。
“这蟹个儿真大。”刘翠红看着箩筐里的东西道，“比咱们这儿的大多了，都有我一巴掌这么大了，今晚大家都有口福了。”
她说完一顿，看着陈安安：“不过，螃蟹孕妇好像不能吃吧？”
“没事的。”陈安安直接道，“我都多久没吃了？今天吃完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这里虽然有海鲜，但是个儿小，陈安安孕期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所以她就没让刘翠红特别去找过这些东西，现在既然东西都送上门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赵妈也反应了过来，看着陈安安道：“这好像是凉性的东西，我看螃蟹你今晚就别吃了吧，虾可以吃。”
“没事的，赵妈。”霍然也道，“就吃一点，东西也不多。”
霍然都发话了，赵妈就跟刘翠红提着东西去准备，赵妈回头还招着三个孩子，“过来帮我们的忙。”
三小子现在看到自己的爹这么久才回来也知道留点空间给那对夫妻，所以很乖巧地跟着她们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霍然进了房间，陈安安随后，这次男人回来不止只带了一筐海鲜，还带了一个二等功的军功章。
陈安安现在看到二等军功章已经不意外了，上次的时候霍然也带来了一个，她拿着章，笑道：“是不是工资又有得提了？”
“并没有。”霍然很诚实地告诉她，“不过这东西越多，以后晋升的机会就越大。”
“晓得了。”陈安安颔首，看着他满下巴的胡渣，指着道：“快去把你的脸先弄干净。”
霍然却不然，伸手抱着她，“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你都不想我的吗？还不让我抱抱？”
现在还没吃晚吃，陈安安不确定那三个小孩会不会冲进来，便推开他，“你别压到我肚子了。”
霍然闻言，直接放开她，他低头看着那已经很明显的孕肚，搓了两手然后贴了过去，“六个月了，这下应该会有胎动了吧？”
霍然之前也摸过，但是她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并不是很想给面子，所以摸了好几回，一直没摸到。
话音正落，男人的掌心倏地感觉到一记震动，他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动了！这次真的动了！”
陈安安看着他眸光惊讶的样子，笑道：“早就动了，医生还要让我把每天胎动的次数记一下。”
霍然立刻拉着她到床边上躺下，撩起她的衣服细看。
女人的肚子挺起，有点尖尖的感觉，她肌肤本来就很白，现在孩子把肚子撑大了，那肚皮上很清晰地看到了血丝。
“怎么又不动了？”霍然的手还贴在陈安安的肚子上，抬头问她：“怎么回事？”
“别急啊。”陈安安笑道，“你别动，手放在那里再等等。”
霍然缓了一口气，手一动不动地贴在原处，很快，他的掌心又被孩子踢了一下，轻轻的，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真的动了，他们好听你的话。”霍然声音激动，他的心一下就暖了起来，他虽然结婚三次，但以前那两任的时候都在当兵，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情况。
“哪里听我的话？”陈安安笑他傻，“我是熟悉了他们的规律了，动一下等一下的。”
霍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女人的肚子，现在孩子似乎动上隐了，她肚皮还隐隐看到有他们来回地动，看着样子好像是在乱踢。
他有些爱不释手的将手贴在陈安安的肚皮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臭小子，还知道皮了。”
陈安安扯掉他的手，“不摸了，一会他们要进来了。”
霍然看了一眼她的身，胸前风景更甚，好似要把衣服撑破了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想伸手去捏一下。
而女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拿了外套就披上了，“快去把你的胡渣清一下，然后去帮忙做饭，我饿了。”
“遵命，夫人。”霍然伸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才出了门。
家里有三个大人在厨房忙着，还有三个小孩在一边观看，陈安安都不需要动手，只告诉他们蒜容的做法后就坐在一边等着。
扇贝和牡蛎全程由霍然和赵妈一起烤着，等烤好后男人把东西端上了桌，陈安安跟三个小孩等不住就准备尝一下。
开吃前，霍邵东看着烤好的开口小声疑惑：“好香啊，爸爸烤的应该是熟了吧？”
“你那么担心就不要吃咯。”霍邵玲道，“有东西给你吃还要嫌这嫌那，下次你自己做！”
霍邵东哼了声，“我又没说不吃。”
“放心，这是我跟你爸一起烤的，肯定是熟的。”赵妈笑道，“我做的饭你还不放心吗？”
霍邵东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很快，刘翠红那边也炒好了，赵妈跟着她一起把所有的菜都弄好上桌，然后准备开饭。
现在陈安安怀孕，刘翠红炒这些东西也不敢放太多的料，螃蟹和虾佐以少量的米椒，桂皮，还有葱姜下锅，中间再放酱油和陈安安自制的香辣酱，炒出来虾和螃蟹色泽红亮，色相不错。
“我这些东西也不常做，你们试试。”她笑道，“辣我也不敢放太多，怕你们吃不了。”
陈安安闻着东西香得很，口水都要流了下来，看着三个小孩动了筷子，也忙夹着虾吃了起来。
轻扯掉虾皮，那鲜嫩的肉就露了出来，吃进嘴里口味香辣，肉质嫩滑，比之前他们吃的味道好太多了。
“味道不错。”陈安安嘴里塞着东西，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但是我们这边的个头太小了。”
“不够辣！”霍邵东道，“上次安安放的辣还要多呢。”
“我也觉得不够辣。”霍邵玲吃过一次陈安安做的蟹，一下就记住了味道，刘翠红做得不比安安好吃。
“你们还是小孩子，不能吃太辣了。”刘翠红笑道，“安安现在怀孕了也不能吃太辣了，要不然会影响到小宝宝。”
孕妇孕期吃得太上火，肚子里的小孩也会跟着上火，所以她每次做菜只加了一点辣，这次也不例外。
霍邵诚光顾着吃了，也不搭理他们说什么。
“螃蟹你就少吃点，尝一下就好。”赵妈看着陈安安吃得津津有味的就忍不住提醒道，“还得顾着孩子。”
赵妈上次跟陈安安一起去产检后就知道小孩有点小了，所以在她吃的方面就比较留意，而螃蟹性凉，更加得注意了。
“我知道的。”陈安安微舔了一下嘴角道，“上次产检医生不是说了吗？孩子六个月了，营养要均衡。”
霍然刚洗手回客厅就听到女人的这话，“产检都还正常吧？有说具体什么时间生吗？”
“说是一月中。”赵妈道，“不过两个小孩比较小，有可能会推迟到月底。”
刘翠红笑道：“明年一月底刚好过年，要是过年的时候生，刚好全国一起给宝宝庆生。”
在生孩子这一块，陈安安是想剖腹的，因为生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怕没命，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跟她一样有这种心里想法。
如果是剖腹，可以不用等到自己发动，挑个好日子再动手术，想要什么样的好生辰都有。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陈安安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霍然。
霍然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希望孩子还能再踢他几下，闻言他想了一会，觉得她说得也可以。
