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一如既往,本次游戏的优胜依旧由DGP的不败神话假面骑士极狐拿下,不过鉴于如今的极狐还不过是个方才进入第三轮游戏的参赛者,不败神话这样的称呼要在观众们的口中流传只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游戏结束,大厅之中,身为游戏向导的茨姆莉宣读了结果,甜美与平静相容的声音一如既往,塑造了这位女士的独有特征。但兴许是千年来也算是相处了漫长时光的缘故,再加上两人那仿佛开始于一个玩笑般愿望的姐弟关系,浮世英寿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她向自己投来的视线里蕴含的那一点或许应该名为好奇的情绪。
果然还是让他有些期待这一次愿望的实现了啊。
这样想着,浮世英寿迎着那道视线唇边扬起一抹微笑,随后就看到茨姆莉像是受惊般在转瞬间移开了自己不由自主投去的目光,下意识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在唇瓣上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记。
一旁的樱井景和也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稍稍有些惊讶,低声向身边的另一位当事人开口:“比起不久前,现在的茨姆莉小姐有点像我最后认识的那个样子了。”
毕竟过去记忆里,这个时候的茨姆莉小姐虽说也有情绪流露,可到底暂且没有这么生动,面对他们也是主要以礼貌为主。
“是啊。”浮世英寿回道,眼底流露出几分沉思,清晰的头脑很快就联想起本场比赛开始前的那个发现:“让我这个弟弟都有些意外呢。”
而就在他们两人谈话间,被他们提及的茨姆莉却是在平复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绪——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越来越能够感受到自己对那位叫做浮世英寿的选手生出的那些没来由的在意。
是他的表现太过亮眼了吗?还是因为他这一轮写下的那个像是在胡闹的愿望?
不,不对。
茨姆莉很快便否定了这样的猜测。
不如说,在他第一次进入赛场的时候自己就有在注意他了吧。
DGP千百年来的游戏向导自认为阅历不少,可在自身的情绪方面却到底还是有些茫然,弄不清自己感情来源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以言喻,茨姆莉不由得就这样纠结了起来。
事实上,虽说搞不清楚自己这种情绪的来源,面上的伪装茨姆莉还是做得到的,毕竟她看得出来,平日里的浮世英寿在赛场大都是独来独往,偶尔也就会同竞争对手吾妻道长说上几句话,对外界的注意也太过敏感,所以她也就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曾向着这个太过敏锐的人投去什么打量的目光,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无论是浮世英寿还是樱井景和都觉得她同记忆里此刻的那位游戏向导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今天,似乎是浮世英寿友人的存在加入了游戏,两人间的关系看上去不错,方才又是时不时地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这才让茨姆莉生出了些仔细打量一下的念头,说不定就能发现一点自己这样关注这个人的线索,没想到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很明显,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本场比赛开始前的忍不住的目光就已然被敏锐的狐狸所察觉到了。
这下,原本就有些波动的心绪变的更加紊乱了,茨姆莉有些头痛地想到,这种被逮到而变得紧张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而且,在此刻她终于能确定,从浮世英寿和吾妻道长进入DGP的赛场开始,对于不远处那正在谈论着什么的四个人,她的确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些莫名的熟悉……
而大厅的另一边,浮世英寿和樱井景和正在同吾妻道长和鞍马祢音聊着些什么,总归他们对这两位也都已经算是知根知底,找一些能够联系起来的话题并不算难。
如今不再是星中星中星的浮世英寿对于鞍马祢音而言,除却那一日她所说过的救命之恩之外也就只是个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樱井景和和吾妻道长也是一样,这番对话下来也算是拉近了一下此刻对他们最为陌生的鞍马祢音同他们几人的距离。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场的几人这才各自散去。
