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和杨乐被安排到602做劳动节晚会的策划方案,其余人等继续在办公室讨论拓展培训的细节。
我漠然的坐了半小时,一个字儿也写不出来。
张成刚推门进来,讪讪的笑道:“你们这边怎么样啊?林雨薇,晚会颁奖词和台词应该都是你写吧?”
“我再也不想写了。”我用冷漠铸成匕首,向他刺去!离开的念头就像秋日里的野火,一旦点燃便不可遏制。
“杨乐,颁奖词和主持词都由你来写!”说罢,他“砰”的一声关门走了。
“雨薇,你怎么了?刚才他当着万良的面不得不骂你,你也是的,开会的时候说要去吃饭,人家会怎么说我们市场部?肯定会说市场部这是什么工作作风呀?张成刚带人是出了名的严格。” 杨乐凑过来。
“以前李兰兰在的时候他说过,他骂我们是为了我们好。如果舞台上出了状况,销售部就会埋怨我们,但是一看他骂我们骂得很惨,就会对我们多一分同情。”
“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他就是单纯的脾气坏,不懂管理。遇事就知道吼人,上行下效,整个公司搞得乌烟瘴气!我几乎就没有准时下过班!我受够了!再说了,吃饭是正当的生理需求,这也有错?”
杨乐笑了一下,“生气归生气,颁奖词和主持词你还是要写的,我一个计算机专业的,我可写不出来。”
“我也写不出来,我对公司已经没有感情了,我要辞职。”说罢,我开门走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粘腻。我不禁想起了去年在锦阳淋的那场大雨......张成刚对我的关心甚至还不如马阿姨。
次日,我谎称感冒,在宿舍睡了一整天。
“你真的要走吗?”晚上,文娟沮丧地问。
“哀莫大于心死。”我躺在床上,像一滩烂泥。
“林雨薇,培训完了再说嘛,听周洁说这次培训可好玩儿啦!张总想了好多有意思的拓展活动。”李艳艳。
“没什么心思玩儿。”
“你都不跟宋其林道别吗?”李艳艳问。
我静默了一会儿。
“好吧,那我培训完了再走。”
拓展培训选在白云山的一个度假村,我们先乘汽车到了镇子,再转乘面包车上山。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透过车窗,青草和树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因为昨天的缺席,我对培训的内容一无所知。下车后,我茫然无措。
“大家一起过来,集合了!”朱凤嚷嚷。
我随着文娟和李艳艳一起去到集合地点,跟着销售部训练。
“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林雨薇,你没吃饭吗?你这走得也太差了!”朱凤目光凌厉。我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林雨薇,你不用走了,你到那边去站着,看看人家是怎么走的!”
“小人当道!”我边走边在心里暗骂。当初我不想要她,正是因为她在入职培训期间处处奉承我,我早就看清了她“口蜜腹剑”的本质。而今,她又学会了张成刚的“暴力”管理方式,她那吊梢眼、蒜头鼻和阔嘴就更加让我恶心了。
我心里堵得慌,随手拉了张椅子在小卖部门口坐下。
就在此时,我的“心上人”来了!或许是没有坐到面包车,他坐的摩托车。待车子停稳后我才发现,原来,在师傅和他之间,还夹着一个人。赵君如穿着白色工装坐在两个大男人中间,活像是两块夹心饼干中间的白色粘糖。
我佯装没看到他们,独自去找杨乐了。
“林雨薇,你不跟着布置会场在那边干嘛呢?”杨乐正站在桌子上贴拉花。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六七十人的会议室,除了桌子以外什么也没有,尚待布置。
“不是没有给我安排工作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吗。”我一边搬桌子一边说,“桌子是合围起来吗?”
“是的。”“怎么没有安排?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主持劳动节的晚会呀。”
“啊?我不知道,没有人通知我。”我倒也不惊慌,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赵君如没有跟你说吗?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主持人啊?”
“我没问她,她也没跟我说。”
“我不管,反正你必须上!我一个人我是不会干的!”
我没有吱声,继续跟着布置会场。
晚饭后,劳动节晚会正式开始。
“尊敬的各位同仁,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五一特训营’晚会的现场!”
“欢迎大家。”我并不知道台词,于是即兴发挥。“大部分的时候,咱们都是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马使,那么,在今天晚上,让我们大家放下一切压力与包袱,尽情的畅快的玩,好不好……”
“接下来有请第一位表演者,有请陈庆霞经理为我们带来歌曲《我要找到你》。”杨乐抢过话头。
下场以后,我梗着脖子迎接暴风骤雨。
“林雨薇,你是来砸场子的吗?谁把你当男人使了?就你那样儿一顿饭不吃就要饿晕的,你像个男人吗?林雨薇别上了!杨乐一个人上!”张成刚气急败坏。
“好。”我淡淡的。
有些人爱到忘了形
结果落得一败涂地
有些人永远在憧憬
却只差一步距离
问世间什么最美丽
爱情绝对是个奇迹
我明白会有一颗心
在远方等我靠近
喔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
直觉会给我指引
若是爱上你别问什么原因
第一眼就能够认出你
后来,陈庆霞又唱了一首《红日》,蔡蕊和申建梅分别跳了一个舞蹈;其他人陆陆续续上台或唱歌或跳舞,有特长的就展示特长,没有特长的就跟着舞曲群魔乱舞……我坐在文娟旁,冷眼看着,仿佛一切都是幻影。
就在我的灵魂游走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时,文娟把它拾了起来。
“雨薇,叫你呢。” 文娟捏了一下我的胳膊。
“郑秀文的《不能承受的感动》,这是我的好朋友林雨薇最近经常哼唱的一首歌……”
“我不会唱!”我冲她摆手。
“有请林雨薇。”
音乐声缓缓响起,我不得不上场。
谁说不能承受生命中的感动,
我们拥抱过,东京最美丽的梦。
全世界看不起你,
难道我就能骗我自己,
爱情不止一场欢喜,
你不只是一个回忆,
拥抱你,我就会舍不得哭泣。
原以为我对他已然没有任何感情,一曲唱毕,我竟还是泪流满面。所幸灯光昏暗,为我掩护着。
文娟给我送来了一束玫瑰,悄声在我耳边说,“林雨薇,我都感动哭了。”
我一边走下台一边预感大事不妙,大概,张成刚对我的憎恶又增加了一层,“在这种场合怎么能唱这么消极的歌曲?”
晚会后半程,周洁唱了一首《一起吃苦的幸福》,陈庆霞、万良等北城过来的经理一起大合唱,把气氛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