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来再说吗？”祝询望着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今天安排出差，我去赶车了。明天早上回。”
“……嗯。我知道了。”迟苏轻轻应了一声。
他抬起手无意识地拨弄长发，觉得自己似乎一脚踩空，满心惴惴不安一下全部散开。
但他表面上还要装得和祝询一样平静，好像说过的话并不需要一个确定的回复。
什么叫可以吗，迟苏又想，说得太过客气就不像是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也许这是祝询的习惯，但这种源自本能的反应似乎也暗示了不必明说的疏离。
“那明天见。”祝询看着他，低声说。
他们好像回到了此前那种莫名其妙客套的状态。祝询和他讲话的时候仍然有过于礼貌的距离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难道他有什么长篇大论要说？迟苏不禁又有点好奇。
“明天见。”
祝询拿着行李箱准备出门，迟苏在他身后轻轻接上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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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苏咬着嘴唇换衣服。身为奶茶店长他其实很少在家偷懒，毕竟店铺性质需要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此职业听起来原本有点浪漫主义，但也许是因为奶茶制作流程太过标准化，显得好像什么流水线工人，也欠了点浪漫的味道。
迟苏也担心过祝询不喜欢他的这个职业，但也许祝询给自己的定位是合作伙伴，似乎也没有过多干涉过迟苏的选择。
……与其说是干涉，不如说他们甚至没有深聊过类似话题。
也许能去忙也是一件好事，不要再纠结祝询的态度，别考虑他的表白是难得剖白心迹还是终于准备好一套美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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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的准备要泡茶煮小料，可能还要处理水果。草莓用的是水果罐头，倒在一起甜滋滋的。
迟苏和同事一起处理这些东西。早上奶茶店开门的时候天光大亮，出单的机器口小票一张接着一张飞速往外吐。
同事在一边给打包带贴标签，门外似乎已经有外卖电动车呼啸而来。迟苏从储物柜里往外拿了一叠新杯托，预备打包的时候用。
和其他早晨一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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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啊，迟哥。”同事问他。“有什么事吗？还是不舒服？”
很明显吗，迟苏想。还以为为情所困不会表露在脸上。
“嗯，我在想周末要去看看智齿。”迟苏随口说。
其实这话倒也不是全然瞎说。他有颗智齿之前发炎了，只是一直拖延着没去处理。大概是智齿本身位置不太好处理，形态也不正，医生跟他说不需要立刻就拔。
也许有些时候这种自以为是的感情就像智齿。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它本身没什么作用，反而给自己造成困扰。
但智齿倒是可以说是完全多余的东西。感情则不太好说。
既然已经攥在手里，想放开的话，又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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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晨光大亮，祝询在迟苏出门之前推开家门。迟苏垂下眼睛，第一反应是祝询行李箱上锁扣似乎不怎么整齐。
他一边揣测是否祝总也在心神不宁，一边暗自唾弃自己对这种超级细节竟记得如此清晰。
“回来了。”迟苏表面平静地说。
他其实想抓住祝询大喊大叫，问他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答复，到底是有什么看法，是什么让他这样犹豫，甚至还要用出差作为借口。
“嗯。”祝询点点头，换掉自己的外套。“我吃过了，你刚准备吃？”
他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十分像逃离，但如果只是急匆匆的一句又太不重视。即使迟苏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他也不能真当成一句随便的话应对。
否则的话，迟苏何必要追问他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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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早啊。”迟苏随口说。“再来点儿吗？”
其实他很想吃毛血旺或者泡面这类的东西，浓郁**，香味刺激，让他的情绪从这里突破出去。
但一大早家里大概也没有这种东西可以吃。他面前摆着的是恰巴塔搭配布拉塔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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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苏是在某社媒上刷到这种搭配的。
焦黄酥脆的恰巴塔切开，露出内部蓬松的孔洞，洁白的布拉塔奶酪被一刀切开再顺势抹平，撒上几粒晶莹的海盐和干燥罗勒碎。照片泛着柔光，收获了几万点赞。
其实迟苏不觉得这有多好吃。布拉塔口感太清淡，恰巴塔的外壳又过于坚硬，需要很用力才能切下去。但拍照确实好看，像精心布置的生活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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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询摇摇头，目光却落在迟苏正在摆弄的早餐上。“你今天吃这个吗？”
从平静的语气来看，大概也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感**彩。
“哦，刷到推荐了，试一下。”
迟苏用刀尖戳破布拉塔柔软的外皮，看着乳清奶油缓缓渗出。他调整了一下盘子角度。“拍照很好看。”
他拿起手机对准餐盘，屏幕里的构图完美得像广告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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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询安静地看着祝询摆弄餐盘，突然轻声问他，“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这种冷冰冰的东西。”
迟苏切面包的手顿了顿，刀尖在瓷盘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的一声响。
“嗯，只是偶尔试一下而已。”
其实祝询也还是会记得这样的小事，迟苏有点感慨地想。
本章大半部分是修文产物[撒花]
有没有更会写呢其实自己也无法判断……但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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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恰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