而这一次从赛场离开后,浮世英寿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再一次前往了那所熟悉的医院,只不过区别于过去,此番前来的除却他本人之外还有另一道身影。
两人在医院门前的道路不远处停下脚步。
“这里是……”樱井景和抬头看了看挂在楼顶的医院招牌,虽说道路两旁的林木枝叶遮挡了过于明媚的阳光,但零散的那些光点加之金属反映的耀眼光芒还是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不过最近的各种事情记忆太过清晰,哪怕如此,他还是一眼便能反应过来这便是平孝人先生的儿子正在修养的那所医院。
“就是你想的那样,走吧。”浮世英寿侧过头笑笑开口说道,随后,率先迈开了步子往前走去。
紧跟着,樱井景和就同浮世英寿一道来到了医院一间标有主治医师门牌的办公室前,从楼底门口直达,期间竟是分毫未曾同周围的医生护士询问过一二,就仿佛来此之前就已经将这里的路线摸了个清楚。
又或者说,这本就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其后的时间,樱井景和就当作自己只是个跟在浮世英寿身后的小尾巴,只不时插上几句话。眼看着对方同医生你来我往的交流,对医生说出的病情状况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很快就办好了匿名捐助的相关事宜。途中甚至还能说出几句令医生都不免有些赞叹的言语——毕竟能够拥有深奥一些医学常识的问诊者在日常生活中着实不多见,也算是省了医生不少的解释时间和力气。
难不成英寿过去的人生中还研究过医学?旁观了全程的樱井景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没过多久,当然是相对于办理这种事情的时间而言,两个人最后隔着病房的玻璃远远地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默契地一同婉拒了医生请他们进去的想法,没有多加打扰,就又原路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英寿当初也是这么做的吗?”樱井景和回想着方才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或许是从心底由衷地为眼前人的行为感到欣喜,也算是再次确认了果然英寿依旧是个善良的人,同时也为病患得到了救助而感到欣慰,总之他此刻的心情实属不错,又想起那个在签下捐助单据时所留下的名字,纵使心头依旧温热,也还是忍不住玩笑道:“‘无名之狐’什么的,原来英寿还有这么中二的一面啊。”
“重点居然是在这里吗?我还以为怎么也能得到两句太狸的夸奖呢。”
医院附近不远便有一个供路人休憩的小广场,找了个有树叶遮阳的路边长椅坐下,浮世英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这般回道。
不过,浮世英寿倒也没有真的因为樱井景和的调侃感到不愉快,不如说轻松从容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发觉他此刻的心情也算得上不错,随后又接着对方的话题说了下去:“再说,释放自己的中二心什么的对于周末的高中生来说难道不是刚刚好吗?”
同时,白日穿过枝叶洒下的金色光点因为周遭的微风在两人的身上摇摇晃晃,稍显温暖慵懒的氛围就这样缓缓地蔓延开来。
“说起这个,方才捐助的那笔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樱井景和顺势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同时面露不解地开口问道:“毕竟英寿你现在不是大明星了吧?”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可拿不出那么大的一笔金额。
“是星中星中星才对。”浮世英寿认真地纠正,随后才开口说道:“事实上,哪怕是上一次,我动用的金钱也和这个身份没什么关系。”
原本就是希望不知身在何处的母亲能够看到自己才许下的这样的愿望,那么短的时间里相关的工作也并没有从事太多,如此,用来谋生的金钱也的确并未怎样依赖过这个身份。
“欸?”樱井景和有些惊讶,不过他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你的第一个愿望吗?”
“原来我没说过吗?”闻言,浮世英寿故作惊讶地笑了笑,当时由于樱井景和还没有正式进入DGP的原因他的确刻意的模糊掉了这一部分内容:“‘不用工作也能活下去的世界’什么的,虽然现在看来这些钱恐怕和DGP的赞助商脱不了关系吧。”
“你的意思是……鞍马家?”樱井景和迟疑道。
“说不定呢,或许也不止如此。”浮世英寿耸了耸肩,“不过只凭现在的我们肯定是查不到这笔钱的记录就是了。”
“嘛,也算是合情合理?”樱井景和想了想说道。
“这个话题暂且放一放吧,现在有另一件事要我们商量。”说着,浮世英寿正色了神情,侧过头直视着身边人的双眼询问道:“还记得今天在休息室我们说起过的那件事吗?”