一来是因为她怀了双胎，有万彩珍的例子在前，要顺产他心里也慌；二来是因为这样可以选日子，这样他就有机会一起等着孩子出生。
虽然刚出任务回来，过年也可能会有假，但是他们军人随时会出任务。
“你下次产检什么时候？”他问道。
“现在是一个月一次检查。”陈安安道，“得这个月底了。”
“下次如果我还在家就跟你一起去。”霍然伸手抱着她，“我先了解一下，如果医生说可行我们就剖腹。”
“明天我打电话问一下娘，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陈安安就忙着把家里最近的事都跟男人说了一通，“我现在没什么不适，所以让大嫂到十一月份过来。”
霍然微挑眉，“那宋老师……”
“我已经跟我妈说了。”陈安安笑道，“反正你娘现在对我不闻不问，以后我也可以这么对她，你别到时候说我不孝。”
霍然知道他娘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一刻也没犹豫地道：“她的做法我都看在眼里，她不止对你这样，对大嫂也是这样的，老五比较小，所以她对邵兰她娘才好一些。”
陈安安觉得现在他们不住在一起才是真的舒坦，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离得远远的也好，“反正到时候你别怪我。”
霍然嗯了一声，粗糙的掌心不时地贴在她肚皮上，“怎么到了晚上又不动了？”
陈安安觉得肚皮有点痒痒的，男人不时地移动着手，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勾起她的**，“现在都晚上了，人家小孩也要睡觉的好不好，谁有空每时都在踢啊？”
霍然有点不有甘心，又撩起她的衣服，打算再摸摸看。
她的肌肤很嫩，他的手贴上面，还带着一股热意从掌心里流入四肢百骇，让他脑子一下就醒了过来，他原本沉睡的某处隐隐有了觉醒之意。
霍然顿住了，女人怀孕辛苦，他憋得也很辛苦。
他将她的衣服慢慢放下，然后挪开了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我们也睡觉吧。”
陈安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跑那么远干嘛？”
霍然瞥了一眼她的胸口，慢吞吞道：“不离你远一点，我怕一会自己憋不住。”
陈安安回过神，噗嗤一笑，“那也不至于离得这么远吧？”
她说完爬过去，直接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吻了吻。
霍然愣住，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后仰着身子，看着她的眸光诧异，“你想干嘛，别惹事。”
陈安安弯着双眸，看着他的身子，自己面色慢慢地热起来，声音轻到自己听不到：“想你伺候我。”
孕中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寂寞空虚冷，虽然现在怀着双胎，也知道少点xxoo，可怀孕这么久，男人的味道都还没尝到，心里就惦记了。
“啥？”霍然懵了，“伺候你什么意思？”
陈安安笑意吟吟，直接把上衣都脱了，嘴里笑着一句：“我馋你身子了。”
1228
霍然被她简单的一句话惹得体内细胞沸腾, 热血也猛地往身下某一处冲, 这么赤.裸的话谁能挺得住？
“来吗？”陈安安轻轻吻着他的耳, 将呼吸肆放在他耳后。
后面的事霍然轻车熟路，不过女人怀着孕，他动作不赶太大, 结果爽了她却把自己憋得够呛。
男人小心翼翼, 陈安安觉得他的电动小马达好像坏了, 动作又慢又小心，一场交流，她只有半点满意。
事后，霍然觉得比以前一夜几次还要累, 但女人红润脸色, 一副爽到了的样子, 他蹙了蹙眉，“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有点不一样？”
陈安安摸了摸肚子，面上的潮红加深了几分，“人还是这个人, 哪里不一样了？”
想想两人刚才的样子, 霍然觉得今晚她有点无耻，“感觉比我还需要？跟水做的一样……”
陈安安咳了一声，将头扎进男人怀里, “没有，你别瞎说，都跟以前一样的, 快关灯睡觉。”
霍然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窝在自己怀里，轻轻一笑，“真的，跟水做的一样，全是水。”
“不准说了。”陈安安抬头瞪着他，“再说以后不给你跟我睡了。”
霍然看着她似乎脸红得跟那苹果一样，忍不住又低头去啄住她的唇，“行，听你的。”
说完，他拉了被子给她盖好，关灯睡觉。
第二天陈安安把自己想要改造前厅的事跟后然坦白，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久，才道：“我觉得现在弄太早了吧？”
霍然知道陈安安一心想开店，但是什么时候开还是没影的事，现在就提前把院子改了，以后就没地方种菜了。
“想弄个前厅也简单，不出五天时间就可以了。”霍然再道，“等有什么风声下来了我再改。”
陈安安一愣，“只要五天吗？”
“不过就二十平的院子，要五天就够了。”霍然指着前院笑道，“如果到时候真的确定可以开店，我就让人把院子往旁边打一点，或者就弄个两层的楼房。”
他们买下的房子一边是靠近路口的，这里的路口做得不好，旁边还有一大块位置是空的，霍然看着样子似乎可以利用。
陈安安听着这话，也不想折腾了，“那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了，以后你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可行，然后就把事情给弄好，也省得我担心。”
霍然点头，唇角一勾，“放心吧，我记得你的理想。”
霍然心里记着这事，回部队的时候去打听了一下，隐隐知道了一些情况。
这时候已经有人提出要对国内经济要改革，但是很多人都是在观望，提出的人不多，所以提议一再被压下，具体情况要等到十一届的全中会开会了才知道。
把事情交给霍然后，陈安安也不急了，她如往常一样上学。
大一的学弟学妹们军训完后，同届的同学给他们组织了迎生晚会，陈安安上学期进了学生会，后来怀孕也一直没参加过学校的各种活动，晚会这些事自然也不用她帮忙。
进了十月下旬后，天气越来越冷了，陈安安肚子比以前更大了，现在厚重一点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臃肿了。
到了十一月初，陈安安接到了谢娟的电话，她这才想起来，现在距离陈长富的婚期好像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我做了几件孩子的衣服，想问问你的地址给你寄过去。”谢娟笑着问道。
谢娟觉得陈安安对陈长富挺好的，看着上次她给寄的结婚礼就知道了，虽然知道陈安安不喜欢陈家，不想跟陈家往来，但是自己基本的礼数要做到，所以她回了礼。
陈安安一愣，她好像记得自己没有跟陈家的人说过自己怀孕的事，“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谢娟也不隐瞒，便道：“我之前去公社，遇到你大嫂跟她聊了两句，所以就知道了。”
她说完一顿，又解释道：“她只是随口提的，以为我也知道，并没有特别跟我说。”
陈安安哦了一声，何凤娟这人生性豁达，有时候忍不住事，她要是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也不奇怪，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事，那你记一下地址吧。”她笑道，然后又报了一下自己学校的地址，又问谢娟：“结婚的事你们跟钱红梅说了吗？”
“还没有。”谢娟道，“因为最近一直都在忙着秋收，所以没时间去，我正打算今天跟长富他们一起去然后顺便给你寄东西。”
陈安安知道钱红梅眼界高，要不然以前也不会花那么多钱找刘家的姑娘，谢娟这样的人估计都不会入她的眼，于是便叮嘱道：“你只把年龄的事告诉她就好了，别的事情不要说，省得被骂。”
