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梅园,宋时愿便问沈清瑶:“清瑶姐姐,令堂的身体可好些了?若是需要,我可前去诊看一番。”
沈清瑶闻言顿了一下,本想婉拒,但想到宋时愿“神医”之名,犹豫道:“这……合适吗?会不会太麻烦郡主了?”
宋时愿莞尔:“沈姑娘不必同我客气。”
这往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这话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沈清瑶带着宋时愿出了梅园,往后院走去。
秦绥宁一路安静地跟在宋时愿身侧,刻意收敛了平日里的跳脱,显得格外文静秀气。
沈清瑶只当她是宋时愿身边一位性子斯文的姐妹,一路引着二人,还热情介绍起太傅府的景致与布局。
“这边是藏书阁,祖父平日最爱在此处……那边连着水榭,夏日赏荷极好……”
今日男宾都被安排在竹苑。
一行人穿过梅园,经过一处花园,绕过假山后,沈清瑶指了指对面一处园子:
“祖母本不欲大操大办,但父亲觉得近来家中气氛沉闷,想借此机会热闹一番,驱散晦气。”
宋时愿抬眼望去,只见竹苑门口立着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正在将宾客往里引。
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那位便是我们府上的王主簿,王骥。”
见宋时愿目光落在那处,沈清瑶介绍道,“他很有才干,年纪轻轻便将府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祖父十分倚重他。”
宋时愿微微颔首。
原来他就是王骥。
模样倒是周正,气质也沉稳,比想象中还要年轻些。
仿佛有所感应,正与人交谈的王骥忽然抬眼望来,目光恰好与宋时愿一行人相遇。
他神色不变,礼貌地微微颔首致意,随即又自然地继续与宾客交谈。
到了后院沈夫人的住处,只见她虚弱地靠在榻上,脸色苍白。
眼下带着青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听闻闲王府的郡主亲自前来探病,沈夫人明显惊诧不已,挣扎着便要起身行礼。
“臣妇……臣妇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郡主恕罪……”
宋时愿快步上前,轻按住她的肩膀。
“夫人快别动,安心躺着便是。我与清瑶姐姐是好友,听闻您身体不适,我略通医术,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您若如此多礼,反倒让我不安了。”
沈夫人被宋时愿扶着重新躺下,目光略带埋怨地看向女儿,虚弱地嗔怪道: “瑶儿你这孩子……怎好因我的事劳动郡主金躯……太不懂事了……”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因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泛起一丝暖意。
宋时愿笑了笑,不再多言,指尖轻搭上沈夫人伸出的手腕。
几息之后,她收回手:“夫人放宽心,身体并无器质大碍。主要是心思郁结,悲伤过度,导致气血两亏,脾胃失和,这才缠绵病榻。是心病。”
她看向沈清瑶:“取纸笔来。”
笔墨备好,宋时愿挥笔写下几张药膳方子。
“是药三分毒,夫人既然服不下汤药,不必强求。按这几张方子做药膳,温和调养,循序渐进。关键是放宽心怀,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沈夫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不瞒您说,那些苦药汤子,我是真的一点也喝不进去,一闻味道就……”
她脸上露出些羞愧。
沈清瑶也感激地看向宋时愿:“郡主,您真是说到我娘心坎里去了!她这些日子胃口极差,几乎水米未进,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
宋时愿又细心叮嘱了几句用药膳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开解心情,见沈夫人眉宇间的郁色似乎散开些许,这才起身告辞。
从后院出来,宋时愿便对沈清瑶道:“清瑶姐姐留步,去小厨房仔细交代一下药膳的熬制火候和食材处理的细节吧,这事关夫人身体,需得谨慎。梅园离此不远,我与表姐自行回去便好。”
沈清瑶心系母亲,见宋时愿安排得如此周到体贴,心中更是感激,想着确实需要亲自去叮嘱一番,便道:“好,那便有劳郡主和秦姑娘,我稍后便来寻你们。”
沈清瑶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回廊尽头,宋时愿与秦绥宁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立刻调转方向,不再前往梅园,而是借着园中花木的掩映,朝着男宾所在的竹苑去。
行至距离竹苑不远处的假山群时,走在前面的宋时愿猛地拉住秦绥宁,迅速隐在一块太湖石后。
只见前方,本该在竹苑门口迎客的王骥,正左右张望,随即身形一闪,钻入了假山的缝隙之中。
两人屏住呼吸,立刻悄步跟上。
王骥全然不知自己已然暴露,更料不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会有人偷偷跟踪他。
假山内。
光线昏暗,曲折迂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王骥压低声音。
“祭天大典用的毒箭已备好。届时,伺机射杀闲王一家,包括宋时愿和那个萧凛!若计划顺利,便将弑杀的罪名扣在太傅头上。万一……万一出现差池,让萧凛侥幸未死,便将刺杀闲王的黑锅,反扣到萧凛自己身上,告他一个弑父栽赃!”
他对面那黑影刚接过密信,正要离开。
“郡主,您走错了!梅园该往这边走!”
假山外,一个丫鬟的提醒声突兀响起。
王骥脸色骤变。
他猛地对同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喝道:“别动,我出去应付!”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挤出几分惊讶,从假山缝隙中钻了出来。
一抬眼,便撞见站在不远处的宋时愿。
“郡主?”
他故作讶异,快步上前行礼,“您……您怎么到这边来了?可是迷路了?”
这是宋时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王骥。
不得不承认,此人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
面如冠玉,眉眼清俊,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自带一股书卷气。
若非早知其底细,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难怪林薇薇那样的小姑娘提起他便脸红。
也正因为离得足够近,宋时愿一眼就看到了他束发木簪上刻着细微青蛇缠绕纹路!
果然,木字使,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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