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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春耕

作者:废人无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郑秋穗拉住绳子把小家伙捞上来。


    大约察觉到被人抱住了,小家伙哼唧了两声便睡了过去。


    形势所迫,郑秋穗来不及多想,脱下保暖的里衣,将孩子塞在腰间绑严实。


    真冷啊这天……郑秋穗欲哭无泪。


    想法子去弄了点米汤,把这孩子喂饱,又买了些让人昏睡的药喂了点。


    确保万无一失后,眼瞧着城中兵马来往逐渐频繁,郑秋穗怕有变故,着急忙慌的赶路,最后一刻顺利出了城。


    头脑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给家里人捡回来个大麻烦。


    风险是大家一起担着的,这孩子的来历她没想瞒着家里人。


    一进门郑秋穗就把来龙去脉说给了郑母二人听。


    “眼下只能想个法子了,咱不能见死不救,可这孩子若是要拖累全族,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郑母皱眉拍板道。


    “我瞧着明儿怕是要下雨,爹您和我夫郎在家看好孩子,别叫外面听见哭声,等我们打听打听再说。”


    郑秋米又言。


    晚上,老李氏本想把孩子抱去自己屋里照顾。


    不料那孩子像是认准了郑秋穗,一离开便要哭,不得以,郑秋穗把孩子留在了身边。


    打了盆热水,郑秋穗本想给这孩子擦擦身。


    解开小家伙襁褓时,却意外掉落了一块发黄的布。


    那是一封用炭笔写在麻布上的信,许是写的日子久了,笔迹有些许模糊。


    这信的大概意思是这孩子家财被歹人侵占,他父亲只是亲娘的一个下人,无人知道有这个孩子,他也无力保护孩子,他所盼望的仅仅是这孩子能平安长大,延续血脉,望好心人垂怜。


    这信写的很隐晦。


    郑秋穗连蒙带猜。


    “……”头更痛了。


    一晚上,郑秋穗每隔一个时辰,就把灶坑里煨着的米汤,给身旁的小孩喂点。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


    索性这孩子吃了睡睡了吃,半点不闹腾,昏昏沉沉的,倒也顺利熬到了天亮。


    天一亮,听到消息的李氏跟着公公赶忙过来。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天亮了竟是晴了。


    郑秋穗顶着两个黑眼圈,合衣在炕上补眠,一旁的小孩的小孩仰躺着,胸部起伏间睡的喷香。


    沐浴在阳光下,一大一小画面莫名的和谐。


    翁婿两个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画面。


    可巧郑秋穗生的也挺好看。


    有道是丑的各具特色,可美的千篇一律。


    “……爹,您确定这不是老二的私生子?”小李氏低声道。


    来龙去脉妻主已经跟他说了,可小李氏还是觉得不真实。


    老李氏翻了个白眼,下意识摸了摸小孩儿的肚子。


    “得,吃的溜圆。”


    小李氏不由得想笑,“二妹怕是一晚上没睡。”


    话音未落,院门被敲响,声音急促有力。


    翁婿两个面面相觑,“爹您看好孩子,别叫他发出声音,我去瞧瞧。”


    小李氏紧握着拳往大门处走,“来啦来啦。”


    开门一瞧,郑秋穗松了口气,是族里的人。


    “春苗你这一大早着急忙慌的干啥呢,秋穗还睡着呢?”


    小李氏嗔怪道。


    “不是不是”,郑春苗气喘吁吁。


    “我祖母叫我赶紧跟大家伙儿说一声,今天明天族里的人不许出村,更不许去县城。”


    小李氏心下咯噔一声。


    “咋了这是?”


    “姐夫你可千万别问”,郑春苗苦着脸,“我一路跑着一路有人跟我打听,关键我祖母啥也没跟我说啊。”


    “不多说了还有好几家没告诉呢,你把这事告知家里的人,尤其是穗姐,她这几日且在家等等。”


    郑春苗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小李氏沉默着站了一会儿。


    这几日女人在忙着种土豆子、育苗,男人忙着上山挖荠菜、小根蒜……柳蒿芽儿应该也要出来了。


    小李氏愣愣的想。


    养猪的人家也是小心翼翼的照看,这几日猪也要下崽子。


    万幸是这个时节,村里人都忙的见头不见尾,没人注意他家的情况。


    小李氏叹了口气。


    邻居家里,郑冬粒的爹爹胡氏拿了个背篓出门,见小李氏在门口,叫他一起上山挖野菜。


    胡氏是个鳏夫,性子腼腆内向,平日里不怎么与人打交道,也就跟他们家说几句话。


    “我公公一早就上山了”,小李氏笑笑,“我热壶子水,喂了猪就去。”


