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一:死亡海子深处,流沙迷域)
爆炸的余波被甩在身后,箫景轩、王栓子以及那一名名叫“岩石”的部落勇士,在昏暗曲折的天然隧道之中,疾行了将近一个时辰。
隧道逐渐变得狭窄潮湿,空气稀薄。
一段艰难困苦的爬行之后,前面出现一个大的溶洞,洞口外面,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海。
眼前倒是豁然开朗。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个人的心头一沉。
他们置身于一片更加诡异的地域。
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不断缓慢地蠕动、泛着灰败死气的流沙。
无数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过的黑色岩柱林立其间,形态狰狞。
天空仿佛是被一种终年不散的黄褐色尘霾笼罩,阳光艰难地穿透一些许,投下昏沉又压抑的光线。
更令人不安的是,手中的金属武器,时不时地传来轻微的麻痹感,指南针在这里完全失效了。
“大人,这一个鬼地方……咱们好像彻底地迷路了。”
王栓子喘着粗气,看着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流沙和石柱,只要不见太阳,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大家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身后的追兵或许暂时摆脱了,但是这一片绝地的自然环境,本身就是致命的杀手。
箫景轩的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这个周围。
他蹲下身去,抓起一把流沙,看见那沙粒中混杂着一些闪烁的微小晶体。“岩石,根据你们部落的传说里,对这一片区域有什么说法吗?”
岩石的脸上露出敬畏与恐惧交织的神色,用生硬的官话夹杂着手势说道:
“这里……祖先叫它‘吞魂沙海’,是……大地之母丢弃……废弃躯壳的地方。有……恶灵徘徊,有活物进来的话……很难很难出去。”
他指了指那一些黑色的石柱,“那一些石头……不仅仅会吃掉方向。”
就在这时候,箫景轩胸前的黑色木令牌,再一次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感。
他的心中一动,取出木令牌,发现它正对着某一个方向,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荧光。
“对!就跟着它走!”箫景轩的灵光一闪,当机立断。
这一个木令牌,源自野人谷圣地,或许与这一片同属绝地的区域,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信了它。
三个人依靠着木令牌那微弱的指引,在危机四伏的流沙迷域之中艰难地跋涉。
他们必须时刻警惕脚下的流沙陷阱,还要躲避那一些偶尔从沙地下钻出来的、带着腐蚀性粘液的怪异虫豸。
大家行至一片相对稳固的、由巨大的黑色岩石构成的盆地时,木令牌的荧光陡然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微微地震颤。
盆地中央,矗立着一块高达数丈、通体漆黑、却布满了无数银色斑点、如同夜空星图一般的奇异的巨石!
那一些银色斑点,在昏沉的光线之下,自行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辉光,将整个盆地映照得如同清爽的梦境。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一般古老而浩瀚的能量波动,从巨石上弥漫开来。
“这难道就是是……星骸?”
箫景轩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曹正淳密信中提到的“星髓”!
难道这就是曹正淳和那个神秘的“星火”组织,心心念念,都在寻找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发现这个巨石的底部,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而且,其形状……正好与他手中的黑色木令牌吻合!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尝试一下之时,身后传来了王栓子紧张的示警:“大人!有动静!”
转过头去,只见盆地边缘的沙地,一阵一阵地蠕动,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拱动,接着就如波涛一样翻滚起来。
数条水桶一般粗细、覆盖着暗沉的骨甲、头部如同钻头一般的巨型沙虫,猛然地钻了出来,径直朝着他们三个人疾扑而来!
它们似乎被这一块“星骸”巨石散发的能量所吸引,或者是,本来它们就守护于此!
“保护大人!”王栓子和岩石怒吼一声,挥动武器就迎了上去!
然而,这一些沙虫甲壳坚硬,力大无穷,更能喷吐令人眩晕的毒沙,两人一瞬间就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箫景轩看着手中震颤不已的木令牌,又看了一看那狰狞的沙虫和苦苦支撑的兄弟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猛地将黑色木令牌,按向了巨石底部的那一个凹陷之处!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契合声音响起来了!
整块“星骸”巨石猛地一震!表面的银色光点骤然亮起,流转不息,仿佛活了过来!
