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不管不顾地把释无音拖走，直接去了玄圃的丹房。
“看看吧！”唐墨把一颗霜红雨抛给释无音，
“杂役苑的一个弟子给我的。他说他的灵宠从灵兽峰带回来的。”
“我只知最近灵兽峰，灵兽异动不断。前段时间裂风鹰还伤了人，虽然我派人去过了，但是没在裂风鹰巢穴找到它。”
释无音拿着霜红雨，回忆最近执事堂收到的异常报告，挑着重点说了下。
“裂风鹰已经回巢了，书书去看过了神智清醒，没受影响。”
唐墨想到那只浑圆的小团子会心一笑，没想到这小团子不声不响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时间派人去雁沉山看看，不必深入，外围枯灵枝生长的地方探查即可。”
唐墨想到霜红雨的特性，开口嘱托道。
“师兄怀疑有人要人为制造兽潮？”
“嗯，玄圃里有炼入魔气的魇梦珠……”
唐墨想到严书书递上来的消息，语含嘲弄，
“说来可巧，查出来的那人前几日满十年，刚从杂役苑离开。”
“杂役苑的人不必过问心阶，鱼龙混杂无可厚非。”
释无音想到了掌门当初立下的那破规矩，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胃。
执事堂的弟子已经一个人分两个人用了，就连各自的灵宠都派出去了。
他又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捞进执事堂，执事堂弟子都是要经过严格筛选的。
一些日常工作已经下放给其他峰的弟子了，可还是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
想到桌案上那一叠一叠的玉简，释无音胸闷气短胃疼。
“二师兄，书书借我。”
想到那仿佛每天都会无中生有的玉简，释无音看着在院子里候着的严书书眼睛一亮，说起来可以信任的弟子，他二师兄有啊！
“不借！”唐墨想也不想的拒绝到，他培养一个管事的接班人容易吗？
“那林毅借我！”
“他闭关了。”唐墨翻了个白眼，天天就知道惦记他的小弟子们。
“师兄，你说我能把念念拐执事堂去吗？”
掂着手里的霜红雨，释无音眼前一黑又一黑，听到唐墨的拒绝，脑子一抽把注意打到了灵兽峰去了。
“你是嫌她不够忙吗？偌大的灵兽峰就她一个管事的，其他都找借口跑出了。”
唐墨都不想和释无音说话了，一挥袖子就把毫无防备的释无音扇出了灵药峰。
“说说嘛，又不会真的去找念念。”
释无音悬在半空中嘀嘀咕咕地反驳道。
随后他将手腕上的佛珠甩出，胭脂色的水晶佛珠上一缕缕青烟飘起，空中瞬间出现十几个撑着雨伞的女子。
“各位姐姐，雁沉山的事就麻烦你们了。”释无音看着这些女子，温柔地开口道。
“小师傅，放心交给我们姐妹吧。”
一个撑着红纸伞，穿着红嫁衣的女子越众而出，接过释无音手里的霜红雨，行了一礼，便和身后的女子化作青烟消失原地。
那串胭脂色的佛珠有十几颗变成了透明色。
另外的佛珠内，红雾不断翻涌似乎想出来，一道清浅的白光又将她们压回珠子内。
“各位姐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上次在秘境你们伤的太重了，还是好生修养就好。”
释无音看着翻涌的红雾柔声宽慰道。
红雾听到他的话动了一下后，便再无动静，释无音收回了佛珠，看着湛蓝的天色，心里却压抑莫明。
一百多年前大师兄出事他就在查，但是查来查去都是意外。
六十年前，师傅和宗门几位前辈去沉渊秘境也一去无影踪。
他自是猜到了有人在暗中谋划什么，可是每次去查总有人先他一步抹去痕迹。
就算联系月欢门的好友从魔门那边去查也只查到了些无甚重要的消息。
曾经他年幼无力护不住那些姐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惨死。
可如今他已元婴后期，在卿云大陆也是数得上的天骄，却依旧护不住想要保护的人。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让释无音压抑到无法呼吸，他多希望他如今的猜测都只是他的猜测。
暂且不提天衍宗内涌动的暗流，杂役苑的弟子考核还是照常进行。
皇甫玉晖站在人群中，清灵这次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
祂睁着一双回蓝的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小尾巴在他背上拍的啪啪作响。
“名单出来了，”王学良目光扫过执事堂外墙上的光幕，低声道，“阿晖，你在丙字七组，哥哥在你前面，先去探探路。”
“滚，问心路又不是擂台赛，全看个人心性，要你探什么路？”赵安锤了王学良一下，转头和皇甫玉晖说道。
“上去后，守住本心，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往前走便是。”
“这不是看我们阿晖太紧张了，安慰一下嘛。”
王学良笑着揉了揉肩头，也点头赞同道，“听你赵师兄的，没什么好怕的。”
皇甫玉晖郑重点头，深吸一口气，问心路嘛，小说里都有写他熟。
他摸了摸清灵的小爪子，轻声道：“清灵，等下在这等我好吗？”
“哼，孤要去！”
清灵昂起小脑袋，语气一如既往的霸气，“区区问心路，孤载着小莲花就过去了！”
它的话引来附近几名弟子的侧目，但大多只是善意地笑了笑，这只小铁背狼怪可爱的。
两拳头大小的身体还想驮他主人，说话也很有意思，大抵是又看了哪位师兄的话本子。
辰时正，钟鸣九响。
赶山院院长书无命，长袖一展，那平日里看似普通的千级石阶上瞬间云雾翻涌，石阶尽头隐没在云气中，仿若天梯。
“问心路，启！”
书无命的声音清澈透亮，似响在每个人耳边 “登顶者，过。日落未至者，败。”
弟子们立刻动了起来，如同潮水般涌向石阶。
皇甫玉晖也随着人群行动，刚踏上第一阶就天旋地转。
