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冰可乐罐上的水珠沾湿了沈竟的手心。
他刚结束晚自习，喉咙冒烟，只想快点回房。
经过书房时，门中间一条虚掩的缝隙里泄出灯光，细听还有压抑的呼吸声。
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凑近那条缝隙。
下一秒，他蓦然睁大眼睛。
一向谦逊自持的大哥沈谦，正将他的二哥沈析圈在书桌和他身体之间。
沈析背对着门，仰着头。
虽然沈竟看不见他的正面，但他几乎可以想象，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此刻是如何专注又害羞地看着沈谦。
沈竟手里的可乐罐被捏得变形。
他看到沈析抬起手，轻轻环住了沈谦的腰，举手投足尽是依赖和默许。
他们在接吻！
沈竟死死盯着那扇门。
沈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缓缓抬眸，透过那条缝隙对上了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他眯了下眼睛，全然不在意般，从容地垂眸，视线重新落回沈析因呼吸不稳而微颤的睫毛上。
他甚至更深入地加深了这个吻。
“唔...”沈析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想偏头，却被沈谦的手掌牢牢地固定住后颈。
沈竟几乎要被愤怒燃烧掉全部理智，他想立刻踹开这扇碍事的门，将沈析从那个虚伪的怀抱里扯出来。
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刹那，沈谦的目光再次扫来，带着警告，仿佛早已看穿他所有不堪的心思。
沈竟猛地清醒过来。
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这样冲进去，撕破的不仅仅是沈谦的伪装。
他喜欢沈析，从小就喜欢，他只比沈析小一岁，这个微妙的年龄差是他最好的掩护，让他可以像弟弟又像同龄人一般，肆无忌惮地对沈析展露亲昵。
可是如果现在捅破这层窗户纸，沈析会是什么反应？
尽管沈竟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那可恶的亲生哥哥，已经快他一步，占据了沈析。
所有的愤怒不甘，被硬生生堵在了胸腔里，无处宣泄。
他死死咬着牙，一股血腥味蔓延口腔，最终只是狼狈地后退一步，将自己重新藏回走廊的阴影中。
沈谦的吻，和他的人一样，从容不迫，却在温柔地攻城略地。
他不急于索取，而是缓慢地研磨，耐心地深入。
一吻结束，沈析脱力倒在沈谦的怀中。
他和沈谦，真的开始了。
沈析心头滚烫，又惴惴不安。
他像踩在云端，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02
沈析发现弟弟似乎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咋咋呼呼精力过剩的高中生。
好几次，沈析在健身房独自跑步，沈竟会不声不响地靠过来，拿起旁边的哑铃，手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目光越过器械，牢牢锁在他身上。
......
沈析刚走下楼梯，沈竟就堵在了楼梯口。
少年身高已经逼近沈谦，浑身散发着青春期男生的荷尔蒙的气息。
沈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有事？”
沈竟没动，视线落在他颈侧，那里有一个不甚明显的痕迹，被衣领遮着，但随着走动偶尔还是会露出来一点。
“哥，你昨晚...没睡好？”
沈析一向很规矩，和沈谦在一起是他这十九年人生里最出格的一件事。
一听沈竟的话，沈析心跳瞬间加快：“还，还行。”
“哦。”沈竟也没打算为难他，侧身给他让路。
沈析心虚，没去看他，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沈竟忽然低头凑近他的颈侧。
“哥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
炙热的气息瞬间喷洒在沈析敏.感的颈部，带起一阵酥麻，他立刻朝旁边躲了一下，额角直接撞上了墙壁。
沈竟没想到沈析反应这么大。
“对不起！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吧。”沈竟慌忙伸手想碰他的额头。
沈析挡开他的手：“没、没事。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
直到坐在教室，沈析额头还有些痛，他轻轻摸了下额角，结果摸到一个凸起的包。
上次因为沈竟受伤是什么时候来着？
小时候，活泼好动的沈竟总爱缠着沈析玩，害他摔跤破皮都是常事。
最严重那次，沈析被磕掉了门牙。
缺了门牙的沈析不肯开口说话，整整半个学期被老师同学当成小哑巴。
直到新牙长出来，他才重新开口。
那天老师特意给妈妈钟漫打视频电话，镜头里六岁的沈析低着头，老师在一旁柔声哄他：“跟妈妈说句话好不好？”
钟漫在电话那头怔住，这才意识到儿子的异常。
她一直以为成绩全优的沈析在学校一切顺利，却不知他因缺牙自卑了这么久。
放学时，钟漫亲自来接他。
她把沈析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妈妈。”
沈析把脸埋进妈妈香软的怀抱，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