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其他六位议员的介绍。”伊莎贝拉合上投影界面，略一偏头，就看到妮莎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两人对视片刻。
妮莎眼神迷茫而空泛，而伊莎贝拉只能叹气。
“Mother，我想他们选在这个时间召开会议，绝不是为了开迎新派对。”她语调平稳，却掩不住那一丝无奈与担忧。
这场会议的安排太过巧合，时间也太紧……如果她能跟在Mother身边参加会议就好了，可惜，议会向来只允许本人出席。
“嗯。”妮莎敷衍地应了一声，用手背遮住了第二个哈欠，肩膀微微一耸。没办法，她可是凌晨三点还在手搓连招制霸格斗游戏，加上刚吃了早饭，小小晃神实乃人之常情。
至于那倒霉议会，爱谁谁，她能管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拯救纽约这种伟大事业还是交给斯塔克吧，超人也行，毕竟他真的拯救过世界。
飞梭在中心城区的空中轨道上平稳前行，舱体外的光影一层层掠过。窗外，无数悬空公园与住宅区排列得错落有致。
中心城区规划几乎是新世纪“宜居”理念的巅峰体现。地面道路干净得像被水洗过，唯一的高层建筑是处于纽约中心的中心的钟楼，高科技与仿古风格的完美融合，在阳光下仿佛泛着微微的金辉。
据说，统筹整个纽约联盟的超级人工智能“伊甸”的主机，就隐藏在那座钟楼的地下。但那只是个传闻，妮莎对此也不太在意。
中心城区与内外城区都不同，这里几乎看不到浮夸的广告。两块巨型投影屏是唯一的例外。它们悬挂在新时代广场上空，平日里只播送城市新闻与超级英雄的个人广告。
妮莎无聊地靠着窗边，正打算继续发呆，忽然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两块广告牌竟然在——直播？
她顿时来了点精神，手指轻轻摸了摸左耳上的智脑开关。立刻，广告内容被同步传输，虚拟投影在她眼前展开。
经典红蓝PK配色，加上漫画框，乍一眼还以为是什么新兴英雄秀，不过他们的标志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号角日报的蜘蛛标记与星球日报的超人标记几乎占据了半个屏幕。两位不同立场的主编正以虚拟人物的模样开启骂战，甚至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牛仔人物，只不过一个小胡子一个大胡子。
“世界的命运绝不会交给一个整天乱听八卦的傻小子身上！”小胡子怒吼着举起比人高出两个头的大锤子，一锤砸下，屏幕闪出硕大的“SUPER!”特效。
“总比你们喜欢养一堆八条腿的蜘蛛好！”大胡子头上冒出了生气的表情，从背后掏出一罐闪着金属光泽的“无敌杀虫剂”，喷出的紫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无数骷髅与毒素符号在空气中漂浮。
他们的骂战最终毫无悬念地演变为肉搏。拳拳到肉的音效保证没有一点剧本，还伴随着两人的怒吼：
“蜘蛛！才是！最完美的生物！你这蠢猴子！”
“只有超人！才配得上完美！混蛋！下辈子你去当节肢动物好了！”
妮莎挑了挑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一下。
哇哦，好精彩的直播。
她抬手一挥，将投影调小到角落，随口问道：“今年的预热这么早的吗？号角日报和星球日报已经等不及了？”
伊莎贝拉愣了片刻，翡翠般的瞳仁里闪过无数资料最终定格消失。
“是这样的，Mother，”她语气柔和的解释，“因为今年是四年一次的‘天堂巡演’年，加上即将到来的‘新秀大会’，几家权威媒体已经开始了‘全明星’的提前预热，举行了很多投票活动……”
“噢，”妮莎撇了撇嘴，淡淡的吐槽，“我很难不怀疑，她只是想甩开这么多麻烦事。”
显然，这个‘她’指的是前任总裁。伊莎贝拉嘴角一弯，笑得含蓄，却没有回应。
“好吧，记得帮我投票，投蜘蛛，你知道是哪一个。”妮莎伸了个懒腰，虽然超人真的拯救过世界，但蜘蛛可是她们纽约的。
谁让超人没掉在纽约呢，谁让超人没成为纽约的明日之子呢，都是命运呐。
“当然，Mother。”伊莎贝拉轻轻在虚拟平板上点下一笔，将之记录在日程中。
妮莎看了眼学姐，欲言又止。说实话她还没太适应成为‘Mother’，或许她可以跟学姐商量下私下里别这么称呼。
……
半小时的路程一晃而过，飞梭稳稳降落在一栋纯白建筑的楼顶停机坪上。停机坪四周被透明的防风护墙环绕，几乎感觉不到冷意。
伊莎贝拉先一步解开安全扣，动作利落地推开舱门，替妮莎拉开她那一侧的舱门，并侧身低头，恭敬地守在一旁。
妮莎踏出舱门，她刚想抬头打量这座传说中的议会大厦，就听见一个年轻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忙碌的早上，是不是，妮莎？”
妮莎转头，就看见哈利·奥斯本正朝她走来。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她们家挤去别的赛道的老牌生物医药企业的年轻继承人，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就算在正式场合可也没见过他这么整齐的发型与整洁的西装扮相，都是一身休闲运动服跟在他那严肃的父亲身边像个叛逆少年。
哈利很有绅士风度的朝她伸出了手，顺便露出了帅气的笑容。