“不可能瞒得住的，反正现在都结婚了，她在牢里也奈不住我。”谢娟一笑，“你大伯现在已经让我当家了，哪怕以后她出来也不敢嫌弃我。”
谢娟结婚后就跟向阳村里的人打听过钱红梅的为人，自私刻薄又有些贪婪，她怕任大武这种流氓，但是不怕钱红梅这种女人。
陈安安听着她干脆又肯定的话，微蹙着眉，陈长富还没结婚前她还想跟谢娟说一下钱红梅的为人，怕她斗不过钱红梅，现在听来她好像还挺自信的，所以也不打算再提醒她了。
“结婚了还习惯吗？”她又问。
谢娟颔首，“你哥挺好的，很乖。”
陈长富特别听话，结婚后让他跟着做什么学什么他都乐意，跟着她一起下地，除了做事有点慢，其他没什么问题。
而最有问题的是，有点害羞于同房。
二十几岁的男人，心智只有几岁，虽然学会做了不少事，但房事毕竟不一样，谢娟记得第一晚的时候，他吓得一脸通红，都要哭了一样。
虽然后面渐渐熟悉了，两人次数也多的，但每次他就跟个小媳妇一样，害得谢娟觉得反而自己是个男人。
陈安安听着她用很乖两个字形容陈长富，忍不住笑道：“那你要对他好一点。”
谢娟颔首，不用陈安安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过日子，说了几句后她就挂了电话。
上周已经申请了是今年的探监，打完电话后她回家，看到陈玉茵和陈玉婷又在那里指手划脚，眉头轻轻一皱。
这个家里，就数这两个小姑子和钱红梅对讨厌了，她们两个好像生怕自己欺负陈长富一样，这一个月来已经跑回娘家四次了，也特勤快了一些。
来就来吧，关键她们来的时候，对自己做的事总是喜欢插手管一下，种个菜也要管！
“好了没有啊？”陈玉婷孩子已经半岁了，打算把孩子抱过去给钱红梅看，“一会晚了咱们没车回来了。”
“好了，我去拿东西。”谢娟边说边走进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好的东西都带了出来。
这次寄东西给陈安安，谢娟也没瞒着她们，陈玉婷一看她手里的包鼓鼓的就有点生气，觉得这个所谓的嫂子也太偏心了。
她生孩子的时候谢娟只给做了两件衣服，给了几个鸡蛋和红糖，给陈安安的孩子现在就做了毛衣，帽子还有小鞋子，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去巴结别人一样。
陈安安再好，也不如近亲，到时候出事了看谁还管你们。
陈玉婷心里报怨谢娟的时候，心里也没想过陈长富跟谢娟结婚的时候陈安安送了多少东西，她又送了多少东西。
看着陈玉婷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包，那神情还是一言难尽的样子，谢娟视若无睹，心里还有点想笑，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公平。
今天一行人全去了县里，谢娟寄了东西之后才去了看守所，递交资料等半小时后，她见到了钱红梅。
钱红梅跟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差不多，大概是在监狱里过得不好，她看起来很干瘦，头发好像也白了。
今年天气也不知道怎么情况，越来越冷了，在看守所里，还没入冬钱红梅就觉得很冷了，看着一群人来看自己，她先是看了一眼陈玉婷的孩子，然后又巴巴地说了一下自己这近月来狱中生活的艰辛，还嘱咐他们下次来的时候要把被子带上。
“娘，该到我了！”陈长富心里很高兴，把钱红梅拉到她面前，“你猜猜她是谁？”
钱红梅刚才看着这个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还以为她是新来的公安同志，没想到她竟然跟他们陈家认识？
她眸光疑惑，问陈大明：“她是谁？”
陈大明就直接把谢娟的身份告诉了她，“刚结的婚，最近忙完了就赶紧带着她过来看你了。”
钱红梅心里大震！
她入狱还不到两年，这两年里，先是她女儿出嫁生了孩子，现在又是他儿子结了婚，而她总是在他们完成事情之后才知道的，而且这个谢娟看上去明显比她儿子要大不少。
“陈大明，你要死了吗？”她差点就直接吼了起来，“这么大个事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你还当我是不是陈家的人！”
谢娟虽然大概知道了钱红梅是什么人，但对她突然这么大怒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吧，毕竟以前陈家的当家人，现在被这么无视着心里肯定不太舒服。
“我哪有时间跑过来跟你说这个事。”陈大明也来气，前段时间跑来跑去的腿都快要废了，这才把长富打人的事给解决了，“大队忙着要秋收，我又得看着孩子，再说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钱红梅心里就更气了，就因为帮不上忙他们就什么都不说，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当陈家的人了，“忙什么连结婚这么大个事都不来告诉我？我就算帮不上忙至少可以给你意见。”
“你能提什么意见？”陈大明就问她，“不就是决定娶还是不娶吗？这个我能自己决定。”
他知道钱红梅挑，要是结婚之前跟她说了谢娟的情况，这婚肯定结不成了，那还不如不说。
钱红梅面色一沉，眸底瞬间染上了怒火，“我是他娘，难道我还不能决定了？”
“一个月一次探监，我没那么多精力来看你。”陈大明直言不讳，“家里一堆事要做，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钱红梅面色涨红，陈玉茵忙道：“娘，哥哥现在婚都结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玉婷知道她娘不知道长富打人的事，这么生气也能理解，也跟着应和：“现在哥哥结婚了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我们担心他了。”
两个女儿为谢娟说话，钱红梅也转眼打量着她，先把心里的怒火先压了下来，问她：“你哪里人？”
陈长富一听他娘语气不对，忙道：“娘，你说话别那么大声，会吓着她的。”
谢娟听着陈长富这么一说，心里一暖，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会维护自己的。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把自己的事捡些好的来说，然后又肯定道：“娘，我跟长富结婚肯定会照顾好他的，你不用担心。”
钱红梅一听这个女人说离了一次婚，又大了长富七岁后，心里一口闷气又涌了上来，可碍着这些是看守所，旁边又有公安看着，她硬生生地再一次把气压了下来。
这个谢娟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是长相还可以，那身段也还行，应该还能生孩子的。
“你生过小孩吗？”她看着谢娟问。
129
钱红梅刚才粗略地想了一会, 现在长富婚已经结了, 再离婚也不现实，家里有这老头子和三个女儿看着, 这谢娟想干点什么估计也不敢。
结婚的事她就这么罢了，但是谢娟已经三十一岁了, 身体肯定不如从前,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给陈家生个孩子。
只要谢娟能生孩子，她就不会计较这些东西。
“没有生过。”谢娟如实道, 她知道钱红梅想问什么, 但是现在陈家这么穷，在没有一点存款前她是不会打算生孩子的, “我们现在才结婚, 还没打算要孩子, 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了, 再考虑这个事。”
“那怎么行。”钱红梅怕她不能生，“怎么说一年后应该要孩子了。”
谢娟无语, 这才结婚多久就想着生孩子？
“娘, 你怎么说这个？”陈长富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谢娟跟他说过生孩子是什么意思。
