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从疗养院里出来后，卡莉看着银行卡上极速缩水的数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太阳的余晖已经淹没在了布鲁德海文的海岸线上，夜晚缓缓拉开属于她的帷幕。
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少去，狂欢者们还未到达属于他们的夜间舞台。
卡莉跨上她的摩托，调整了一下已经戴上的蓝牙耳机，将头发盘起来后收拢进头盔里，向着梅尔维尔区——她的居身之所驰去。
“是的，亲爱的。你早该稳定下一个回san的治疗点了。”kp——keeper（守密人）的声音在卡莉的脑子里响起。
“不过我不理解的是，明明我们可以直接脑内对话，你这次为什么非要说出口？而且就算你想把我们的对话伪装成耳机内的通话，你都带上头盔了，也没人能看见你那多此一举的伪装啊？”
kp表示看不懂此行为。
卡莉随口应答：“这让我觉得我是在跟一个人对话，而不是我真的疯了在和我的脑子进行交流。”
“至于伪装？这样更有氛围感。”
kp干巴巴地：“行，调查员的事儿我不懂。”
随后，一阵“哗啦啦”纸页翻动的声音响起，kp扒拉了一下卡莉的人物卡：“不过，我们要不要先停一段时间的模组探索？虽然你刚从疗养院里出来……但你的san（理智）还没完全恢复，甚至还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一不留神就要临时疯狂了。”
“虽然落入这个世界里的碎片有不少，虽然13年过去我们也只收集了九片，但反正世界也不会因此而被毁灭——”
“被毁灭的只是那些用了外来力量的……生物，而已？”
说到这儿，kp的语气忽然有些飘忽，像是不太确定放任不管的后果。
卡莉抽了一下嘴角：“是、是，他们是死是活不关我们的事。不过全知全能的kp大人也有不确定的事？”
摩托再一次加速，刺耳的轰鸣声划破夜空，惊得几颗将将显露出来的星子又隐进云层。
kp沉默了一瞬：“这个问题你之前问过……行吧，看在你记忆还未完全恢复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再给你说一遍吧。”
“由于我们这边是盗版系统，所以只会给我加载模组内容，模组未开启时会发生什么我并不会知道。”
“哦……”卡莉沉吟了一下，提取到了重点，“疗养院没有完全治愈好我的不定性疯狂。”
“钱白花了。”她叹气。
kp：“……”
kp：“这是钱的问题吗？哦这确实是钱的问题，问题在于你的钱不够多，还没完全恢复就已经到预算了。”
卡莉觉得问题不能这样算，但是身为调查员的基础素养让她没有继续和kp“顶嘴”，她巧妙地转移了一下话题：“所以，还是得先把精神稳定下来才能进入下一个模组。”
kp的语气有些沉重：“不用这么着急，你需要先养好自己的精神……别突然发疯噶在半路就行了——我还不想再花费时间去磨合一个新的调查员。”
卡莉叹了口气：“我尽量。”
“所以，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复活币之类的东西吗？虽然我们干得也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活，但是也算是为世界扫扫垃圾了——所以真的不给第二条命之类的东西吗？”
卡莉再一次发出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都合作13年了，凭我们的交情让我拥有除了我之外的人物卡也行啊？”
kp语气深沉：“我们是盗版系统。”
kp冷酷无情：“所以洗洗睡吧，正版系统才会有的东西我们怎么可能会有。”
卡莉：“……”
卡莉语气幽幽：“我怎么就绑定了这种盗版玩意儿。”
kp同样叹气：“没办法，谁让正版进来会带来一些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的东西，会直接导致这个世界毁灭……所以我们盗版就盗版，凑合凑合还是能用的。”
……行吧，都凑合了13年，还能咋滴，只能认栽了。
卡莉心中叹气，眼前的景物被她飞速地甩在身后，她忽然想放飞自我地闭上眼睛——就像人站在高处时脑海中会一闪而过跳下去的想法，卡莉想在这极速略去的景色里闭上眼睛。
