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十号。”
“让让,让让,到我了。”小太监听到传唤,连忙拨开人群,弯腰躬身上前,“奴才见过齐王殿下。”
谢景舟半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苹果,懒懒开口:“少整这些虚的,把你的宝贝拿来瞧瞧,别耽误本王时间。”
小太监忙取出一个竹筒,小心翼翼拔掉盖子,微微倾斜,双手奉到谢景舟面前:“王爷您瞧瞧,奴才这只蛐蛐品相如何?”
谢景舟瞥了两眼,嫌弃地“啧”了几声,连逗弄的心思都没有:“奇了怪了,皇宫是天下风水最好的地了,怎么连只有用的蛐蛐都找不到。”
谢景舟在宫中养病这几日,闲来无事,就给人看起了那些玩物的品相。
起先,太监宫女是不敢来问的,可某个**着胆子问了一通,发现这位“活阎王”脾气好了不少,也就跑着试试的心思过来了。
谢景舟不敢把场面搞太大,于是规定,每日只给十人看,但凡有他相上的,他要带走,但会给银子。
可一连两天,竟没有一样好的。
赵钦进宫找他时,就看到他宫里,一群拿着虫子、蛐蛐和鸟的太监宫女,震惊得恨不得把季阮拉进来,给这盛景留幅画。
“不是,景舟,你这要让圣上见着了,不得气出病来?”胆也太大了,这是皇宫,不是他的齐王府。
谢景舟无所谓地咬了一口苹果,含含糊糊道:“不巧,他刚走,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健朗得很。”
“我寻思着,留你在宫里养病,是莫大的恩典,怎么还留出仇来了?”赵钦百思不得其解,别人想留还没机会呢。
石砚好心上前,在赵钦耳边悄悄道:“原本是一时兴起给人看这些东西的品相的,可今儿一早,府中传信来,沈二娘子羞辱……送的那只麻雀,飞走了。”
“算算日子,沈二也快回来了,你让她再给你抓一只,不就得了。”沈颜欢都能把谢景舟的威武大将军养到肚子里,谢景舟把沈二的鸟养飞了,顶多算扯平了。
“这盛京没了她,还真是平静得无趣。”谢景舟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袍,“告诉皇祖母,本王已痊愈,回王府了。”
他边说边勾着赵钦的脖子往外走:“去找点乐子。”
赵钦本以为谢景舟的找乐子,不是去啄金窟,就是去听曲,没想到,出了马车,一抬头竟然看到了明晃晃的“吴府”。
赵钦的折扇对准门匾,眼睛看向谢景舟:“没走错?”
“没错!”谢景舟径直往前,对着门房吩咐:“去禀报你家主子,齐王和赵郎君来了。”
“是,小的这就去。”一听齐王的名头,门房丝毫不敢怠慢,跑着进去通报。
赵钦看着谢景舟眼中闪烁的狡黠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同情吴文淼。
而张怀柔听着门房来报,又想谢景舟上回缠着夫君到绮红楼那等地方,不免问道:“王爷可说为何而来?”
“小的不知。”门房摇摇头,他哪里敢问。
“夫君可曾得罪齐王殿下?”张怀柔面露忧色,她知道,那是个难缠的。
吴文淼烦闷摇头:“我与齐王殿下素来无交集,遑论得罪,不过……”
他面色一转,似是有了头绪,张怀柔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上回那赵钦提了一嘴,说是岳父大人曾在御前参过他们的本,想必是积怨已久,又忌惮岳父大人,故而,只能迁怒于我了。”
“父亲也是的,圣上拿这活阎王都没法,他何必趟这浑水,”张怀柔轻叹一声,转而看向勉强挂笑的吴文淼,生出了几分愧意,“委屈你了。”
吴文淼轻握夫人玉手,温和大度:“夫人莫怪,岳父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为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齐王殿下的刁难,只是费些功夫罢了,唯独担心去那等风月之地,反让夫人受委屈。”
“你的品性,我自是相信的。”张怀柔反握吴文淼的手,暗自思忖着,哪日见了父亲,得将这事与他说道说道。
“如此便好,我去迎齐王殿下,夫人且回避。”吴文淼松了手,张怀柔不忘嘱咐:“齐王殿下不好想与,夫君说话且三思。”
吴文淼点头应下,目送夫人回后堂,才整了整衣衫,出门相迎。
谢景舟见吴文淼满脸堆笑,说着“蓬荜生辉”“有失远迎”之语,越发觉得这人假模假样。
随意应了一声,就抬步往里走。
上回来吴府,是吴文淼大婚之时,天色昏暗,没仔细留意,这府邸的陈设精巧雅致,一点不像才入仕的寒门书生居所,反倒像早在盛京扎了根的世家子弟宅邸。
“张相对状元郎甚是看重啊。”用脚趾头想想也知,定是相府的手笔。
“岳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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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女儿,让下官跟着沾光了。”进门就找茬,吴文淼心道不妙,忙问道:“不知王爷此来为何?”
“你不必紧张,”谢景舟和善地拍了拍吴文淼的肩膀,“咱们是一同到绮红楼听曲的交情,这大过年的,就和赵郎君一同来给你拜个年,叙叙旧。”
“可不是,咱们齐王殿下才从宫里出来,连王府都没回,就直奔你府上,这份情义,你可要记得。”赵钦顺着谢景舟的话,指点吴文淼。
“王爷厚爱,下官铭记。”吴文淼拱手行了一礼,心生忐忑,只怕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可用膳了?”谢景舟抬头看了看日头,状似随意问道。
“尚未。”
“本王与赵钦也肚子空空,正好留在你府上用膳了,你快去准备吧,我们随意走走。”谢景舟摆了摆手,仿佛进了他的齐王府一般。
吴文淼虽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要这位爷吃饱了能赶紧回去,便好。
可谢景舟哪是那般容易打发的,一餐饭,不是菜式咸淡不宜,就是冷热不均,还非要来一壶桃花酿。
连赵钦都觉着他太过事儿,可吴文淼竟生生忍下了,还全程陪笑脸,谦恭的模样,想挑错都挑不出来。
酒足饭饱,谢景舟仍未急着回府,反倒在吴府的花园转悠了起来,美其名曰“消食”。
直至太阳落山,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在吴府续上了晚膳,甚至借着“沾沾文气”的由头,直接在吴府住下了,一连三日,不带往外挪一步的。
吴文淼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位爷是来他府上打秋风的。
谢景舟连住了几日,把吴府的每一条道摸得门清,连哪个地方晒太阳最舒服都找出来了。
这日,他正躺在假山后小憩,就听到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扰得他揉了揉耳朵。
“大人方才急匆匆的走了,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通往兰陵的路上又出事了。”
“沈尚书一家去兰陵还没回吧?”
“是啊,也不知会不会遇上,先前沈将军就是在那处出事的,沈二娘子还真邪门……”
两个小厮边走边说,慢慢的就听不到声响了。
而假山后迷迷糊糊的谢景舟,把“兰陵”“出事”“沈二娘子”这些字眼联系起来,顿时清醒了,急忙跑了出去,连脚上的靴子都是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