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情人节是周五，根据社会交往的潜规则，这意味着诸伏景光仅有一晚的考虑时间。但这与赤井秀一无关，他不会因为诸伏景光丢掉工作就感到愧疚。
走到明美楼下的时候雪已经很大了，他手中拿着重新买来的百合花。如果因为组织的任务就错过明美心心念念的情人节，那他这个男朋友未免就太过失格了。
在敲门后过了很久，客厅里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明美的询问声，最后才是亮堂的灯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气。
“是大君——”
宫野明美扑倒了他的怀里，她完全没想到赤井秀一会突然到访，身上还带着没有取下的围裙。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分明已经看到了花束却等着男朋友开口。
“情人节快乐，明美。”赤井秀一摸了摸她的头发。
“是百合花！”
她先故作无奈地叹口气，紧接着双手叉腰呵斥，“还好是百合花，我还担心大君浪费钱买玫瑰该怎么办，听夜间新闻说，今年的玫瑰因为洒了过量农药全部有毒，连保波制药都召集了道歉发布会，说要全市召回呢。”
因为太过惊喜，平日里温柔恬静的宫野明美变得过于活泼，连话都变多了不少。
她看向赤井秀一沉默却透露着心虚的眼睛，突然戳向他的腰部，大声质问：“你不会买了吧！”
赤井秀一脱下外套，过长的头发垂在了肩膀上。他关上门，三言两语说清了来龙去脉。
听到支持自闭症女孩的社会作业时明美怜悯地蹙眉；说到琴酒让赤井秀一拿回玫瑰花和氰/化物的时候，她虽然惊吓了一瞬，但很快笑得轻松；说到出现在办公室的女孩时，她虽然仍有笑意，却带着几分勉强，
“棕色头发的大人物吗，我也不熟悉。”
宫野明美拽住垂到身前的头发，陷入沉思，在突然闻到烤焦的味道后她猛地站起，冲向厨房。
“糟糕，咖喱汁太浓稠了。”她尝了口酱料，欲哭无泪地有朝里面添了杯水，让食材继续在锅里翻滚。紧接着推开一起凑进来的赤井秀一，面色如常地催促道，“好啦，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最后跟着咖喱猪排饭一起出来的还有两杯昆布味增汤，虽然宫野明美极其抗拒，但赤井秀一的手艺确实要优秀不少。
好在成品的猪排只需要复炸一下，这可是她最拿手的厨艺。宫野明美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向赤井秀一，一同说道：“我开动啦。”
赤井秀一睡在客房。组织分配的房子很大，他们对父母双亡的遗孤待遇一向很好。只是这里太空旷，宫野明美原来住在自己租的公寓里，后来交了男朋友才搬回这里。
诸伏景光的消息来得很早，他在赤井秀一吃饭时就发来了短讯，询问男人这个周末是否有空闲。
赤井秀一简单地回了句，明早十一时，科夫兰餐厅见。得到确定他就放下了手机。
事实上赤井秀一的目的并不纯粹，科夫兰餐厅的老板姓户屋，他还有一个时常出入酒吧的女儿名叫户屋舞，在保波制造所做社长秘书，而这家公司还有一个子公司正是保波工业制药。
保波制造所一直隶属于组织，工业制药也是这家半导体公司根据组织的需求额外设立的研究院。正因此在遇到诸伏景光这样身手矫健的男性后，保波夫人不该急匆匆地辞退他，除非她早就有了脱离组织的决心。
但一切都为时尚早。
再次见面的赤井秀一没有了一开始的轻佻，好像说的那句约会也只是他一时的玩笑，反而让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对于他的现状，公安给的指示很简单，顺其自然，然后等待下一个潜入方式。但一个向下堕落的人怎么会拒绝一份光明的工作。
于是诸伏景光还是来了，背着他的乐器。北风吹得他很冷，他像是个真正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一样开始担心等会手指不灵活该怎样。
“欢迎欢迎。”
户屋横也的演技很精湛，他们这样的双面人都需要不同时间拿出不同态度，防止跌落深渊。面对诸星大，他表现出的不是对上司的谄媚，而是不远不近的老友关系。
诸伏景光的琴技不算高超，他一向不爱锋芒毕露，就算做卧底也没有超出这个范围，在演奏完两首经典曲目后他就收起了大提琴盒，一时间跟在赤井秀一身后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户屋先生却意外得满意，很快双方就敲定了事项，多一个演奏人员对高级餐厅来说更不算什么大变动，户屋招呼完两人就示意侍应生带他们去用餐，好欢迎新来的员工。
事实上，赤井秀一也不爱来这里，在他去酒吧兼职前，曾经在这里从事过一段高雅的演奏。但无论是侍应生，还是路过的顾客，都遭了骰子的毒手。
他看了眼右上角的骰子，真不巧，今天更是遇到了少见的五点。
“先生请用餐。”
日本的新式西餐厅采用的是分餐制，诸伏景光从开始就意识到了不对。从刚刚进来开始，侍应生的眼睛就直勾勾地哀怨地盯着赤井秀一。
男色猎人。
诸伏景光看向依旧熟视无睹用餐的赤井秀一，暗自下了定义。
但刚出炉的劳务合同还在他的背包里，甚至看在诸星大的面子上，户屋先生更没有约定工作时间，当场说明绿川光完全可以把这当成一个过渡工作。明明诸星大还没有对自己做出额外的行为，自己反而承情有了份新工作。
诸伏景光叹口气，待侍应生离开后主动承担了切牛排的工作。与自己的内敛不同，他发现诸星大是真的不爱说话，那天的意外发言也许是在过于危机的情况下把感激当作喜欢了吧。
他看向身边的洋酒，一时想起了诸伏高明常说的一笑泯恩仇。