    胡氏点点头走远了。


    见周围没人了,小李氏翻墙出去拢上门,做出一副院子里没人的样子。


    又做贼一样翻墙回了家。


    屋子里的小孩正哼唧着,索性冬日里厚重的门帘子还未摘下,隔音效果倒是极不错。


    郑秋穗已经醒了,正苦着脸一口一口喝着碗里的米汤。


    这里新生儿的主食就是米汤,加了红枣、肉、鸡蛋等各种各样物事进去一起炖的米汤。


    眼下,老李氏一门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郑秋穗便也只能跟着喝各种各样的汤了。


    难喝……一股子腥味儿。


    郑秋穗嫌弃的紧。


    听闻小李氏方才的作为,郑秋穗直道姐夫聪慧、思虑周全,夸的天花乱坠。


    硬生生把平日里稳重的小李氏说的嘴角上扬。


    老李氏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给孩子擦了擦嘴,眼瞧着小肉团子又阖眼睡着了。


    “这孩子倒也真不累人,吃了睡睡了吃的。”


    几人缩在家里哄孩子,堪称度日如年。


    与此同时,外面地里下土豆秧子的郑冬粒也格外难挨,坐立不安之下只得闷头干活。


    郑母一大早去找族长了,道闺女在县城里干活儿,这不让去县城不行。


    族长被缠的没法子了,也知道郑母素来知轻重,索性把自己得知的消息粗略告知了。


    郑氏一族是北疆大族,有不少族人散落在外。


    因而族长知道的消息比其他人要全面的多。


    得知犯人已经尽数伏诛,郑母下意识愣了下。


    “尽数伏诛?”


    郑母下意识想起还在他家炕上躺着的小家伙。


    “对,你家秋穗不是在城里扛活儿吗?你也知道,县城里这个月一直人心惶惶的,其实是逃了个罪人。”


    “那日城门大关是因为犯人露了踪迹,官兵正在追捕。”


    “我听闻那人最后在城西的一处宅子自焚了,这事闹得挺沸沸扬扬的,等你闺女进城也就知道了。”


    说完,族长给自家闺女使了个眼色,跺着脚离开了。


    她老人家忙得很,族里的大事小事都得操心呢!


    听闻那人在宅子里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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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母愣了下沉默了。


    族长闺女叫郑梨,跟自家闺女一样,穿着一袭红衣。


    见郑母不说话,族长闺女挑挑眉。


    她这老伙计是个认死理的,只得语重心长的安慰。


    “我说花儿,村里知道的可全告诉你了,你闺女那事不急,昌隆货栈南来北往的多少人呢,去不了城里的不止穗姐儿,我估摸着,最迟到后日,城门就开了。”


    闻言,郑母翻了个白眼,“跟你说八百回了,别叫我名儿。”


    对面的女人也翻了个白眼,“你讨厌这名儿换一个不就成了。”


    郑母正色道,“名字是长辈给的,岂能那班儿戏。”


    “……”


    两人相识近四十年了,相似的对话发生太多次了。


    两人相视一笑。


    “今儿晚上过来喝一杯。”


    郑梨拍拍老姐妹的肩膀笑道。


    “没空,下土豆子、育苗,地里活计一大堆呢,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郑母摆摆手转身往出走,顿了顿又填了一句,“不影响我闺女进城赚钱就行。”


    晚上,把蝉哥儿杏哥儿哄睡着,几个成年人围坐在桌上嘀嘀咕咕。


    郑母把白天打听到的说了。


    “那人不是流放吗?都活着到咱这地儿了多不容易,咋非要逃跑寻死呢?”


    老李氏叹了口气。


    “有啥事不比活着重要?还有个孩子要他照顾呢。”


    “我看正因为有这孩子所以活不了了。”


    郑秋穗姐妹对视一眼。


    男子怀孕本就不显,怕是直到临盆都只有一点弧度。


    这人大约是流放途中发现了怀孕一事,隐瞒着强撑着走到这里。


    他怕是知道这孩子被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拼着命也想给孩子挣条生路。


    既然没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倒暂时不必担心这孩子给族人招祸。


    一群人松了口气,又沉默了。


    “啊啊,呀啊。”


    孩子的哼唧声打破了面前的沉默。


    “实在不行,咱想想法子,瞒过族人收养了这孩子。”


    小李氏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只觉着这孩子着实命苦。


    “收养个哥儿啊?”


    老李氏同情心泛滥,但重女轻男屹立不倒。


    “明儿都各自忙着吧,爹爹和姐夫上山挖野菜,多在人跟前晃晃。”


    郑秋穗握了握小孩儿的手,逗弄了一番。


    “等我在县城打探几日再说。”


    第二日果然县城城门开了,郑秋穗又坐上了牛大娘的牛车。


    城门处来往的行人多了许多,当差的衙役也稀稀拉拉的。


    往日里凝滞的气氛不再。


    郑秋穗一如往常往昌隆货栈走去。


    货栈里,客人摩肩接踵,着实壮观。


    郑秋穗走到工位上坐下,聊天的间隙难免问了出来。


    “前段时间弄的人心惶惶的,好多人不敢出门呢,这一下子可不是涌过来了。”


    周天杨解释道,随即又紧张兮兮瞧了瞧门外。


    “你还不知道吧?城西让那个逃犯一把火烧了!”


    郑秋穗佯装皱起了眉,“烧城?为何?”


    “这咱可没处知道,反正是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终于消停了。”


    顿了顿,周天杨皱起了眉,“那人闹这一出可算害惨了县城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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