“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陈大明看着钱红梅, “没事我们先回去, 等下次再拿被子过来给你。”
他每次来看钱红梅，她总是一副想要施发号令让人别听从她的样子，她在看守所里又干不了什么一却总想别人听她的，这让他有点烦, 所以不想呆。
他有要走的意思，钱红梅看着谢娟立刻道：“你们先走，我还有话要跟谢娟说。”
“时间要到了。”陈大明也不含糊，知道这婆娘想干什么，“有什么话现在就说，一会得出去了。”
一次探监不过半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钱红梅没辙了，看着谢娟道：“你现在嫁进了我们陈家我没话说，既然结婚了，你就不能欺负长富，还有你们要快点生个孩子，再过两年你就生不了了。”
谢娟嘴角抽了抽，以前自己跟任大武也有过孩子，不过那时候被那个男人拳打脚踢的，最后流掉了，所以她不怕生不了孩子，“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娘，那你什么时候回家？”陈长富蹲过一次牢房就知道他娘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现在家里好忙，你得早点回去帮小娟的忙。”
钱红梅瞪着他，这才结婚就知道向着媳妇，怎么来了这么久没问过自己过得怎么样，“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家。”
探监时间到了以后，一行人出了看守所。
陈玉茵想到她娘刚才说的话，心里也开始担心了起来，当初长富结婚，她们从来没问谢娟到底能不能生这个问题。
长富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得要孩子啊，要不然等老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你能生孩子的吧？”陈玉茵开口问。
谢娟回头看着她，笑道：“当然。”
“那还是早点要个孩子。”陈玉茵道，“生孩子晚了对谁都不好。”
“家里现在欠债一堆，今年的秋收咱们分到多少粮姑姑不知道吗？”谢娟笑道，“生了孩子到时候两位姑姑是不是要帮我养？”
陈玉茵一噎，家里本来就欠了蒋家的钱，上半年也就只有她爹一个人忙碌，所以秋收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粮，而且前一个月又还了蒋家的钱，现在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连一天两餐都是问题。
“就算家里没钱你也不用说话这么难听。”陈玉婷怀里抱着孩子气道，“现在谁不穷？谁又不生孩子？”
陈长富听着三人吵架，又看着谢娟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忙道：“不要吵了，我们没钱，我们不生孩子。”
谢娟看着陈长富轻笑，“我听你的。”
“家里这么穷还想着生孩子那不是找罪受？”她又看着陈家两姐妹淡道，“到时候我生孩子了，家里的活谁干？姑姑会帮我带孩子吗？”
她其实不太懂这两个小姑子的想法，她们两人年龄不大，但是却在对生孩子这件事上特别让人难以理解。
就跟钱红梅的想法一样，结婚了就得生孩子。
两姐妹顿住，她们觉得帮她带孩子是不可能的，现在谁家都穷，但也没人因为穷而不生孩子啊。
陈玉茵直接问：“那家里要是没钱就一直不生孩子？”
“是。”谢娟道。
陈玉婷怀疑她不能生，话也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不能生还是不想生？”
“我们不生！”陈长富气道，“你们干什么这么凶？不准这么凶！”
“哥，你别说话。”陈玉婷道。
谢娟弯着眼打量着陈玉婷，这个小姑子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跟钱红梅最像，说话不经大脑又刻薄，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
“姑姑要是愿意把家里的债帮我们还了我就生。”谢娟声音冷然，“要不然这是我跟你哥的事，你们指手画脚做什么？”
陈玉茵气岔，指着她：“你……”
“吵什么吵！”陈大明现在也头疼，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应该跟玉茵他们两个一起来，“家里一堆事，你们就别添乱了！”
“你哥才结婚多久你们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吗？”他面色青紫，朝两人伸出手，“你们要是有心，现在就先各自掏点钱给我买几块肉回家。”
两姐妹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后退，现在她们都穷，哪里有闲钱买肉吃？
陈玉婷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家里用度大增，想补贴陈家也是有心无力，“爹，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连买两块肉的钱都没有，那怎么还叫你嫂子生孩子？”陈大明心中有气，说话也不好听，“生孩子就完事了吗？生完孩子还得带，还得养，生病了还要看病，你们说生就生？”
那两姐妹闻言面色一阵铁青，很显然没想到陈大明竟然为谢娟说话。
谢娟知道这两姐妹为什么这样——
她们觉得陈长富还可以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娶不到好媳妇只是仅限于陈家没钱，而自己又比陈长富大那么多，还离过婚，又有任大武这个隐患在，所以她们不喜欢自己。
她看着那两姐妹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喜欢我，但是现在我跟长富结婚了，就是奔着好日子过下去的。”
“以后陈家的事我自己会做主，如果我做不了主，我会问过爹的意见，不会让长富受委屈的。”
“先别说了。”陈大明道，“再说一会赶不上车回去了。”
他说完直接就走。
谢娟看了两姐妹一眼，也拉着陈长富跟着走了。
她边走边想着，这两个小姑子以后跟他们还是少往来的好，要不然这日子指定过得鸡飞狗跳的。
*
陈安安收到谢娟寄来的东西是在半个月后，包裹一打开，里面有抱被，小衣服，帽子和鞋子等衣制品，而且所有东西都是双份的。
谢娟的手工活不错，做的这些小东西款式虽然简单，但是针脚细密，做工精良，那手艺就好像是绣娘做的一样。
“这东西比我们自己做的好多了。”赵妈拿着东西由衷称赞，“这陈长富好命啊，娶了这么个媳妇。”
赵妈跟宋芸慧一样，也不知道谢娟为什么愿意嫁给陈长富，但不管她为什么嫁给陈长富，她比陈家其他人要懂得做人。
“我也没想到她手工活这么好。”陈安安笑道，她曾经听陈大明说过，陈家给到任大武的赔偿款全都是谢娟给的，谢娟的钱应该是她自己做手工活赚来的。
陈安安现在觉得谢娟并不是自己之前想像中的那样软弱，之前她软弱大概是因为被任大武胁迫，看来陈长富娶这个媳妇真的一点没错，“我哥也算是走运了。”
赵妈觉得陈长富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就算外表再好看的男人，傻了能娶到媳妇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还娶到手工这么好的女人，不是运气爆了是什么？
第二天是周日，何凤娟一早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晚上到，现在才是早上，霍然便跟着陈安安去医院做产检，顺便询问关于剖腹产的事情。
医生知道这两口子是担心双胎不好生，再加上孕妇这么瘦，他们有这种担心也是自然的。