而刚好，她有实现这个想法的资本。
卡莉：“kp，我现在想闭上眼睛，所以我申请过一个驾驶。”
kp：“啊？”
kp不理解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个地方的，但是kp尊重调查员的选择：“那你过吧。”
两个火红中夹杂着明黄色的十面骰凭空出现在卡莉面前，卡莉挑了一下眉：“骰子改颜色了？还是渐变色？感觉不如之前固定的绿色好看。”
kp语气平稳地：“盗版系统升级后新出的颜色随机mod，是不是很惊喜？”
卡莉：“……”
卡莉面无表情地：“那可太惊喜了。”
升级弄出来这么一个没用的玩意儿，不愧是盗版系统。
卡莉右手抓着车把，左手抬起，抓住骰子，掷点。
一阵骰子滚动的机械音划过卡莉的脑子：【卡莉进行的驾驶鉴定结果:1d100=8/72极难成功】
卡莉在这令人信服的机械音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kp仿若画外音一般开始对卡莉的行为进行描述：
“你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它的模样早已被你深深刻入脑海。哪怕你突发奇想地闭上眼睛，在你优秀的记忆与高超的驾驶技术之下，你依旧安然无恙地在这条路上疾驰。”
随后，又一阵骰子滚动的声音响起，一条信息出现在卡莉的意识里：
【命运发出低吟，被掷下的未来是？】
kp语气依旧平稳地：“来，再过一个幸运。”
卡莉：“？”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脑海中出现了两个粉白色的骰子，卡莉用意识拨动它们，让它们开始了滚动。
【卡莉进行的幸运鉴定结果：1d100＝97/80，大失败！】
卡莉：！
来不及思考，卡莉本能地捏住刹车闸，将车倾斜往地上一带，在巨大的惯性中松手飞身从车上翻下——
自天而降的柜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摩托车上？！
画外音中的kp用着唱词一般的语气：“命运在卡莉最为放松的时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顺利在地上翻滚卸力的卡莉：？？？
她尖叫：“我的车！！”
卡莉瞬间起身，来不及和置身事外的kp掰扯，直接指天咒骂：“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砸人看得准一点好吗？要砸就砸我，为什么要砸我的车？！”
大楼之上的躁动显然听不到这些咒骂，依然往下掉一些诸如柜子、衣架这类的物品。
……甚至又掉下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正正好好地摔在了卡莉面前。
卡莉：……完了。
她的意识再一次被灌入一条信息。
【卡莉的SanCheck：san=44-1=43】
此刻，处于画外音中的kp也被//干沉默了。
#开完图鉴后还会被强制扣san，不愧是盗版#
#要如何拯救快被玩死了的调查员#
#一键查询：如何帮助你的调查员恢复理智#
#盗版害人不浅#
此情此景，就连kp的语气也不免沧桑：“再这样下去，你的san就要因为看见 1 1的尸体而不断－1－1了，掉到40就要开始不定性疯狂了。”
就在卡莉想要给kp表演一个原地发疯之时，一道轻快而又性感的语调忽然插入到她们的对话里。
“他们显然没有听到您的抱怨，女士，甚至楼上打得更激烈了。”
卡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暂时撤回她的想法，搁置了kp的话，转向了传出话音的墙上。
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卡莉不自觉地吹了一声口哨：“……哇哦，紧身衣小子。”
“哥谭的特产终于还是传播到布鲁德海文了？”
穿着黑蓝色制服的人就像是一只蓝色的大鸟，他向这位看起来身手不错的女士挥了一下手：“不，不是哥谭的特产。”
他纠正：“是属于布鲁德海文的夜翼，这座城市是我的归宿——我简直要爱上这里了。
“女士，下次走夜路要记得注意安全，以及——”
“Good night.”