托他的福，妮莎快速回想起了伊莎贝拉早上说的‘为了欢迎两位新成员’的公函，想来这就是除了她以外的那个新成员。
妮莎握住了他的手，借力下车站稳。停机坪的另一边就停着奥斯本集团的墨绿色飞梭，上面还有着银色的蜘蛛标记。不过似乎没有其他人，看来哈利是自己来的。
“那是我的助理，伊莎贝拉。”妮莎介绍了一句。
“祝您会议顺利，Mother。”伊莎贝拉微微颔首，朝哈利致意。随后退回飞梭边上，静候原地，表示出自己会一直等待的意愿。
妮莎简短的点了点头，收起散漫的神情，与哈利并肩走向顶层电梯。
“圣母集团的企业文化真令人吃惊，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是不习惯。”哈利解开了西装上面的扣子，松了松领带，“我希望里面那些人能学会爱幼，我保证我一定很尊老。”
妮莎斜眼看着他，注意到他略显疲惫的神情。显然，这位年轻的奥斯本少爷也是匆忙起身赶来的。可能唯一赢过她的点就是哈利不会熬夜打游戏到凌晨三点。
“你要实在不习惯也可以叫我father，我不介意。”妮莎平淡地说，以毫无变化的情绪灯带为证，她说的是实话。
哈利的表情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纠结与愤怒，但又很快的消失，“这不是重点。”他的语速很快，仿佛前面只是闲聊，现在才切入正题。
“我们认识，我们都是新人，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统一战线，怎么样？”他偏头看向她，信誓旦旦，像是胜券在握一般。
妮莎与他对视，那里的野心呼之欲出，“你想当下一个斯塔克？”
“哈，我要当下一个奥斯本。”哈利笑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
好吧，看在你笑得很帅的份上。妮莎心想，轻轻点了点头。反正她只想当好自家员工的‘Mother’。
叮——
电梯门缓缓滑开，一道柔光从门缝里泄出。
漆黑的走廊在感应到他们的脚步时，灯光依次亮起，从脚边一直延伸到尽头。墙面是合金与透明材料的混合构造，隐约能看到能量在其中缓缓涌动。
当他们走到尽头时，透明的门自动打开，会议大厅的空间宽阔而空旷，金属质地的墙面折射出微弱的光。中央是一张圆形会议桌，桌面由深色合金制成，桌边摆放着六把造型各异的椅子，此刻已经有五个人落座。
他们的神情或倨傲、或平淡、或锐利，此刻都在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位新成员。
妮莎多看了一眼那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很难想象在如今这个时代还会有人选择如此古老的医疗工具而不是干脆换成义体。
“欢迎，欢迎——”
一个带着轻佻笑意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青年，他随意地倚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指间转着一枚亮银戒指，目光从妮莎与哈利身上来回打量，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希望你们不是因为迷路而迟到，”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混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挑衅，“还是说，小玛利亚找到了她心仪的小羊羔？”
“或许，我们该体贴点，给你们留点时间约会？”
妮莎转而与他直视，神情依旧平淡，只是袖口的情绪灯带微微一闪，冷蓝之中透出极浅的银光。
作为新世纪最受欢迎的服装设计，每个人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情绪颜色定义权，充分保障**的同时无需担忧个性泯于众人。
但有时候妮莎也会觉得，她就是很需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听起来，议会对迟到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妮莎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打算得到回答。
她垂下眼，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褶痕，动作优雅而缓慢。下一秒，她轻轻一掰，取下了一小节灯管。
那根灯管在她指间旋转一圈，以标准的飞镖手法——精准、干脆、毫不犹豫——瞄准了托尼·斯塔克的眼睛。
“唰——”
空气被划开，细光划出一条利落的弧线。
灯管笔直穿过托尼·斯塔克的投影，落在了他的椅子上。
全场静寂无声。
妮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那么，迟到要扣多少钱？”语气平缓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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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