“你们也别太紧张。”医生道，“按胎儿的体重和孕妇的身体情况，顺产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们坚持要剖腹，我们也没意见，不过在费用上自然是跟顺产完全不一样的。”
陈安安知道这时候剖腹很少有人做，所以费用高也能理解，“没事的医生，帮我预约时间吧。”
医生看着两人神色肯定，最后答应了一下来，“那行，不过现在还早，等到十二月底的时候，你们再过来预约剖腹的日期吧。”
夫妻两人便高兴回了家。
到家后，陈安安就打电话给宋芸慧，跟她说自己想要剖腹的事。
宋芸慧多少也了解霍家的事，也知道霍然头一个媳妇是怎么死的，所以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霍家那边有人过来吗？”她又问陈安安。
“我大嫂晚上就能到。”陈安安应着她，“妈，要不让赵妈留在这边吧？你那边再找个新的保姆？”
宋芸慧闻言顿了一会，“你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你大嫂是不是？”
“嗯。”陈安安觉得何凤娟能来那是因为两家关系好，“我大嫂不一定愿意拿钱，但我不能理所当然的把她留在这边，特别是要过年的时候，她也有自己的孩子。”
宋芸慧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她心里会这么想，“那行吧，反正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怎么做你肯定也想好了。”
陈安安听着她应声，声音愉悦道：“谢谢，妈，她的工资我们来付。”
“那是自然的。”宋芸慧笑道，“我这点工资还留着以后养老。”
又聊了两句后，陈安安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六点多，霍然去火车站把何凤娟接回来了。
何凤娟这次过来也带了不少东西，有活鸡，有小孩的衣服，还有各种干货的野味，够一家子吃好几天了。
看着何凤娟把东西放下后，陈安安就问着一些霍家的情况。
“都好得很，邵风也很好。”何凤娟一一应着，又看着陈安安挺个肚子便直接问：“孩子几个月了？”
“七个多月了。”陈安安笑道，“到一月份就能生。”
“那肚子有点小啊。”何凤娟见过万彩珍怀双胎的样子，现在再看着陈安安的肚子，感觉好像没有当初万彩珍的那么大。
“这还小吗？”赵妈声音疑惑，陈安安的肚子比单胎要大了不少，何凤娟还说小？
何凤娟扶着陈安安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摸着她肚子，“是小，小的好，这样好顺产。”
当初万彩珍就是因为两个孩子太大了，生得艰难，最后种种原因加一起，造成了大出血人才没的，陈安安肚子这么小，那到时候肯定好生。
她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缓了一口气。
以前陈安安肚子刚大起来的时候，霍邵诚就想摸了，但是刘姨说过摸肚子怕对小宝宝不好，所以他们都没有摸过安安的肚子。
现在看着大伯娘已经在摸了，所以他手也痒痒的，便“啪嗒”地跑到两人边上盯着陈安安的肚子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何凤娟一转眸，就看见另外两个小孩坐在桌子尾边正盯着她的手，她笑了笑，看着陈安安，“他们没摸过？”
陈安安记得以前好像他们三人在摸的时候宋芸慧就把人拉开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三个小孩好像对她的大肚子没有兴趣，也就一直没有再摸，“好像没有正式摸过。”
“我看还是不要摸吧。”赵妈道，他们乡下都在说怀孕了最好不要给小孩子摸肚子，最怕出事。
何凤娟大概猜得出来赵妈的担心，但三个小孩看样子肯定也好奇，所以便道：“摸一下我觉得没事，还可以跟弟弟妹妹打招呼。”
陈安安迟疑了一会，看着霍邵诚问：“你想摸吗？”
“想。”霍邵诚点点头，眸光非常真诚，“宝宝在肚子里面那么大了，是不是好重？”
“肯定很重的。”霍邵玲也上前道，她经常看到陈安安扶着腰走路，还看到她喊累，而且以前她也见过别人怀宝宝，就像她上一个后娘，“安安肚子里有两个小孩子。”
陈安安看着她很认真解释的样子，也点头：“玲玲说得对，我觉得很重。”
“那我小心一点，就摸一下。”霍邵诚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然后往她肚子上轻轻一放，过了一会道：“爸爸骗人的，上次还跟我说弟弟会动，我看他们现在都不动。”
霍然轻咳了一声，慢道：“再等等，可能他们现在在睡觉。”
霍邵诚闻言，双手在陈安安肚子来回摸了摸几下，神色一直带着好奇，“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动的？”
霍邵诚以前一直想要弟弟妹妹，所以一知道陈安安怀孕后非常地高兴，要是弟弟妹妹不喜欢他，那就惨了。
“不会的。”陈安安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下方移动，“你再等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霍邵诚突然“啊”了一声，瞠着眼呆住了，片刻后他兴奋叫道：“他们动了，他们刚才踢我了，踢了我两下……”
“我也要！”霍邵玲也伸出手，瞪着大眼，激动不已，“在哪里，给我也摸一下。”
“别急，一个个来。”何凤娟拉起霍邵诚的手，然后才让霍邵玲把手放上去。
霍邵玲的手贴了半天也没感觉到哪里有踢人，心里很是失望，“为什么刚才邵诚摸的时候他们就动，到我就不动了呢？”
“宝宝不是什么时候都在踢的。”陈安安就安慰她，“等下次他们动的时候我再叫你啊。”
霍邵玲收了手，觉得这个办法也行，“那他们踢你，你疼不疼？”
陈安安觉得孩子胎动的时候是有点难受的，特别是两个小孩在里面翻来翻去，腰可难受了，便点头：“有一点。”
霍邵玲觉得生孩子不划算，“那真的好辛苦啊。”
何凤娟笑道，“你们三个以后多帮安安带宝宝就是了。”
霍邵玲点了点头，细眉舒展，看着陈安安长叹了一声，“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陈安安闻言心一软，觉得这三个孩子是真的一点不坏，以前霍邵玲跟霍邵东是被叶珍珠带坏了才会跟她作对，现在他们相处久了，三个性子倒有点像霍然了。
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房间变得有点挤了，陈安安打算到了月底就让何凤娟回去。
接下来几日，霍邵玲他们跟陈安安上课，霍然又去部队，白天家里剩下赵妈跟何凤娟和刘翠红三人在家，就显得特别的无聊。
何凤娟第一次进大城市，跟赵妈她们逛了几天就把这附近走了个遍，再看看陈安安的大学，心想回去一定要叫邵欣他们两人好好念书，到时候也要考大学。
到了十二月初，陈安安就开口让何凤娟回去，何凤娟一愣，“我是过来照顾你到月子，你怎么现在叫我回去？”
“那样太耽误你了。”陈安安道，“邵欣他们还在上学，咱们的婆婆又不像别人家的婆婆那么好，你不回去孩子过年吃冷风啊？”
何凤娟来的时候看到家里有两个保姆在，以为赵妈会回去，没想到却是自己被“赶”了回去，“那怎么好，你怀的是霍家的孩子，不能老让宋老师这边帮忙吧？”
“没事的。”陈安安道，“我妈那边我已经说过了，再说我们现在离家远，以后霍家有什么事还得你跟邵兰她娘多看着点，你可不能离家太久。”
“到时候生了，如果这边需要人，我肯定会叫你过来的。”
何凤娟最后拗不过她，便道：“那你生完了记得打电话回家。”
第二天一早，霍然就送着何凤娟却坐火车。
他回来后，天就下起了薄雪。
深冬薄雪轻覆，地面结了不少冰霜，薄薄的一层冰使得地面滑溜，不少行人还因此摔倒了。
陈安安现在怀孕八个月，身子笨重，这种天走路比较麻烦，所以这两天霍然帮她打电话请了假。
化雪的时候，天特别的冷。
晚上，霍然打了一盆热水进房间给陈安安泡脚。