“当然。”迎着目光,樱井景和认真地点点头。
如今提起的正是那个关于他们为何会在应付邪魔徒方面拥有此时此刻本不该如此熟练的身体经验的疑问,平日里的运动远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大动作,也是直到今天他才发觉自己的运动和反应神经相比于记忆中的这个时候居然灵敏了这么多。
这样想着,樱井景和又接着追问:“英寿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听见这话,浮世英寿却是又提起了另一个问题:“当初你问过我的吧,为什么我们的见面从第二次开始就没有再受到世界秩序的影响。”
“嗯,我记得。”樱井景和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很快,时间便定格在最初英寿到访自己和姐姐的家的那一天,“当时英寿说,要么是来自未来的力量已经足够我们打破一定的秩序限制,要么……”
“我们两个的见面原本就没有违反已有的世界线。”浮世英寿再度平静地说出了这句曾经说过的话。
不过相比于第一次说出时占多的玩笑与猜疑,如今的平静或许也可以是看作结论与肯定。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一直不太能理解这些名词的樱井景和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试着吧两个问题联系一下大概就很明显了吧。”浮世英寿颇为循循善诱地接着道,迎着樱井景和不解的目光,直言开口:“就是说……根本不是什么灵魂回到了过去,青涩的外貌也只是为了瞒过世界秩序所造出的幻象假面。”
浮世英寿也完全没了兜圈子的想法,原本他们遭遇的这种事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有些太过异想天开,若不是曾经作为一度同这个世界相接的神明,又能够同那未来的力量相共鸣,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搞清楚这些现状。
也正是因为他清楚这些,所以如今解释起来也是分外有耐心,最终说出了那个他此刻能够得出的结论:“现在的我们,就是记忆中的我们。”
作为将近四年后已经相遇过的存在,两人身负的世界线早已交织,既然还是原本的他们,又经过那咖啡厅第一次见面时那份力量的掩盖,之后的再次相见当然不会再次造成世界线的紊乱。
尽管是些十分超现实的东西,樱井景和还是十分顺利地理解了浮世英寿的意思。
“那么……除了你我,祢音和道长先生也是如此?”樱井景和眉头微皱,这件事之中明显还有太多的疑问。
“目前看来,或许茨姆莉也是一样。”沉思片刻,浮世英寿继续开口说道:“对于世界秩序而言,它会自动修复当下的异常,兴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该属于这个时间的记忆才会被抹除。”同时,回想着今日对于茨姆莉而言的异常,又接着道:“但她的反应却像是记得什么似的。”
下意识有些感叹身边人这敏锐的观察力的同时,樱井景和也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可……如果茨姆莉小姐真的记得的话,不可能不会联系英寿你吧?”
神明和巫女,弟弟和姐姐,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十分亲近的能够互相信任依赖的关系啊。
想到这里,樱井景和自觉突然有些不快的心情浮上心口,毕竟实在是不久前才又品尝过一次被眼前人隐晦地拉开距离的感受,会有这种情感滋生这大概也是正常。
不过这件事暂且也算是解决了,英寿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还是先不要继续纠结的好。
尽管这么想着,可那一瞬的情绪低落却也到底是实实在在地发生过的,而浮世英寿一向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异常敏锐。
于是,另一边,浮世英寿闻言随之点头应答,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想的的确一样,同时身边那瞬息间的波动却也没有逃过他的留意,聪慧的大脑转瞬便清晰地意识到了身边樱井景和的情绪变化,尽管很快便被本人调整了过来,但也还是引起了他的思考。
是因为赛场中的那件事吗?
浮世英寿这样思索着,不过他还是选择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或许就是她的记忆并不完全,甚至只是一点被抹除后残留的印象而已。”
“居然是这样。”暂且将方才的那一点情绪波动压下,樱井景和缓缓理解着方才所知的一切,联系着眼前人同茨姆莉存在的那些共同点,一个猜想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浮上脑海:“兴许是她曾经成为过创世女神的缘故?”