“喂，发什么楞，快点张总在催！”
“稍等，马上就好！”皇甫玉晖脱口而出，就像穿越前的每一天一样，十指翻飞修改着方案。
电脑屏幕上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有一丝的恍惚。
皇甫玉晖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在卫衣口袋里的清灵，却摸了个空，瞬间明白眼前是幻象。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幻象如潮水般退去，眼前依旧是云雾缭绕的石阶。
他感到脖子痒痒的，耳边传来清灵疑惑的声音。
“小莲花，君怎么不走了？”
“没事，我们走。”
皇甫玉晖听到自家乖崽的声音心下一定，继续迈步向上。
幻象接踵而至。
这一次他看见他的清灵站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肩膀上对他说，“小莲花，君太弱了。孤要和他结契！”
“哇，这个幻象好丑，还没孤的爪子好看！”
清灵嫌弃的声音从脑海深处响起，皇甫玉晖失笑地摇摇头，幻象散去他继续往前走去。
“啧，任平平哪有那么弱，他的火火烧死这臭玩意不费吹灰之力。”
“胡说！怎么会被打败！孤最强，小肥鸟都打不过孤！”
每当他要沉溺幻象的时候，脑海里就传来清灵稚气的吐槽。
皇甫玉晖便很快清醒过来，他的脚步越来越稳，速度甚至加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问心路外侧，高台之上。
任平生穿着普通弟子服易容站在唐墨身后，目光穿透云雾，落在皇甫玉晖身影上。
“这孩子心性比我强，我当年可没他走得快啊！”
“确实不错！”唐墨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那只毛团团身上。
“师兄，你发现没有？问心路对小团团没用，它甚至能干扰玉晖。”
任平生目光微凝：“嗯，看来当初的猜测可能是真的，这孩子真有神兽血脉。”
他顿了顿，低声道，“阿墨，让念念找啸月一族认下小团子。神兽到底是招摇了点，玉晖才初入修行，不宜太过招摇。”
唐墨点头，心知爱人忧心自己的族人点头应道：“嗯，我会安排。”
另一边，沐菲端坐主位，面色平静。
她纤细的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一枚温凉的玉佩，目光扫过皇甫玉晖和清灵几人，神色平静无波。
她侧头扫过唐墨的时候，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
刘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传音道：“小姐，都安排好了。这次至少有一半人可以入外门。”
沐菲几不可查地颔首。
石阶上，皇甫玉晖已走过大半。
幻象不再仅仅是恐惧，也开始出现诱惑——无尽的灵石、顶级的功法、前世的好友……
他一次次咬牙走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始终清明。
就在他即将登顶的时候，侧边迷雾中突然窜出一人，那人身上沾着血渍一看就神智不清，直直朝着皇甫玉晖攻过来。
“小心！”王学良的惊呼从后方传来。
皇甫玉晖瞳孔一缩，那攻击来得太快太刁钻，他根本来不及完全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肩上的清灵猛地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银蓝。
小爪子轻轻一拍，那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倒飞着出去。
王学良趁机拉着皇甫玉晖快步登顶，他们身后赵安很快也从雾里走了出来。
那弟子身体一震，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
守在一边的药峰弟子熟练的摸脉，掏药，一塞，扯着人的四肢就把人拖走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台阶上雾气大，也没人看见清灵动手，只当那人是在问心路上心神崩溃了。
皇甫玉晖心有余悸，借着王学良的力道勉强站稳身体，差一点他就死了。
“没事的，习惯就好。每次问心路上都有这种心神崩溃的人。”赵安看着惊魂未定的皇甫玉晖开口安慰道。
“哼！”清灵甩了甩尾巴，贴了贴皇甫玉晖的脸颊，“小莲花别怕，孤会一直保护君的！”
皇甫玉晖没说话，只是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至少他已经顺利登顶了。
剩下的擂台赛有清灵的保驾护航，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说到底是他实力太差，让清灵一次次出手保护他。
皇甫玉晖抬头看着台上的人，有一天他也会和他们站在一个高度，他会把他的清灵好好护在怀里。
清灵识海深处，感受魂契上传来的波动，清灵本尊睁开了银蓝色的眼睛。
祂舔了舔魂契，却依旧无法更好地感知那股如火般灼热的情绪。
还不够，还不够，小莲花还是太弱了，他还是无法亲身感受这蓬勃的情绪。
清灵本尊：舔舔，尝不出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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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爬坡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