孩子月份越来越大，陈安安夜里有时候会突然抽筋，有时候疼痛难忍，自从知道按摩可以减少孕妇抽筋之后，霍然就经常给她泡脚按摩，陈安安心里很受用。
女人一双小巧白皙的脚丫放入水中，霍然伸手轻轻给她按摩，道：“你之前说私营的事，我看估计有眉目了，等下周我回来就准备上让人帮忙把前厅弄起来。”
“真的假的？”陈安安声音微喜，“这么快啊？”
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霍然笑道：“当然是真的，具体是什么政策还是要等文件先下来才知道，不过前厅我们可以先弄。”
陈安安这下放松了，等前厅一弄起来，她生完孩子，就可以彻底放手干了，“行，那你下周准备！”
霍然看着她的脚丫在盆里扑腾，一下就按住它，“别乱动，好好泡，你的脚都有点肿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是水肿。”陈安安笑他跟自己一样无知，“等我生完了就水肿就自然消失了。”
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变丑变胖，但陈安安却有点不一样，整个孕期除了肚子和胸，其他的地方没什么大变化，不过最近孩子的月份大了，她的脚和腿开始肿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赵妈说这是孕期水肿，生完了自然就会消退，她才放了心。
霍然微抬眼，他的媳妇生得花容月貌，自从怀孕后身子又有了一些变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风韵，一颦一笑，都在不经意间让人遐想。
而现在他看着她，那黝黑的眼闪着波光，像黑曜石闪着光，让他心中动容，而往下，她胸口黑色的毛衣湿濡了一小片。
两人在孕期也做过，霍然知道那是溢奶，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现在看着这样，他心里又蠢蠢欲动，全身的血又开始要往一处涌下去。
但是现在她怀孕八个月了，他并不敢放肆。
陈安安被他盯得久了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嗔怪看着他，轻斥道：“你盯着我干嘛？”
霍然舌尖舔过齿间，啧了一声道：“你看看看你的胸，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陈安安低头，待看着自己胸口的毛衣已经湿了后，面色微热，原来是她自己想歪了啊。
霍然给她擦干了脚丫后就抱着她上床，然后转身去找衣服递给她。
陈安安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新衣服后就把它套上，衣身还没扯下，霍然就叫住她，指着道：“等一下，你这肚子上面是什么？”
130
陈安安的肚子挺得很大, 男人手指的方向她低头也看不见, 便疑惑道：“什么东西？”
霍然微扬眉，扶着她到妆台前，声音好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
陈安安微弯了眼, 待看清自己大肚子下方那弯弯曲曲的小红线的时候，她惊叫了起来, “啊, 怎么这样？”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太难看了！”她伸了手去摸, 震惊不已, “霍然, 快去帮我拿毛巾！”
“好。”霍然说完直接就出了房间。
陈安安伸手擦着那些红线, 发现它们根本就擦不掉，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什么爬上了她肚皮, 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很快，霍然又把水端了进来, 他蹲在地上拧干了毛巾，道：“你先坐下，我给你擦擦。”
陈安安在床边坐下, 男人手中温热的毛巾一下就贴了上来，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在她腹部下方来回地擦拭，但是那玩意根本就弄不掉。
霍然低头盯着看了好一会, 抬着眼看着陈安安，“擦不掉，这个好像是长上去的？”
陈安安稍起身，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欲哭无泪，“都怪你，烦死了，这个东西肯定去不掉了。”
陈安安现在想起来这些弯弯曲曲的玩意叫什么了，她之前曾经听蒋心怡跟自己抱怨过，就叫妊娠纹。
之前大肚子的时候她还没有长，所以一直没见过它的真容，现在一看，她就明白了当初蒋心怡的为什么会抱怨了。
这也太难看了吧？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出来？生完了还能消失吗？
看着女人一脸难过又震惊样子，霍然放下毛巾然后将她的衣服拉下来，“没事，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陈安安要哭了，“这么难看，我看了都嫌弃。”
生完孩子她还指望着身材能恢复原样，可妊娠纹的出现让她心生了恐惧，要是去不掉，那肯定丑死了！
霍然坐在她边，伸手轻抚她肚子，“别激动，气坏了你不舒服孩子也会知道的，等下次我们问医生看看，能不能用药擦掉这些东西。”
陈安安双手捧着大肚子，心凉了半截，现在已经晚了，她明天得问一下赵妈他们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可以消。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陈安安就问赵妈她有没有妊娠纹。
赵妈看着她，笑道：“我都生了三个孩子了怎么没有？”
陈安安略顿，就知道这该死的东西肯定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那现在还是没消掉是吗？”
“没有，还很明显了，这……”赵妈的话没说完，抬头看着她：“啥了？你也长了？”
陈安安点点头，声音郁闷：“长了好多啊。”
“我也长了。”刘翠红插嘴道，“不过我只生了一个，现在好像消失了一些。”
陈安安神色微讶，“真的假的？你的消失了？”
刘翠红思虑片刻，应着她：“要是不注意看的话是看不到的，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陈安安忙道：“那你给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家里的小孩都去上学了，除了她们三个也没别人，刘翠红直接就把衣服撩起来给她看。
陈安安仔细瞧了一会，觉得那纹路好像跟自己的不一样，“你的怎么是白色纹路？你用了什么药？”
“我那时候长的是红色线，不过颜色不深。”刘翠红笑着解释，“后来生完了它就自己这样了。”
陈安安微挑着眉，难道还有不一样的？
刘翠红又道：“我想应该是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也不用太担心。”
陈安安肚皮上的妊娠纹虽然不是很多，但因为她的皮肤很白，所以影响很大，不过现在听刘翠红这一么说，她也觉得息的这些妊娠纹好像也不是特别的红。
吃过饭后她又打电话给蒋心怡，跟那个女人确认一下她的妊娠纹还在不在。
蒋心怡孩子也五个月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祖宗就特别的闹腾，这近半年来她都没有睡好，所以心情并不是很好。
现在一听陈安安也长了妊娠纹，心里乐开了花，“你怀了两个要是不长那真是没天理啊，我的妊娠纹现在还没消，可丑死我了。”
“我妈说了，这个能不能褪得看运气，所以放宽心，等生完了你再来担心这个问题。”
陈安安头疼，但现在担心这个问题确实没什么用，等她下次产检的时候再跟医生咨询一下能不能用药。