“有这个可能。”浮世英寿回应道。
比如一度融入过这个世界秩序本身的成为过神明的他,也有可能是因为创世之力的缘故方才保留了一切的记忆,毕竟除此之外他的确也没有任何能够解释这种现状的记忆存留。而茨姆莉虽说已经不再是创世女神,但毕竟那份力量也曾在她的体内诞生,会有这样的影响倒也合理。
只是若真是如此,便还有另一个问题随之诞生。
“那么,我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这个问题便被当事人樱井景和本人亲口说了出来,原本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不自觉间已然几近攥成了拳头,却也不同于部分人会出现的下意识用尽了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指骨掰折的那般,他的手掌只是那样虚拢着攥着,皮肉并未泛白,指缝间甚至还留有不少的空隙,大概是这人在思考过程中下意识作出的反应。
和缓的眉间微皱,平日里温和的神情也因为这一时难解的疑问而沾染上了名为疑惑苦思的阴云。
或许还有方才那被压下却又不自觉浮现至表面的不快。
原本便于解释而侧过的面容正好方便了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浮世英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注意似乎有所偏离。或许也是由于今日情绪波动的缘故,使得他下意识便觉得这样的表情不适合浮现在樱井景和的面容上,好在他一向聪敏的头脑对这一疑问也早有猜测,不必让对方在这个问题上过度劳心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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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未来的我,这个答案或许不错,我如今的这具身体大概也是他的手笔。”他这样开口说道,同时顺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被他随身携带的金色沙漏,其中两面各自的沙粒依旧维持着最初见到的数量,任凭持有的人几度倒转也不曾改变:“在搜集到其他情报前,最合适的解释了,不是吗?”
“这样吗……”樱井景和依旧有些迟疑,但在这方面他还是选择相信浮世英寿的判断,毕竟既然他们并非回到过去自己的身体之上,能够重塑肉身的想来大概也就只有那份创世之力能够做到了,随后又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我们如今要做的事保留一个得力的帮手,这是如今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理由。”浮世英寿想了想回答道,随后,随手将那个沙漏塞回了口袋,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然,我和他如今也不能算作是完全一致的存在,毕竟他的经历我目前一无所知,有其他的目的也说不定。”
还有那个过去的我们如今去了哪里的问题……浮世英寿的思绪开始延伸。
而就在他的目光逐渐因思考而稍显涣散的时候,身旁传来的声音却径直拉回了他的注意。
“不,英寿,这一点我当然也能够想到。”樱井景和却轻轻摇了摇头,被微风扬起的额前发丝下,一双温润的眼眸浮动着星星点点的暖色日光,同时,倒映出浮世英寿近在咫尺的面容。
紧接着,樱井景和的声音再度响起,轻缓而柔和,凝聚着发问者自身怕是也难以全然表明的情感。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
明明可供选择的人选有很多,为什么是我呢?
樱井景和的内心随之诞生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疑问。
浮世英寿自然听不到樱井景和当下的心声,可被那样一双通透真诚的双目注视着,如此,就连浮世英寿也在那一瞬间有些恍然,就似乎那真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疑问。
随之,这样一个问题在两人的对视中被模糊了答案。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最终自己方才的疑问也没有得出一个清晰的结果,樱井景和也干脆就没有打算再接着追问,总归原本也就是自己突发奇想的问题,有没有答案想来也都不会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行动,看了看刚过正午姑且还算是早的天色如此问道:“英寿要回家吗?”