夜翼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飞跃到楼上，显然是要去那栋摔下死人的楼上一探究竟。
“哇哦。”卡莉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感叹，接着对kp说，“他在祝我晚上有个好梦？顺带祝福了我能够平安到家？他性格真好。”
“看来布鲁德海文也要拥有她的守护者了？她会迎来像哥谭一样的改变吗？”
kp的语气恢复了平稳：“希望如此，希望她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平静与安宁，这样你就能够好好地回san了。”
卡莉走向她那摔在地上的摩托，将它扶起来，粗略检查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打不起火……kp，我要过一下机械维修。”
kp：“用你那可怜巴巴的十点基础值？”
“嗯哼~”
kp无奈：“行吧……”
这次骰子被随机到的颜色恰好是蓝黑色。
卡莉随手抓起这两个骰子，在命运的罗盘里掷下数值。
一阵“嗒嗒”的骰子滚动声过去：【卡莉进行的机械维修鉴定结果：1d100=9/10，普通成功。】
“Lucky~”
卡莉弯起眼睛，顺手拍了拍摩托的座位，随后她抬腿跨上摩托，一踩打火杆，成功打起了火。
kp若有所思了一下，继续充当画外音进行描述：“看来可能是刚刚将摩托里的哪一条线路给摔松了，现在在你拍了两下后便成功打起了火。”
卡莉笑了两声：“这一段明显不如之前那两段，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是你现编的。”
kp：“你就说合不合理吧。”
卡莉没再回声。
她回头看向那只蓝色大鸟消失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在我进疗养院的时间里，布鲁德海文发生了很多的事啊……”
手中车把一拧，独属于摩托车的轰鸣声再次在黑夜里开始了属于它的演奏。
同时作为它伴奏的，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枪声、风声、咒骂声，又或者是虫鸣声。
哦，还有布鲁德海文的特色海鸥咕嗷声。
她这次没有再开快，维持着15迈的速度驶向她的住所。
“决定了。”卡莉突然说，“明天就去找人谈个恋爱，用积极向上的感情来回回san。”
kp搭话：“为什么不考虑温暖和谐的日常？其实要是大都会里没有超人的话，我还是挺建议你去大都会回san的。”
“哦，大都会。”卡莉的声音有些飘忽，“该死的，大都会那么温暖，但为什么看见超人也会掉san。”
kp无奈：“可能是因为他不是人却类人吧。”
她们两个绝口不提中心城——在san值还没有掉到个位数时，她们是绝对不会去那个充满了人情味的绝对温暖的城市。
那里可没有她们想要收集的碎片。
十分钟后，卡莉回到了位于梅尔维尔区的住所。
她将摩托锁进一楼储物室，走上楼梯，发现属于克兰西的二楼大平房被重新打扫过，看起来是被租出去了。
真巧。
卡莉心想，她这一出院多了一个邻居，布鲁德海文多了一个义警——那么会不会又多出几个需要她收集的神秘碎片呢？
卡莉摘下她的头盔，被盘起来的浅粉色长发顺势披散在她身后，本就亮眼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夺目。
她走上三楼，开门——将那无边的夜色关在了门外。
我发现稿子在我手里只会被改得越来越面目全非……果然还是发出来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
【新增】关于掉san：
规则书中写着：对某一样事物累计损失的san值不应超过单次遭遇该事物时而损失的最大san值，而在每次模组结束后的幕间成长里，累计损失的san值要减1。
这其实是确保了每次模组内看到这种事物必定损失san值，这是合理的。
但是盗版系统里的规则是，当累计损失达到损失最大的san值后，模组内每次看到该事物后san值直接减1。
所以……让我们为卡莉点个蜡烛。
——
小注释：
san：理智
kp：守密人
——
【新增】：
某天醒来突然发现这本被灌了20瓶营养液……汗流浃背了。
那我、那我……我争取写个大纲出来。
呃啊，到底是谁的营养液呃啊啊啊啊啊我看不见呃啊啊啊啊汗流浃背了真的因为我甚至没怎么仔细设定就发出来了啊哈哈……
安详躺平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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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院