陈安安又观察了几天，发现妊娠纹并没有像自己担心中的那个越长越多后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东西爬满了她整个肚皮，那真的无法直视。
日子进了十二月之后，学校就准备进入了考试周。
辅导员看着陈安安怀孕，也很关心问她要不要什么帮助，还让班长特别留意她。
陈安安在学校上了快一年的课了，跟班里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周雪比较熟悉之外，另一个熟悉的人便是班长了。
她身子虽然笨重，还有些水肿，但周雪跟她的课重合比较多，平时周雪也经常帮忙，而顾宝君也经常过来帮忙，所以她拒绝了辅导员的好意。
经常让周雪帮忙，陈安安也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冬至这一日，上完上午的课后学校就放了半天假，她便约着周雪跟顾宝君一起去外面一起吃饭，临走的时候还从饭店里买了一只烤鸭回家。
三个小孩没有上学，看到她突然带着烤鸭回来，面色大喜。
赵妈看着陈安安笑问：“一会霍然还回家吗？晚上我们主要吃汤圆还是饺子啊？”
现在物资匮乏，赵妈跟刘翠红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去排除买菜了，家里有了肉，三个小孩哪里还看得上饺子，听着赵妈问话，都异口同声道：“都不吃，过节要吃肉。”
除了过年，陈安安对这些节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仪式感，但三个孩子还小，得让他们有这种意识，便道：“上一盘饺子吧。”
“行，那我现在就做饭。”赵妈道。
陈安安早上起得早，现在也犯困，跟三个小孩子交代了几句后就进了房间睡午觉。
晚上六点多霍然就回来了。
陈安安早就醒了，只不过天气太冷，所以她一直窝在床上，看到男人神色带笑走进房间便问：“部队给你加工资了？”
霍然轻嗤一声，垂着眼看着她，“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冬至啊。”陈安安眼睛微睐，他这问话不是废话吗？冬至学校都放假了，她能不知道吗？“饭菜都要准备好了，我们就等你一个人了。”
霍然迈步上前，边道：“你想想，除了冬至还是什么日子？”
陈安安眉心轻拧，黝黑的眼微微一转。
今天好像还不是霍然的生日，也不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更不是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日，除了冬至还是什么日子？
“想不到。”陈安安道，“你有什么喜事就赶紧分享吧，我现在脑子里什么事都记不住。”
常听赵妈说，怀孕的女人总是经常忘事，她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假。
霍然唇角微勾，黑眸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开店吗？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留意政治动向？”
陈安安微侧着脑袋看着男人，眸光一闪，声音微喜，“改革政策下来了？”
霍然点头，笑道：“今天是十一届三中全会最后开会的一天，报纸都登了你没有看吗？”
“明年开始解禁了工商业，对外对内都会改革，这意味着明年开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了。”
陈安安心口“砰砰”地跳，这一天她都等了快三年了！“那票呢？有没有说取消肉票？”
不取消票制，她没票也不好买食材啊。
霍然思虑片刻，“会有一部分票会被取消，但是好像暂时没有肉票，你别急，既然已经说了取消一些票，那以后肯定都会取消的。”
陈安安笑着坐床上起身套好衣服，回头对男人道：“你明天得去找人帮我把院子给改了。”
霍然颔首：“你想改成什么样的？”
陈安安心思一顿，笑意盈盈，“就一个前厅而已，你自己看着来吧，反正我要空间最大化，而且要把灶房的位置也得弄出来。”
晚上吃饭，陈安安跟大伙说了院子要改造一事，赵妈一听就问：“那咱们院子里的那些菜怎么办？”
她是不太建议陈安安弄这些的，现在院子里种了不少油绿绿的菜，前些日子她也买了不少小鸡仔，都放在院子里养着，现在她说要改造前厅，那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陈安安思忖一瞬，“都拔了吧，吃不完的咱们送给隔壁的那些邻居，也算是跟他们多拉一些关系。”
“好几垄呢。”刘翠红也有些心疼，“都是好菜，咱们院子里现在种的这些菜这么多，我们平时根本就不用买青菜。”
陈安安也没办法，现在家里的青菜都是自给自足，确实减轻了他们不少负担，但是店她是一定要开的。
“没事。”她深提一口气后道，“以后我会有很多钱买青菜的。”
霍然微弯着眼，就想到了他们院子旁边的那块空地。
那块空地长满了杂草，距离路口很近，要是把那块空场改造成前厅肯定会有麻烦，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政府就会收回去，但如果利用那块地来种菜，哪怕到时候收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种到隔壁吧。”霍然道，“到时候把菜地围起来，前厅中间咱们留个小门就好了。”
菜地的事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霍然有了事做，当晚就把前厅的大概设计图给画了出来给陈安安看。
院子不算很大，陈安安看了一眼男人画的初稿，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头了。
第二天一早霍然就出门了，他来这里一年多了，认识的人也不少，现在想找个工人根本不花多少时间。
当天找着人后，霍然就把人带回家，那人一看院子就对他道：“你这个前厅其实不麻烦，我今天就能买齐料，搭建三天就能弄好。”
“这么快吗？”陈安安问。
那人笑道：“你这院子本来也不大，最复杂的就是拉电和小灶房，其他的都很快的。”
“那麻烦你了。”霍然道，“最好能做得精细一点。”
那人拍拍胸口，眼神憨厚，“你放心，肯定会给你弄得妥妥的，保证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你跟他说了？”陈安安抬眼看着霍然问。
霍然摇头，“我没说，不过应该能看得出来？”
那人一笑，最近报纸登了信息说明年起工商所可以办个体的工商营业执照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眼下的位置就知道了，他们这样设计就是想开门做生意，“是，我看出来了。”
“你们这位置可真好，不知道旁边这几户人家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如果有麻烦两位还帮忙介绍一下我。”
“你做得好自然会介绍。”陈安安觉得这人还挺精的。
“那我现在跟你一起去买料。”霍然直接道，“这样我也能放心。”
霍然说到做到，当场就把那人拉着去买料。
有了图纸和材料，那人又找了两个人过来帮忙，三人干活手脚干脆利索，用了两天就把院子改造好了。
又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屋子收拾好，把电线从主房里拉出来，又装上了灯，墙面左右都留了窗口，不用开灯里面就一片明亮。
灶台旁边还弄了个门，此时也已经装上了锁，方便进出隔壁，那人还顺便把他们家的大门给重新修楫一番。
陈安安看着完工后的前厅，虽然地方不过二十平，但空间利用率大，至少可以放得下九套桌椅。
前厅改造好后，她还得办营业执照，办完之后，还得去找桌椅。
现在手里的钱又已经花了出去，她的资金没了，家具的钱还得等霍然的年尾的奖励，这东西在后世叫做年终奖。
