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回到宿舍准备先洗个澡，毕竟身上混合着各种味道——烟味儿、酒味儿、花禹辰的香味，还有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浴室的镜子里，他看着自己颈间不太明显的红印子——花禹辰比他要温和多了。脑海里又闪现出昨天的场景，脸上一阵燥热。
因为宿舍没人，韩冬洗完澡裸露着半身就出来了，恰好这时王淳章回来了，他下意识想遮一下，“你回来了。”
“怎么的？还不好意思了！”王淳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韩冬身上的热量还没褪去，衬的沐浴露的香味更浓郁。王淳章不经意瞥见了他颈间的红痕，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凑近了上下打量着：“干坏事了？”然后没等韩冬说什么，就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韩冬想解释，转念一想又算了——做了什么，没做什么，现在也没什么重要了。
“你终于想开了，我可太欣慰了！”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往下滑到胸口，捏了一把，“嗯…这个手感可以…”韩冬好笑地打掉他的手，“当着人面揩油是吗？”
“嗐，别那么小气，有福利多紧着哥们儿。”王淳章狡黠的笑着。
“滚，死gay 。”韩冬笑着，“你男朋友还摸不够？”
“多多益善！”
打闹间，关睿回来了。看到他俩略显暧昧的距离，又看到韩冬**的上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跟两人打了招呼，“冬冬你回来啦？昨天又夜班了？”
“啊…是…昨天夜班的人临时有事。”他撒了个慌，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
韩冬换上干净的白色T恤，仿佛上面还保留着阳光的味道，颈间暧昧的印记似乎与眼前的干净美好根不协调。
估计关睿也看见了吧！韩冬心里的慌张和心虚一闪而过，然后反而变得坦然起来。原来守着的什么，好像不那么重要了，就算他看到，又怎么样呢？他不会再遮掩什么，也不在乎被误会了什么，什么都不重要，反正那些奢侈东西，他从来也得不到，就因为这份“得不到”的笃定，反而让他什么也不怕失去了。
今天花禹辰不在，韩冬一个人撑场子。唱完几首歌，正准备休息一会，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就是之前骚扰他被关睿怼回去的那个灰衬衣男，灰衬衣斜倚在卡座侧边，挑眉轻笑，把手里的酒递给韩冬：“小帅哥，请你喝酒！”
韩冬回了个礼貌的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喝顾客的酒。”
他想绕过他，没想到灰衬衣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一开口一身酒气：“不给面子啊！哥哥挺喜欢你，上次你有个‘护花使者’’——”他环顾四周，“这次没来啊！”
韩冬脸色沉下来，不想再继续跟他周旋：“让一下，我要工作了!”
“别走啊，”灰衬衣干脆大力扯过他的胳膊，力道大的让韩冬差点扎进他的怀里。
“放手!”韩冬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俩字。
“别装嘛！哥哥疼你，哥哥有钱，你跟我试试不吃亏！”韩冬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
灰衬衣也急了，抓着他的领子往后使劲一推，韩冬一个没站稳，额头正好磕在了一旁的桌角，尖锐的疼痛袭来，瞬间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眼眶流下来，灰衬衣看到这个场景，怕惹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这时老板也听到了动静，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你没事吧韩冬？我报警！”
“算了吧老板，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随后他去药店买了消毒的东西自己处理了一下，简单的贴了块不怎么好看的纱布。
回去的时候很晚了，大家都睡了，转天早晨起来，感觉额头痛的一跳一跳的，关睿发现了他的伤，他焦急的冲过来，一脸愤怒：“你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没有，是我不小心磕的。”韩冬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别骗我！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去!”关睿抓着他的胳膊，气愤溢于言表。
韩冬倒显得很平静：“不用。”他抓着关睿的手，从自己胳膊上移开，语气平静的近乎冷漠，“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一直守着我吗？”
关睿一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韩冬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抓得生疼，正在这时，齐心的名字突兀的在关睿的手机屏幕跳着，好像是要帮助韩冬确定某些事情，韩冬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跳动的两个字，良久，他语气平静地说：
“你去忙吧！别让人家等着。”他甚至拍了拍关睿的肩膀表示安慰。
他的第一选择永远不会是他，那些保护欲此刻显得如此无处安放。
齐心的电话里，好像是跟关睿说要出去，韩冬抢他一步离开宿舍，他怕他突如其来的关心，他怕他因为自己冷落了女朋友，他更怕，他一次次的选择丢下他…他听到后面关睿喊他名字的声音，他没停下，反而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刚出宿舍碰到王淳章，他也是关心地问了他头上的伤，韩冬如实说了。
“可真无赖！不过你这包的太丑了也，谁给你包的？”
“我自己…”
“真服了，走，跟我去校医室！”韩冬被王淳章拖着去校医室。医生拆他头上的纱布的时候眉皱在一起，“你这也没上药，伤口都跟纱布粘在一起了啊！”
韩冬预感不好，他颤着声问：“那怎么办？”
“得把纱布从伤口上扯下来，然后上药，”医生无奈地说：“不过你得做好准备，伤口还得重新裂开。”
“……”韩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旁王淳章也是一脸同情，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给，借你！”
韩冬也没客气，手使劲抓着王淳章的手，然后咬着牙说道：“来吧!大夫！”
大夫的手法也是快准狠，纱布扯下来的瞬间，结痂也被剥离，熟悉的一道血再次说着韩冬的眼眶流下，“嘶——”他疼得倒吸一口气，这个疼痛可比之前磕的时候疼多了——谁懂把愈合的伤口又扯开的痛。
王淳章皱着眉，不只是因为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是因为韩冬快要嵌进他肉里的指甲。
医生熟练地给他消毒上药包扎，终于一个规整的纱布块出现在韩冬额头，他觉得自己疼得都麻木了。
俩人皱着眉走出诊所，这个时候韩冬才看见手机里有关睿的一条信息，发信时间在半小时之前——大概是他刚出来的时候：“冬冬，伤口记得换药！”
他盯着这条信息，手悬在屏幕上方良久，回了一句：“好的。”
消毒水的味道若隐若现，头上的伤却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来自韩冬的第一次反抗——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一直守着我吗？
暗恋中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回应，而是对方好像一直很在意，却一次又一次证明，他的第一选择不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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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