说这话的同时,樱井景和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安排,对他而言,大学生的周末有课的还是少数,今天剩余的时间也基本都是空闲,没什么急事,就是这附近距离自己的家实在是有些远……
浮世英寿向后靠上了椅背,温凉的木质透过布料缓缓传递到自身的皮肉上,自从回到当下重新拥有了□□之后,他也总是会不自觉地注意起这一些小小的细节,闻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脱离了精明的模样,拖长了尾音又恢复了几分惯做的慵懒,说道:“总归该做的事做的差不多,暂时还不太想回去。”
对于一名高中生而言,该做的事自然就是学校相关的一切。也是计算着最近DGP每场比赛的频率,结合着过去的记忆,浮世英寿也已经掌握了合理分配这些事物的方式,而一定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于是,就像他所说的,在这周末的最后一天,结束了DGP的比赛游戏之后,他的确没什么别的事要去做。
或者说,他可以将某些事情暂时推后。
“说起来,这附近太狸你应该没怎么来过吧?”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浮世英寿回过头冲着樱井景和挑了挑眉。
“欸?”樱井景和一愣,环顾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这里的确距离我家那边有些距离,平日里很少过来,倒是离英寿住的地方近一些呢。”
“是啊,所以周遭我也算比较熟悉。”
浮世英寿答应的同时笑眯了眼睛。
毕竟也是担当过星中星中星的存在,虽说有着DGP愿望的因素在,但那一张脸如若真的欠缺也担不起这样的名头,如此,这般俊秀的面容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说也本该足以让人感叹一句颜值的优秀,但如今却看的身旁的樱井景和不由心头一跳,眉头一皱。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樱井景和的印象里,但凡是这只狐狸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绝对是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冒坏水的念头了。
于是,樱井景和咳了两声,试探着开口问道:“英寿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记得你今天没有课的,对吧?”浮世英寿唇边的笑上扬的更明显了。
“这倒是没错……”樱井景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应道,只觉得这下心里更加没底了,结果没等他接着问出下一句,就看见眼前的浮世英寿双手一拍,随后就这么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所以说……”浮世英寿转过身子,伸手拉过樱井景和因为毫无防备而有些无力的手腕,径直拉着人找准了一个方向就往前走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句充满着笑意和玩味的言语就这么打乱了樱井景和本就有些凌乱的心绪:“我们去约会吧!”
“啊?!”
被拉着往前走,刚刚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踉跄中稳住身子的樱井景和闻言更是脚下一歪直接差点摔倒在地,只觉得自己方才怕不是幻听,下意识出口的惊呼只能说是惊疑交加,而身旁的浮世英寿却倒是一副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的神情,眉眼轻松,甚至还颇为好心地伸手扶了一把被自己拽住的一步没走稳的“约会对象”。
“说好的道歉啊道歉。”见人站稳了身子,浮世英寿拉着樱井景和手腕的手倒也没放开。
虽说隔着一层衣料,但老实说,这种距离的接触浮世英寿也并不是很习惯,可考虑到今天经历的一切,或许还有一点他自己的心情,到底却也是没有松开,就这么接着拉着人往前走去,随着前行的步伐踏过脚下斑驳的日光:“今天就带你在附近好好逛逛,我请客。”
樱井景和连忙小跑两步跟上,闻言不由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有挣开自己腕间的手掌,任由浮世英寿拉着自己前行,随后,侧过头注视着对方看得出心情不错的侧脸,颇为无奈地开口:“所以,英寿你为什么要用‘约会’这个词啊!”
这种话不能乱说的吧?!
“欸?难道太狸失望了?”明明对对方的意思心知肚明,浮世英寿却依旧这样坏心思地开口调笑,回过头扫了一眼樱井景和因为方才的这话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而已然有些泛红的面色,又笑道:“这下麻烦了,不去约会看来不行了呢!”
说着,浮世英寿甚至还有闲心借着身高优势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樱井景和的发顶。
一时的沉默过后——
“浮世英寿!”
“哈哈哈哈哈!”
时隔多日,一向老实温和的樱井景和终于还是这般颇为忍无可忍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不过若是没有那肉眼可见泛红的耳根和脸颊想来或许会更有威慑力;而另一位当事人面对着这样的一幕,不仅没有收敛,不如说反而愉悦地笑出了声,两道声音就这样在空旷温暖的街头上空交织。
而同样相接在一起的还有两人的手掌和手腕,阳光与树荫下,步伐平稳,一直到离开这处街道也都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