金色的尼格罗尼倒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散发着苦、甜、烈，这是经典的美国餐前酒。比起其他苦味更重的开胃酒，这款的层次丰富，散发着令人微醺的甜味。
诸伏景光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看向对方。注意到男人的举动，赤井秀一单手抬起，这种区别于日本传统的酒杯不能离开桌面的习惯让诸伏景光不由得笑了一下。
感谢您的帮助，请让我为你斟上一杯酒吧。
他原本打算这么说的，但这种时候好像什么不说也够了，他虽然是警校生，但也不是什么笨蛋。
但预想中的环节并没有顺利完成。
固定的高座，倒下的大提琴盒，打翻的酒杯，和摔在诸星大身上的他。
诸伏景光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露出疑惑的豆豆眼。
挥发的尼格罗尼带着鲜明而愉悦的苦，紧接着是甜味美思的醇厚甘甜和金酒的植物清香，最后带着橙子屑的清香，还有手下冰凉而湿润的触感，那是训练的痕迹。
“你很喜欢我的身体？”赤井秀一笑起来，因为他注意到右上角的骰子竟然从五变成了三，随着绿川光的迟疑它还在继续摇摆。
诸伏景光想拒绝，但在看到那双带着进攻的眼睛时，所有的辩解都失去了力气，他的心脏好像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不满地跳动起来。
直到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想起来自己的位置，还有身下已经洒了一大片酒渍的衣服。
“抱歉。”诸伏景光朝后倒去，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今天为了面试穿了一件板正的加绒西装，正好适合脱下给诸星大。
“不必了，我工作的地方有换洗的制服。”赤井秀一推拒，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今天酒吧正好排到了他的班。诸星大的人设正是缺钱却桀骜不驯难以低头靠美色挣钱的驻唱。正因此，他只会在恰好缺钱的时候去挣上一大笔，紧接着挥霍完后才会回去，而沉默寡言反而让他的人气只高不低。
工作结束就到了深夜，酒吧旁的便利店人便不多了，但有别于平时的亮堂灯光让赤井秀一惊讶地挑眉。在这之前，便利店兼职的是一个年轻女孩，总是早早就关了门，也时常收到酒吧散客的抱怨。
迟疑了一下后，赤井秀一推门而入。
便利店很小，在几个货架后，一个陌生男人正踩在梯子仰头刷着天花板的油漆，他穿着蓝色的连锁店围裙，金色的头发近距离反射着白炽灯的光线，像是第二个灯泡。
听到欢迎光临的铃声后，他下意识擦掉脸上的油漆，低头说道：“请稍等，马上就来。”
看到男人后，降谷零的瞳孔一缩，他在那个组织下设的酒吧中见过这个男人。
赤井秀一点点头，紧接着走到他旁边的冰柜前，那里还装着不少三明治和饭团。
今天在后来和绿川光的聊天中他旁敲侧击了玫瑰杀人案的最新进度，在国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协助下，警署今天就成功地抓捕到了凶手。
这意味着最迟后天，琴酒就会勒令他继续任务。他需要提前选一些任务时饱腹的食物。
——欢迎光临。
又一声铃声响起，降谷零下意识越过层层的货架看向新顾客，那张脸，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的脸。
他下意识扭头，想避免男人第一时间叫出自己的名字，但他过快的调整方位让梯子摇摇欲坠。
“小心！”赤井秀一看向倒向旁边的梯子，装模作样地冲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店员倒下的方向不是正冲自己。但梯子脚已经撞向了货架，如果被双面夹击，恐怕这个冒失的店员会死在他面前。赤井秀一叹气，他踢开油漆桶，紧接着飞扑试图抓住向后倒去降谷零的衣服。
FBI的素质教育救了降谷零。
只是犹豫一刻后，赤井秀一就用手臂撑在了降谷零身体两侧，用脊背挡住了不断倒塌下来货物。
“谢谢。”降谷零有些惊讶地看向男人，他一开始分明是不愿意过来的。
货架止住了趋势，但上面的商品还在不断向下掉，降谷零透过男人的头发却看得到他身后的货架上还有一串摇摇欲坠的罐头，玻璃罐砸下来甚至可能让他重伤。金发男人下意识用手抱住了赤井秀一的头，试图挡住快要砸下来的水果罐头。
“你要索吻吗，冒失的店员先生。”赤井秀一百忙之中说道。
这个家伙在说什么。降谷零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看见赤井秀一身后摇摇欲坠的食品柜又止住了动作，景光那个家伙快过来啊。
诸伏景光什么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手里还拿着给诸星大的赔礼，是一件新西装。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降谷零看向呆在原地的诸伏景光，苦笑起来。虽然久别重逢，但也无需做出这副金8档女主的样子吧。
最终，男人动起来。诸伏景光放下手里的纸袋，半跪下来看向赤井秀一：“您没事吧，诸星先生？”
诶？降谷零露出了豆豆眼。
心里暗暗发誓一个收藏更一章，于是把自己的收藏也算了进去。没错，那我很想写了[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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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