一道凝练的、蕴含着无尽星辉的光柱,自巨石顶端冲天而起,一瞬间冲破了上方密布着的黄褐色尘霾,在昏暗的天空之中,形成了一道短暂却璀璨的光柱!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能量,以巨石为中心,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那几条凶悍的沙虫被这能量扫过,发出一阵恐惧的嘶鸣,竟然纷纷地钻回沙地,消失不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栓子和岩石的压力骤减,惊魂未定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
光柱持续了约莫十息时间,便缓缓地消散。
巨石上的银辉也渐渐地平复,但是那一股浩瀚的能量感依旧存在。
同时,巨石的表面,那一些银色光点流转凝聚,竟然浮现出了一篇由古老篆文书写的经文,以及……
一小撮悬浮在巨石前、如同液态星光一般缓缓流动的、散发着极致纯粹能量的银色物质!
箫景轩福至心灵,明白那一篇经文,可能是记载着如何利用这“星髓”的真正法门。
而那一小撮液态星光,恐怕就正是曹正淳梦寐以求的“星髓”本体!
他迅速地用随身携带的空玉瓶,小心地将那一点“星髓”收取。
指尖触碰到那液态星光的一瞬间,一股清凉却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感觉,迅速地流遍全身,连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来不及细看那一篇经文,强行记忆下开头的几句,那一整篇经文,便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了脑海,其余部分则随着银辉的平复而渐渐地隐去。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太大,肯定会引来麻烦!”箫景轩收起玉瓶,果断地下令。
三个人不敢停留,凭借木令牌重新获得的、更加清晰的方向指引,迅速离开了这一片盆地,
他们向着流沙迷域的边缘方向,继续逃亡。
箫景轩的心中波澜起伏。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找到了“星髓”!
此物蕴含的能量如此地神奇,如若被曹正淳用于那邪恶的“国公大计”,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尽快地将其带出去,或者是……彻底地毁掉!
(场景二:京城,司礼监值房)
死亡海子的冲天光柱,以及北境镇抚司被赵天德以“谋逆”罪名查抄、冯坤下狱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了整个京城。
司礼监值房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曹正淳的脸色铁青,他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天空。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南方天际上,一闪而逝的异象光华(星髓现世引起)。
他手中的白玉拂尘,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废物!都是一些废物!”他猛地转过身去,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暴怒。
“冯坤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还有巴图鲁那个蛮子!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赔上了本公的五千铁甲!”
值房内,几名心腹太监噤若寒蝉,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干爹息怒!”一名机灵的小太监连忙磕头道,“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的局面。冯坤落在他们的手里,恐怕……会乱咬。还有那个赛豆豆,竟然拿到了……那一封信的原件!太后那边,已经派人过问了!”
曹正淳的眼中杀机毕露:“赛豆豆……箫景轩……好一对贼夫妻!本公真的还是小瞧了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局势已然恶化,但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
“冯坤那边,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告诉他,他的家小,本公会替他‘照顾’好的。”
曹正淳的语气阴寒,“至于那一封信……不过是冯坤攀诬构陷!本公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太后那一边,杂家自会去分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加深沉诡谲的光芒:
“倒是死亡海子那一边……刚才的异象,绝非寻常状况。恐怕是……那‘星髓’现世了!”
此言一出,值房内的几个心腹都抬起头,眼中露出震惊与贪婪。
“干爹,您的意思是……”
“箫景轩并没有死,他很可能就找到了‘星髓’!”
曹正淳的语气笃定,“必须立刻派人去,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在他将‘星髓’带出去,或者是交给朝廷之前,将其夺回来!或者……连人带物,彻底地毁灭!”
他看向其中一名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太监:
“魏四,你亲自带领‘内缉事厂’的精锐高手,秘密前往北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重要的是,‘星髓’必须拿到手!”
“奴婢遵命!”那名叫魏四的太监尖声应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阴影之中。
“还有,”曹正淳看向另一名掌管文书的心腹。
“给福王府去信,就说……‘药引’已经有了眉目。请王爷静候佳音,务必‘安心静养’,切勿见任何外客!”
他必须稳住福王那边,同时加快步伐。
只要拿到“星髓”,完成最后一步,眼前的这一些危机,都将迎刃而解!
届时,这天下……哼!
京城的暗流,因为北境的剧变和“星髓”的疑似现世,一瞬间变得汹涌澎湃。
一张针对箫景轩和“星髓”的、更加隐秘而强大的罗网,悄然地撒向了北境。
而此刻,刚刚逃出流沙迷域边缘、与前来接应的赵天德斥候汇合的箫景轩,还不知道,他手中的那一个小小的玉瓶,已然成为了风暴的核心。
它将引来超越边境纷争的、更加恐怖的追杀。
真正的生死考验,似乎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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