陈安安想着，这事等生完孩子再弄也不迟。
装修好后，就到了十二月底，霍然跟陈安安出门去医院做产检。
要迎新年了，街道上都打扫得很干净，两边的乔木也都挂满了红灯笼，行人如织，喜洋洋一片。
两人到了医院，做好检查后把结果和资料都交给了医生。
现在剖腹产的人很少，他们的手术要跟其他科室的手术一起排队，所以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医生看着陈安安的产检记录并没有什么异常，便问她：“你们确定是要剖腹吗？”
陈安安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医生颔首：“那想好了什么日期？”
陈安安问过班主任了，学校全部考完试是一月十二号，十三号就放假了，而她原来的预产期是十八号，这中间几天的时间选来选去，只有十六号是周日，而且也算是个好日子。
“一月十六号。”霍然沉道。
确定好剖腹的日期后，陈发安就彻底放心了，她现在只期待孩子不要提前出来，要不然她就没办法参加期末考试了。
从医院出来后，陈安安拉着霍然去饭店大吃了一顿，然后又拉着他去看了一场电影。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后，霍然心有疑虑，觉得今天女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迟疑了一会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陈安安回头看着他，“今天什么日子？”
霍然眉宇微蹙，今天什么日子也没印象，不过明天元旦他记得，“明天新年第一天。”
陈安安嗤笑，伸手拧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难道从来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霍然闻言大悟，“今天我过生日？”
“是啊，要不然我才不请你吃饭。”陈安安笑道，霍然在部队上班，除了偶尔的周日，其他时间很难看到他，两人来城里这么久，也只看过两次电影，两次电影都是带着孩子一起去的，今天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没带孩子来。
霍然紧紧握着女人的手，将她的柔软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声音微哑：“谢谢，我自己都没打算过。”
他们从小在乡下长大，根本就不记得有什么生日这么一回事，邵玲他们能经常想起，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在生日这一天会有长寿面吃，而家里的人有时候也会买点肉来庆祝一下。
但这些对霍然来说，都没什么意义，而只不过是在提醒他，自己又老了一岁。
“生日快乐啊。”陈安安眨眼，“不过今年我们穷了，我没礼物送你了。”
“谁说你没有。”霍然抬着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抿唇一笑，“你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他们就是我今年了好的礼物。”
“嘴巴倒是挺能说的。”陈安安收了手，由他扶着慢慢往家里走，“生下来给你，你又不带。”
霍然知道她的委屈，但他在部队，部队纪律严格，假期也严，要不是他现在是组长，估计想周日申请外出都是问题。
次日，是一九七九年的第一天，各个学校都放了假。
一大早陈安安就被外面的各种鞭炮声给弄醒了，床上已经空了一半，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她看了一眼窗口，外面的天气阴冷，但并没有下雪。
前厅现在还没有搁置东西，三个小孩子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陈安安起身给宋芸慧打了电话。
现在学校还没有放寒假，宋芸慧怕陈安安提前生也不敢过去，所以只叮嘱道：“我订了十三号的票，晚上就能到那边，但你现在就得让赵妈他们收拾好，等要剖腹那天直接把东西打包去医院就是了。”
陈安安觉得宋芸慧有些太过担心了，但为了她放心，还是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我的预产期是十八号，还有十来天呢。”
接着，宋芸慧就让赵妈接过来听电话，嘱咐道：“提前准备好生小孩的这些东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赵妈生了三个小孩，哪里还不知道这些，只一个劲地应下她的话。
元旦只放一天假，次日就得上学，不过东江大学现在的课已经少了，都是在复习和考试当中。
陆续考了几天后，周雪问陈安安：“你上学期没有拿到申请奖学金的，对吧？”
陈安安看着她轻笑，“不是我不拿，而是我拿不了，考得不好。”
七七年恢复高考第一年，报考人数一共是五百多万，录取人数还不到三十万考生，能在五百多万人当中被录取，说明人家也不差。
奖学金现在还不如后世那么完善，数量也没那么多，所以这个东西，那是争得头破血流。
陈安安后来怀孕她索性就随缘了，然后就真的随缘了。
“今年有把握吗？”周雪问。
“没有。”陈安安回答得干脆利落，“只希望不要挂科就好。”
“有那么夸张吗？”周雪道，陈安安当初考进来的成绩还挺好的，应该不至于吧？
“怀孕了，精力跟不上。”陈安安直言不讳，“后面的这些没挂科就已经知足了。”
考完试后学校直接放假了，陈安安也松了口气，考虑到时候自己要坐月子，她提前跟班主任打了招呼，说明年可能会推迟入学。
十三号晚上，宋芸慧风尘仆仆地到了，一进门就问陈安安：“霍然呢？”
当初她生乐乐，蒋志文是最后一刻才赶来的，生孩子多难啊，痛得死去活来的，男人还不在身边。
这种委屈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所以当知道陈安安选了周日剖腹后，她第一时间就是问霍然在不在家。
“不在家。”陈安安挽着她的手笑道，“不过早就已经提交申请外出的单子了，那天肯定会到的。”
宋芸慧这才打量着自己的闺女，她的脸胖了，肚子挺得很大，衬得她的手臂很细，而两条腿已经水肿了，但好在不严重，“那就行。”
陈安安看着只有宋芸慧一人过来，便问：“佩佩这次不过来？”
“她刚考完，十五号来。”宋芸慧看着陈安安，“生完这一胎你得去上环了，要不然你们这再大的屋子都装不下这帮小崽子了。”
“我已经大了，我会帮安安带妹妹的。”霍邵玲道，“不是小崽子。”
霍邵东比起他的右手臂，握紧拳头，另一边手拍了拍，“我是大崽子，有肌肉。”
“我也有！”霍邵诚有样学样。
“是，你们都是大崽子。”宋芸慧一笑，又看着陈安安，“定了什么时候手术吗？”
陈安安应道：“医生说中午十二点，手术大概两小时。”
宋芸慧不再说什么。
到了一月十五日，宋芸慧一早就准备好了去医院的所有东西，就连隔壁邻居家的老母鸡也都已经跟人家订了下来。
一切待就，只差东风。
十五号晚，霍然回来，夫妻俩人心情愉悦，晚上躺一块只抱抱亲亲，什么都不做的就入了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少，陈安安突然就醒了，然后感觉身下一阵湿濡——
她是不是尿床了？
陈安安把霍然叫醒，面色一言难尽看着男人，“不应该啊，我怎么可能会尿床？”
霍然盯着床上，也疑惑片刻，“应该不是。”
男人的话刚落，陈安安突然觉得腹部有一道刺骨的痛感袭击着，她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不会吧？”她瞠着眼，身子一动不动，“我破水了？”
霍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朝外喊了一声：“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